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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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味著什麽,這還用說嗎?

    這次突然的背叛,像是兩柄利刃,直接捅到了皇上的腹心。

    先是鄜州的陰謀,直接導致了雄城的陷落。

    讓提前知道消息,早就籌劃了半年,準備圍剿突厥主力的戰略,直接功虧一簣。

    形勢急轉直下。

    而後。

    又是引突厥大軍,圍攻玉華山。讓皇帝危在旦夕,讓整個大唐都搖搖欲墜。

    若不是李安的突然出現。

    大唐帝國,甚至有亡國的危機。

    這對皇上來說,是比天高,比海深的仇恨。

    不殺一個血流成河,都不能一解心頭的鬱憤。

    這事兒,隻要有鐵證在手。

    必然會導致皇上來來一場大清洗。

    而以世家的盤根錯節,這中間究竟會清洗多少人,誰也說不準。

    甚至可能,因為這事兒,會使眾多的世家豪族,讓渡出更多的權利。

    讓本就日漸隆重的皇權,更進一步。

    劉仁軌本來就是聰明人。

    聽唐觀隻是一問。

    瞬間便理解了其中的風險。

    整個人都同唐觀一樣,忍不住開始顫抖了起來。

    而此時,看著劉仁軌那一張一會兒青,一會兒綠的臉,唐觀這才苦笑著說道。

    “想明白了吧!”

    “當初,在鄜州城裏,突厥人的王帳之中。”

    “我才剛看到那封書信,就已經認出了那信,究竟是誰寫的。”

    “可接下來。”

    “腦子之中的第一想法,本能的,就是隱瞞此事。”

    “因為牽扯太大,以至於會波及到無數人。”

    “若不是朗將發現我神色有異,或許這事兒,還真的就會變的無憑無據了。”

    “連我追隨了朗將,這麽長的時間,都是這個想法。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皇上,必然是恨極了那人。”

    “而那人,同樣也知道,一旦被皇上抓到了證據,絕無幸免之理。”

    “若是此時。”

    “朗將掌握了鐵證的消息,傳回了長安。”

    “你說,到時候,究竟會發生什麽樣的變故?”

    唐觀說的咬牙切齒。

    同樣。

    劉仁軌的麵色,卻是更加難看了幾分。

    這事兒還用的著多想嗎?

    隻聽他用近乎失神的聲音,呻吟道。

    “寒門盡皆綠袍,世家多為朱紫。”

    “不用多想。”

    “整個長安的高官顯貴,放任也好,默認也好。大概率會看著那人鋌而走險。”

    “甚至是親自出手,謀害李安。”

    “不好!李總管危險了!”

    一瞬間,劉仁軌搖搖欲墜,幾乎從戰馬上摔了下來。

    一旦李安有事,自己這個長史,肯定是要陪葬的。

    就算是脖子再怎麽硬,可他在還未功成名就的情況下,絕不願意,如此輕易的赴死。

    當下,劉仁軌便是勃然大怒。

    像是看狗屎一樣,看這唐觀,憤憤的罵道。

    “豎子!”

    “李總管有危險,你不前去報信。反倒是轉身往回跑,這又是什麽意思?”

    “難道你也是一丘之貉不成?”

    罵罷之後,他這才看著周圍的一眾軍士,神色陰鬱的問道。

    “還有!”

    “你們也是一樣的想法嗎?”

    “若是有人,但凡有一點兒良心,就隨我南下,護衛李總管。”

    “免的他被奸人所害!”

    話落,徑直撥轉馬頭,喊了一聲,“與我跟上來”之後,居然丟下唐觀,直接打馬向南。

    劉仁軌見識過剛才,那些士兵的舉動。

    看他們那麽畏懼軍令的表現,以劉仁軌的想法,這些人就算不會全都追隨自己,那麽至少也會跟上一大半兒人。

    可劉仁軌在走了幾步之後,回頭一看。

    身後,竟然連一個人也沒有。

    反倒是在這種萬分緊張的情況之下,包括唐觀在內。

    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抱著肩膀,癡癡的抽笑。

    甚至是有人忍俊不禁,直接笑出了聲來。

    這種詭異的畫麵,讓劉仁軌勃然色變。

    一隻大手,忍不住按住了腰間的橫刀。

    在忍耐了許久之後,這才重新打馬,回到了唐觀的麵前,厲聲質問。

    “姓唐的!”

    “還有你們這些殺才!”

    “究竟是想要幹什麽?”

    劉仁軌這話問出,反倒是像引燃了導火索一樣。

    讓一眾軍士,再也按捺不住。

    “哈哈哈!”

    一個一個,盡皆捧腹,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少人,甚至是直接笑出了眼淚。

    還是一旁的唐觀,看不過眼了。

    伸手,製止了大家的無禮,這才說道。

    “好了,都不要笑了。”

    “還有。”

    “劉大人,對不住了。”

    “大家雖然都是在笑話你,可並不是笑你這個人,而是在笑你不了解情況。”

    什麽?

    這什麽意思?

    這兩者有什麽區別嗎?

    唐觀的這個解釋,還不如不解釋呢。

    聽完之後,讓劉仁軌的臉色,變的更黑了。

    眼見他就要再次發怒。

    唐觀也心知自己說錯話了,連忙繼續解釋道。

    “好了,劉大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說,沒有親眼見過朗將浴血的樣子,旁人就算是聽的再多,也絕難想象他的威風。”

    “就算是天塌了,朗將都不會有事兒。”

    “更何況幾個臭蟲。”

    “若是那幫蠢貨,真的把矛頭對準了朗將,那才叫好玩兒呢。”

    “我們隻需要,看朗將動動手指頭,碾死他們就成。”

    劉仁軌同樣,也沒有見過李安,魔神一樣的雄姿。

    因此,一樣也是難以想象,為何這些人,會如此崇拜李安,以至於到了盲目的境地。

    但是。

    有一個問題,卻一直壓在了他的心頭。

    讓他不受控製的脫口而出,道。

    “你忘了,你之前狼奔豕突的樣子,是有多麽的狼狽?”

    “既然你這麽有信心,哪裏還用的著跑?”

    “你這是在擔心什麽?”

    聽劉仁軌這麽一說。

    同樣。

    唐觀也是驚訝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詫異的問道。

    “你以為,我是在擔心朗將?”

    “難道不是嗎?”

    劉仁軌反問道。

    “唉!”

    唐觀再歎一口氣,這才搖了搖頭,說道。

    “並不是。”

    “我是在擔心這大唐啊。”

    說罷,他神情驚悚的遙望了長安一眼,這才繼續說道。

    “朗將神勇無雙,用不著任何人擔心。”

    “可他,卻是有家眷,現居在長安。”

    “若是那些蠢貨,把注意打到朗將家眷的身上。”

    “如若真有一個萬一的話,朗將絕對是要發瘋的。”

    “到時候,別突厥人沒有打進長安,反倒讓朗將滅了大唐,那就搞笑了。”

    “我這一路的反常,不是在擔心朗將。”

    “而是在擔心,這大唐的江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