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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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劉仁軌這麽一說,李安便徹底的明白了。

    如今。

    盡管因為肆意妄為,所以,他朝堂之上,絕大多數官員心目中的形象,並不算好。

    可是在長安的普通人之中,李安的聲望,全然可以稱的上是一句,如日中天。

    這些人,可不在乎什麽世家,儒家的規矩。

    他們隻知道,李安不但救了長安,所有百姓的性命。

    更是將大唐的世仇,北方突厥,一舉覆滅。

    不但瓦解了天唐百姓,身上的屈辱。更是讓世人,再也不必擔心,存在於北方,懸於世人頭上的利刃。

    僅此兩項,便足以得到所有人的擁護。

    而有了這個基礎打底,便是再怎麽有權勢的人,再想要對上李安的話,也要小心謹慎幾分。

    不然。

    恐怕會被長安城中的百姓,用唾沫給淹死。

    在這個,注重人品道德,更勝於才學的時代。

    若是名聲壞了,便是世家權貴,也休想再立於朝堂之上。

    這便是李安的資本。

    同樣。

    這也是他能收到如此,有分量的行卷的原因。

    之後。

    不管這人是想要投靠,還是想要揚名,總歸,是要記李安一分好的。

    想到這裏,李安咧嘴一笑,恍然大悟。

    此時,終於有了,自己確實已經是一位大人物了的實感。

    隨後,李安這才帶著笑意說道。

    “那正則倒是說說。”

    “你看好的這位士子……”

    說著,李安再次打量了行卷上的名諱一番,繼續說道。

    “這位叫做馬周馬賓王的士子,究竟是想要投靠本王呢,還是想要借本王揚名呢?”

    在看過這位馬姓士子的行卷之後,李安對於他的才學,確實生出了佩服之心。

    不是什麽人,都能不經考察,就能寫出這樣的策論的。

    不管這人,是不是馬謖趙括之流,但是眼光和思維,確實有過人之處。

    現在,他和名臣之間的差距,也不過是曆練而已。

    對於這樣的人,李安其實並不介意為他揚名。

    總好過屍位素餐之輩,居於朝堂之上,甚至是騎在自己的頭上撒野,要好上許多!

    問出這話,李安的本意,不過是玩笑幾句而已。

    可此話一出,劉仁軌卻神色一變,一臉嚴肅的問道。

    “殿下!”

    “你可知,翼國公秦瓊,為何今天,會如此鄭重其事的,上門拜訪嗎?”

    嗯?

    這剛才說的,不還是士子行卷的事兒嗎?

    怎麽突然之間,又轉到門神身上去了。

    這兩者之間,難道還有什麽聯係不形成?

    劉仁軌這話,讓李安一頭的霧水。

    便不由自主的,有些奇怪的看著他,詫異的問道。

    “不是因為他的病,被本王給治好了嗎?”

    “那天當天,他便說過,等自己病好了,會親自上門感謝。”

    “不就是這個原因嗎?”

    “難道,還有其他的理由不成?”

    李安有些不明所以。

    在他驚異的目光中,就見劉仁軌居然真的點了點頭。

    然後,這才一臉認真的說道。

    “權貴家的交往,多是私底下往來。”

    “便是救命之恩,也不必如此的大張旗鼓。”

    “殿下可知,翼國公府,不但送上了拜帖,而且還專門通知微臣,說是一定要我這個王府長史在場。”

    “僅僅是禮物的規格,就超乎尋常。”

    “看架勢,根本就不是,來感謝救殿下命之恩的。”

    “分明就是為殿下站台來的。”

    “因此。”

    “今天,不但要殿下和我,一同出迎。”

    “甚至還要大開中門。”

    “這一切,不光是為了感謝殿下。”

    “更是要演給,整個長安城的百官和百姓看的。”

    “其意便是,翼國公府,將堅定不移的站在燕王府的一側!”

    便是李安,再怎麽遲鈍。

    此時此刻,也看出不對勁了。

    別的不說。

    就在搬家的當天,看著燕王府的大門,楊家姑姑還曾經感歎過。

    說是如此氣派的大門,除了皇上的聖旨,和他親自駕臨,恐怕再也沒有人,有幸能進著中門走一遭。

    唯一的一次,大概也就隻有燕王的婚事了。

    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不到一個月,燕王府就要大開中門。

    若是此時,李安再覺察不到危機的話,那這二十多年,就算是白活了。

    當下,就見李安臉色一陰,哂笑一聲,道。

    “嗬嗬!”

    “正則倒是給本王說說。”

    “這朝中,究竟又是誰,開始動不該有的小心思了!”

    李安說的輕描淡寫。

    可聽到劉仁軌的耳中,卻是如春雷炸響。

    他是見過李安,在戰場上的狂暴英姿的。

    雖然此時看著李安,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

    可若是他真的發起怒來,恐怕是連天地,都會變上一番顏色。

    何況,長安城中,那些別有用心的人?

    此時,便是劉仁軌也不知道,自己輔佐燕王,究竟是為了保護燕王,不被他人暗算。還是在保護百官,免遭燕王暴怒之下的厄難。

    長歎一聲,劉仁軌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

    “殿下可知,這長安城中,早已暗流湧動?”

    不等李安搖頭,他便再次長歎一聲,這才說道。

    “如今,長安城中有一種聲音。”

    “雖然還沒有傳到朝堂之上,可是想必,這不過是早晚的事兒而已。”

    “那便是如今,已經有不少人在議論。說是突厥覆滅,乃是喜聞樂見之事。可是統治草原,卻大可不必。”

    “邊地苦寒。”

    “如果草原上的蠻族,能夠養活自己的話,那也用不著每年都南寇,從中原富庶之地打草穀。”

    “實在這些人,過不去這個每個冬天的緣故。”

    “統治草原,雖然可以得到牛羊,馬匹,毛皮。但是,卻要額外支出,不少的糧食。”

    “如今。”

    “關中大旱,蝗災甚至是已經擴散到了朔方的邊緣。”

    “朝廷光是賑濟大唐子民,都已經勒緊了褲腰帶。”

    “還哪有餘力,支援草原?”

    “若光是治地而不牧民,與放棄此地,又有何異?”

    劉仁軌說的義憤填膺。

    可李安除了臉色陰沉了幾分之外,卻並無其他,任何變化。

    這種壓抑之後氣氛,卻是讓劉仁軌,更加心驚了幾分。

    而在沉默了良久之後。

    見李安,卻不以為意的一笑,道。

    “不止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