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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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轉過身來麵對裴亦姝又是一臉慈藹的模樣,“姝兒,你放心,隻要姨祖母這把老骨頭還沒散,定會盡力護住你和真兒!”

    裴亦姝淺笑著應了,“謝謝姨祖母能夠這般為姝兒著想!”

    裴亦姝微微垂眸,眸光閃爍。

    據她所知,這太後與先帝感情不睦,而太後便也沒有生育兒女。這先帝雖功績卓越,到底是心性有些涼薄,竟然將自個的皇後晾了一輩子。而今太後年近古稀,血脈至親早已離世,如此這太後才會如此重視血脈親情吧。

    暫且先不論太後待她是真心還是假意。日久見人心,若太後真心待她,她亦是會加倍奉還。

    “娘娘。”嬤嬤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道,“老奴讓人去通稟安國府上一聲,就說太後娘娘留姑娘小住幾日!”

    “哀家倒是把這茬忘記了。”太後娘娘微微頜首,吩咐了辦事得體的小太監道,“你現在就去安國公府上跑一趟,隨便拿上一些進貢的西域葡萄,告訴方老太太一聲,哀家要留姝兒住些時日。”

    “奴才遵命。”小太監領命出去了。

    一出去,小太監便看到皇後跪在慈寧宮外,雙眼發腫,眼底一片烏青,全然沒了平日裏雍容華貴的模樣,纖細的身形在風中搖搖欲墜。

    小太監在心底暗罵了一句裝模作樣,也不敢多看,隻快步自皇後身旁走過,一路出宮去了。

    ······

    禦書房內,海福見皇帝還在批折子,便又為他換了一盞熱茶,小心翼翼道“皇下已經坐了小半日了,該歇歇了!”

    皇帝抿了一口茶,卻蹙著眉頭又打開一本奏折,上麵是又在催著立太子一事,又說了不少二皇子的好話。

    皇帝氣的奏折摔在地上,怒道“這些老崽子真是好大的膽子,真以為朕活不了兩天了······”

    海福被嚇得一激靈,趕緊勸解道“皇上萬萬不可動怒啊······龍體要緊哪,您不記得寧世子的叮嚀了!”

    皇帝勉強平複了怒氣,眸色深沉地問道“皇後還在外麵跪著?”

    海福卻是一臉唯唯諾諾的模樣,他躬身道“早上跪了幾個時辰便走了,聽小太監說是又往慈寧宮方向走了!”

    皇帝冷笑一聲,沒有言語。

    海福有些看不出皇上的情緒,隻見他雙眸烏沉沉的,讓人有些膽寒,便不敢再多提。

    這時候忽然有小太監前來通報寧王世子來了。

    皇帝眸光一閃,立即讓人將寧世子請進來。

    見皇帝眸帶笑意,海福鬆了一口氣,恨不得燒幾柱高香給寧世子。

    自個伺候了皇帝幾十年,倒是不如寧世子更懂皇帝的心思。

    寧燁桁一身月白錦袍,氣度風流儒雅,端的是斯文俊逸。

    皇帝見他一來便將今兒遞奏折的老東西們數落了一通。

    寧燁桁凝神細聽,最後隻三言兩語便令皇帝撫掌大笑,“燁桁,朕就喜歡你這直言不諱的性子,下回朕便按你說的這麽辦!”

    君臣又說了案件上的一些事。

    聽聞案件開始有了眉目,皇帝立時龍顏大悅,連道兩聲“賢臣!”

    寧燁桁又說了一些未解開的疑竇之處,皇帝也跟著沉思,道“此事不著急,廣撒網,多捕魚,不爭朝夕!”

    ······

    最後寧燁桁話鋒一轉,又問道“微臣給皇帝開的藥可有好好服用?”

    “自然是在按時服用!”皇帝嗬嗬一笑,“太醫院開的藥朕都不想吃了!”

    海福卻暗暗腹誹哪一回不是奴才看著您臉色勸您該吃藥了。

    海福這時又想起一事,見著皇上心情不錯,便又暗暗咬著牙有些為難地稟道“平親王有事求見皇上,已在宮外等候多時了。”

    提起平親王,皇帝有些不在意的道“所為何事?”

    海福道“平親王狀告大理寺左少卿林大人,不分青紅皂白冤枉無辜,把他兒子魏炎抓去了詔獄。”

    海福在得知平親王求見時,便使人去打聽了。

    “這事還跟安樂郡主裴亦姝扯上了幹係!”海福不等皇上再問,便將來源去脈說了一遍。

    說完海福又有些為難地瞧了寧燁桁一眼,卻見他麵上波瀾不驚。

    皇帝沉眸道“讓平親王進來,朕倒要聽聽他有好大的冤屈。”

    海福回了一聲,“是”,便立即退下人去命人辦了。

    平親王身高六尺,中年發福,因為缺乏鍛煉得了富貴病,現是初夏仍舊還裹了件毛領大裘,走起路來愈顯圓滾。

    他也意識到自個走路有些費勁,不禁想來自個幼時便習武,也算的上是提的動大刀的豪傑,怎麽人至中年便頹廢成了這樣。

    他早便看見了站在殿前的寧燁桁,微微有些錯愕。

    平親王為了兒子也顧不了其他,幾步走到皇帝麵前,便“撲通”一聲跪下。

    “皇上,您可要為老臣做主啊,我那敗家犬子不過是因酒後言行無狀,頂多就是胡言亂語了一番,就被林大人給抓走了啊。我那上不得台麵的犬子定不會做知法犯法的事,是這林大人不明是非,濫用職權是為瀆職啊,他這是不將旭幀的律法放在眼裏哪······”

    寧燁桁唇勾冷笑,倒還挺有自知之明,知道他那混球兒子上不得台麵!

    平親王少有這般費力氣的時候,這番跪在地上情緒激動地說了一通,呼吸已經開始急促起來,額頭已經有汗珠在往下滴。

    皇帝被鬧的有些眼疼,在他麵前蒸發著熱氣的平親王仍舊渾然不覺,幾番還想去抱皇帝的大腿。

    幸好皇帝身體還算矯健,靈活地避開了。

    平親王本以為他行了大禮,又將姿態做足了,以他的身份皇上會賜座給他。

    沒想到這皇帝和寧燁桁倒是不動聲色地坐在了座位上,還喝起了茶來,令他更難堪的是他將腹中為子辯解的詞都吐完了,禦座上的人卻沒有半分反應。

    這讓原本一腔怒火的平親王提心吊膽起來。

    平親王看著自個“吧嗒吧嗒”滴在地上的汗滴,不禁想起上回流汗是在幾個月前,他提起掃帚去教訓他那不省心的兒子,追了幾圈下來倒是自個閃了腰。

    如今跪在地上這麽半個時辰,腰疾又發作了,可真是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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