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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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剛大勝,滅卻了中原數百年的仇敵。

    朝野上下,無不歡聲雷動。

    郊迎乃是誇功,祭天乃是表功,而太廟獻俘,更是向列祖列宗,宣告兒孫的事跡。

    如此舉國狂熱之下,竟然還會有放棄北地,這種不和諧的言論,在長安流傳。

    若說是沒有幕後黑手挑動,絕無可能。

    而既然別人已經出手了,那又怎麽可能,隻有這點兒手段?

    便是李安,對於這些事情不上心,也是能猜的出來的。

    果然。

    李安一句之後,便見劉仁軌氣氛的點了點頭,這才咬牙切齒的說道。

    “此種輿論一出,關中的糧價,更是應聲上漲。”

    “整個長安,都怨聲載道。”

    “若說是此事無人操縱,臣絕不相信。”

    “而更令人氣憤的是,竟然還有人提議,再封一個突厥可汗,將整個漠北之地,重新交給突厥人管理。”

    “早就元氣大傷的突厥,絕無再次南下的能力。”

    “如此,才算是穩定了邊疆!”

    “噗!”

    之前還一臉陰雲的李安,聽到這話,居然忍俊不禁,竟笑了出來。

    他是知道,後世大唐的疆域圖的。

    那全然就是,整個漢人政權的巔峰。

    即便是大唐,再怎麽講究一個民族融合,新羅,百濟,高句麗,甚至倭國,突厥都有名臣名將,在大唐為官。

    可絕對沒有,把打下來的土地,重新交給戰敗諸族重新統治的。

    其他的李安不知道,但大唐的都護府,不管是影視還是遊戲當中,都屢有出現。

    若說是有人企圖用某種言論,打壓李安的聲望,他可能會相信。

    但是離譜到把草原之地,重新還給突厥人,李安絕不相信。

    難道某些人真以為,這大唐的君臣百姓,全都是傻子不成?

    如此過分,恐怕反倒是會引起,民意的反彈。

    李安笑容之中的輕蔑,雖然肉眼可見。

    但劉仁軌,卻不容有人,汙蔑主君的功業。

    當下,便氣急敗壞的說道。

    “殿下!”

    “你還在笑?”

    “此事雖然還未提到朝堂上麵來講,可這總是早晚的事兒。”

    “殿下受封燕王的法統,便是平突厥,執遺隋,獻玉璽。”

    “現在,有人別有用心,看似在商量治國大事。”

    “可矛頭,卻對準的,全然乃是殿下。”

    “這根本就是在否認,殿下的功業。”

    “臣下怎麽看包藏禍心之人,如此汙蔑殿下?”

    “還請殿下上書,徹查此事,定要將這幕後之人,查一個水落石出。”

    “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劉仁軌說的義憤填膺。

    期間,拍桌子瞪眼。

    甚至將案幾上麵的行卷公文,都掃落在了地上。

    而李安,卻毫不介意的俯身,重新撿起了行卷,輕輕的放在桌子上,這才哂笑一聲,道。

    “所以!”

    “這就是秦瓊,大張旗鼓,來王府拜訪的理由?”

    “哼!”

    “正是!”

    見自己說的口幹舌燥,而李安卻依舊眉眼帶笑。劉仁軌都不由得有些泄氣。

    幹巴巴的拱手說了一句之後,便氣衝衝的重新坐了下來。

    不管外人怎麽嚼舌頭,但是李安,卻不能讓自己人失望。

    便是為了人心,也要安撫他一番。

    見劉仁軌不解其意,李安再笑一聲,道。

    “嗬嗬!”

    “正則可知,自先秦以來,一直威脅中原的乃是哪一部蠻族?”

    自打定主意,要消滅突厥人之後,李安就沒少打聽,北方那片土地的曆史。

    而遇到的人之中,又有誰,能比得上常年出使各國的莒國公唐儉,更能了解北地的風土人情?

    因此。

    在李安在突利可汗營地,救下了此人之後,沒少請教這些問題。

    如今。

    他對於那片土地上的往事兒,了解的甚至比關中本地,還要更加透徹幾分。

    所以,這才有此一問。

    而劉仁軌,見自家主上,問的是正兒八經的問題。

    這才麵色稍微緩和,但語氣還是有些硬邦邦的回答道。

    “自然是匈奴了。”

    “除了匈奴,又還有誰,能逼的暴秦,大修長城的?”

    雖然劉仁軌,對於秦始皇大為不敬,和自己的三觀頗為不和。

    但是現在的李安,並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糾正他的三觀,以後有的是時間。

    現在的關鍵目的,乃是上下同心,先統一戰線再說。

    所以,輕笑一聲之後,李安這才意味悠長的說道。

    “不對!”

    “不對?”

    這回,卻是劉仁軌驚訝了。

    這怎麽可能不對?

    以前,匈奴一直都是中原之地的心腹大患。

    而衛將軍,霍驃騎,正是因為打的匈奴滿地找牙,這才有了千秋的美名。

    怎麽到了殿下這裏,又不對了?

    劉仁軌正要反駁幾句。

    可還沒有等他反駁的話說出口,就見李安颯然一笑,道。

    “正則別忘了。”

    “還有東胡啊!”

    “雖然東胡被匈奴人,壓的喘不過氣來。”

    “後來,還甚至分裂成為了鮮卑和烏桓兩部。”

    “可這些胡種,終究還是成為了中原的心腹大患,怎麽能缺的了他們?”

    李安如此一說,劉仁軌頓時啞口無言。

    秦修長城,正是為了對付匈奴。

    兩漢,更是與匈奴不死不休。

    漢高祖劉邦的白登之圍,差點兒就交代在了突厥人的手中。

    經過幾百年的爭鬥,有漢一朝,終於將匈奴人打死打殘。

    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鮮卑卻趁勢做大,重新成為了中原的心腹之患。

    而中原與草原之間,重新進入了又一個輪回。

    劉仁軌默不作聲,可李安,卻並沒有就此作罷。隻聽他繼續說道。

    “鮮卑勢大,五胡亂華。”

    “這些胡種,殺的中原十室九空。若不是有冉閔在,我漢族幾乎亡族滅種。”

    “拓跋鮮卑,建立了北魏。”

    “而慕容鮮卑建立的吐穀渾,直到今天,依舊是我大唐的肘腋之疾。”

    “鮮卑貪戀中原富庶,因而南遷。”

    “那正則可知,草原之地,又是如何變化的?”

    這回,劉仁軌卻並沒有再閉口不言。

    此時,他已經想明白了,李安究竟想要說些什麽。

    隻見他神色訕訕的說道。

    “是柔然!”

    “拓跋南遷,昔日鮮卑部的奴隸,柔然崛起,又成為了卑微的心腹大患。”

    “嗬嗬!”

    李安淡然一笑,繼續說道。

    “那麽柔然,又是何種結果?”

    “被突厥所滅。”

    “那突厥,又是什麽來曆?”

    “據史料記載,乃是柔然人的鍛鐵奴隸。”

    兩人一問一答之間,竟將中原的千年大敵,說了個通通透透。

    而此時,李安這才說道。

    “想必正則自此,也應該清楚的知道。”

    “若不能真正的統治這個地方,總有一天,它便又將成為我們的心腹之疾,中原與草原之間,將重新陷入這個輪回。”

    “誰知道突厥之後,又會是哪一家蠻族,占據這裏?”

    “你我能看透此事,秦瓊也能夠看的出來,難道滿朝的其他的文武百官,都是瞎子不成?”

    “誰將此事,提到了朝堂之上,那他便是千古的罪人。”

    “史書之上,庇佑其濃墨重彩的一筆。”

    “若是如此,誰又敢說?”

    說到這裏,李安“唰”一下,徑直站了起來。

    這才睥睨一視,傲然說道。

    “再說了,便是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違,也要看看,本王手中的長戟,大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