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慈藹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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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朝會就這麽熱熱鬧鬧地‘吵’了過去,皇帝對現下的結果還頗為滿意,他終於也算是揚眉吐氣了一回。

    前陣子“逼迫”皇帝立太子的那些折子都被皇帝按了下去,皇帝又將一幹領頭的大臣下了詔獄,現下這些個朝臣拉幫結派,隻說不做,無非是想要給皇帝一個好看。

    皇帝不僅沒有理會他們,他還要用行動告訴了他們,他並非無可用之人。

    寧燁桁本想商議一番明日啟程前去青州的事宜,皇帝卻將一道折子從禦案上翻了出來。

    “燁桁,你看看這折子。”皇帝微微沉眉,將一道折子遞至寧燁桁麵前。

    寧燁桁接過那折子,俊眉挑了挑,一目十行地將奏折上的文字掃完,已是知其來龍去脈,。

    這道折子是首輔陸大人上的,折子上提到,賢德侯李家大姑娘本是與二皇子定下了婚約,由於李家大姑娘體弱便自親退了這門親事。而李家二姑娘早年又與三殿下定下了親事,這三殿下自小又是體虛多病,又是常年在北疆,不知歸期幾何,不如就將兩位姑娘的婚事置換一番,一切便順理成章了。

    寧燁桁合上了折子,對上了皇帝如黑潭似的眼眸。

    皇帝幾乎是一看到這道折子,就立刻就明白了這上奏者的用意。

    魏真見他自個的父皇和師父皆是如出一轍的深沉模樣,也不多言,隻乖乖地站在那兒。

    皇帝眼神幽深,忍不住就對著寧燁桁念叨起來“這老家夥還真是冥頑不靈呢,以為朕是傻子,就看不出來他的意圖嗎?”

    “李家大姑娘拒絕了二皇子的親事,他們就把主意打到李家二姑娘身上,不就是知道太後顧念小輩。”

    “兒女婚事豈能是戲言,簡直是膽大包天,肆意妄為!”皇帝越說越氣,一拳重重地拍在禦案上,震得那茶盅裏的茶水都溢出了一些。

    一旁的海福正準備去收拾案頭,卻見寧燁桁朝七皇子使了個眼色,七皇子立刻會意,他走過去將案上的茶水小心翼翼地擦拭幹淨。

    “父皇,您莫要同他們置氣,白白氣壞了身子不值當,不過就是說幾句話而已,不理他便是!”

    皇帝見魏真一臉擔憂的模樣,不由言辭也緩和了下來。

    寧燁桁將那道折子隨手放在一邊,神色平和道“皇上,七皇子說的對,隻是這人說幾句倒也罷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若是太後娘娘被說得動了心?”

    皇帝“……”

    現在皇帝對二皇子是越來越失望了,這些年有皇後及其母舅家的幫襯著,他才能夠培植出這麽多自己的人脈來,行事亦是愈發肆無忌憚。

    而這太後年紀越大便越是看重親情,這賢德侯李家雖不是血脈至親,但到底李立唯是已故居安國公收養的義子,是那層關係始終是在。

    這樣一想皇帝的臉色更為凝重了。

    皇帝即刻下旨讓李家二姑娘提前備嫁,待三皇子年前回京後便準備成婚。

    此事算是順利揭過,寧燁桁拱手道“皇上,微臣明日便準備啟程前去青州!”

    皇帝點點頭,道“燁桁,朕相信你一定能將此事辦好!”

    魏真有些迷茫,道“這麽著急,那真兒今日可得好好陪陪皇祖母!”

    “此去青州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皇帝忽然有些嚴肅道,“一切要聽你師父的安排!”

    “兒臣知道!”魏真向皇帝行了個禮,繼續道“此舉事關無數人的性命,真兒定是會慎重行事,一切聽從師父的安排!”

    皇帝頗為欣慰道“真兒,你真的長大了不少!”

    海公公這時忽然小心翼翼地前來提醒道“皇上今日還未用過膳,禦膳房今兒準備了銀耳蓮子湯,您看······”

    “去端幾碗來!隨便準備幾個尋常的家常菜!”皇帝吩咐海福道。

    海福微微一愣,卻立馬恭敬退下了。

    三人同坐在一桌上吃飯,皇帝在朝堂上讓人瞧不透的一副麵具也真正地摘了下來,他還細心地給兩個小輩夾菜,竟有些像慈詳的“老父親”。

    隻閉口不談青州抗疫之正事,竟然拉著寧燁桁說起陳年往事,說他當年也跟寧王爺同在一桌子上吃過飯,那時的倆人親厚如同兄弟一般。

    一旁的魏真又偶爾問起幾句,皇帝還耐心地在一旁解釋。

    皇帝說了一大堆,末了還提起了裴亦姝。

    “裴家那姑娘的確是不錯,算的上是個能文能武的女中豪傑,聽聞你已經送了采擇之禮,不知婚期會定在何時,到時朕親自來給你倆主婚!?”

    寧燁桁麵上一如往常,回道“具體日子還沒有定,要等我父王母妃來京後再做決定,大致時間也要等到明年初了。”

    “是裴家的意思嗎?今年年前裴將軍便會回京罷!”皇帝想起什麽,又悵然道,“景離的身子也不知是怎樣了,那混小子自小體弱多病,卻又是一個好強的性子,非要跟著裴將軍去那北疆苦寒之地……去了也沒見他寫一封信回來!”

    景離是當今三皇子,自小與裴雲光常有往來,自裴雲光十四參軍那年,他也跟著一同去了邊疆。

    皇帝見魏真喝完了銀耳湯有些神情懨懨的,便猜到這孩子是頭一回上早朝定是犯了困,便讓他回去陪著太後。

    魏真告了退,便隻剩下皇帝與寧燁桁倆人相對而坐。

    這時候卻聽皇帝忽然又說道“當初皇後是有意要撮合二皇子和裴姑娘的,到底是淩霄這小子太渾了。到底這裴家也不想與朕做親家,裴家滿門忠烈,朕怎麽好為難······我看哪,這還是要講究緣分,所以你這才來京不久便是俘獲了這裴姑娘的芳心。。”

    寧燁桁怎麽會聽不清皇帝話裏的意思,他這是在暗示他什麽都知道。

    寧燁桁放下筷子,端起瓷碗喝了一口銀耳,神色卻紋絲不動,若無其事道“臣與裴姑娘其實早就相識了,那時我們都還小,裴姑娘興許記不得了,我卻一直記住了她!”

    “是嗎?看來便是在當年呲枯林一戰之後相見的罷!”皇帝注視著他,眼角的笑紋深了些,不往下說了,卻是擺出一副慈藹的模樣,“快把這湯喝了罷,一會該是涼了!”

    寧燁桁敷衍了兩口就放下“皇上,青州……”

    “不忙,那個等會說,你先過來瞧瞧我才裱好的畫。”

    寧燁桁出了大殿,一路跟著皇帝朝禦書房方向去了。

    這時天幕忽然間被大朵大朵陰雲覆蓋,不時便伴隨著一道道電閃雷鳴,這是狂風驟雨欲至的前兆。

    傾天雨幕傾墜而下,接連不斷劈啪作響的雨聲逐漸籠罩了整個金平城。

    ······

    這場雨實在是下的措不及防,才走出安國安府門不遠的裴亦姝即刻決定打道回府。

    裴亦姝才急急策馬奔回府門口便撞見了裴月蓉那張笑靨如花的麵容。

    裴亦姝翻身下馬,隨意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便將韁繩交給門房的小廝,吩咐道“把它牽回去,別栓的太緊!”

    小廝道了聲“是”,趕緊將馬牽走了。

    裴月蓉笑意吟吟地走上前來,“原來是姐姐,我還當是誰家姑娘這般灑脫!”

    哦?裴亦姝沒接她的話,道“妹妹是想要出城見二皇子嗎?聽聞二皇子還在郊外行宮裏住著,幸好那場大火未波及到此處!”

    前幾日正是瘟疫鬧得最凶的時候,聽聞二皇子那時也染病在塌,消息傳來時皇後被嚇得寢食難安,苦苦哀求皇帝將二皇子接回京城來住,皇帝卻絲毫不為所動。

    最後還是二皇子寫了幾千字的悔過書,描繪了其染病在身的困頓之境,又表明了一番自個忠君之心······這樣鋪墊了許久就是為了說明他身邊缺個照顧的人,想讓裴月蓉過去照顧他。

    裴月蓉本來就是賞賜給二皇子做妾的,納個妾也沒多大的事,皇帝便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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