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四五樓外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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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轉眼,夜幕降臨了,皇城內外已是一片燈火闌珊。

    茳杳處理完最後一份公務後,不住伸了個懶腰,吐槽道:“最近的事兒是越來越多了。”

    “可不是咋的,累壞了我家殿下。”小喬兒將一杯安神茶放在茳杳的桌案上,又說:“殿下今天辛苦了,從內務府回來,還得在寢室裏處理尾巴,聽說今個禦膳房有新鮮的鹿肉,小喬兒一會就去給殿下要點去。”

    “算了吧,天天吃肉天天吃肉,不膩歪,身子也要長胖了…”茳杳猛然想起了什麽,懶腰伸了一半便猛地頓住,失聲道:“糟…糟糕,一忙起來就忘了正事,已然這個時辰了。”

    小喬兒見了,也不意外,好奇反問:“都這個時辰了,殿下還有啥正事,莫不是今晚又有約了?”

    “快別打岔了,給我拿件衣裳來。”茳杳紅著臉數落一句,趁著小喬兒去拿衣裳,自言自語道:“還不是虞大人,非說京中開了一家新館子,已經定好了位子,不去就可惜了。”

    小喬兒找來衣裳,一邊手腳麻利的幫茳杳更衣,一邊咯咯笑道:“是是是,我家殿下那是不忍浪費虞大人的薪水,絕對不是貪吃。”

    換好衣裳的茳杳,來不及對鏡仔細整理一道,扭頭勾了勾小喬兒筆挺的小鼻子:“就你話多,走了!”

    “哎殿下,你還沒梳頭發呢,馬車也沒叫呢!”小喬兒伸手喊著,可茳杳卻早已不見蹤影。

    她頓時皺起稚嫩的眉頭,歎氣道:“著急忙慌的,跟個小孩一樣,哪有個皇孫的樣子,果然愛情啊,容易讓女人暈頭。”

    茳杳一路出了皇宮,遠遠的便瞅見有一輛馬車侯在宮門外,便徑直迎了上去。

    守門的侍衛自然認得這是當朝九皇孫,更知道宮門外的馬車是誰的車駕,哪裏敢阻攔,急忙放了行。

    等茳杳來到馬車附近,車上走下一人,定眼一看正是換了一身便裝的虞戈。

    “不好意思啊,我來晚了。”茳杳走進虞戈,紅著臉說道。

    虞戈則伸手替她捋了捋淩亂的發絲,語氣無奈道:“早就猜到你會晚點了,沒事,正好我也剛來不久。”

    “今個新館子頭天開張,白天夜裏都有藝演,咱們快些走,看看來不來得及嘍上一眼。”說話間,虞戈拉著茳杳上了馬車。

    馬車裏,虞戈一邊給茳杳梳理略顯淩亂的發絲,一邊向她介紹這京城裏新開的名叫樓外樓的館子。

    聽這詩意又氣派的名字便知道,這樓外樓規模不能小了,後又聽虞戈說,這一樓設了個戲台子,可供一些戲班子表演雜技或藝演,是個又能吃飯又能賞玩的好地方。

    就說話的這會功夫,馬車到了樓外樓,虞戈早就定好了一間房,因此不多費力便在店夥計的引領下進了包間。

    他們進來的時候,一樓的戲台子上正有一女子在清唱,虞戈聽不懂她唱的啥,但隻覺得對方聲音煞是好聽,從在場默默保持著安靜的看官們便能看出,女子唱功也是非常了得。

    當虞戈和茳杳坐進包間時,正巧聽見台下女子收尾,隻聽她嫋嫋:“平生未至關山冷,已識斯人眼上霜。”

    “好句!”茳杳頓時兩眼放光,與台下樓上一眾看客一起拍手叫絕。

    “怎樣,沒白來吧。”虞戈笑看著她,又衝店夥計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上菜了。

    “就衝這最後一句,今天來的值了!”茳杳抓起一把桌上的瓜子,附身在包間外平台的欄杆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看看下一場節目是誰登場。

    “喲,虞戈你快看,你快看!是京城名旦!”茳杳頻頻回頭衝虞戈招手,又目不轉睛的盯著下方戲台,恨不得前後都長了眼睛。

    “看來這家館子的老板不是簡單人呐,京城名旦都能請過來壓場子。”

    聽茳杳這麽說,剛剛上完菜的店夥計拿起汗巾擦了擦腦門,笑道:“這位小姐真有眼光,我家老板的確不是普通人,提前給您透個彩,今晚還有壓軸戲呢,您就瞧好吧!”

    店夥計說完,把汗巾搭回肩上,扭頭剛要離開,卻被虞戈叫住:“誒?夥計,我點的一桌菜裏,可沒有這道薏仁玫瑰羹吧?”

    被虞戈叫住,店夥計匆忙折身回來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頓時拍了拍腦袋,衝虞戈拱手賠笑道:“哎喲,這位爺,對不住您嘍?的確是小人疏忽了!”

    “不就是一碗羹嘛,上錯就上錯,沒事兒,他有錢。”茳杳磕著瓜子,回頭瞥了一眼,又扭頭去看下方戲台子的名角去了。

    “不用不用,這個不用爺付錢。”店夥計卻是擺了擺手,然後指著對麵包間,說:“這是對麵包間的公子,自掏腰包請這位小姐的,這羹可是本店的招牌菜之一,是我們老板從南邊帶來的,北方可是吃不著的,您嚐嚐?”

    “對麵公子請的,誰呀?”虞戈與茳杳一同抬頭看去,這才瞅見正對麵的包間,有一年輕男子衝他二人揮手。

    怪隻怪方才他二人進包間時,戲台上那一句太過清冷幽怨,文字功底更是了得,吸引了茳杳沒來得及細細打量周邊。

    此時茳杳定眼一看,整個人頓時愣住,對麵那人她和虞戈都認識,竟是徐來。

    看清這人是徐來之後,茳杳的臉色頓時有些不自然,好在徐來隻是遠遠的打了個招呼,隨後便將目光投向下方的戲台。

    茳杳訕訕起身,回到虞戈身旁,小聲道:“徐來怎麽也在。”

    “你問我,我問誰去?”虞戈撇了撇嘴,又說:“別忘了人家是南方人,興許是想聽昆曲了,又恰巧京城裏有南方老板開館子,這才進來玩玩也說不定。”

    “哦…”茳杳丟了手裏的瓜子,一隻手默默抓住虞戈的手,兩眼更是直勾勾的看著他,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看我做什麽,臉上隻有疤,又沒花兒。”虞戈好奇反問。

    茳杳則壓低聲音,嬉皮笑臉的說:“方才那店夥計叫你爺兒,對徐來稱呼就變成了公子…我這不是怕你吃醋,所以提前安慰安慰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