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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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分!

    豆盧寬從禮部公房出來的時候,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此刻算是應驗。

    你和房遺愛之間的恩怨,為什麽非要拉著本尚書?

    豆盧寬有苦說不出。

    虞世南眼眸深邃的盯著豆盧寬,眼淚便啪嗒啪嗒掉落下來,一看就經過專業的訓練,哭戲說來就來。

    哭聲中帶著哽咽。

    “恩府,您莫哭,有什麽話直說便是。”

    豆盧寬最怕的就是別人打感情牌,他是禮部尚書,怎能不知‘禮’為何物?

    “老夫也沒別的意思,隻是如今,老夫的年紀已經是垂垂老矣,若是落了個晚節不保的名聲,那就算是死,恐怕也會死不瞑目的...”

    說的這麽嚴重!

    那你倒是死給我看啊。

    豆盧寬嗤之以鼻,他平生最恨的就是這種說話不算話的人。

    “恩府言重啦。”

    “咳咳...”

    虞世南咳嗽兩聲,擦著眼淚的那雙手在微微的顫抖:

    “房遺愛欺負老夫年老體弱,思維跟不上身體,可惜的是竟然連陛下也被蒙蔽,為此,老夫對大唐表示深深的擔憂,太子年幼,不能抵擋誘惑,竟連陛下也...老夫心痛啊。”

    豆盧寬在強烈的配合著虞世南表演。

    但是站立在一旁的虞昶倒似乎是有點明白。

    難怪父親一回來,嘴裏就不停的喊房遺愛三個字,一定是這小子讓父親在陛下麵前出醜了。

    畜生啊,竟不知尊老愛幼!

    虞昶沒有插話,隻是繼續安靜的呆立在一旁,聽著父親和禮部尚書豆盧寬交流。

    但他的內心,已經如波濤洶湧!

    “老夫這次找尚書大人來,是想讓尚書大人幫忙的,老夫知道尚書大人是一定不會推遲的。”

    豆盧寬:“......”

    他心道我倒是想推遲,可你的身份地位擺在哪裏,讓我如何推遲?

    虞世南甚至發抖,激動的不能自已!

    “尚書大人掌管禮部,該知君臣之禮,太子是儲君,未來的九五之尊,不可讓其墮入淤泥,老夫的意思,禮部應該發文,斥責房遺愛的行徑!”

    這是想讓我背鍋啊!

    豆盧寬驚呼不妙,沒想到自己的老恩師已經上了歲數,還要拉人下水墊背。

    太不厚道!

    “此事...未免不太好吧?”

    豆盧寬想要拒絕。

    恩府是個坑貨啊。

    這一點,豆盧寬早已經接受啦,從虞世南致仕的那一年,他就知道這老頭要墳頭蹦迪。

    死不消停!

    “禮部若出文,理應有陛下禦令,不然的話,禮部私自發文,恐僭越皇權。”

    虞世南想了想,豆盧寬說的不無道理!

    事實確實是如此。

    “那以尚書大人私人的名義呢?大人是禮部尚書,私人名義不僭越皇權,卻可代表禮部。”

    豆盧寬隻覺的腦子嗡嗡響,整個人都不好啦。

    見他遲疑,虞世南微微皺眉,語氣卻也緩和了幾分:

    “尚書大人因何支支吾吾?”

    豆盧寬道:

    “恩府,若是真要深究起來,學生也可以為之,但房遺愛的父親,可是房相!”

    房相是什麽人物!?

    如豆盧寬這種尚書級別,稍微提及,便有些談虎色變,打心眼裏感覺害怕。

    豆盧寬的言外之意是您的地位本來也不低,可是已經不入廟堂,但房相可依舊手握實權。

    我若是彈劾房相的兒子,未來房相追究起來,給本尚書穿小鞋,我也不好受。

    “房玄齡!?你怕他作甚,晾他也不敢跟老夫翻臉,更何況,斥責房遺愛,也算是公事,畢竟是為了給太子糾偏,他房玄齡應不會說什麽。”

    “可陛下那邊呢?”

    這是豆盧寬最後的砝碼。

    既然房相的名諱壓不住你,那我隻能將陛下搬出來,希望虞世南知難而退。

    “何意!?”

    虞世南逐漸黑臉。

    豆盧寬一鼓作氣,不想繼續囉嗦,在這虞府待的時間越長便約有麻煩。

    “太子跟著房遺愛,乃陛下允準,這便是聖命,學生若遵循恩師之命,算是抗旨不遵。”

    豆盧寬使了個眼神,那意思仿佛是說,抗旨是什麽罪名,恩府應比我更清楚吧。

    虞世南徹底撕破臉皮,一臉愁容的說道:

    “這麽說,尚書大人是不肯施以援手,老夫多年的教誨之恩,尚書大人也無以為報?”

    “恩府,您別著急,咱們再好好想想,一定會有辦法的。”

    老東西,不要臉啊!

    這是再把我豆盧寬往絕路上逼,我本就是禮部尚書,卻要被你逼的不遵禮法。

    豆盧寬腦中快速的思索著,手腳變的冰涼異常,就仿佛剛從冰水中拔出來一般。

    該如何推脫呢?

    本來這幾日就在準備皇後娘娘的壽宴,騰不開時間,偏偏出了這樣子的事情。

    對了...皇後娘娘的壽宴...

    豆盧寬似乎發現了黑暗之下的唯一一線曙光。

    先把事情往後推,到時候究竟要如何做,便隻能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恩府,有啦,學生有辦法啦。”

    虞世南焦灼的問道:

    “快說!”

    豆盧寬笑了:

    “五日後,乃長孫皇後壽宴,介時,文武百官都會到場,學生聽說,皇後娘娘破格邀請了房遺愛。”

    “這可是個機會,我們完全可以在壽宴之上動手對付房遺愛。”

    “那時無數雙眼睛盯著,就算我們做的再過分,陛下恐也不會說什麽。”

    陰險啊!

    虞世南露出奸笑,果然論起奸詐毒辣,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但他有點誤會了豆盧寬的意思,豆盧寬的本意是,台子我給你搭建好了,到時候怎麽做就是你的事。

    虞世南喜出望外:

    “這個辦法好,到時候禮部加上老夫,還有被房遺愛坑慘的江夏王,晾他房遺愛也是百口莫辯。”

    看來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出現在長孫皇後的壽宴之上。

    “哈哈,尚書大人果然是足智多謀,不愧是老夫的門生,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豆盧寬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道您可別逗我了,我這禮部尚書都要嚇尿了。

    左右為難啊!

    “如若沒有什麽其他的事,學生便告辭了,恩府保重,咱們皇後娘娘壽宴上見。”

    說完,沒得到虞世南應允,豆盧寬已經逃之夭夭。

    虞世南見怪不怪,吩咐一旁的虞昶道:

    “兒啊,去想一想,要給皇後娘娘準備什麽禮物,此禮物一定要隆重,不可讓人挑出毛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