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夭夭不會騙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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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空空應聲,顧夭夭收回視線,轉身重新躺回床上,緩緩閉上眼睛。

    熟悉的鑽疼再次襲來。

    病床上的少女一聲不吭,任由空空將她的意識一點點剝離這具身體。

    當最後一點意識逐漸透明,眼淚緩緩從顧夭夭的眼角滑落,將潔白的枕套沾濕。

    奶奶,我會好好的。

    所以,你們也一定要好好的。

    次日,清晨。

    溫暖的光線灑落在被風吹佛的窗簾上,一切都是那麽的生機勃勃。

    病床上的少女閉著雙眼,安靜乖巧地躺著沒有動,像是做了什麽美夢一般,嘴角微微上揚。

    老太太拎著做好的早飯,輕手輕腳邊打開房門邊笑著說,“夭夭,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等你吃完早飯,你秦姨帶你去曬曬太陽好不好?”

    推開房門,看到少女麵色紅潤地躺在床上睡覺,老太太並沒有多想,轉頭示意身後的女人,“你去把輪椅推來。”

    秦姨伸長脖子看眼顧夭夭,小聲打趣道:“這孩子,還和小時候一樣,睡著了都看著這麽乖。”

    “夭夭是個好孩子,從小就讓人省心。”老太太笑嗬嗬的。

    說著,她隨手把飯盒放在桌上,看著賴在床上不起的少女,老太太滄桑的臉上布滿了和藹的笑容,伸手輕輕拍了拍顧夭夭的肩膀,“小懶蟲,快起來吃東西,今天我和你秦姨特意做了你最愛吃的餃子。”

    床上的少女都一動不動。

    老太太意識到了什麽,臉色的笑容瞬間消失,眼神頓時有些慌了:“快,快去叫醫生!!”

    不等秦姨出去,老太太驚慌失措,抖著手去探顧夭夭的呼吸,帶著哭腔喊,“夭夭,好孩子,你別嚇奶奶啊!”

    醫生匆匆趕到,迅速查看顧夭夭各項指標,“病人生命體征微弱,立即進行急救。”

    說著,就示意護士把顧夭夭進搶救室。

    老太太雙手合十,帶著淚花的渾濁眼睛彌漫著悲痛,在秦姨的攙扶下,她才能勉強在椅子上坐穩。

    她緊盯著手術室亮著的燈,雙手合十禱告:“上天保佑,一定要沒事!一定要沒事!”

    時間流逝,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

    老太太趕忙紅著眼迎了上去:“怎麽樣?我的夭夭怎麽樣了?”

    出來的小護士目光憐憫,不忍的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這一句話,宛若雷霆霹靂狠狠地打在老太身上。

    她扶著牆踉蹌一步,險些沒站住,幸好一旁的秦姨眼疾手快將人扶住。

    再也抑製不住心頭的悲痛,老太太哭出聲來:“夭夭!怎麽會這樣啊?不是說她會好起來嗎?你們不是告訴我她醒過來就沒事了嗎?!”

    聲聲泣血。

    年邁的身體一點點彎曲下去,像個孩子般蜷縮在地,難受的呼吸不過來。

    最後,年邁的老太太不堪重負,暈了過去。

    搶救室門口陷入一片混亂。

    直到老太太再次悠悠轉醒,秦姨連忙從床邊凳子唰地站起來:“媽!你嚇死我了!”

    多年以來,在福利院叫習慣了院長,秦姨很少叫媽。

    老太太掙了掙,眼珠子轉動,似乎想要尋找什麽。

    “媽,夭夭她真的不在了……”秦姨語氣悲痛。

    至此,老太太動作一頓,悲傷的看著她:“我看著她醒過來的,我看著她好起來,她前兩天還在做複建呢……”

    說著說著,眼角的淚珠不斷滾落。

    秦姨擦擦眼淚,連忙從床頭拿過一張紙給她:“媽,這是夭夭寫的,她寫給咱們的,你看看。”

    這像是一封家常信。

    但字字句句都在交代後事。

    老太太越看眼淚掉的越厲害,不斷用長滿斑的手擦拭眼角。

    在信裏,顧夭夭不僅交代了後事。

    她還寫了很多,醫生們所說的“幻境”。

    那個叫池樹的男人,對她百依百順。

    那個叫池瑤的女孩,嘴硬心軟,是她交到的好朋友。

    還有祝寺、沈奈怡、周靜等等一係列的名字,每個人都對她很好,都是她很重要的朋友。

    老太太哭得不行。

    秦姨生怕老太太激動過度,再次暈過去,連忙安慰:“媽,夭夭最後還記著這些幻境的事,她走的時候都是笑著的,她不苦。”

    老太太擦擦眼淚,竭力平靜心緒,“我沒事了,你去問問我什麽時候能出院,我想回福利院。”

    支開秦姨後,老太太動作顫巍巍的,小心翼翼撫平遺書上的褶皺,舉起來看了又看。

    “我們家夭夭從來不騙奶奶,夭夭說是去了另一個世界,那一定就是另一個世界,孩子,你可要好好的,過的比誰都好,你這輩子太苦太累了,總是不為自己考慮,現在有人心疼你了,奶奶放心,奶奶也會好好的……”

    蒼老的,慈和哽咽的聲音在病房裏響起。

    ……

    與此同時,另一個世界。

    玉珠空間裏。

    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臉色慘白得可怕,驚為天人的五官甚至開始往外滲血。

    “池樹,你再堅持下去,你會死的!”

    可樂急得不行。

    但又忌憚縈繞在男人身上駭人的力量,不敢強製男人停下。

    大壯操控著精神力,協助空空與顧夭夭的腦域取得聯係,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抬頭看到池樹的模樣,哭得直打嗝,“漂釀,流血,獸獸快回。”

    可池樹卻並不為所動。

    他能感覺到懷裏的少女,呼吸越來越薄弱。

    此時的池樹早就是強弩之末,再加上他持續沒有間斷的透支能力給顧夭夭輸送能量,劇痛很快就席卷全身。

    五髒六腑都像是被火燒火燎,痛入骨髓。

    他咬緊牙關,固執的強行催動異能。

    突然,喉頭湧上一股腥甜。

    鮮血頓時從他緊咬的牙關中溢了出來,可他卻強忍著沒有發出任何一絲痛哼。

    繼續麵不改色地堅持給少女注入能量,梳理她亂糟糟的腦域,修複她破碎的靈台。

    見狀,可樂隻好又咬牙,再次嚐試給池樹輸送能力。

    可當它的小觸手顫悠悠的靠近,還沒觸碰到池樹的身體,就被縈繞在他身上的星光灼傷。

    燙得可樂忍不住發出驚呼聲,翠綠的眼眶多了些血色,不知所措地站在盆栽上。

    現在的池樹已經魔怔,任何試圖靠近他的事物,都被當做是敵人。

    就連趕過來的江流和黎霧,都被他直接隔開。

    除了大壯和空空,誰也不能靠近半步。

    越想越氣,最後可樂氣得嗚咽出聲,一邊用小觸手抹眼淚,一邊氣憤的控訴池樹霸道行為,“我也可以幫忙,怎麽可以這麽對我?!太欺負植物了!”

    它也想幫忙。

    它一點都不希望顧夭夭有事。

    可它不被池樹信任。

    一想到這裏,可樂眼神就變得很難過,想和池樹綁定的念頭卻變得越發地堅定。

    憑什麽它就要被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