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殺的是一隻蟲子。”邱天淵升起了一絲希望。

    “具體說說。”

    “我在城裏買了一座宅邸，用來藏匿逍遙丸。因為我購買的逍遙丸是違禁品，所以必須藏好，不能讓人發現。”

    “嗯。”

    “那天我從外麵回到宅邸，卻發現似乎書房的門似乎被人推開了。我的書房，門本來應該是鎖著的。我一想，壞了，一定是有人來偷我的逍遙丸了！哪個家夥這麽大膽？我饒不了他！我馬上拔出冷月刃衝了進去！”

    吳忌打斷了他：“你說，邱王爺把冷月刃交給了你？”

    冷月刃是吳忌為邱王爺打造的一把寶刀，正是用這把刀殺了江準的兒子江無琮。

    邱天淵道：“是的。這把刀日常由我佩戴……我衝進書房以後，沒有看見什麽人，卻看見……”他的目光中露出極大的恐懼。

    “蟲子？”

    “是的，是蟲子！那麽大的一隻蟲子。比大象個頭還要大，幾乎把書房給塞滿了。土褐色的身體，樣子有點像蛐蛐，但我知道不是蛐蛐。它是一種和蛐蛐很接近的物種，我是第一次見到。它的前肢既像是鏟子，又像是齒耙，它還發出吱吱的叫聲……我畫個圖給你看！”邱天淵身體不停地發抖，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在書房時的場景。

    吳忌道：“不必了。你以前畫的圖，我看過了。”

    “那麽，吳公子，你相信我說的話嗎？刑部侍郎認為我的說法是無稽之談，他認為我出現了幻覺！”

    吳忌不置可否，接著問道：“看到那隻大蟲子以後，你怎麽做的？”

    “它向我跳了過來，我腦中一片空白，幾乎來不及思考，就一刀刺向了它的腹部。”

    “然後呢？”

    “然後蟲子重重地撞在了我的身上，我就暈了過去。”

    “嗯，繼續說下去。”

    邱天淵喘了一口氣，道：“等我醒來以後，卻發現太子躺在我的身邊，身上有血，似乎已經斷了氣。我害怕極了，迷惑極了，不知道太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而那隻大蟲子，卻已經不見了！”

    “你是怎麽被抓的？”

    “我見太子出事了，正想去報案。忽然有一群人衝進了我的宅邸，為首的正是江無珀。他說觀察到天空有彗星隕落在我的宅邸附近，便意識到肯定出了大事。所以馬上趕來查看……”

    吳忌點了點頭。後麵的事情他已經從卷宗上了解到了。江無珀見太子出事，馬上就讓手下封鎖了現場。

    很快，刑部人員趕來，進行了現場勘查，經神機犬辨別之後，在江無珀等人趕來以前，書房裏隻有太子和邱天淵兩個人。

    而邱天淵的冷月刃上沾滿了太子的血，太子身上的傷口和冷月刃也十分吻合，因此邱天淵被視為第一嫌疑人。

    吳忌又問道：“你和太子服用的逍遙丸，是從哪裏買來的？告訴我地址！”

    “我不知道。”邱天淵搖了搖頭。

    “不知道，什麽意思？”

    “我們每次想要逍遙丸了，都是在街上某個地方留下暗號，一個時辰後就有人來和我們接頭。到時候銀貨兩清。”

    “暗號是什麽？”吳忌追問。

    邱天淵搖頭：“現在已經沒用了。自從我和太子出事以後，那些人早躲起來了，即便發出暗號，也不會有人回應。”

    吳忌喃喃道：“難道再沒有辦法找到這個逍遙丸販賣者了？”

    邱天淵想了想，“啊”的一聲道：“我想起來了，曾經有一次，我們急切需要購買那種逍遙丸，可是和我們來接頭的人卻說，貨暫時沒有了。因為這幾天生產逍遙丸的一種原料不夠，所以貨源緊俏。

    “我們提出，可不可以讓我去到煉丹的地方，煉丹的總會有些存貨的。我們願意出雙倍價錢。那人終於心動了，就帶著我們去了。隻可惜，我和太子都被人蒙著眼睛，什麽也看不到，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

    “你們是怎麽去的？”

    “我和太子同坐一輛馬車。”

    “好吧，那說說你們在去的路上或者回來的路上，有聽見些什麽聲音嗎？這也可以作為很重要的參考。”

    “當然有。我得想想……似乎有小販叫賣的聲音。”

    “賣包子的……”

    “還有其他聲音嗎？”吳忌追問。街上到處有賣包子的，參考意義不大。

    “總之都是一些很平常的聲音，哎，車水馬龍的街上，很嘈雜的。”

    吳忌想了想：“那麽你們去到的那個地方，你有什麽感覺？是一座府邸，還是一座道觀，還是一間作坊？”

    “感覺上像是作坊……”

    “為什麽？”

    “因為我感覺很熱，像是在爐子跟前。還能聞到一些碳火、硫磺的味道……”

    “好。那兒的主人和你們講話了嗎？他說的是哪裏的口音？趙國還是其他國家的？”

    “沒有。我們可以聽到許多腳步聲，證明現場有很多人。但他們可能對我倆有防備，所以根本沒有說過話。一直都是那個和我們接頭的人在居中溝通。”

    吳忌點了點頭。

    邱天淵目前提供的信息並不足以找出煉製這種逍遙丸地點的所在。

    他安慰了邱天淵幾句，要他安心等待，很盡快對他和太子的案情有一個結論的。最後，叮囑他，一旦想起什麽新的線索，必須馬上通知他。

    隨即，他離開了審訊室。

    獄頭客氣的送吳忌來到了大門口。吳忌穿過天井時，發現似乎在門外的值守人員比他來時好像少了很多。

    “人都去哪了？換班了？”吳忌隨口問了一句。

    “哦，不是，聽說是城外出了一起大命案。咱們這裏的人，有幾個被刑部調過去了。”

    命案？

    吳忌稍感訝異，但沒有太多關心這件事。畢竟，有刑部的人操心就夠了。

    他騎上了象背，朝來時的路行去，準備返回都尉衙署。

    莫可名狀的，他的腦海忽然閃電般湧來一種感覺：事情不對勁！邱天淵很可能有危險。

    他立刻改變方向，雙腿一夾，催動大象，急速向刑部大牢奔去。

    緊接著，他破門而入。

    一股血腥氣飄入他的鼻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