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茫嶺南越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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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成聽了陸超的話,興致更高了,像背書一樣繼續說:“祥興元年(1278年)元軍攻克雷州城,右丞相張世傑多次派兵攻打雷州府城,均失利,覺得硇洲這個小島,攻守都很困難,且孤立無援,不可久居,便和右丞相陸秀夫等相議,護少帝趙昺遷往新會崖山。祥興二年(1279年)五月,元兵陷崖山,最後血戰崖門,宋軍全軍覆滅,陸秀夫抱帝投海,宋室滅亡。據《通鑒捐覽》記載。當時海上浮屍十多萬具,深藍的海水被染成紅色,可以說慘烈至極。”

    “又是在網上看來的東西吧?”陸超不以為然地說:“你知道這‘茫洲島’為什麽後來又叫‘硇洲島’了呢?”

    “古時候,北方遊牧民族被統稱為‘匈奴’,當時宋朝軍隊沒有什麽武器,無法抵禦元軍,眾大臣便用石頭可抵禦蒙古元軍,並授意少帝昺下旨:‘以石擊匈賜為硇’,把硭洲島改為硇洲島了。”唐成回答。

    “看來功課做得不錯。”陸超讚許地說:“不愧是我的徒弟!那你再說說宋皇城遺址的情況。”

    “宋皇城遺址寬約180米,縱深約120米,麵積約20000平方米。城牆遺址有兩段,其中一段為北麵橫向,殘長10米,殘寬5米,殘高09米,均用不規則的青石築壘,中間填土,建築粗糙簡單,可見當時是倉促築壘而成。”唐成滔滔不絕地說:

    “後人為了懷念忠烈,在家皇城的西園、黃屋、那林三村分別為文天祥、陸秀夫、張世傑三位忠臣建廟塑像。”

    “時代變遷,曆史遷移。七百多年來,這一宋室遺址,引來多少騷人墨客,憑吊與追思。”陸超接過話題說:“明朝高州郡守吳國倫曾到此寫下流傳千古的詩句:

    一旅南巡瘴海邊,孤洲叢科係樓船。

    從容卷土天難定,急難防元地屢遷。

    丹鳳未傳杆在所,黃龍虛把改初年。

    當時血戰潮痕在,長使英雄淚四然。

    如今,這座殘破的宋皇城遺址已修葺一新,成了供後人參觀旅遊之地。”

    的確,現在硇洲島發展建設很快,圍繞著硭嶺,修建了一座公園,添置了不少娛樂設施,小孩玩的腳踏船、空中飛椅等等應有盡有,是節假日家長帶著孩子們來休閑玩耍的好地方。公園建成開放也就是近幾年的事情,正如陸超所說,十幾年前這裏還是荒郊,如今這座“鎮級城市”的發展非常迅速。

    陸超和唐成坐在山頂上,望著腳下的娛樂公園,隻聽老頭歎了一口氣說:“小娃兒,你可知道這片公園的地下,是什麽所在?”

    唐成掃視了一眼周圍:“我們立足的燈塔,重修過多次,以前也來過島上,卻沒有注意,現在經您老提示,我想最早這裏應該是佛塔,周圍有佛寺,而且塔下地宮應該還在。”停了一會繼續說:

    “但這片公園是剛修的,新浮人氣和新建物性掩蓋,短時間弟子還無法清晰的感應。”

    陸超意味深長地說:“要是以搜神之法去完全感應清楚,這麽大、這麽深的地方,今天累死你也不行。”然後帶著深邃的目光看了看唐成:

    “我告訴你吧,這座公園表麵上看見的是宋皇古城遺址,而地下是一片南越國大墓,在這裏隻要肯挖,到了一定的深度,坑寬一點,定能碰到兩千多年前的南越貴族墓。”

    湛江處於雷州半島,連接廣東、廣西、越南的重要之地,越過這個地點再往南,就是海南島了,兩千二百年前是南越國的中心位置。

    硭嶺雖然是硇洲海島的一個山頭,但和成都武擔山有類似之處,古語‘生居成都死葬武擔’,而南越國封地在雷州的貴族一係,生居湛江一帶,死後世代葬於茫洲島。硭嶺自然不能與武擔山的規模相比,做為南越貴族世代安葬之地的持續時間,南越國被漢武帝收服之後也就斷了,而武擔山卻成了國家級的文物保護場所。

    但是硭州南越國墓葬群密度相當大,埋藏的年代和地點都很集中,陸超說這座公園下麵是一片古墓並不誇張。唐成點頭說:“聽我姐夫說過,硭州這幾年接連發現南越國貴族墓,都是在某片地方附近的工地,看來說的就是這個公園。”

    陸超瞟了他一眼:“你姐夫,他是做什麽的?”

    唐成很不好意思的回答:“他是四川文物考古研究所的副所長,主管野外發掘和文物搶救保護。”

    “哦?我明白了。”陸超突然笑了:“難怪你娃兒一天到晚優哉遊哉,一點都不著急去找陰界土,等著你姐夫的消息吧?還真會省事!”

    唐成低頭說:“弟子一點投機取巧的小心思,一句話就讓您老人家給看穿了。”

    陸超瞟了他一眼:“會取巧並不是壞事,但也要會下功夫才行。唉,我本想帶你來感受一下,可能有陰界土埋藏的地方,其地氣感應是怎樣的,現在全被攪亂了。”

    見老頭還揪著這個話題直歎氣,唐成指指遠處的硇洲淡水鎮勸解說:“你看看城市的發展,時代畢竟不同了,唐與漢不同,今與古不同。

    修這麽一座公園,也算阻止了周圍房地產開發的蠶食,市民也有個休閑的去處,並不是壞事。要不然,這個僅僅隻有五十六平方公裏的硇洲島恐怕就被樓群和水泥地麵覆蓋了。”

    陸超還是覺得心情不爽,嘟囔著說:“公園可以有很多種,也不能把這裏修成這個樣子啊?你想想,要是在成都武侯祠公園架個海盜船,那感覺不是很別扭嗎?這下麵是成片的南越大墓,保存都很完好,地氣感應蒼涼悠遠,應該是適於行遊闡發幽思之地,這古佛塔便是呼應地氣之靈樞,當時設計的人是懂行的。”說到最後已經帶著怒氣了:

    “難道今天設計公園的時候,就沒請一個明白人來看看地理氣場嗎?”

    唐成陪著笑臉勸說:“有些傳承,偶有擾斷也是很正常的,需要時間慢慢去恢複。能夠修這麽一座公園當然是好事了,至於人文的進步得有一個過程,各地方的人們漸漸會越來越多的意識到,市民休閑不僅僅就是個遊樂場所,它會有多種風格的選擇,與地氣相合滋養今人的神思才能相得益彰,至於地氣嘛,很多人就不認同了。您老人家就不要再感慨了。”

    陸超的心情稍微舒緩了一些,又瞪眼訓斥徒弟:“我這麽大年紀了,發兩句牢搔,說說心裏的不快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