第23章 章二三壞了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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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事官員一開口,幾名看眼的水手立馬跑了個幹淨,不過多時,又有人捎來一件衣裳。

    待中年男人披上衣服,虞戈這才問道:“叫什麽名字,我該怎麽稱呼?”

    “賤名一個,大人叫俺老常就行。”常姓漢子衝虞戈拱手道。

    “好,老常!”虞戈點了點頭,又問:“本官問你幾個問題,可要如實回答。”

    他故意換成官腔,就是要讓常姓漢子重視。

    “大人您隻管問。”老常拱手道。

    虞戈問:“這事的起因你可知道?”

    老常則不假思索的回答:“知道!”

    “你可是親眼所見?”

    “是,俺當時就站在甲板上放水,忽然聽到砰的一聲…”

    虞戈衝他揚手,說:“好了,閑話不要多說。”

    隨後,虞戈朝那落水女指了指,問:“我問你,她口口聲聲說是咱們的樓船撞翻了她的花船,可是屬實?”

    老常立馬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她是睜眼說瞎話,分明是她自己撞上來的,非要賴著俺們撞她!

    大人您評評理,咱們是大船,走的是寬敞水道,她一小船兒,非要突然橫插進來,您說這是誰撞誰啊!”

    說完,老常又扭頭看向那落水女:“長得還挺俊,咋這幅德行呢,白瞎了俺的衣裳。”

    經老常這麽一說,落水女頓時低下腦袋,表情中帶著一絲羞愧。

    虞戈看在眼裏,自知真相已經大白,是那落水女在撒謊。

    他扭頭看了茳杳一眼,後者暗中朝他豎起大拇指,又無聲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虞戈明白,茳杳這是在暗示自己繼續…用常理來論這事,誰都知道肯定是花船不守規矩,偏向大船的水道,這才鬧出一樁烏龍。

    這事到這就可以結束了,但虞戈明白茳杳的意思,後者是想讓她繼續深扒這落水女的底細。

    出了尚陽湖就是溫州,到了溫州就出了江南地界,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生了撞船事件,讓虞戈等人不得不留在尚陽湖上。

    若說這是巧合?說出來,恐怕沒有人回信,便隻有一種可能,是有人指使落水女這麽做的!

    與此同時,溫州城頭上站著一個人,即便穿著一身黑袍,也遮不住她玲瓏有致的身材。

    她正遠遠的打量南邊偌大尚陽湖上的千百艘船隻,目光終是落在一艘於尚陽湖大船水道上緩緩向北駛來的樓船上。

    這艘樓船沒有打任何旗幟,看樣式應該是商用。

    但女人知道,那個平西域、不聽調令又私下江南的天策府虞戈就在這艘船上。

    “小家夥,你可真是讓我很頭疼啊,魎那麽謹慎的人,竟然都折在你手裏…”女子忽發感慨。

    這時,她身後忽然出現一男人,神不知鬼不覺,好似憑空出現一般。

    女子卻仿若背後長了一雙眼,頭也不回的問:“摸清底細了嗎?”

    男人單膝跪地,聲音蒼老,說:“摸清了,虞戈新扶持的三組主辦水自流仍在閩南,除此之外,他身邊沒有任何一個融元以上的修行者…”

    這是一個老人,身披蓑衣頭戴蓑帽,赫然正是先前茳杳船上負責撐船的那個船伯。

    “對了,九殿下除外…”船伯補充一句。

    “她的確是個麻煩…”稍做停頓,女子又說:“都準備好了嗎?”

    船伯回應:“準備好了,船一進溫州水港,便動手。”

    “嗯…到時候,我會親自拖住九殿下,你…”話沒說完,女子忽然皺起一雙柳葉眉,伸手指向尚陽湖:“這是怎麽回事,那是誰安排的船?”

    船伯一愣,站起身遠遠眺望一眼,隻遠遠的瞅見尚陽湖裏偏出一隻花船,斜衝向樓船的正前方,便搖頭道:“不是咱們安排的,咱們的人都在溫州城裏等著呢。”

    “這船要幹什麽!”女子的語氣無比憤怒。

    隨後隻聽轟的一聲悶響,尚陽湖內頓時炸開了鍋,那艘花船果不其然的撞上了樓船,然後咕咚幾聲沉進湖裏,而樓船也被迫拋錨停在尚陽湖。

    女子回頭看了船伯一眼,命令道:“去查,是誰敢壞我好事!”

    船伯急忙低下頭去,一臉錯愣,因為記憶中的內衛統領,今日竟然沒有帶上那標誌性的半張麵具。

    然而,更讓船伯感到吃驚的並非是麵具,而是麵具下的那張臉,美的清新脫俗,難以用任何詞匯來形容。

    唯有一點…這張臉長得竟與當朝女帝有九分相像!或者,這便是為什麽內衛統領總是以麵具示人的原因,船伯不住想到了什麽,一時神色恍惚忘了回話。

    女子頓時麵露不悅,衝他喝道:“速速去查,不要耽擱!”

    “是!”船伯晃過神來,整個人化作一縷黑煙,經尚陽湖方向來的風吹了個幹幹淨淨。

    樓船上,虞戈走向那垂下頭的落水女,後者卻本能的後撤了一步,似是有些害怕虞戈。

    見狀,虞戈攤開兩手,說:“行了姑娘,依常理來說,我這大船正常航行在水道上,而你小船卻不走常規道迎麵撞了上來。

    我穿上的水手老大哥們心善啊,救了你還怕你挨凍,給你一件衣裳披著,偏偏你還胡攪蠻纏反咬一口。”

    “剛才你威脅說要告到新安衙門,這麽說你是新安城的住戶吧?”虞戈伸手掏了掏耳朵,又說:“你也看到了,我船上的水手,這麽多雙眼睛都能作證,是你的花船失控撞上了我的大船,卻硬要誣賴是我們撞到了你…

    這光是聽著就讓人想笑…怕是即便你告到了新安衙門,最後不單單撈不到好,自己也要承受誣告之罪,受那牢獄之災啊!”

    聽到虞戈提及牢獄之災,落水女頓時忍不住打了個機靈,顯然她是非常害怕的。

    虞戈見效果達到了,便不再賣關子,衝那落水女擺了擺手,故作不耐煩的說道:“行了,我不想計較這種小事,在我船上換一身幹淨衣裳,一會給你送到溫州,你自行打個船家回去吧。

    至於你的船為何會撞上我的船,嗬…其中理由,我不感興趣。”

    說完,虞戈作勢扭頭便走,這可把身後的茳杳給看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