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挑撥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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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爺還死死的瞪著桂姨娘,好像不在她身上瞪出來個洞實在難消她心頭之恨。

    大夫人卻是深呼吸了一口,唇角藏著如何藏不住的笑。她站起身來,看死物一般的看著桂姨娘,從容正派的道“這中間的冤枉賬,本夫人早就看了個清楚明白。婉容慈孝,豈能做那等陰邪事情。現在真相分明你可還有話說?”

    桂姨娘狠狠的瞪著跪在一旁的蕭婉容,雙手在袖袋裏來回摸索。她的袖袋裏還藏著一支發釵,將發釵的尖端刺進蕭婉容的頭顱或者心髒必然能要了她的命。

    她想著,我就是死也絕不讓你活在世上和敬嫻爭寵。

    大夫人久久等不到桂姨娘的回答,威嚴被漠視,她不滿的挑了挑眼角,然後大聲宣布著對桂姨娘的懲罰“桂姨娘素行不端,心思狠……”

    她還沒有說完,桂姨娘終於摸到了袖間的發簪。她用力的握了猛人從地上站了起來,火星撞地球一般的朝蕭婉容撲去。

    釵尖對準的是蕭婉容的腦袋,對準的最脆弱的太陽穴。她撲得那麽猛那麽急,根本不給蕭婉容半點躲避的機會。

    與此同時,得了消息趕來救場的蕭敬嫻闖進門來,一看桂姨娘的作為,險些當場就暈了過去。

    她大叫著‘姨娘’卻見桂姨娘不過身形一頓就接著朝蕭婉容撲去。

    蕭敬嫻雖說恨毒了蕭婉容,可在來的路上她就聽丫鬟說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知道現在蕭婉容不但占著理,還完全收買了侯爺的心。

    要是桂姨娘真的傷到了蕭婉容,那事情就真的沒有轉機,桂姨娘要吃大苦頭了。

    她一門心思想著不能沒有桂姨娘,所以什麽都顧不得火箭一樣衝到蕭婉容麵前,一把將蕭婉容推到侯爺懷裏。

    然後,在她驚覺桂姨娘住了手的時候,銀牙一咬然後就視死如歸的用肩膀撞在了桂姨娘沒來得及收回的發簪上。

    “大小姐……”

    桂姨娘驚慌失措的鬆開手,看著蕭敬嫻不斷流血的肩膀嚇得沒有半分血色。她想走上前去查看蕭敬嫻的傷勢,可想著自己現在的處境,又立馬頓住了腳步,隔空傷心欲絕的望著她道“傻孩子,你這是在做什麽?難道姨娘連死都得抱憾,都不能替你做點什麽?”

    蕭敬嫻疼得直抽冷氣,可想來刁蠻跋扈的小姐這時候也知道她沒有撒嬌的資本。所以硬咬著牙忍著痛上前拉桂姨娘一起跪下請罪。

    看向侯爺的眼神更是帶了錐心的哀求“父親,你便饒過姨娘這一遭吧,女兒往後一定看好了她,不讓她再出來作亂。”

    一直沒有說話的大夫人趕忙將手中茶盞往小幾上一頓,然後慈愛的站了起來打岔“怎麽流了這麽多血。這一簪子下去,要是紮中要害還不得要了人性命?還不快來人帶了大小姐下去治傷,請最好的大夫。”

    丫鬟們蜂擁而至,攙著扶著要將大小姐帶下去。

    蕭敬嫻卻是鐵了心,嬌蠻的拂開圍上來的丫鬟,板了臉厲聲喝到“放肆,本小姐什麽時候看傷啥時候輪到你們這群奴才做主了?”

    令是大夫人下的,做主的也是大夫人,她這一聲奴才罵的是誰呢?

    驚魂未定的蕭婉容從侯爺懷中直起身子,察覺到侯爺看蕭敬嫻的眼神中帶了疼惜,再看她時眼神就變成了為難。

    蕭婉容珍惜這得之不易的父愛,又見桂姨娘這一簪子刺來反倒是傷了她自己的女兒,於是也不多做計較,懂事的拉了拉侯爺的衣擺道“女兒先前就說過不管父親怎麽處置的。你不用太顧忌女兒的感受,但凡是父親做的決定,女兒都依。”

    原本還慈眉善目的大夫人就惡狠狠的瞪了蕭婉容一眼。

    丫鬟們得了大夫人的令,便是被蕭敬嫻罵得狗血淋頭也不敢立馬散開。侯爺瞥眼看了,厭煩的道“都退出下去。她不知好歹就都別管她,往後要請哪個大夫也由她自己去請。”

    語氣雖然嚴厲,卻是要留孝敬現在此,由著她為桂姨娘求情的意思了。

    大夫人忍氣吞聲的遣退了丫鬟,再看蕭婉容的眼神就帶了輕易就能讓人察覺的失望。

    蕭婉容也不管她,隻自己撿了椅子坐下,從容的接過錦書遞過來的水煮蛋敷臉。

    蕭敬嫻鬆了口氣,從新忍痛寵朝侯爺磕著響頭道“父親,桂姨娘雖說不過是女兒的姨娘,當不起女兒一聲母親。

    可若她真的在這個時候薨了,女兒為著生恩也得替她守孝一年。距婚期不過八月,父親難道是想壞了這門親事?”

    桂姨娘慚愧的拉著蕭敬嫻的袖子聲淚俱下的喊了聲“妮妮。”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蕭敬嫻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後毅然的看向侯爺道“便是父親不心疼敬嫻,也該多心疼心疼二妹和五妹。

    桂姨娘因為陷害五妹擅用血咒詛咒親人而喪了命,要是傳了出去,五妹妹要得一個心硬血冷,輕視人命的名聲不說,餘侯府名聲也是大大的不利啊。

    您是高位上的人,政敵不在少數,想抓了咱們把柄害咱們家破人亡的數不勝數。巫蠱又是朝廷禁術。三人成虎,便是咱們知道姨娘不過是嚇唬人不是真的用了血咒,又有多少人會信,傳進宮裏皇上聽了又會如何作想呢?”

    正用雞蛋滾臉的蕭婉容不由得停下了動作,她疑惑的看著蕭敬嫻,總覺得這中間藏著她不知道的陰謀。

    這樣有理有據,半含求情半是威脅的話絕對不是榆木腦袋的蕭敬嫻能說出來的。

    若不是她,又是誰教給她的呢?

    正不解,蕭敬芝的貼身丫鬟豆兒也不動聲色的進來。等她伏在大夫人耳畔說了幾句話,大夫人的深思起來,不過片刻打發了豆兒下去,卻在沒有為難蕭敬嫻。

    蕭婉容就明白這中間是蕭敬芝在作祟。

    可蕭敬芝不應該和大夫人一起,日夜盼著桂姨娘母女去死的嗎?這又是出的什麽幺蛾子?

    蕭婉容將冷了的雞蛋放回錦書手中的盤中,又換了一隻暖和的接著敷,至始至終不發表意見。

    主位上的侯爺看蕭婉容當真不管,又看大夫人一副十分憤然卻又不便置喙的樣子,心裏就矛盾起來。

    蕭敬嫻看侯爺不說話,知道有戲。暗鬆口氣的同時,趕忙拿手肘捅了桂姨娘的腰眼,低聲提醒道‘還不快磕頭認錯。”

    桂姨娘反應過來,膝行著爬到蕭婉容腳邊,左右開弓的扇著自己大嘴巴哭道“妾身錯了,五小姐饒過妾身這一次吧。

    隻要你饒我這次,讓你大姐平平順順的出了門,妾身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的恩德。”

    好想最後若是侯爺不饒她,是因為蕭婉容不肯原諒她一般。

    “姨娘嚴重了。“蕭婉容挪開桂姨娘準備去抱的腿,平和的笑道“我都說了所有處罰由父親決定,我沒有半分怨言。

    姨娘要求,還是去求侯爺穩妥些。”

    桂姨娘果然又過去抱著侯爺的小腿哭得傷心“侯爺啊,妾身伺候了你二十多年。妾身是什麽樣的人你還能不知道嗎?

    這次妾身是被豬油蒙了心。你看著兒女的份上饒我一回。事情傳出去了,別說小姐們不好說親事。就是少爺們也要受影響啊,府上有這樣惡毒的姨娘,那個正經人家的小姐願意嫁過來?”

    侯爺氣得胸腔一起一伏的,沒等她說完就腳將她踢倒在地上,壓抑著怒氣道“你還知道惡毒,還知道要牽累兒女?”

    桂姨娘都顧不得滾落到遠處的帽子,爬起來就一味的磕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求“妾身錯了,當真知道錯了,侯爺饒命……”

    蕭敬嫻也膝行過來,和桂姨娘並排著跪在一起,一個連著一個的磕頭。

    蕭婉容看著這出戲,突然就覺得怪沒意思。

    還以為桂姨娘多能耐多硬氣呢,到最後卻是麵子尊嚴什麽都不要了,豬狗不如的拉著親生女兒磕頭認錯。

    見著侯爺雖然踢翻了她,卻沒說出什麽要她命的話,蕭婉容就知道桂姨娘的命是保住了,於是細步上前,朝侯爺行過禮道“父親便繞過桂姨娘這次吧,畢竟不是真的巫蠱,用心雖然險惡了些,好在沒有釀成大錯。”

    侯爺得了台階,感激的看了蕭婉容一眼,然後看著桂姨娘厲聲道“自己去領了五十板子回清漪閣閉門思過吧。”

    蕭敬嫻千恩萬謝的磕了頭,生怕侯爺變主意一般扶著桂姨娘就走了。

    侯爺滿腔的火沒發出來,便全都落在了杜鵑身上“忘恩背主的東西,拉下去打上五十鞭子攆出府去。養不教父之過,罰她父母兄長各十鞭子,一同攆出府去再不許用。”

    杜鵑鬼哭狼嚎,要爬過來找蕭婉容求情,才剛露出苗頭就被人用汗巾堵了嘴拖出去。

    慧淨看得足底生寒,不斷的拿求助的眼睛看蕭婉容,蕭婉容卻不再多看她一眼,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慧淨師太招搖撞騙又心思歹毒,綁了送官。拿了我的名帖給張大人,讓他務必嚴懲。”

    便是不嚴懲也定逃不過牢獄之災,嚴懲下來必然是流放荒漠了。

    好在留了條命,也算沒有失言。

    蕭婉容抿唇一笑,出了這事想必能消停段時間了。這樣的結果,在顧忌到侯府名聲的情況下也算是公允了。

    大夫人多看了蕭婉容兩眼,最終還是沒忍住挑撥離間,她走到蕭婉容身邊,拉著她的手道“讓你受委屈了,桂姨娘這樣狠毒的居心竟也安然無恙,若你沒能為自己洗清冤屈……”

    說到這裏,她淚光一閃,拍著蕭婉容的手歎道“你莫要有怨氣,你父親是沒辦法不是偏心。事關侯府名聲,由不得老爺公允處事。”

    蕭婉容忍不住的在心中翻白眼,還沒想好該當場揭穿她的惡心呢,還是委婉的和她周旋,侯爺就厲聲發了話“如此挑撥離間和那長舌婦何異?府上出了事,你這個主母難道還要在一旁看笑話不成?沒規矩的東西。”

    大夫人臉色一白,正要俯身告罪,侯爺卻拉著蕭婉容就往外走“跟我過來,父親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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