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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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亦姝穿戴好衣物出來時,隻見寧燁桁正仰頭靠在椅子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事,隨著喉結的上下滾動,凸顯了出了他修長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撩人於無形。

    寧燁桁見她走來,端坐好了身子,道“快坐下吃飯吧,都是你愛吃的菜式!”

    他怎麽知道自個喜歡吃什麽?裴亦姝麵上不動聲色,隻落落大方地坐下。

    寧燁桁將食盒打開,將飯菜擺在了桌子上。

    裴亦姝看著桌子上的菜式,果然大部分都是她愛吃的。難道是寧燁桁特意囑咐阿九準備的這些?

    她記得寧燁桁喜素食,頭兩回他們在臨雲閣吃飯的時候,裴亦姝點的大都是葷菜,而寧燁桁卻基本上沒有動過桌上的葷菜。

    裴亦姝心中不禁有了幾分異樣的情愫,明明他喜歡吃素,但是卻為了照顧她的口味而委屈了他自個。

    見裴亦姝遲遲未動筷子夾菜,寧燁桁還以為她是在生自個的氣,趕緊給她夾了一些她愛吃的菜,道“姝兒快多吃點,你肯定餓了!”

    裴亦姝下意識地也給他夾了一些菜。

    寧燁桁看著碗裏那些平日裏不愛吃的葷菜,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反而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往日裏他鮮少吃葷腥油膩的食物,如今一口一口地細細咀嚼,倒也是嚐出了以前沒有嚐出來的滋味。

    吃完飯之後,裴亦姝覺得瞬間有了精氣神,隻是看著寧燁桁怎麽有些不同尋常,似乎臉色有些不好看。

    裴亦姝微微皺眉,問道“你······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傷口又裂開了?”

    “無妨!”寧燁桁擺了擺手,道“不用擔心。”

    可他現在的神情看起來確實有些不太自然,裴亦姝正想追問,寧燁桁卻先開口了。

    “你如何打算。”

    裴亦姝一愣,什麽如何打算?難道他知道自個手中那封信了?

    見裴亦姝發愣,寧燁桁不由輕笑道“在密室裏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裴亦姝立時明白了,道“可是沒有證據?若是當時候定不了他們的罪,反而會給我們招來麻煩,密室會不會也有人搜查,到時候說不定還能發現些蛛絲馬跡……”

    魏淩霄畢竟是皇帝的兒子,現下又有皇後庇護著,若真要出手必要將他們一擊擊倒才行。前段時間二皇子因為敗了人品,朝中支持他的大臣有所減少,但是朝中有許多肱骨大臣都是支持魏淩霄的,而當今皇帝又是個顧全大局的性子······

    所以此事還是得慢慢地籌謀,或者是能夠得到二皇子意圖謀反的確切證據,裴亦姝問道“我們在密室見到的黑衣人是不是和宮廷禁衛打鬥的那夥人是同一撥?”

    寧燁桁搖搖頭,道“還不確定,我也隻有一個大致的猜測,去年金平之亂叛逃的逆賊應是連夜上山搶占了玄隱寺,想來是當時京城動亂,而這魏虎又有人在他背後相助,後來魏虎餘黨站穩根基後,又招攬了不少外地僧人,如此真假混摻在一起,便是為了避人耳目。我們在密室看到的那些屍骨,大多是外地僧人的,這些僧人原本便是落魄之人,無牽無掛,若是死了也無人問起,魏虎的餘黨便頂替了他們的身份!所以,就算是要追查也並不容易!”

    裴亦姝一陣唏噓,不禁想起自個在藏經閣裏看到的一排排頭骨。

    “如此說來玄隱寺原本的僧人都被殺光了,然後被魏虎的人頂替了,現在寺廟裏的都是假僧?”裴亦姝又忍不住問,“可是他們不是已經頂替了先前僧人的身份,後來為什麽又要招攬些外地僧人,再來頂替一次他們的身份?”

    “也不全是假僧,姝兒你問的問題也是我尚且未想明白的!”寧燁桁微一沉吟,“這些也隻是我的猜想,還未得到證實?”

    “我發現在藏經閣見到的黑衣人功力都不俗!”裴亦姝湊近他問道“之前你救七殿下之時可是與他們交的手?”

    寧燁桁點點頭,道“當時也不過四五人,打鬥之中被捉住的人無一不是自盡而亡,因為當時我要看顧七殿下,一不留神便讓其中一人給逃了!”

    如此說來便對的上來,裴亦姝想起被書架砸死的那個黑衣人,他說有人從他們手中劫走了人,劫走人的便是寧燁桁,而那黑衣人確實有些難纏,若不是他受了傷,又被自個帶毒的銀針所射中,若她要取勝恐怕得費好一番功力了。

    裴亦姝忽然問道“要不要再進入密室去瞧瞧去?”

    寧燁桁搖頭,道“進不去了,密室已經被水淹沒了!”

    密室怎麽會被水淹沒了?裴亦姝一驚,如此想來隻有一個可能,就是玄隱寺的小湖與密道是相通的,有人開閘放水進去了,為的便是毀壞證據。

    怪不得魏虎會往湖底鑽,湖底有通往密室的通道,隻是魏虎那時就是單純地逃命吧。

    那毀壞證據的會是二皇子嗎?二皇子肯定是不會親自下水,是他手底下的人。可是又有些不對勁?

    裴亦姝斟酌了一番,向寧燁桁說出自個的想法,“或許亦不是二皇子,這密室裏不是死的有宮裏的人嗎?看起來年代有些久遠了,做出這一切的或許是隱藏的更深的人?”

    “你的想法沒錯!”寧燁桁讚同道“但是不清楚這人背後的目的又是什麽?”

    難道是為了至臻皇後的信,可是這信在她手裏了,根據這上麵的意思,當年寧王爺去送虎符,因為虎符沒送到她爹的手裏,才導致這呲枯林一戰大敗。

    這信裏並沒有說明白當年的事,那麽這寧王爺現在在她心裏也隻是懷疑對象。

    裴亦姝的目光不禁又落在寧燁桁身上,這密室不會是他毀的吧,為了掩埋他爹的秘密,可是他也不知道這封信啊?

    見裴亦姝盯著自個,眼眸裏晦暗不明,寧燁桁在她眼前晃了晃手,“你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裴亦姝回過神來,總不能讓他發現自個在懷疑他,隻道“若是抓不住新的犯人,隻能從魏虎手裏下手罷!”

    “是這個意思!”寧燁桁回道“原本的大理寺卿已是告老還鄉,皇上已任命我暫代,所以這案子總歸是還要查下去的!”

    寧燁桁成了大理寺卿?這皇帝對他可真是信任有加?難道是被他這張好看的皮囊給騙了?

    裴亦姝盯著他瞧,眼眶都發酸了,也沒有想到確切原因。

    再想想這寧燁桁本來就不簡單,他未來會成為禍國殃民的大反賊,且不論他是正是邪,他能一人顛覆整個旭幀,還會成為魏淩霄稱帝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敵人的敵人暫時當作朋友!

    反正這寧燁桁已經把自己的情況這麽坦誠的跟她說了,裴亦姝也就開口道“若要從魏虎那裏下手,或許太後是一個突破口,魏虎雖是對太後積怨已深,可太後到底掌握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怎麽說?”

    “敬賢王的屍骨埋在何處隻有太後知曉,還有敬賢王曾經留了一封信給魏虎,這封信極有可能是掌握在太後手裏,魏虎此時應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這一切,隻要太後出馬,魏虎或許會開口?”

    “你怎麽確定這些?”

    “太後娘娘被劫持之時他們是這樣說的!”

    “若是太後所言是真,可她不一定願意出麵,現在魏虎已經下獄,若要當麵對質也要等太後下山修養兩日再論,若是其中有人作梗,也會失敗。”

    裴亦姝突然一愣,腦子一時之間有些轉不過來,難道是有人想要滅口。

    寧燁桁臉色已經蒼白,眼神都虛了,頓了頓說,“之前我說的也隻是隨意分析,不一定是對的,有些事現在要等明日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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