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章: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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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皺著眉頭強硬的拉過蕭婉容,喝道“胡鬧!真相如何自有我和你母親做主,哪裏就輪得到你們在這裏要死要活的?”
感受道侯爺的關愛,蕭婉容心裏說不出的溫暖。前世的時候,她父親早早就出車禍走了。穿越過來,這個父親有和沒有也沒什麽區別。
現在終於感受到了父愛,蕭婉容的眼眶都忍不住潮濕起來。她拉住侯爺袖子,嬌嗔的道“父親別惱,女兒有分寸的。慧淨大點雕蟲小技難不倒我,至於桂姨娘……”
想著往日侯爺也隻有從桂姨娘房中出來,臉上才有放鬆和甜蜜,她心裏一陣陣的不忍。想了半晌終於還是做了讓步女兒不過是不想被人冤枉,這麽多年了,女兒受姨娘、庶姐以及下人的氣已經受夠了。
父親若是疼愛女兒,就給女兒個為自己洗清罪名的機會。讓桂一寧心服口服,讓大家都心服口服。
至於最後如何罰,女兒不插手,由著父親和母親定奪就是。無論怎麽罰女兒都沒有怨言,便是母親大度,覺得這不過是宅內細微矛盾不罰,女兒也絕對沒有二話。”
她醇黑的大眼睛裏閃著亮晶晶的水霧,適才被侯爺打得紅腫的側臉更是腫得厲害。
侯爺看著那小臉上自己打出來的指印,心裏的內疚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好,傷不到你就好。有父親在呢,你別怕。”
侯爺愛惜的拍著她的肩膀為她壯膽,大夫人看著聽著心裏卻是反酸好個妖女,竟這麽輕易就拉攏了侯爺的心。你這是打算鬥倒了桂姨娘再和我的敬芝爭個高低?
她唇角一撇,嚴肅的開了口“空口不白話,侯爺還是公正些的好。”
看侯爺收回了按在蕭婉容肩膀上的手,她又朝桂姨娘看去“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總不能五小姐要找青竹,還得將整個侯府都掘地三尺。”
匍匐在地上的桂姨娘就直了起身子,豁出臉麵不要視死如歸的揭下了自己的帽子指著一根頭發都沒剩的反光頭皮道“我用這顆被青竹欺負了的腦袋作保,若是我冤枉了五小姐永世不得超生。”
她原先還忐忑蕭婉容真的窺透了中間門道,可看到她在侯爺麵前討巧賣乖又說不幹涉最後處罰,就知道蕭婉容不過實在裝腔作勢。
若不是怕自己沒找到真的得死,又怎麽會去拉攏侯爺讓侯爺在關鍵時刻給她撐腰呢?
再說了,根本就沒有人,她蕭婉容有什麽本事去找出個人來?
如此想著,桂姨娘就覺得自己翻身在即,自信滿滿賭咒發誓做著姿態“五小姐別忘了自己的諾言,妾身總不會出爾反爾將自己說過的話當做了放屁。”
蕭婉容看著桂姨娘頭頂的反光,又看了看她鼻下的兩撇胡子,將沒來由的‘噗嗤’一笑。意識到自己失態之後,趕緊收了笑麵,在心中罵著徐莊真是個冤家,用什麽法子不好,非得剃光了別人的頭發,再粘上了胡子,害得我在這樣的場合都笑出了聲。
怨歸怨,蕭婉容心裏嘀咕,腳上卻沒閑著。
她三兩步走到正用手腳纏住槐樹幹以免被小廝拔下來拖出去打死的慧淨麵前,擺手讓小廝先退到一邊,然後認真的看著慧淨的眼睛道“你再用腹腔喊一遍剛才青竹索命的話,我用向上人頭保證能讓侯爺饒你不死。”
樹袋熊一般抱著槐樹幹不放的慧淨立馬來了精神,戒備的看了看圍在邊上始終沒有走遠的小廝,然後才貪婪的看著蕭婉容道“五小姐見多識廣,貧尼佩服。你要是能……”
話音未落,重新將帽子扣在頭上的桂姨娘卻瘋了一般的撲到慧淨麵前。她滿臉警告的看著慧淨,威脅意味十足的道“想想看你是怎樣才有的今天?出家人不大誑語,妾身且不管你有沒有用腹腔說話的本事,可若是胡亂冒充冤枉人,妾身今天卻是要和你拚命。”
說話的同時,桂姨娘的小拇指一翹。上麵耀眼的銀光一閃,直刺得慧淨的眼睛生疼。
她恨不得要吃了一般的瞪著桂姨娘,那表情比剛聽見;蕭婉容說出用腹腔說話時還要震驚。
她怨毒的看著桂姨娘,就那樣瞪著、恨著可到了最後卻沒有了丁點脾氣“是,出家人不大誑語。可桂姨娘也別以為這世上真的就沒有鬼神。
人在做天在看,貧尼這次一人做事一人當,可你若敢在貧尼身死後作怪。看修行了一輩子的貧尼有沒有法子讓你得了報應。”
桂姨娘右手尾指一手,雙手合十朝慧淨唱了聲佛號“阿彌陀佛,隻要師太不攀誣她人,妾身又為何要在你身死後為難。”
慧淨肥胖的臉頰就扭曲成了一團,好半晌才回頭看著蕭婉容道“五小姐見多識廣,貧尼卻沒聽說過誰會用腹腔說話。
還是剛才奉勸桂姨娘的哪些話,別以為這世上沒有鬼神,人在做天在看。你逼死了青竹,她必然要找你索命。
即便那陰風是貧尼好大喜功用氣囊吹出來的,那冤魂索命的淒厲喊聲貧尼卻是學不來。五小姐若有別的本事,盡管使出來就是。”
桂姨娘諷刺的看著依舊雲談風情的蕭婉容,那副勝利後的傲嬌氣真讓蕭婉容看得牙癢。
可她現在沒心情和高桂姨娘置氣,她好不容易得到侯爺的認可,好不容易感受到了來自父親的疼愛,她無論若何也不能讓侯爺認為她是個陰險狡詐,攀誣陷害桂姨娘的人。
所以,她著在桂姨娘臉上匆匆一瞥就又轉頭看向了一臉絕望的慧淨師太,循循善誘道“師太最清楚不過中間的事情。鬼神如果真的有你說的那麽管用,青竹怎麽就沒去找真正害死了她的人呢?”
“你先別急著反駁。”蕭婉容伸手阻止了慧淨說話,她認真而誠懇的看著她的眼睛道“我不過是勸你一句,聽完了你若還不該初衷我也絕不勉強。”
看慧淨果然安靜了下來,蕭婉容才又接著道“你是出家人,玄門、佛法最是精通不過。我就問你一句,是把自己在意的人交給一個背叛了自己的隊友,還是自己艱難的活著小心的去照顧自己在意的人更為放心。”
看蕭婉容戳中了要害,桂姨娘立馬跳了出來,指著蕭婉容的鼻尖罵道“好你個陰險的,什麽在意的人不在意的人?你手裏難道還捏著慧淨師太的親人想以此要挾於她?”
所謂倒打一耙也不過如此了。
蕭婉容朝前走了一步,不肯退讓的看著桂姨娘的眼睛。她原本個子就比桂姨娘高,又是真心動了氣,所以威壓之氣盡出,瞬間就攝得桂姨娘退了一步。
“我手裏若是捏著慧淨師太在意的人,還用勸著她活?光憑著她親人的一枚銀戒指,她難道還敢在我麵前放肆?”
連諷帶刺的說完這句話,蕭婉容就再不肯看桂姨娘一眼,而是轉頭看著慧淨師太,幹脆利落的道“我可沒耐心在這裏和你耍嘴皮子。一個是鎖在內宅的桂姨娘,一個是有侯爺做靠山的五小姐。
你有苦衷要和誰說由你自己選。當然,用腹腔說話本來就是絕技,我若錯看了你。或者你發出來的聲音不能和剛才青竹索命時的聲音重疊,那我便是有心又能如何?”
她這話就堵死了桂姨娘要說的所有話。
用腹腔說話本來就難得,還要說得和剛才青竹淒厲聲音一模一樣,除了原本就是慧淨喊出來的,不然誰有本事學得那麽像?
有了這個條件,便是先前猜度她們這是在爭奪慧淨,想收買慧淨誣蔑對方的那些人,也都正經起來。
是呀,慧淨喊出來了又能怎樣?要喊得一樣,讓大家都信服才是要緊。
桂姨娘右手小指又翹了起來,那上麵亮閃閃的銀光帶著森寒。蕭婉容看了輕嗤一聲,淡淡的道“沒時間等你多想。我若真得了這樣的冤枉,便是沒和桂姨娘有那樣的賭注也活不下去。
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一條命,你是幾條命我不知道。反正自己的盟友是不是靠得住自己去想。”
大夫人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她用力往前探著身子不知道是想更清楚的看透桂姨娘還是蕭婉容。
她看了半晌,扶著椅子扶手的雙手就冒出了細汗。她緊張的看著對峙的三人,既希望桂姨娘不得好死,還希望桂姨娘在死前拖蕭婉容一把,讓她這輩子在侯府都翻不了身。
正在她緊張得不行的時候,慧淨突然抬頭看向了一連從容的蕭婉容,斬釘截鐵的開口道“五小姐說話算數,真能保全了貧尼的賤命?”
蕭婉容攏在袖中早就汗濕了的雙手這才緩緩舒展開來,認真的朝慧淨點了點頭,可卻不許諾什麽,而是直接轉身看著目光灼灼的侯爺。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鄭重的朝侯爺磕了三個響頭,道“慧淨可惡,可上天畢竟有好生之德,父親可能賣女兒一個情麵,讓慧淨師太將功抵過。”
大夫人也哀求的喊了一聲“侯爺。”然後道“人的聲音各有不同,慧淨師太若喊不出來那聲音也就說明了問題。侯爺心善,該當給她個機會。”
侯爺便無視桂姨娘淒厲的控告呼喊,鄭重的點了點頭。
慧淨得了許諾,再不猶豫半分,立即當著眾人的麵閉著嘴喊了出來“五小姐,奴婢索命來了。你害死了我也就罷了,竟然還用血咒之術將奴婢的三魂六魄分別拘在八個匣子裏。
倘若你是恨毒了奴婢想讓奴婢永世不得超生也就算了,可你竟然想用我的怨氣替你殺人,還是你的至親以及最為尊貴的皇室。奴婢魂魄受辱,今日斷饒不得你,納命來吧。”
此話一出,桂姨娘毫無血色軟倒在地上,一雙嘴唇青紫交加,囁嚅著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在場的人也都驚得死魂落魄。
這哪裏是學,根本就和先前的聲音一模一樣。無論是語句、語氣還是音質,甚至連為了加強陰森敢而故意抖動的顫音都沒有半分的出入。
這說明了什麽?這還需要去說什麽?
蕭婉容瞥了桂姨娘一眼,然後抬眼去看從椅子上彈跳起來,一臉黑青瞪著桂姨娘的侯爺,深深的磕下一個頭去“事情是否分明,是否要履行先前的約定,還請父母親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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