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吳忌和毛曉丹一塊下山而去。有毛曉丹陪著，果然沿途再無人阻攔盤問。

    到了山腳下，已經遠離了那些崗哨，毛曉丹停下了腳步，問道：“吳忌哥哥，你能告訴我，你今晚下山準備做什麽呢？為什麽又偷了大小姐的令牌？你可知道，大小姐非常機警，在她下山以後，真的令牌已被她藏到了其他的地方，你偷的，就是個假令牌。”

    吳忌在下山的路上早就料到了曉丹一定會問這個問題的。他在腦海裏想過各種回答，各種理由，最後，還是決定據實已告，把他下山的事情全部說與曉丹聽。

    因為，他覺得曉丹是一個明事理的姑娘。同時，他也不忍心編造各種借口欺騙這個善良的女孩。

    吳忌吸了一口氣，道：“曉丹，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名趙國人。”

    “嗯，曉丹一開始就知道。”

    吳忌望著她，有些艱難的開口：“我準備離開秦國，返回趙國了。”

    顯然，曉丹根本沒有想到吳忌會給出這麽一個答案，她如遭雷擊，呆了好幾秒鍾，最後才回過神來，道：“……也好，如果吳忌哥哥執意要走，請帶上曉丹！隻是，吳忌哥哥，你為什麽要走的這麽匆忙！”

    吳忌便一口氣，將怎麽探知太尉府利用大螻蛄挖地道，準備通往趙國王宮，將趙王朝一舉殲滅的前後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最後吳忌說道：“如今秦國已經戒嚴，就是不想讓這個秘密泄露給趙國。我身為趙人，自然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國家，自己的族人遭受覆滅的危險，所以我必須回國，向他們發出警報。”

    聽吳忌說完，曉丹已是臉色蒼白，淚水漣漣。

    “吳忌哥哥，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的所作所為。我是一名秦人，自小在秦國土地上長大，如果秦國遭遇為難，我也會一往無前，盡自己一點能力的。隻不過你要出城，並不是那麽容易。山上的令牌，出城並不能使用，況且沿途還要三頭鳥在巡邏，憑你一個人根本走不脫的。我陪你出去。”

    吳忌充滿了感激，道：“謝謝你，曉丹。”接著他又說道：“不過我得先去一趟京城，去見一個人，和對方做個交代。”

    曉丹便陪著吳忌，心情複雜的去到了城郭內。吳忌此時也不隱瞞，把沈月瑤在怡紅樓臥底的事業向曉丹說了。

    不多時，兩人距離怡紅院已經不是很近了。遠遠的，在通明的燈火下，卻看見怡紅院外一片吵嚷，竟然是有大批全身武裝的兵馬將怡紅院包圍了。

    “啊，那是我們太尉府的兵馬！”毛曉丹小聲說道。

    吳忌此時已經隱隱覺察事情不妙，拉著毛曉丹，找了一個有利觀察的位置，朝怡紅院門口望去，不禁暗暗叫苦，隻見沈月瑤已經被兩名高手押了起來。

    難道，她的身份暴露了？

    吳忌熱血上湧，就要衝過去解救沈月瑤。卻被早已猜到他心思的毛曉丹死死拉住了。

    “吳忌哥哥，你不能過去！這些人都是我們太尉府的絕頂高手，你想營救那位沈姑娘，會十分困難。再者，你一出手，連你的身份也會暴露，你想想，是一個沈月瑤重要，還是你們整個趙國的安危重要？”

    吳忌心痛如刀割，卻也明白毛曉丹說的有道理，可是眼看沈月瑤落入敵人之手，卻不加營救，總是心有不甘。

    毛曉丹道：“吳忌哥哥，你放心，這位沈姑娘，我會設法保證她的安全的。我想，我們太尉府再沒有獲取足夠的情報後，也不會傷害她的性命的。”

    吳忌長歎一聲。此時，或許是那麽一絲絲的心靈感應，被兩名兵士押解著的沈月瑤的目光竟然無意中投向了吳忌所在的方位。

    兩人的目光瞬間碰在了一起。

    強敵環伺，兩人無法用語言交談。但是，通過雙方那包含著期許、鼓勵的眼神，似乎在這一刻，彼此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所思所想。

    最後，吳忌拉著毛曉丹，慢慢地離開了。

    出城的途中，兩人再沒有做過多的交談。由於有曉丹相隨，一路上十分順利，遇到盤查也是很輕鬆的就得到了放行。

    很快，兩人已經站在了城門之外。

    月光下，巨大厚重的城門無聲地矗立在兩人身後。清風微微吹拂著，吟唱著說不盡的離愁別緒。

    前路漫漫，此去千裏，便是趙國的地界。

    吳忌拉起了毛曉丹的手：“曉丹，咱們這就走吧。”

    意外的是，曉丹卻搖了搖頭。

    吳忌有些奇怪：“怎麽？”

    淚水再一次打濕了曉丹的麵頰，但她的表情卻是那樣的堅定與平靜。

    "對不起，吳忌哥哥，我……不能和你走了？"

    “啊？”吳忌大吃一驚，“剛剛，剛剛咱們不是說好的嗎？”

    曉丹搖了搖頭。

    “吳忌哥哥，若是因為其他的原因，你要離開秦國，返回趙國，我一定會和你一塊去的，大小姐也可以理解。可是，如今涉及到了國家層麵的爭鬥，我身為太尉府一名重要人員，放你走已是不該！我必須返回太尉府，向大小姐請罪！”

    “不，不行的！”吳忌急了，他知道曉丹私自放他走，犯下的是叛國重罪，一旦回去，肯定會受到嚴厲的懲罰，甚至有丟了性命的可能。他怎麽可能讓曉丹自投羅網呢？

    “吳忌哥哥，謝謝你始終念著曉丹。陪伴吳忌哥哥，在山上生活的這段日子，是曉丹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曉丹會永遠記在心裏的。吳忌哥哥，你快走，希望……希望我們以後還有再見的機會。”

    吳忌拚命地拉起了曉丹的手，焦急地激動地、語無倫次地說道：“曉丹，你必須跟我走！這件事，不必商量，也不可改變。和我一起去趙國，吃我們趙國的美食，穿我們趙國的漂亮衣服，和我……我一起生活到老！”

    曉丹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光彩，道：“吳忌哥哥，聽你這樣說，我這是太高興了，這就是我一直向往的，幻想的生活。我一直做夢，或許有一天它會實現的，但不是今天！吳忌哥哥，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