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花怎麽肯放過這種占便宜的事，她家個個的是吃貨，就那點糧估計都吃不到秋收。

    而且，現在家裏吃飯，蘇玉也不分糧，都是做飯的人分，她經常做飯還能動點手腳。

    “大嫂，話不是這麽說的，雖然救濟糧是下來了，可老三家沒換到糧啊，難不成真餓死老三和二娃四丫不成？”

    說著，王大花露出一副菩薩心腸，麵露憐憫。

    “俺們分家是沒錯，但好歹也是戚家的人嘛，也不能真幹出那種喪盡天良的事啊，要不然跟老蘇家的有啥區別。”

    “咱家可不能像老蘇家那樣，要不然就完了。”

    提及老蘇家，年招娣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雖然沒瞧見老蘇家的慘狀，光是聽林牧和戚富描述，都感到後怕。

    “誰說不是呢，所以俺們還是要一塊吃，咱妯娌兩一起做飯還能增進感情，又能讓媽好好享享清福。”

    見年招娣動搖，王大花趁熱打鐵，直擊人心窩。

    “大嫂，俺們幾家的糧加一起，那孩子們還能多吃上幾口呢。”

    “那……那倒也是。”

    年招娣訕訕一笑，王大花的話，確實是說到她心窩裏去了。

    “那行，待會俺跟媽說一聲，咱們今年到明年都一個鍋裏吃。”

    “那感情好。”

    王大花麵上一喜，心裏直樂開了花。這下好，又能多吃上幾口。

    ……

    堂屋裏，蘇玉看著跪在地上的戚民，她一個頭兩個大。

    “老三，你要說什麽，不能站著好好說嗎？”

    “媽，俺……俺想求你一件事。”

    戚民紅著眼眶，精神狀態十分不好。眼睛低下還頂著兩個大眼圈，活像一個國寶。

    “你起來說，老大老二把他弄起來。”

    蘇玉招呼戚富和戚國，強製把戚民駕起來。

    不過，戚民是個倔脾氣，戚富和戚國兩人才拉起來，戚民又跪下去了。

    “媽，就讓俺跪著說吧，不然俺心裏不踏實。”

    “老三，你咋就這麽倔呢。”

    戚國是看不懂戚民的想法了，他累得不行。這一來一回的，飯都沒吃飽，哪裏來的力氣，索性屁股坐到凳子上，朝蘇玉道。

    “媽，他愛跪著說，就讓跪著吧，反正他脾氣就跟牛一樣倔。”

    “行，老三你說，什麽事。”

    蘇玉也知道這點，心裏默默為自己悲哀了一聲，最終還是鬆了口。

    “俺……俺想上省城，把蘇生兒的屍體運回來，葬在戚家祖墳旁。”

    憋了一宿的話，戚民抿著嘴，艱難開了口。

    堂屋裏幾人都愣了一下，林牧深深看了一眼戚民，眼裏浮上一絲異樣情緒。

    “戚民，屍體到了省城，沒點關係是要不回來的。”

    “俺……俺知道，俺就是想求求媽，能不能跟秦縣長提一下，看看他能不能幫幫忙。”

    戚民結結巴巴都說著，眼裏全是慌張和對蘇玉的愧疚。

    “媽，俺知道這件事很讓你為難，可俺心裏難受，是俺對不起蘇生兒，她是被俺害死的，俺……”

    “爸，媽的死是天注定的，跟你沒關係，你為什麽要為難自己，為難奶。”

    二娃從外頭闖進來，打斷戚民的話，怒吼著，就是想讓父親能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