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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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亦姝越是想其背後的原因便是愈發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再去想了,總歸寧燁珩現在對她和自個的家人是沒有惡意的,甚至是對她還算很好。

    隻是她又會想起夢裏的場景,無端心中有些在意,那夢裏的男人究竟是誰呢?

    寧燁珩方才走出帳篷不遠,便是有人來稟了。

    “稟世子,三殿下帶人在這方圓幾裏搜尋了幾遍,都沒有發現那楚稚的蹤跡,他便帶著自己的人馬先行離開了,我們派出去的人都已經回來了!還有三殿下交給了屬下一封信,說是感謝世子您這一路的照看!”那侍衛說完便垂頭而立。

    身旁的火炬將男人的身影照亮,俊朗的臉龐處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之中,他打開信封掃了幾眼這信上的內容,忽地嗤笑一聲道,“這三殿下可不是想著要感激我!”

    他很隨意地將這信封塞到火炬之下,竄起的火苗很快便點燃了信紙,至燃燒殆盡,寧燁珩才收回手來,若無其事地拍了拍手。

    “讓白菱過來!”

    白菱方才收集到一些重要的情報,由於寧燁珩在照看裴亦姝的緣故,他便沒有去打擾,隻是靜靜地等在外麵,眼下成王的叛亂已是勢在必行了,而寧燁珩的人馬便是處於成王的刀口之上,他們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去麵對。

    然後白菱將這幾日的事兒先在心中整理了一個大概,他思索著若是屆時戰火一但被點燃,若是不能勝出,必然是要葬身於這荒山野嶺了。

    所以他們必須要贏,他原本俊美的麵容變得有幾分駭人起來,跟了寧燁珩這麽多年,他亦是見過不少生死場麵,無數回麵對生死,已經是能從骨子裏透出血腥之氣來。

    一聽聞寧燁珩找他,他便即刻過去了。

    眉宇之間煞氣騰騰,眉峰處的疤痕顯得更加猙獰。

    “這魏虎雖是已死,但跟隨著他的餘孽還未鏟除幹淨,他們本來是潛伏在青州一帶活動,而今受了成王挑撥,已經是向他倒戈了。原本這魏虎便是與宮中之人有所勾結,眼下這魏虎餘黨已經派一批死士進京了,定是要與宮中的暗樁接觸。金平那邊有我們的人盯著,還能順藤摸瓜找出宮中與其勾結之人的把柄。我們在青州的人已經順著蛛絲馬跡將魏虎的一些餘孽抓住了,但是被抓住之時個個皆是含毒自盡了!”

    寧燁珩聽聞這些人自盡一事,並不覺得驚訝,先前在玄隱寺抓住的人皆是服毒自盡,仿佛是他們一貫常用的方法。

    隻是他不得不說這成王真是謹慎至極,眼下都要謀反了,還想著要如何才能不讓自個暴露,甚至是要利用魏虎一個死人的身份來挑事。

    他甚至有些懷疑這成王到底要不要起兵謀反,畢竟他到青州已經有好幾月,都沒有將此人逼出來,眼下端了他名下的一個賊窩,才有他要出山的風聲,此人的確是隻道行頗深的老狐狸。

    說是魏虎與宮中人勾結,其實這位成王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

    白菱又繼續說道“我們的人還揪出了一些在青州潛伏的魏虎餘孽,他們還想故技重施,好在留下一人的活口,那人禁不住嚴刑拷問,都將事情交代清楚了,據他交代所言,他們到金平是為了尋一件物品!”

    寧燁桁狹長的黑眸中毫無波瀾,淡然問道“是何物品?”

    白菱拱受,回道“暫且還不清楚,那留下的活口也不清楚,已是趁人不備咬舌自盡了。”

    白菱其實也是十分好奇,究竟是什麽物品能值得魏虎餘孽冒著被暴露的風險也要入京接應。

    寧燁桁微一沉吟“李穆嚴畏罪自盡的消息該是已傳到京中了罷,宮中那位不知還坐不坐得住!”

    白菱道“暫時還是風平浪靜,近段時日皇後稱病一直待在宮中,皇後還以侍疾為由將二皇子軟禁在了宮中,此番成王牽扯之人頗深,多是怕他出去惹事!”

    寧燁桁勾唇一笑,“讓金平的人繼續盯著!”

    “是!”

    ……

    下半夜的時候,天空中竟然又下起了雨,篝火沒雨水淋熄,人站在風中有些冷嗖嗖的。

    盡管是搭帳篷遮身避雨,但地麵的濕意還是往四處蔓延了過去,也是個苦夜。

    這雨雖是下的急,但是沒下了好一陣,便就收得細細綿綿。

    寧燁桁與白菱又交代了些許後麵幾日要辦的事,這才叫他去休息。

    白菱同樣已是連日未曾好好合眼,身體也是十分疲乏了,應了一句是,便匆匆退下了。

    白菱去了,寧燁桁又立在綿綿細雨中站了片刻,夜深風寒,他終於才折回帳中去。

    他手底下這群人雖是粗糙了一些,但是帳篷搭的還不賴,這帳子又是上好的防雨的油布製成的的,自然是不會漏雨。

    寧燁桁有些擔心地上的濕氣會對裴亦姝的傷口恢複有影響,但是走入帳內卻見四下依舊幹燥,便安下了心來。

    殘燈將盡,帳內的景象已經變得十分昏淡了起來,他借著微弱的燈火,看清了裴亦姝的狀況,不知是不是因為冷的緣故,她的身子緊緊蜷成一團,秀黑的長發在淩亂散開。

    她的臉色已經好上了些許,有了幾分紅暈之色,長睫覆在眼瞼上,隻是眉眼之間微微蹙起,隱隱透著些許不安。

    寧燁桁緩緩靠近,將一旁的食盒拿開,見飯食已經吃幹淨,嘴角不由微微翹起。

    裴亦姝這時卻忽然動了動,不安分地將被子踢開了,似乎是覺著冷了,又找不著被子,隻將身子卷縮得更緊了。

    他低低地笑了出來,將被她踢開得被子小心翼翼地蓋在她得身上,然而冰涼的指尖卻不小心拂過了她的唇角,一股溫熱的酥麻之感由指尖躥到了他腦中,寧燁桁的身子有些僵硬,不由鬼差神使地撫上她秀美的眉眼。

    偏偏這時她又動了動,一隻手直接攥上了他的手腕。

    寧燁桁立時頓住,正想著怎麽解釋這尷尬的一幕,再看她,卻見她並未醒來。

    寧燁桁輕籲了一口氣,想來她此番受了傷,身子應當是十分疲倦了,所以就算是睡夢中的她還時刻保持著警惕,但是也無法輕易醒過來。

    這般想著,寧燁桁心底又有些痛惜眼前的女子,她此番遭受了這麽大的罪,一個人在那山崖樹洞中的時候該會有多絕望。

    他慢慢地收回自個的手,視線又落回身畔女子的睡顏之上,將她額前的發絲輕輕撩開,似乎想要安撫她一般輕輕地撫摸著她微微蹙起的眉眼。

    不知何時,眼前忽然暗了,原是燈火已經燃盡了,寧燁桁起身將被細雨濡濕的外衣脫下放在角落,再換上了一件幹淨的外衣,動作極輕地躺在了裴亦姝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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