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古墓驚現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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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五十年代,在吳晗、郭沫若等“專家”們的鼓動下,政府批準開啟了定陵,當時遭到了很多文物工作者的強烈反對,但還是被打開了,致使沉睡地宮三百七十多年的明萬曆皇帝朱翊鈞和他的兩位皇後孝端、孝靖的屍骨棺槨以及大量的陪葬物品被毀,事後證明那也是一個極大錯誤的教訓,被認為是考古史上一大悲劇,造成了很多無可挽回的損失。
那些鼓動者、開挖者有何麵目去見地下的先人,他們的靈魂是不是也會受到曆史的拷問!
今夜的康慨帶著他的考古隊員連夜搶救清理三座被破壞的古墓,是他的責任和擔當,不同於上麵提到的那些人為故意破壞損毀者的愚蠢,更不同於盜墓賊貪婪缺德的違法行為。
康慨清楚地知道,隻要考古隊一離開,這裏所有的在爆破中幸存的東西將會再次遭到村民的洗劫和破壞,不知會流落到何方,有價值的文化信息也將永遠失去。
但是,在清理這三座古墓的時候,卻遇到了怪異的事情。
考古隊員們先從兩邊疑似陪葬墓開始清理,墓室中卻沒有發現任何陪葬品,隻有兩具沒有棺槨的屍骨,還有殘留著一些絲織物的痕跡。
對古代絲織物的考證並不一定要見到真正的絲織品,這種東西保留下來的可能性太小,康慨是在屍骨旁一千年未曾有人觸動的腐朽積塵上觀察到了紡織品的紋路痕跡。
這可能是屍骨身上穿的衣物留下來的,一千多年後這些古代絲織品早已腐朽,卻在墓中積塵上留下了痕跡。
康慨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織法,還能清晰的辨認出精美異常的鳥獸繡紋,判斷刺繡技術的高超,簡直讓人不敢想象。
康慨匍匐在墓室中,借著冷光源用放大鏡一寸一寸仔細查看,然後用高清度數碼相機拍照留存,心中感到有一絲慶幸,看來盜墓者還沒有來得及進入,否則,隻要他們翻揀屍骨尋找殉葬品,最有價值的痕跡信息就會永遠被抹滅。
更幸運的是,村民炸毀墓室時磚土沒有落到屍骨附近,否則這些古代絲織品以及紡織工藝的信息也是無法保存下來的。
這兩個陪葬墓很奇怪,從屍骨附近的腐塵痕跡來看根本就沒有人動過,卻沒有發現棺槨。
清理完之後,康慨他們分析辨認,發現一左一右兩具屍骨竟然是一對青年男女,其它的物品隻有兩把出鞘的青銅劍,也不像是隨葬品。從落地的痕跡看,好像是握在那兩人手中的。
康慨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推斷,這兩人並不是死後被安葬,而是通過某種特殊的儀式,自己在墓室中堅持到因外界封閉窒息而死的。
那麽,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想在自己死後用靈魂保護中央主墓嗎?古人有這種想法是很正常的,尤其在西南一帶曾流行各種奇異的巫祝之術。
兩把青銅劍長度、厚度不一樣,看上去應該是雌雄對劍。長的那把約六十公分,落在男性屍骨堆裏,另一把較細,大約五十七公分,落在女性屍骨堆裏,劍脊上有非常精美的瑞獸鏤雕圖案,最特別的是劍格上各有兩個錯金陽刻古彝文字,康慨沒有認出來是什麽字。
這是這麽多天的搶救發掘第一次見到的文字資料,是異常寶貴的信息,他感到非常高興,連日來的所有不愉快隨之而消失。
青銅器比鐵器耐腐蝕多了,大多保存的比較好,所以出土的青銅器比鐵器更多,保存的也更好。
但是,青銅器出土之後也會有快速朽化的現象,首先是劍鞘很難保存下來,其次是器物表麵會起一層類似鹽霜的東西,就像是什麽成分被析出了。
這層“霜”的厚度、顏色、形狀和器物的金屬成份、封存年代、發掘條件、保存環境以及表麵處理工藝有關,差異很大,並不絕對,有些情況到目前為止還解釋不清楚。
但是,這兩把出鞘的劍保存的卻非常好,不僅一點“霜”都沒有,連金屬器物表麵最常見的一層朦朧霧氣都沒蒙上,光澤依舊,劍刃鋒利異常閃爍著寒芒,就像兩把新劍。
康慨指揮隊員將兩柄劍小心收起,拍照之後沒有觸動屍骨,按照一般的原則,墓葬需要在原地封存,盡量將盜洞掩埋恢複原狀。
康慨的猜測沒有錯,在接下來的清理工作得到了印證。
這兩座奇特的殉葬墓不是獨立分開的,而是與主墓連在一起的,但又不是單純的耳室,連接它們之間的甬道非常狹小,人無法經過,連一隻貓都鑽不過去,也不知道這個通道是什麽用處。
最合理的推斷,這是供死後的靈魂出入,這個概念也隻有巫祝界才想得出來,就像冥府中的奈何橋、望鄉台、孟婆湯一類的說法,常人是無法想到的。
對於考古學家來說,自己是不是無神論者並不重要,得出的結論要依據古人的思維,並且要了解古人的文化。
接下來,最困難的清理主墓的工作開始了,這一次的清理和通常情況不一樣,可能會有危險,因為墓頂已經被村民們炸塌了。
康慨很不放心,要親自下去一點一點清理落下的碎石和泥土,假如這時候發生二次塌方,很可能會把他埋進去。通常的程序是下探方將地表的土層挖開,然後再做發掘清理,但現在的情況顯然來不及了。
康慨沒有讓其他隊員冒險,決定自己親自下去,蔣允方攔不住丈夫,隻能決定陪他一起下去,發生狀況也好保護他,她可不願意自己的丈夫單獨冒險,正在商量的時候,就聽山腳下有人喊:“允方姐,我是茂達,給你們送吃的來了。”
唐成人還沒到就提前喊了,表麵上看起來是打招呼,實則是通知姐姐自己在村莊裏使用了化名的身份,等會兒說話不要露出破綻,因為他們分手時根本就沒有料到會發生這麽多事。
蔣允方聽見這聲音麵露喜色,悄悄在丈夫耳邊說:“是成成到了,他化名茂達,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狀況,等會先聽我怎麽說,不要露了破綻。”
其他幾位考古隊員都很吃驚,這大半夜的,黑咕隆咚的山野,是什麽人能摸到這裏來?
幸虧還沒上山就喊了一嗓子,看來是蔣允方的熟人,否則,突然鑽出來那還真以為出鬼了呢,還不把人嚇壞了?
幹考古的人當然不怕死鬼,卻害怕心懷叵測的活“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