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2章:修行?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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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婉容和岐黃聯手擠兌,一個拿規矩壓人,一個譏笑諷刺言語刻薄,兩人配合了沒到一刻鍾,別說王爺和老太妃,就是徐恪也敗下陣來。

    他說“是在下考慮不周全,處置丫鬟的確不該隻關進家廟。”

    王爺本來就不想讓張王妃過好日子,於是順水推舟“將張王妃關進家廟,除非死了否則永遠不許出來一步。

    蕭婉容又問王爺“婆母的吃穿用度該怎麽安排?雖然是去家廟修行,可還頂著王妃的名頭。月例什麽……”

    “既然是在家廟修行,哪裏還有什麽王妃?往後她的吃穿用度都按三等丫鬟來。”

    三等丫鬟,一個月隻有七百個銅板的月錢,每天的飯菜更是素得不能再素,便是素都不打緊,有時候還吃不上一口熱飯。

    張王妃這種富貴慣了,非大魚大肉吃不下飯的人。往後可怎麽活啊?

    再說了,新修的家廟還沒完全完工,新塑的各路神仙都還隻是泥胚沒有塑金身,家廟的麵積又大,足足五間正房,兩間客房,夜晚的時候張王妃一個人住在那裏,看著滿臉猙獰的佛像再回想她害死的那些人,心裏可是個什麽感受?

    蕭婉容原本對將張王妃關進家廟不滿意,她覺得太輕了。

    可現在仔細一想,她又覺得很滿意。將一個人關進單獨的院中,沒有任何娛也沒有任何能說話的人,光這一條就足以將一個心智堅定的人逼瘋。

    蕭婉容心裏滿意,對著王爺行禮道“婉容明白,一定會嚴格執行。”

    “父親……”

    徐恪喊了王爺一聲,可又不敢替張王妃求情,於是糾結著一張臉道“為防張氏逃跑,家廟外也得有守衛,這事不如就交給孩兒來安排?”

    蕭婉容管家,可她管不了王府的護衛。

    可她比誰都更清楚徐恪攬這事的目的,要是守衛都成了徐恪的人,那張王妃就不會是在家廟裏受罪,而是換了個院子住罷了。

    蕭婉容笑“小叔身子不好,還是少操心家廟的事情吧。原本就有惡疾,今天又冒了那麽多血,不好好養養往後身子要虧。”

    “不勞你費心!”徐恪對蕭婉容的態度語氣,怎一個惡劣了得。

    蕭婉容卻不在意,慫了慫肩膀道“我是怕你一個忍不住母子親情就通過侍衛靠近婆母吧,她可是不擇手段的人,萬一又在你身上耍點什麽花招來害我,你我可就都要遭殃了。”

    這話直白,氣得徐恪五髒都疼卻又找不到話反駁。

    張王妃拿眼刀殺著蕭婉容,可惜那雙眼睛都快瞪瞎了,蕭婉容卻看都沒看她一眼。

    不鳥你,就是對你最大的蔑視!

    王爺最怕的就是張王妃接著禍害他兒子,蕭婉容這話一出,他立馬下了決心“守衛的事情本王親自負責,用不著你們操心。”

    王爺的話一說,蕭婉容就放心,徐恪也死心了。

    張王妃昂天大笑,看王爺的眼神也都隻剩下了恨“王爺?哈哈,當真是無情無義的王爺。你今天這樣對我,總有一天你要後悔。你一定會後悔!”

    是的,不久以後王爺就後悔了,他是後悔沒直接要了張王妃的命。

    當然,那些都是後話,現在,王爺隻想趕忙將那個惡毒的女人關起來,永遠都不要再見。

    侍衛進來將張王妃拖走,張王妃一雙眼睛先是瞪著蕭婉容,恨不得用眼神在她身上戳幾個血窟窿。

    當快被拖出院子的時候,她一雙眼睛就隻柔和的看著徐恪不放了。那眼神複雜得,就跟快被關進雷峰塔的白娘子看許仙一樣。

    徐恪的心被她看得生疼,可他終究是別開了眼睛,轉過頭不再看張王妃一眼。

    他甚至都沒有安慰張王妃一句,張王妃就被侍衛拖了出去。

    大家聽見張灣吩咐在外麵的叫和不甘衝天而起,徐恪朝往門口的方向走了兩步,最終還是停了下來,一刹那之後,張王妃淒厲的叫聲也停了。

    都知道,是因為侍衛捂住了張王妃的嘴。

    事情落幕,蕭婉容和岐黃想走。王爺卻又出聲。

    他問岐黃“你實話告訴老夫,恪兒的病還有機會治好嗎?”

    岐黃誠實的搖頭“除非大羅神仙顯靈,否則沒有大夫能將他下麵斷裂的所有經脈接好。接不好傳感經脈,那他那裏就永遠沒感覺,也就永遠用不了。”

    當然,他說的用不了,是指沒辦法在女人身上發威。

    這又是一個驚雷,王爺知道事情複雜,卻沒想道會這麽嚴重。他對徐恪可是抱了很大的希望。

    “當初都險些被切下來了,你不也保證能治好嗎?現在……”

    “情況不一樣好不好?”岐黃很有耐心的給王爺打了個比喻“就像一根繩子,從邊上斷了一點,我能用東西將它黏上,隻要粘牢靠了,就不會再影響使用。

    可要是兩頭都已經固定好的繩子斷了,中間還少了好大一截,就算再厲害的人也沒辦法將它再結好不是?

    況且經脈不是繩子,它洗得多,又敏感得多,要在血肉裏將它找出來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徐恪用藥將斷口周圍的經脈全毀掉了,這根本就不可能再接回來。”

    王爺一張臉皺成了苦瓜,他沉默了好久,終於歎出了一口濁氣。

    好像這一口氣已經用掉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氣,讓他無法支撐起他的身體,整個人都倒在了椅子上。

    “父親,你沒事吧!”

    徐恪拖著虛弱的步子要上去扶王爺,王爺卻隻憐憫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擺了擺手,掙紮著從椅子上起來,一步一步朝外麵走去。

    此時,他心裏充滿了後悔,後悔娶了張王妃為妻。

    早知道這樣,他便是單身也好。

    王爺一下子蒼老了十歲,步子都漂浮起來。

    老太妃看著兒子,到底心疼,拉著蕭婉容的手歎道“婉容啊,婉容……”

    她明明是想責備蕭婉容兩句,可她心裏比誰都清楚張王妃和徐恪走到這一步是咎由自取。她x相信蕭婉容既然答應請來岐黃,就一定不會讓岐黃在徐恪的藥上動手腳。

    她信心蕭婉容的人品。

    她喊了蕭婉容兩聲,最後也隻歎息道“別怪你父親,他是心裏苦。以前他對莊兒賦予了太大的期望,可莊兒不爭氣,長成了京城第一大紈絝。

    他又將希望放在了恪兒身上,指望恪兒能為他爭口氣,尋常對他偏袒點也在情理之中。

    你別怪他,好不好?”

    蕭婉容心想他又沒有對我太過分,就算有時候心眼用得狠了些,可他到底還有良心隻是想奪她的權,畢竟是長輩,這一點她可以不計較。至於他和徐莊之間的事,隻要徐莊不計較不疼痛,她也懶得來追究。

    於是,蕭婉容點頭“再怎麽樣,他也是公爹。”

    老太妃點頭,滿意道“你也嚇著了吧,回去歇一歇。張王妃院中那幫丫鬟還得你出手發落,家廟的事情你也要費心張羅,有你要累的。”

    原本無精打采的徐恪一聽,耷拉著的腦袋立馬抬了起來。

    他再次朝老太妃磕頭“祖母,孫兒已經是沒有娘親的人了,能不能將她身邊的柳兒賞給孫兒,讓孫兒在想娘親的時候,也能尋個人說一說話,想一想母親以往的生活點滴。

    那樣,或許孫兒能不那麽孤獨。”

    已經成了公公,孩子是不用想了,娘親也沒有了,說不定連個續弦也找不上,往後,徐恪當真是孤家寡人了。

    老太妃心間一痛,到底是狠不下心。

    她無視蕭婉容遞過來的眼神,一口答應下來“不過是個丫鬟,你想要就領回去吧。可那柳兒既然不勸張王妃學好,心底隻怕也不善良,你用她是用她,卻也不要過分親近。”

    “孫兒明白!”

    徐恪謝恩,然後狠狠的瞪了蕭婉容幾眼,才出去將柳兒帶走。

    大家都覺得他成現在這模樣是藥童害的,可徐恪並不相信,他寧願相信是蕭婉容使壞讓岐黃亂用了藥,他寧願相信是岐黃故意害了他。

    所以,他將所有的恨意都放在了蕭婉容和岐黃身上。

    他發誓“這輩子,我徐恪會不擇手段,不計後果,堵上一切,隻求能將蕭婉容和岐黃碎屍萬段,讓他們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不,不光是他們,和他們有關的所有人,全都得付出代價。

    首先,便是蕭家!”

    他憤恨的出來,拳頭撰得死緊,明明失血過多身上已經沒有了力氣,可他換了衣裳還是堅決出門。

    他去的是四皇子府,他迫不及待的要借四皇子的手,將蕭家滿門抄斬。

    蕭婉容原本想送老太妃回去,可老太妃拒絕了,她雖然從來都知道張王妃不是好人,可眼看著兒媳走到這一步,她心裏還是有波動。

    而且,她兒子情緒低落,心傷不輕,一個孫子更直接就成了廢人,再沒可能傳宗接代。

    這樣的打擊,對個老人來說實在不輕。

    她更喜歡徐莊,更疼徐莊和蕭婉容,可她到底也是徐恪的嫡親祖母,也是想徐恪有出息的啊!

    她雖然不怪蕭婉容,可這個時候,她也實在和蕭婉容親近不起來。

    蕭婉容理解老太妃的心情,並沒多說什麽,恭敬的送了老太妃離開,她才帶著錦書和岐黃回自己的院子。

    回去後,蕭婉容問錦書“你怎麽知道紫河母有毒?別說你在書上看到你,你根本就連字都認不全。”

    錦書也沒有瞞蕭婉容,將柳兒的事情全都告訴了蕭婉容。

    這下,蕭婉容心裏便忍不住一咯噔柳兒能和錦書說這樣的事情,又在關鍵時候將徐恪請了過來解圍,看來是真的真心想投靠。

    可她現在被徐恪要去了,會遭遇些什麽?

    徐恪要她,是看穿了她將他騙到張王妃院中的目的,是已經懷疑了柳兒的忠心,想要親自懲罰她;還是真的信任柳兒,想替張王妃將柳兒留下?

    不知道為什麽,蕭婉容心中是不好的預感!可就算徐恪真要折磨柳兒,她又該用什麽法子解救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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