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這個值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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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麵玉牌大約五公分長、三公分寬,白色的質地十分瑩潤,在陽光下表麵隱約泛著一層嫩黃的浮光。四周邊緣鏤刻的花紋異常流暢精美,正反兩麵都是陽雕,背麵是一幅刀法精致的山水畫,看上去很像“來龍踞水”的地氣格局。
正麵是兩個符籙文書寫的字,上下輪廓各呈半圓形合在一起,就像玉牌中央一個裝飾團紋。唐成認識符籙文所以能看出這是兩個字,但卻認不出究竟是什麽字,畢竟他對符籙文也不是很熟悉。
智隱老太公把玉牌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吩咐小童拿來紙筆,在白紙上描繪出幾個不同書寫形式的“巒”字,這個“巒”字上下結構很鬆散,而且是變異的古體小篆,唐成原先看錯了,把一個字當成了兩個字。
真不愧是飽學之士,智隱老太公很快就弄清楚了,這其實就是一個簡單的“巒”字。符籙文在書寫時有各種變化,文獻記錄的字形和玉牌上所刻也並非一模一樣,隻有掌握它的書寫規律才能確認。
告別智隱老太公出來,唐成在心中暗罵:“這是誰這麽無聊呀,寫個字還耍這麽多花樣?”但他還是按照道長說的比對了好幾遍,那確實就是“巒”字。
確定無誤後,他放心地收起了那塊玉,獨自出洞下山。
這塊玉牌以靈覺掃過也有奇異的感應,卻不是單純的陰氣陽氣生氣煞氣那些東西,總之,它的物性很特別,好像包含著很複雜的信息,然而唐成卻體會不到其中的深意。可以勉強打個比方,就像一本書,你明知道它裏麵寫的全是文字,一定在說什麽事情,卻都是你看不懂的外文。
以靈覺如此觸動,也會擾動玉牌的物性,唐成突然有了奇異的警覺,不是來自玉牌,而是來自盤絲洞洞口側後方一塊大石頭上的一個人。那人所坐的位置離的並不遠,應該也看清了唐成手中的玉牌。
唐成沒有回頭自然看不見那人是誰,這種感應和他的內家功夫有關,如今他已經達到了“有觸必應、隨感而發”的境界。
傳說**夫到了這種境界,就算是睡著了,有人帶著惡意隔著窗戶瞪他,他也會有所感應立刻醒來,說法雖然稍微誇張了一點但也不是完全沒譜。這種感應並不是毫無條件無所不能,也不是走在大街上不論誰看你都會有感覺,必須是在你的靈覺感應範圍之內,對方精氣神在一瞬間專注於你,並且心念中帶著明顯的侵略性,說白了也就是相互的磁場感應。
唐成在這一瞬間心中莫名其妙忽生警覺,拿著玉牌的那隻手汗毛孔都微微張開了,他意識到有人注意到了這麵玉牌,而且可能不懷好意。
這時候的唐成並沒有展開靈覺去試探那個人,反而很謹慎的收斂靈覺做出一副毫無反應也沒有察覺的樣子,繼續若無其事的拿著玉牌觀看,沒有立刻把它收起來。
果然,含而不發的靈覺又有了感應,這麵玉牌的靈性被莫名其妙的擾動了。後方那個人仗著身懷奇術有點肆無忌憚,直接釋放靈覺來感應唐成手中的玉牌。
自從唐成習練靈覺入門之後,還是第一次遇見“同道”,這個人也能掌握和運用靈覺,而且他的靈覺比唐成更強大,應該是功力更深,習練時間也更長,但感覺上卻不如唐成掌握的那麽精微和靈敏。
那個人以靈覺掃視片刻便悄然收回,自以為做的很隱蔽,殊不知唐成已經有了警惕,正等著看他究竟還能玩出什麽花樣來。這裏可是金城山荒郊野外,明搶都有可能,打算偷還是騙呢?唐成都得有個心理準備。
那個人有了動作,悄悄站起身離開那塊大石頭,在外麵轉了一個圈又裝作剛剛走回來的樣子,“無意間”經過唐成的身邊,仿佛是偶爾一低頭看見了他手中的玉,輕輕的“咦”了一聲,小聲說:“老弟,你這塊牌子不錯呀,應該是個老物件,有講究!”
那人果然有鬼,不然的話直接走過來就是了,何必裝成剛剛過來偶然看見的樣子?事有反常必有妖,自己的感應沒錯。唐成暗自冷笑,表麵上卻“傻乎乎”一邊看著玉牌,一邊看著風景,故意皺著眉,好像在思考什麽,聽見那人的話才略有些吃驚的抬頭回答:
“是的,是塊老玉,我在成都太古裏淘來的,想弄清楚上麵究竟刻的是什麽字?”
那個人微微笑了笑:“這是符籙文,巒頭的巒字,不信你查查看。”由於是在金城山野外,兩人說話的聲音都不大,壓低嗓門搞的神神秘秘,反而有了很不正常的樣子。
那個男子大概三十歲出頭,帶著金絲眼鏡,說話輕聲細語,略帶娘娘腔,顯得文質彬彬的,看上去就像一個人畜無害的文弱書生。
但是,在唐成這個“江湖老油條”麵前,一開口就露了底細,一般情況下,口語用一個詞來解釋一個字,都要用大家都能聽懂的常用詞匯。這“巒頭”是個地理堪輿專業術語,絕對不是日常用語,通常情況下應該說“山巒的巒”才容易聽懂。
那人懂地理堪輿,應該還是個內行,說話的習慣不自覺就帶出了專業術語!唐成這樣想著:既然對方懂,唐成幹脆就裝作不懂,讓對方減弱戒心不必掩飾太多。於是,他眨了眨眼睛問:“什麽?饅頭的饅?”
那人果然又笑了,看表情好像鬆了一口氣,伸手在地麵上邊寫邊說:“是山巒的巒字,哪有將饅頭寫在石頭上的。”停了一會繼續說:
“你這麵玉牌可是很有講究的,不是一般的物件,它是一麵地理堪輿牌。”
“堪輿牌,很值錢嗎?”唐成的反問,幾乎是每一個民間古玩收藏者都關心的問題。
那人聽了唐成的話搖了搖頭說:“與值不值錢沒有關係,它的用處不一樣。”然後繼續解釋:
“古代的玉牌有辟邪的、祈福的、饋贈傳情的、銘刻留念的,而這塊玉牌的用處與地理堪輿有關,隻是一個傳承信物。”
“哦,原來是傳承信物呀。”唐成故意裝糊塗:“我不懂。”
“這樣一塊老玉,在太古裏能值幾千塊錢,運氣好的話,出手一、兩萬也有可能。”那人來了興致。
唐成露出很高興的樣子:“我花五千塊淘來的,不過沒想出手,戴在身上避避邪也不錯。”
“老弟,你不懂地理堪輿的講究,這種東西摸過的人太多了,陰氣重,可不能掛在脖子上,會招惹陰魂的。”那人連忙勸阻說:“這樣吧,我出兩萬,你賣給我得了,我就是研究這個的,很感興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