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陳輝蓋著印章的單子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可可已經投入了工作狀態。見我回來，她驚訝中帶著不少幽怨：“沐明哥你大清早跑哪去了，把這些東西的都扔給我了？”我走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可可桌子上擺放著各個廠家的資料，我不動聲色坐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給你去買早飯了。”“哦。”她伸頭朝著我這兒看了一遍，有些疑惑地問道：“飯呢？”“沒買，我走到半路然後回來了。”不理會她殺人的目光，我把單子往桌子上大方一擺：“我剛才去找陳輝去簽單子了。”可可瞅了眼上麵的內容：“哇！沐明哥你找到供貨商了，厲害厲害，我就知道像你這麽厲害的人一定有辦法的。”“應該也是最帥的！”“那是那是，你最帥了。”可可毫不吝嗇地配合著我吹著牛，一邊聽我講述著陳輝辦公室發生的事情。良久後可可有些擔憂地問道：“啊，他們怎麽可以這樣，這不明顯是讓我們得罪其他人去，我們在這邊對方會不會為難我們啊？”“這倒沒有你說的那麽嚴重，紙是終究包不住火的，這麽大的項目不可能瞞得住所有人就這麽將掙錢的機會悄悄溜走。當地能瞞到一期工程快結束已經很久了，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多，到時候他們麵對的壓力就越大，我們不過是做個順水推舟罷了。而且這批管道的事發生這麽久了還不見有人出麵來解決，就表明對方也清楚現在的局麵。”“那沐明哥你說怎麽辦，我們要不要參與進去？”我長長地出了口氣：“這件事不是我能決定的，稍後我會跟劉啟瑞說明情況，看公司那邊的決定……至於現在，我們先把管道弄到手再說。”梁洛很快就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老爹，很快的我就收到了對方發過來的交易信息，比我想的要快，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就能看到貨。我鬆了口氣，隨後又馬不停蹄地給劉啟瑞回過去了電話，向他說明了如今的情況，而劉啟瑞沉默了許久並沒有給我肯定的回複，顯然這件事不是他一個人能夠決定的，需要和上頭商量後才會有結果。而我絲毫不擔心這點，相信百通這些人隻要不是傻子就能同意陳輝說的這件事，畢竟和百通合作的供貨商也有不少，如今這麽好的機會就擺在眼前，這些人又怎麽可能錯過。我知道，陳輝也正是抓住了這點，才會這麽有自信讓我回去複命，甚至我覺得，就算這次管道不管是高迅還是寶圖先我一步找到了貨源，他還是會找借口去分化與本地的合作。接下來一整天都沒有什麽事兒，我去了一圈現場後重新回到了辦公室，這會兒可可已經不在座位上了，顯然又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我無奈地打開電腦。正要做點什麽的時候忽然接到了劉啟瑞的電話，我知道，或許公司的決定已經下來了。“我想宇航也有意促成這次聯係，由百通帶頭，就會有更多外地的企業來這裏，到那時就有更多方麵的資源都可以對外開放采購，恐怕宇航也一直對當地獨占鼇頭不放心。”而正如我猜的沒錯，劉啟瑞這次打電話過來主要就是說這方麵的事情，他表示高層已經同意這次的合作，而公司方麵已經跟陳輝聯係過了，意思是回去西安談一談具體的合作方式。我感到有些疑惑，怎麽還得去那邊不成。“主要是這邊有幾家我們合作的供貨商，沐明，你這次沒事的話也跟著回來，去聯係我們在西安的幾家合作商，越快辦下來越好。”我有些意外：“我也要回去？”“嗯，齊陽這段時間正在忙著漫理智的工作，有關於外地的幾個合作商我會派李津去聯係，這邊就交給你了。”我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隔著電話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是你自己的決定還是公司的？你可別挖坑讓我跳啊。”不管我會這麽謹慎，畢竟這次的合作是鐵板釘釘的事兒，我不信公司沒有人會對這件事不心動，畢竟白撿的功勞不要？這不成都是傻子了麽。“哼，你不用去管這些問題，除了事兒我給你頂著，當初讓他們選人去雅安沒人去，這會兒想跟我提條件，門都沒有。”“劉總霸氣。”我毫不掩飾地豎起大拇指讚賞著，我仿佛看到了劉啟瑞和高層互懟的瘋狂場麵。“幹好手裏的事，沐明，等雅安的事情結束之後，我會推薦你小組長的名額，這段時間不要出什麽差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對麵傳來嚴肅的聲音。我心裏一陣波動，劉啟瑞算是我遇上的最好的一個領導了，這些年我遇到過不少事情，苦苦掙紮了許久，也留下了那麽多不為人知的辛酸，而能夠讓我銘記於心的又少之又少。我很感激能在最困難的幾年裏碰到劉啟瑞。夜空下沒有星星閃動，一輪清月多少顯得有些冷清，不時地刮起的一陣陣微風，在這個剛過完寒冬的夜晚還是讓人感到有些冷。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抬手看了眼時間，時針已經轉過標著11的刻度。本該還半夜裏清冷的工地此時燈火通明，門口站滿了人，可可穿著厚衣服，不時的時間，嘴裏不停嘀咕著：“怎麽還沒到，真是的，過了整點還不睡著的話我就該吃晚飯了。”一旁的薛朗忍不住問了一嘴：“為什麽一會兒要吃飯？”“哦，因為我下午六點吃的最後一頓飯。”“那不是已經吃了晚飯了麽？”“那不叫晚飯，那叫今天最後一頓飯，我要做一個飲食規律的人，每六個小時一次飲食，這是常識。”，可可表情認真地科普著“生活常識”。“……”我斜眼看著她，咧了咧嘴沒有說話，對她奇奇怪怪的飲食習慣不發表意見，早已經見怪不怪。“嗯，你說的有道理，一會兒去吃飯的時候叫上我，我來碗餛飩就行。”陳輝摸著下巴，突然不知從哪跑出來插嘴道。“……”這次我是真的無語了。除了我們四個，寶圖和高迅的負責人也在現場一起等著看笑話，看得出來，對方顯然對這筆訂單還是耿耿於懷。現在沒有看到車輛，明顯都鬆了口氣。我又看了遍時間，忍不住掏出了手機，消息先一步地被發到了我的手機上。不遠處接著傳來了轟隆的聲音。我激靈的立馬跑出去看了眼，確認了對方的車牌，這才鬆了口氣。回到人群中，對上了陳輝詢問的眼神，我輕輕點了點頭說：“沒錯，就是我們等的車。”等車到了跟前，確認沒問題後，陳輝大手一揮，沉聲說道：“好，抓緊讓人過來卸貨。”寶圖和高迅的人鐵青著臉色，招呼都沒打一聲就離開了原地。我如釋重負地笑了笑，沒有多耽誤，和對方的負責人確認了一遍後快速指揮著現場卸貨。接著我找到了陳輝，不等我說話，他先一步對我說道：“沐老弟，你這兒效率不錯，先前說的事兒你準備準備，等明天了就跟薛朗回西安，把合作聯係到位。”我一下子驚喜過來：“沒問題，這邊工作我會安排好，等那邊合同談好了之後我就回來……我還以為你會親自過去。”陳輝淡然一笑：“薛朗是總部派過來的，這種事由他去處理更合適。”我恍然大悟，明白了為什麽薛朗會一直跟在陳輝身邊，卻有這麽大的權利。回到房間，我簡單的洗了一番之後給梁洛發了條消息表示感謝，瘋了一會沒有收到消息，看來他已經休息了，我也不盯著手機。此時外麵已經沒有了一點聲音，燈管中不時流過的滋滋電流聲清晰地在我耳邊循環，在熾白的房間裏，我莫名的有些心慌，隨即連忙關上了燈，這才心裏平靜了一些。靠著牆，我仰望著窗外的天空，發現外麵有了零星的幾個點點，可如此微弱的光芒在黑夜的覆蓋下顯得那麽的不起眼。而這片黑色幽深且朦朧，猶如霧色一般寂靜，吞沒了我，消失在了黑色之中。第二天，我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等睜開眼睛才發現已經日上三竿。門口不時的幾聲可可的喊聲傳來。我穿好衣服，睡眼惺忪地給她開了門。“沐明哥沐明哥你怎麽才開門啊，我已經在門口敲了好長時間了你有沒有聽到，有沒有聽到，是不是睡過頭了。我就知道你肯定睡過頭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把工作都安排好了，怎麽樣，是不是很厲害，是不是很厲害。而且來的時候我還給你買了早飯，你這麽長時間不開門估計一會就涼了……對了，我聽陳哥說你今天要回西安是不是，你什麽時候回去，有的時候你肯定會帶上我的對吧對吧？你肯定會帶上我，要不然我一個人在這邊多無聊啊，而且這段時間我也學了不少東西，等回去了看老頭還敢說我什麽都不會……沐明哥你說話啊，你怎麽不說話了，你不說話我多買了一個香香雞你還吃不吃了，你是不是不吃了啊，不吃的話我可吃了哈……”我一把搶過即將要送入她嘴裏的肉咬了一口，然後喝了口牛奶順利地咽了下去。這才看向她：“我剛才沒有睡醒，這會兒才清醒過來總而言之我是被你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