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章七五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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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戈知道他應該說些什麽來安慰茳杳,可此時任何語言都是那樣的蒼白和無力,此時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抱住茳杳,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長樂宮金殿內,女帝一如往常那般高高在上站在白玉台上,背對著台下,而虞戈和茳杳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偌大金殿內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還有一人。
徐來也站在白玉台下方,兩年多不見,他身上的那股張揚之氣少了很多,整個人變得沉穩了不少。
如果說,從前的徐來是高高在上蔑視一切的仙,那現在的徐來則是腳跟著地的人了。
自虞戈醒來之後,徐來是虞戈認識的人之中,唯一沒由來看望自己的那個…
不過,他們三人目前的關係非常尷尬,即便茳杳自始至終都未曾跟虞戈提及,徐來曾私下取出虞戈口中的鎖魂珠,但虞戈在死亡世界的夢境中看到過這一片段。
要說不恨那是假的,虞戈是人不是聖賢,所以從進了金殿之後,虞戈沒有主動向徐來打過招呼,他如此,茳杳更是如此。
台下三人都保持著沉默,好在台上女帝終於徐徐轉過身來,她望了一眼台下三人的站位,不禁搖頭苦歎:“事到如今,真是時也命也…你們也許會恨朕,但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下,所以朕問心無愧。”
台下三人俱是低下頭去,各有各的心思,對虞戈而言,家國大義固然重要,但此時對他來說,那些比起身旁的茳杳,都太過遙遠了…
或許,他這就是被愛衝昏了腦袋吧,但自古以來,思念這東西又曾放過誰呢?
見三人都持有沉默,卻無一人肯抬頭看自己一眼,女帝若有所思片刻,緩步走下白玉台。
她從三人中間穿過,雖未明確說明要做什麽,但三人都知道,女帝這是要他們跟上的意思。
徐來轉身默默地跟了上去,而茳杳與虞戈互看一眼,也跟在後頭。
女帝走在最前麵,看樣子是要出這金殿,隻是不知她要去往何處。
徐來跟在女帝後頭,他眉頭微皺,顯然心事也不輕。
虞戈和茳杳則走在最後,倆人暗中牽手,似乎隻能用這種方式,來緩解內心的不安。
陛下到底要做什麽,或者說,要帶他們去哪裏?
夜幕下的長樂宮,燈火通明,可除了值夜的侍衛和宮女太監之外,偌大的長樂宮裏沒有任何閑人活動。
畢竟,這裏是皇帝的居住的地方。
女帝依舊走在最前,三人緊跟其後,每經一處,沿途的侍衛都要單膝下跪,然後低下頭去。
就這樣不知走了多久,虞戈甚至懷疑女帝是不是要出這長樂宮,而隨著時間推移,女帝的確帶著眾人出了長樂宮。
目的地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是一片荒廢多年的宮殿。
這片宮殿規模不小,和茳杳的長寧宮不相上下,若按曆朝曆代的皇宮規格來說,這片區域應該是皇帝的冷宮。
隻是本朝皇帝是女性,所以,這冷宮雖然修建了,卻派不上用場,因此荒廢多年。
這個地方虞戈卻是認識的,當年初來皇宮時,他就在這裏迷路過…
走在他身旁的茳杳,也是頗為感慨,當初她為給虞戈提供李玨現身的位置,故意讓人把車駕停在這片廢棄宮殿附近,借此地避人耳目,這才將有關李玨的情報交給了虞戈。
然而時過境遷,白雲蒼狗,皇宮內外大多都以物是人非,唯有這片廢棄宮殿依然保持著最初的荒涼模樣。這讓茳杳與虞戈都不住在內心感慨,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時間偷走了那麽多年。
女帝站在宮門前,此時夜色已然深了,四下靜悄悄的一片,偶爾還能聽到幾隻寒蟬的晚叫聲。
所幸今夜月明星亮,即便偌大廢棄宮殿棲身於暗處,沒有任何火把照明,近距離下也能近乎能看清所有東西。
女帝看著麵前斑駁的宮門,沉思有頃,然後伸手向前一推,她並未觸碰到宮門,卻有一隻無形的手將斑駁又厚重的宮門緩緩推開。
這宮門一看就是有年頭沒被打開過了,隨兩扇斑駁木門向內敞開,頓時響起一陣吱呀吱呀的異響聲,還伴有大量鬆動的灰塵向下抖落。
門開了,門內的世界依舊是一片漆黑幽深,那些冰山一角的亦或是從黑幕中露出一個大致輪廓的,都有一個共同特質,便是荒涼。
忽然迎麵吹開一陣冷風,不似夜風那般讓人清爽,反而給人一種陰惻惻的感覺。
女帝佇立片刻,似是也在打量著門內的荒涼世界,然後邁開步子的同時,隨口道:“都進來吧。”
徐來一直皺著眉頭,方才那股冷風讓他本能覺著很不舒服,卻還是跟著女帝走了進入。
剛進入庭院,便感覺周圍溫度驟然降低了不少顯得十分陰冷,不知是不是徐來的錯覺,從他走進來的那一刻起,便聽不到外麵寒蟬的叫聲了。
虞戈和茳杳也互看一眼,一同跟了上去,三人隨女帝在廢棄宮殿內部穿梭,後者顯然對此地了如指掌。
鋪滿石磚的路上,堆積著陳年枯葉,踩上去會發出哢嚓咖嚓的聲音,在這死一般寂靜廢棄深宮,又是深夜,難免不讓人感到心中一陣發怵。
好在,這一次沒走多久,女帝便停在一間房屋前,然後推門而入。
這間房屋和廢棄宮殿內其他房屋一樣,都是常年無人打理的,房簷上甚至還結有一張大的過分的蛛網,月光下隱約可見不時有巴掌大的黑影四處竄動。
三人緊隨其後,跟著進入房間中,一進門便嗅到一股子年代久遠的黴味,足以見得這間房有多少年沒被打開過。
虞戈和茳杳後腳剛進來不久,房門便吱呀一聲閉合,頓時嚇得茳杳麵色發白,渾身止不住的起雞皮疙瘩,一隻手更是下意識的抓住了虞戈。
即便經曆過大風大浪、血雨腥風,但茳杳畢竟還是個女孩子,對一些東西的懼意是刻在骨子裏的。
虞戈隻得緊握她的手,輕聲寬慰:“不礙事的,隻是一陣風罷了。”
有虞戈的安慰,茳杳的臉色這才有所緩和,她衝虞戈擠出一抹笑,然後二人一同望向站在房間中背對著他們的女帝。<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