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老子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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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一條隻能解燃眉之急,真正撈錢的還在後頭!”前田桃神秘一笑,“咱們把兌來的銀子重新熔鑄,鑄成一兩、二兩、五兩的銀幣,再到倭國兌一些黃金,鑄成金幣,讓水手們兌換,這一回得收五厘到七厘的火耗……”

    方濤的眼睛一瞪:“這麽高?水手們都是傻子麽?”

    前田桃笑了:“他們才不傻!隻要咱們鑄出來的金幣和銀幣比西夷的還要精美漂亮,那他們肯定換!金屬貨幣的價值除了金屬本身的價值之外,還有鑄造這種金屬貨幣的附加值,若是咱們有一個辦法可以在海上就提純白銀跟黃金,並且完成鑄造,那麽我們的火耗幾乎等於沒有……除此之外,我們還可以按年份推出各種圖樣的紀念幣甚至絕版收藏……”

    “等等……”方濤苦笑道,“寶妹,你說在海上直接提純我信,你要說沒有火耗……誰信哪……”

    前田桃從腰間的牛皮挎包裏掏出一疊圖紙往桌上一拍,嗬嗬笑道:“沒見識過的不等於沒可能,今兒就讓你開開眼!”

    方濤和朝雲立刻來了興致,同時把腦袋湊了過去。

    “謔!好大一口鍋!”方濤砸巴嘴道,“兩丈的圈兒……”

    “這叫直徑!”朝雲翻翻白眼道,“有空多讀讀徐閣老的《幾何原本》!”

    “這可不是鍋,這是最簡單的太陽灶,”前田桃解釋道,“底兒上鑲的都是半寸見方的琉璃鏡,鏡麵是微微凹下去的,這樣咱們就能把太陽光集中到一個點上……不過以目前的手段,煮飯還湊合,恐怕還不能完全熔解黃金跟白銀……”

    “那還不是白搞?”方濤沒好氣道。

    “可是完全可以熔化鉛和錫啊!”前田桃無奈道,“讓你多看點兒書,你怎麽就不聽呢!這麽高的溫度,也足夠把金錠銀錠裏頭的雜質給燒沒了!雖然達不到千足金和千足……額,也就是雪花銀和上等金錠,可這些已經足夠了,燒得紅彤彤地敲打幾下,能用滾子輕鬆壓成金板和銀板肯定沒問題……”

    “然後呢?”朝雲問道。

    前田桃翻開第二張圖紙道:“這個是衝壓機,我下麵還有三張圖紙,一張是風力圖紙,一張是水力圖紙,這兩樣不稀罕,大明磨坊裏就能搞到,還有一張是蒸汽動力圖紙,等青甸鎮的蒸汽機有了雛形,咱們完全可以在陸地上用。有了這個衝壓機,咱們就不必把金銀燒化了再倒入模具重新熔鑄,直接把壓成板的金銀直接往下麵一放一壓,金幣銀幣就嘩啦啦地都出來了……”

    “這活兒能幹!”方濤想都沒想直接拍桌子道,“模具找薛少,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朝雲蹙眉道:“這倒是個圈金的好手段,可惜水手們往來的銀兩也不甚多,即便是五厘的火耗,咱們也賺不了幾個……”

    “還有嘛,就是咱們方家第三艦隊開出的藍底白浪標記的票據!”前田桃得意地笑笑,“有些大戶,比如商隊的老板,西夷的艦長們,他們的錢多,帶來帶去不方便,完全可以用已經查實的中立據點不動產做抵押,咱們直接開給票據。憑這個票據,既可以在第三艦隊任何一條賭船上預約取款,咱們第三艦隊完全可以負責押送到指定地點。又可以在賭船上直接消費,不受限製,哼哼……隻要咱們保持信譽度,用不了多久,整個海上就是咱們方家票據的天下,到時候這些濤哥兒畫押之後的紙片比黃金還值錢……”

    這一手有多厲害,方濤沒聽明白,而朝雲卻是兩眼放光:“這才是搶錢嘛!真到了這麽一天,甭說跟咱們開戰了,就算咱們被別人欺負了,那些個手裏有咱們票據的船老大為了讓票據能換到錢,還不得幫著咱們開打?”

    “好吧……”方濤攤攤手道,“這些都好辦,可那麽多琉璃鏡哪裏來?”

    前田桃笑嗬嗬道:“我已經托謝大哥傳訊給第二艦隊的劉香,讓他盡可能搞一些西夷工匠回來;因為除了造一些琉璃鏡,我還要他們給我造出一種叫做電子管的東西。說實話,燒製琉璃和製作琉璃鏡並不麻煩,麻煩的是培養熟練工,等有了這些工匠,讓他們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再帶一些徒弟出來,不用多久就能正常運轉了。”

    “如此,就先這麽議定了,”方濤點點頭道,“我去準備一下,過幾天就要到馬尾,到時候鄭森還要南下,我們要返航去北陸。我琢磨著是不是給頭一撥客人每人派發一點兒小玩意兒,一來算是個紀念,二來讓他們幫忙在船隊之間傳播傳播咱們的名聲……”

    前田桃含笑道:“這是個好主意!廣而告之嘛!”

    朝雲亦是讚同道:“咱們都說鄭家勢大,可很少有人知道鄭家的勢是從何來。一方麵是鄭家本身水上戰船眾多,水手也多,在閩海一帶確實沒有敵手,故而不少走私船主圖個安生,都投靠了鄭家,每條穿每年至少兩千兩的平安銀子交上去,也就可以掛個鄭家旗號;另一方麵,閩人向來抱團,鄭家的根在福建,地方上的關係盤根錯節,自然也就能站穩腳跟。你說要靠這些船隻上的水手傳播咱們的名聲,這就對了,不過不必說得那麽明顯,隻消在派給他們的小玩意兒上留下咱們藍底白浪旗的標記就行,以後在海上咱們旗號一亮,人家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

    “那就先照辦吧!”方濤起身道,“照著寶妹的思路,將來咱們派發的小禮物也得別出心裁有點收藏的價值,這事兒還得著落在薛少身上。”說罷,轉身走了出去,帶著幾個衛兵到各甲板巡視。

    艙房裏隻剩下朝雲主仆和前田桃三個。

    看到方濤離開,朝雲立刻指著前田桃的牛皮挎包道:“妹子,一起呆了這麽多天,怎麽就沒發現你這包包裏頭就有這麽多好東西呢?快打開看看,還有什麽?”

    前田桃聳聳肩道:“無可奉告!這裏頭的東西隻會給濤哥兒一個人看,我哥都不行!”

    朝雲翻翻白眼道:“許胖子看得懂才怪!”

    進寶號的生意確實火了,鄭森麾下不過貨船不多,不過是三條貨船而已,其餘貨船雖然也是來自閩海,可也隻不過是搭了鄭森返航的順風船而已。鄭森的水手們過了癮之後,其餘貨船上的水手也就按捺不住了,雖然貨船的水手數量比不上戰船的水手,但貨船水手的“質量”卻比戰船水手的“質量”高出了不少。

    一條船,除了貨艙之外,其他能堆放貨物的地方很多,大宗貨物中除了銅錠等重金屬之外,其餘如香料、布匹、茶葉、瓷器這些東西,重量不算大,占的空間倒是不小,故而在不影響行船的條件下,船主們對水手們“夾帶”一些東西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你放在自己的臥艙而不占用貨艙就行,都是出海玩兒命的,船主們也不想把水手們都得罪光,到時候弄個消極怠工,該十天靠岸的船弄你個十五天靠岸,這方麵的損失可就大了。與其如此,還不如讓水手們也夾帶一些,這樣水手們急著撈錢,也會鉚足了勁兒趕路。

    戰艦則有軍紀,若是夾帶的私貨太多,不但影響士氣,而且讓水手們的座艙也變得擁擠混亂,一旦開戰,沒準搬運火藥的通路都被堵死。所以,戰艦的水手們往往是撈現銀,上傳到額水手們往往是夾帶“私貨”。

    相比之下,夾帶私貨的商船水手更讓方濤等人歡欣鼓舞。因為賭船隻此一家,別無分店,想把私貨兌成現銀,那就得被壓價壓得死死地。隻要不突破對方的心理底線,就玩命壓。

    生意紅火,方濤的嘴巴笑得都快咧到耳朵根。頭一天鄭家水手就讓方濤的賭船入賬八千兩有餘,第二天入賬雖然隻有不到三千兩,可船上卻低價收了不少倭國貨,雖然比起直接從倭國港口買貨要貴一些,可這畢竟省去了靠岸裝貨的時間,而且遠比大明的行價便宜,中間的差價也是大有油水可撈。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入賬再次暴漲,直接破萬,原因沒別的,贏錢的水手要麽請酒席,要麽請客睡倭女,撒出去的銀子再次回籠。第四天的時候,眼紅的輸家搜刮了自己最後一點兒東西換了現銀再次入場一搏,幾家歡喜幾家愁,最喜的還是方濤。

    “數錢數到手抽筋哪……”方濤就連出入的時候嘴裏都哼著小曲兒。

    第五天到達馬尾,這一回船上的水手們真心與進寶號“揮淚而別”,有人大贏一把,有人輸得隻剩褲衩,不過進寶號的名聲徹底響了。無數被枯燥的海上生活所苦的水手們眼巴巴地盼望著下一次出航的時候,再次碰上藍底白浪旗。

    “娘的,航線才走了三分之一……他娘的才九艘戰艦十來艘商船就讓咱們賺這麽多……”方濤看著整箱整箱的散碎銀和剛剛搬空又旋即堆積得滿滿的貨艙,真心感歎道,“若是去北陸的路上在碰上一回,老子就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