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心緒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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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便已是到了傍晚之時,白菱推門進來時,寧燁桁正負手站在窗前看著院外遠處的高山,他已經換了一身白色長衫,將他身上的氣壓壓的極低。
他們現在所在之處是山中一處莊子,或許是在山中的緣故,連氣候也冰冷了幾分,外麵的冷風吹進來,直竄到人衣襟裏,寧燁桁卻絲毫未察覺到冷意。
白菱進屋後瞥見桌上絲毫沒動的飯菜,來到他身後,拱著手遲疑了一會,才說“世子,您好歹要吃一點東西,何況您身上還帶著傷······”
寧燁桁轉身看向他,昨夜白菱亦是受傷嚴重,他的身上亦是有好幾處還未來的及處理的刀傷,隻左手最嚴重處纏上了厚厚的布條。
他蒼白的嘴唇動了動,道“昨夜夜襲車隊的黑衣人身份可查清楚了?”
白菱隻微微垂頭交代著
“應是與上回在客棧外偷襲的山賊是同一夥人,但對方並不是為了錢財而來,三殿下車隊裏的物品一樣沒少!”
“鏢隊裏恐是有與山賊勾結的內鬼,但從抓獲的那兩名可疑人員身上獲得的情報可知他們原本是在金平與人交接的,並沒有發現他們直接與山賊勾結的證據,據其中一位交代後來到了青州便是每回都是對方主動提前聯係他們!”
寧燁桁眸色冷淡地繼續追問道“山賊是如何與他們聯係的?”
白菱回道“在山林間的結繩!”
寧燁桁微有詫異,竟然是結繩?竟是如此原始的傳統方法,這一路上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山林間有無什麽異狀。
他眸色深沉,忽問道“三皇子醒了麽?”
白菱搖頭,卻明白寧燁桁忽然問起三皇子的意圖,隻回道“三皇子受傷嚴重,一時半會恐是醒不過來了,但我已經令人嚴密監視鏢隊裏的一舉一動,至於結繩一事也已經派人去附近山林裏考證去了!”
寧燁桁蹙眉思索了一陣,狹長的眸子泛著隱約的冷紅色,仿佛是要將人吞噬入腹的野獸一般,“清平的計劃有變,先將重心放到青木崖······繼續著人打探情況,姝兒的下落我已經讓劉鋒去尋了,若是姝兒真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定要將這賊窩搗個天翻地覆·······”
邊說著他的手指便已落在窗口的木條上,不知不覺已經將其死死攥緊,身上散發著森然的寒意。
白菱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說出內心的想法“裴姑娘現在下落不明的情況著實是可疑,按常理來說裴姑娘若是落崖後昏迷也定好端端留在崖下,而山崖一帶的林子也算不上茂密,又沒有什麽野物······若是裴姑娘沒有昏迷,定是會想辦法與世子你聯絡,可這從昨兒夜裏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劉鋒帶人去找第二遍的時候也沒見著裴姑娘的影子,就連她落下的隨身物品也不曾見到,會不會……裴姑娘真是被山賊擄去了,或是·····”已然身故,白菱還是沒能說出這後半句話。
寧燁桁有些艱難地捏著眉心,白菱說的這些他不是不明白,按照眼下的形勢,隻要裴亦姝還活著便是最好的情況了。
良久,他淡聲開口道“你說的我都明白,切記無論何事先不要輕舉妄動,一切以姝兒的安全為重!”
言罷,他轉身負著手看著窗外的月色,一片蕭然落寞。
裴亦姝的生死成了如今他最害怕的事情,但無論是死是活,人總不會憑空消失。
可是根據暗衛的匯報懸崖底下絲毫沒人踏足的蹤跡,那麽人又確實是從山崖下跌落下去的,就在他的眼前······現在他一閉眼腦海裏反複回想著的便是裴亦姝落崖時的模樣。
她怎麽會憑空消失呢?寧燁桁太陽穴陣陣抽痛,他握緊了拳頭反複地思考著,總之沒有留下任何蹤跡便是最可疑的地方了。
他忽然想起在道觀之時,有一夥子山賊幹的便是專門拐賣婦女的勾當,偏偏春寒也是在那裏消失的······若是有人在他之前去過崖底了,而且還將現場打掃的這般幹淨,能做到這般滴水不漏的,一定是有預謀而來,這夥人也隻能是青木崖的山賊。
如此想著寧燁桁又道“令人暗查一番清平的煙花暗巷,若是有疑,立刻著人來報!”
寧燁桁已經有許久沒合眼了,雙眼酸漲難受,但他隻要一想起裴亦姝現在下落不明的狀態便覺得身體上的困苦已經是微不足道了。
但他還是頭疼得不行,眼下身在青州讓他處處都受到了轄製,沒有足夠的人手,現在整個青州亦是在成王的掌控之中,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受到了牽製,如今雖是在青州城亦是成了大海撈針一般,寧燁桁甚至也沒十成把握能查到裴亦姝在哪兒。
他怕的是這成王的眼線遍布青州,甚至是牽扯到金平,若是他們真的想藏一個人,他就算是將整個青州的地皮翻一遍也未必頂用。
見寧燁桁神情十分不好,白菱想了想說“世子,您不要太過於憂心了,若是真要找回裴姑娘,還得要您撐著,天色不早了,您快用些飯食了歇下吧!”
“眼下成王虎視眈眈,青州亂局雖不是一日之象,但一旦爆發便會讓人措手不及,在此之前我們必須要趕緊找出姝兒的蹤跡!”寧燁桁現在自然是沒有心思睡覺,他一邊說著一邊坐在案前,說“讓人先將馬備好,我要出去一趟!”
寧燁桁既然下了令,白菱自然也是必須遵循,便趕緊讓人去準備車馬去了。
他簡單地包紮了一番傷口,又匆匆吃了幾口飯,正準備出門,便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院子裏。
李成一見著寧燁桁,便是有些神色激動,“聽聞裴姑娘失蹤了,可是青木崖的山賊將她抓走了?我現在就去將人救出來!”
寧燁桁有些頭疼地看著眼前咋咋呼呼的李成,他頭上還包裹有厚重的白布條,隻問道“你何時醒來的,可還記得是怎麽受的傷?”
李成這才覺得後腦勺有些隱隱作痛,隻蹙著眉頭回想了一番,嘴裏說道“我隻記得似乎是被人用什麽東西砸了腦袋?”
“你當時是和誰在一起的?”
李成愣了愣,繼續回想,“好像是什麽李大人,文文弱弱的模樣······對了,他怎麽樣了,我記得他去方便一下人就沒了影,是不是也被山賊給擄了去?”
他有些難受地抱著腦袋,“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沒能辦好將軍交代的差事!”
寧燁桁淡聲安撫著他道“你先別激動,李成雖是失蹤了······尋人一事還得仔細籌謀,若是衝動反而會打草驚蛇,屆時一切便功虧一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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