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葉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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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話叫“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這年頭,最難還的不是錢,而是人情。

    所謂的人情,就是你有事別人出了力出了錢,你就要記得別人的好,等別人有事了,你就要記得去償還。

    這種禮尚往來倒沒什麽,就怕有人拿著滴水之恩,一定要求湧泉相報。

    這麽用小人之心揣摩別人確實不太好,不過人心隔肚皮,無緣無故的好,總是帶有目的性。

    蘇木可不想以後不明不白就欠了別人大人情。

    “還擔心什麽呢?快收下吧!”陸翊又催促了一下。

    舉了半天,手都酸了,這家夥倒是接啊。

    蘇木抿嘴思考了一下,這才接過這清君令。

    這東西也不知道是用什麽做的,入手十分冰涼,而且還沉甸甸的,能承受住大學士的文氣,想必本身材質也不一般吧。

    “記得,無論什麽時候,你都一定要小心,如果碰到解決不了的事,就盡管找我,法家聖廟雖沒有當年的盛況,但也不是誰,都敢對我法家之人動手的!”陸翊淡淡的說道。

    蘇木沉默了一下,收起清君令,說道:“學生謝過陸監院。”

    “嗯,你去吧,記得一定要好好學習,穩紮穩打,不要想著好高騖遠!”

    “學生明白了!”

    蘇木微微一躬身,然後就轉身走了。

    等他離開後,陸翊想了想,便拿起毛筆,在宣紙上麵寫了道:“一葉障目不見君,四海八荒任我行!”

    說完之後,他就將宣紙丟向大門。

    當宣紙接觸到大門的時候,一道白光亮起,籠罩住整個監院堂之後,又慢慢消失不見。

    做完這一切,陸翊才整了整衣衫,正襟危坐後,才拿出一個玉佩。

    “不別親疏,不殊貴賤,一斷於法!”

    嘴裏喃喃兩句後,玉佩便漂向空中,緊接著就幻化出一個人影。

    陸翊立刻起身,恭敬道:“學生拜見恩師…”

    …

    蘇木離開後,就到了書院的食堂。

    他在學院的費用全免,其中也包括吃飯,所以蘇木一點也不客氣,有什麽吃的直接端走就行。

    今天在學堂中打了一架,好像還有點作用,周圍不少丙班學生見到他時,都紛紛低下頭,安靜的吃著飯,連話都不敢說。

    不過,蘇木卻沒有注意到,在食堂的角落裏,還有一個人正怨毒的望著他。

    這個人就是賀豫。

    他在書院囂張了這麽久,結果突然被人給打了,這傷的不止是他的身體,還有麵子。

    下課後,賀豫先去找人包紮好傷勢,之後才來食堂,所以他才能看到蘇木。

    幾個學生順著他怨毒的目光望去,突然說道:“賀少爺,這就是打你那小子吧?”

    他們是乙班的人,所以沒見過蘇木,但是卻知道賀豫被人打了的事情。

    這句話,突然就揭到了賀豫的傷疤。

    他紅著眼,“你們幾個少說風涼話了!”

    一個學生笑道:“賀少爺,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你向來是恩怨分明,怎麽今天反倒畏畏縮縮了?”

    賀豫咬牙,“聽說那小子得罪楊二少了?”

    他嘴裏的楊二少,自然就是楊廉了。

    “是啊!”一個人搖頭,“當時楊二少和周進那老頭文鬥,周進輸了後不肯認賬,於是這家夥就強出頭,楊二少寫下戰詞渡易水歌,想教訓一下這蘇木,沒想到,這蘇木居然使用了更加厲害的戰詩,打敗了楊二少。”

    “這蘇木這麽厲害嗎,楊二少可是縣試案首,在童生之中算是佼佼者,居然也不是蘇木的對手?”賀豫驚訝道。

    又一個學生說道:“賀少爺,你要想報仇的話,憑自己的能力怕是有些困難。”

    賀豫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你這是說我能力差,鬥不贏蘇木嗎?”

    “不敢不敢!”那學生連忙道:“賀少爺,你為何不去找楊二少,聯合他一起對付蘇木呢?”

    賀豫不悅道:“你都說他被蘇木打敗了,找他有什麽用?”

    那學生繼續說道:“賀少爺,楊二少或許或許鬥不贏蘇木,可是他還有一個哥哥啊,楊家大少爺楊子成可是秀才,要是能讓楊子成動手,蘇木一個童生,怎麽可能是秀才的對手?”

    賀豫捏著下巴,猶豫道:“但是楊子成是秀才,心高氣傲,我們又如何能說動他呢?”

    “你說不動,但是楊二少可以啊,楊二少被蘇木這麽羞辱,心裏肯定咽不下這口氣,隻要你去刺激一下楊二少,讓他出麵勸說楊子成就行了!”

    “你這個辦法不錯…”

    賀豫陰冷的笑了笑,隨即看向那學生,“看不出來你小子人模狗樣的,心裏卻這麽多花花腸子啊。”

    …

    不過半個時辰,蘇木和賀豫打架的消息就傳遍了書院。

    一時間,許多學生都在議論著這件事。

    許多乙班學生,在丙班時都是賀豫的同學,也受過他欺負。

    不過誰讓他爹是副院長,又是進士,誰敢得罪他,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現在聽到有人居然敢打賀豫,他們驚訝之餘,還有種出口惡氣的爽快。

    賀豫橫行霸道這麽久,終於有人治他了!

    “聽說這新來的學生很生猛啊,揍了賀豫不說,還在文鬥房羞辱了楊廉!”

    “這學生可不是普通人,他的名字叫蘇木!”

    “蘇木?就是蘇家那個蘇木?”

    “對對對!”

    “嘖嘖嘖,聽說他是天降童生,但是天降童生又怎樣,得罪賀豫,就相當於得罪了副院長,還有楊家,不說楊長史,單楊廉的哥哥楊子成,乃是秀才,一位秀才,就非蘇木能夠得罪的!”

    “確實啊,他還是太輕狂了,沒有蘇家撐腰,敢得罪這麽多人,那不是找死呢!”

    一群人圍在一起,小聲談論著。

    議論聲很快就傳到了賀豫的耳朵裏,當即氣的他麵色鐵青,身子都在顫抖著,恨不得立刻將蘇木給碎屍萬段。

    …

    下午第一節課是射。

    這個射,並不單單指射箭,也是一種禮儀。

    在射箭廣場外麵,樹立著兩個牌子,一曰“流水不腐,戶樞不螻,動也。”

    其二曰“古書有雲:“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躟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

    這一課,和禮差不多,就相當於課外活動。

    射過後,就是禦。

    禦就是駕車騎馬之流,教禦的老師屬於墨家,因為駕車…得有車不是,沒車就造,而這種動手的,就需要墨家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