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怎麽忘了微博上還可以搜索附近的人！這家賓館距離f大學還比較近。我還以為是許娜認識蔣夕。”

    李凡無奈地拍拍大腿，他沒想到許娜身為富家千金，怎麽那麽幼稚可笑？

    “除了這個線索，蔣夕還告訴我，崔可可，她是有醫學背景的。”

    聽聞此言，李凡驚訝無比。

    “哦？何以見得呢？”

    “蔣夕提供了崔可可之前在公選課上選修過一門醫學專業老師的課程，而這名老師確實教過一些比較簡單的醫學專業知識。比如麻醉，使用手術刀等。”

    難不成，整個案件真是我們想複雜了嗎？凶手真的是崔可可嗎？

    不過，一個案件若要徹底結案，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而且是，完美契合的證據。李凡之所以認為崔可可不是凶手的原因就在於，她的作案動機不足，關於石曉冬的說法，還無從證實。

    許娜這頭的消息傳播得很快，張隊那邊已經得知了李凡擅自行動抓捕石曉冬的消息了。

    下一秒等待李凡的，便是張隊無盡的訓斥。

    “房費我已經結了，你如果覺得這家酒店合適的話，可以在這裏睡一晚。我呢，還要去聽我的批鬥大會。”

    “哦？批鬥大會，我想不至於吧。你差一點就立功了呢！”

    “並不，立功得抓捕到犯人才可以，但是我卻失敗了。”

    李凡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漫不經心地和冷靜訴說自己的煩惱。

    不過，冷靜也打算起身離開。

    “你不打算在這裏住嗎？”

    “當然不打算，我可不想再被人當成是小三了。”

    “那我送送你吧。”

    “不用。”

    麵對李凡客套的熱情，冷靜向來果斷拒絕。

    隻是，分道揚鑣之後，李凡卻在原地等了好一會才打車走。因為，他要等到搭載冷靜的那輛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才可以。

    往來車輛的燈光在漆黑的夜間尤為刺眼，隻是大部分的光線都沒有交集。

    “李凡！你可知，這次擅自行動，是很危險的！”

    張隊大聲訓斥，李凡卻低著頭解釋自己的道理：“張隊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擅自行動是不對的。可是，我之前向您說了，您不相信而已。”

    “我不相信是因為你的理由太荒唐了！我跟你說李凡，這一次好在沒有遇到什麽危險，一旦遇到危險，我怎麽向你的父親交代？”

    提到父親，李凡的心中忍不住地咯噔一下。

    十年前，那場大案，因為自己被列為重點嫌疑人，不僅使自己失去了當警察的資質，更連累了自己的父親在警隊被革職。當時，隻有張隊和曹叔叔信任自己，發誓一定要找出真凶還自己清白。

    “對，對不起。”

    李凡的眼眶不禁有些濕潤，每每想到這，想到自己原本順利的人生淪落至此就無比難受。

    好在張隊並非鐵石心腸，他也能理解李凡。於是張隊有意地放慢了語速：“那個李凡啊，下次遇到這種事，你可以叫上你叔叔我或者警隊的其他人，這樣對你的安全也有保證是不是？”

    “嗯我知道了張叔叔。”

    張隊拍拍李凡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回複道：“好了李凡，你累了一整天了，趕緊回去休息吧。至於你剛剛說的崔可可是否假冒石曉冬，我們會派其他人去調查的。”

    “謝謝叔叔！”李凡朝著張隊深深地鞠了一躬。

    麵對眼前這個擁有可憐命運的男孩，張隊打心眼裏是心疼。

    回到家之後的李凡，發現父母早已經睡下，不想去打擾他們的李凡拿出了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半了。

    “到宿舍了嗎？”

    “嗯到了。晚安。”

    “晚安。”

    李凡笑著對著手機屏幕，想起今日冷靜的一顰一笑，內心無比寬敞。

    頭一回和一位那麽具有個性的女生接觸，感覺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呢！

    隻是氣嘟嘟的許娜一回到家，就開始對父母抱怨起李凡來：“哎呀爸媽！今天都給寶寶氣死了！”

    “咋了？誰欺負你了？”

    “就是那個李凡，他趁著這幾年我在國外留學的功夫，竟然去勾搭別的女生！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什麽？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我今天都看見他和一個女生在賓館開房了！”

    “啊？李凡怎麽這樣？看不出，還以為他是正人君子呢！你等著寶貝，明天我就去找張局長談談！”

    這一夜，有人睡的安詳，有人卻寢食難安。

    清晨的陽光升起，李凡就接到了張隊打來的電話。

    果然，李凡的猜測是對的。

    在那家商場的女廁所裏，保潔發現了男士衣物，和李凡所見到的“石曉冬”的衣服完全吻合！

    “傳喚崔可可！”

    第二次，崔可可來到了審訊室。

    她的心理素質很強大，見怪不怪。

    “我都說了是我幹的，你們快點判我死刑可以嗎？”

    “老實交代你的犯罪經過！”

    “之前殺石玉和石曉珊的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想廢話了。上次確實是我寫的小說，我要讓所有人知道，石曉珊她該死！她奪走了別人的人生！我發布出小說就是想假冒自己是石曉冬！”

    “那石曉冬真的幫助你和彭豔了嗎？”

    “當然，不過，你們永遠也別想知道他在哪了！”

    張隊氣得大聲拍桌子，但是崔可可卻一點也不肯透露石曉冬的消息。

    就在這時，一位和李凡年紀相仿的警察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他直衝到在外聽候審訊的李凡麵前說道：“我知道石曉冬去哪裏了！”

    “嗯？”

    “就是，就是剛剛我來警察局的路上，碰到了一個膚白貌美的女生，說是認識李凡你，她告訴我說真正的石曉冬可能已經遇害了。線索大概率是在下水道裏。”

    “啥？”

    李凡知道，他口中的女生一定是冷靜。不過冷靜怎麽就知道的？

    不敢怠慢的李凡馬上就想到，冷靜這句話的意思是，可能石曉冬的屍體被扔在了令人看不見的下水道！

    對！

    “等一下李警官！你得帶上我一起去！”

    “啥？”

    李凡回頭瞅了一眼這個年輕的小夥，這個陌生的麵孔上寫滿了對警察這份職業的熱情。

    “剛剛來得匆忙，忘了做自我介紹了。我叫白卓，是剛調來的曹法醫的助理。說不定，我可以幫的上忙。”

    “新人啊！那很高興認識你，不過這場麵可能太血腥了我怕你受不了，下次吧我得趕緊去了。”

    “哎別別別！”白卓擋在李凡麵前，“別下次了，給我個機會吧！再說了我不是新人，我是因為工作調動才到這裏的。你可別小看我，我雖然已經有28歲了，但我仍然年輕力壯，腦回路清晰，專業素養過硬……”

    “哎呀我沒空跟你瞎扯！我得走了！”

    李凡匆忙出門，白卓卻熱情澎湃地跟了過去。

    李凡辦案多年了，遇見白卓這樣如同跟屁蟲一般的人還是第一次。

    最重要的，居然還是個男的！

    然而，剛走到警局門口，李凡就傻傻地愣住了。

    整個s市下水道那麽多，我往哪裏找？

    隨風而來的，是步履匆匆的白卓。

    “我知道怎麽找！李警官，根據我多年的經驗，我覺得剛剛那位女生既然提供了線索，那麽肯定是發現了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所以綜上所述，我們應該找到她問一問。”

    “哎呀！”

    對這位囉裏八嗦的隊友，李凡無奈的長歎一聲，連忙撥通了冷靜的電話。

    鈴聲響了幾秒，李凡就在不遠處看見了冷靜。

    這一次，她又在“守株待兔”了。

    李凡欣喜若狂，如同一支離弦的箭奔向了前方。

    “冷靜！是你嗎？你在這等我？”

    冷靜今天稍微打扮了一點，竟然特意化了淡妝。

    “是，因為你旁邊的這位小兄弟，我話還沒說完他就走了。所以我篤定，你肯定一出警局就會一籌莫展。”

    就好像是遇見了知音，李凡激動地兩手高高舉起，不停地在鼓掌。

    “啊！對！真是知我者，冷靜也。”

    “話不多說直接給你這個，你拿給痕跡檢驗中心的人，答案自然揭曉了。”

    這是一個小藥瓶，標簽已經被撕下了，裏麵的藥物也沒有了，但是痕檢科一定可以發現其中有肉眼看不見的殘留。

    李凡盯著這個藥品，總覺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時半會就像大腦短路一般想不出這是什麽。

    毒藥？砒霜？不太可能！

    “謝謝你了啊！”

    李凡剛才沉思中清醒過來，卻突然發現冷靜早已經“憑空”消失不見。

    直到前腳踏入痕檢科的門，李凡這才想起這個藥品應該是抗氧化劑，如果一個凶手在殺了受害人後又不想留下任何痕跡，那麽抗氧化劑是首選的藥物！

    我的天啊！難不成是崔可可殺了石曉冬，把石曉冬的屍塊拋棄在了下水道裏，隨後又用抗氧化劑掩蓋了自己的犯罪證據嗎？

    但，一個隻上過醫學公選課的非專業大學生，真的可以做到如此專業的地步？

    痕檢科的工作還在繼續，李凡這一邊打算去親自問一問醫學公選課的老師，可是白卓又提了一嘴：“那個李兄啊，我其實覺得沒必要，現在都是大數據時代了，一個人的知識是可以通過很多種渠道得知的。比如短視頻，日常生活.....”

    “我的天啊！”

    李凡用手捂住額頭，收縮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他從未見過，一個男的能纏自己纏那麽深。

    “白卓同誌，你是曹法醫的實習助理，你隻需要做好你法醫方麵該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好嗎？這種破案找線索啥的，我們隊裏是有人手的。而且你一個男的話那麽多，你不嫌累嗎？”

    “當然不嫌累！我們警察不就是為人民服務的嗎？”

    “行吧當我沒說。”

    不過經過白卓這麽一提醒，李凡到還真是覺得有些道理。

    與其這樣瘋狂去尋找知識的來源，倒不如試探性地問一問崔可可。也許，會有不一樣的驚喜。

    隻是，崔可可現在一句話也不說，審訊的難度未免太大。

    李凡向張隊申請詢問崔可可，但是張隊失望地搖搖頭。

    “她現在什麽也不說，我想還得等等。”

    “那，要不找一個女警官問話呢？”

    “沒用的試過了。”

    “那有沒有找到心理專家或者催眠大師幫幫忙呢？”

    “也沒用，崔可可的心理素質太強大了。不是一般的心理大師能駕馭的了的！”

    這時，李凡忽然間想到了一個人——吳麗！

    她和崔可可的關係絕非一般的好，上次她根本不相信崔可可是殺人犯。也許，她可以。

    吳麗得知崔可可再一次被逮捕之後，情緒變得異常的激動。她直衝審訊室，放聲大喊：“可可！你快和警察說啊，你不是凶手！”

    滿帶哭腔的吳麗，瘦小身材的她在審訊室微弱的燈光下愈發地蒼白無力。

    正如李凡的預料，一言不發的崔可可在見到吳麗的一瞬間，竟然抱頭痛哭。

    這還是李凡第一次見到那麽深感情的閨蜜。

    “可可你沒事吧？有沒有被打？”

    “沒有。我很好。你呢？我不在的日子裏，你都瘦了。”

    崔可可溫柔地撩起吳麗耳朵邊的碎發，那種眼神是張隊在審訊過程中從沒見到的。

    看樣子，每一個人都有他們的心理防線。而真正打破他們心理防線的事物，終歸是存在的。

    吳麗撫摸著崔可可的臉頰，心疼無比。

    女生之間的友情，和男生之間的兄弟義氣，還是有明顯不一樣的。

    兩人一頓寒暄之後，吳麗最終把目光轉向了李凡。那楚楚動人的模樣，不禁令人心生憐憫。

    “李警察，我想問下，你把我叫來是讓可可招供嗎？可是可可她真的不是凶手啊！”

    吳麗臉上的淚痕還沒有散去，隻是崔可可卻馬上變卦，依舊堅定地對所有人說：“不！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就是凶手。”

    “可可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啊！”

    “麗麗，對不起，以後，我不能陪你了。你要照顧好你自己，記得肚子疼的時候多喝紅糖水。”

    白卓在一旁，忍不住開始吐槽：“我的天！為啥我一個男的看了感覺那麽肉麻？怎麽就像是在看偶像劇？”

    這時，曹法醫下意識地拍了一下白卓，這才停止了他的吐槽。

    “不可可，凶手不是你！不是你！”

    漸漸地，吳麗的瞳孔凝成一團，露出慌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