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死刑不會痛的。”

    崔可可輕輕地摸了摸吳麗的手，隨後時間到了，吳麗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崔可可。

    臨別之際，吳麗又告訴了李凡一件事。

    “蔣夕，那晚，石曉珊遇害的那一夜，她沒有去圖書館。她撒謊了。因為當時圖書館已經滿員了，而圖書館滿員之後是進不去的。不信的話，預約圖書館的係統可以查出來。”

    這.....

    經過吳麗的開導，崔可可很明顯願意和警方溝通了。她終於告訴警察，自己根本就不是凶手，一切都是蔣夕栽贓陷害的。

    痕檢科查出，抗氧化劑藥瓶上，同時有崔可可和蔣夕的指紋！崔可可的指紋，是覆蓋在蔣夕指紋之上的！

    除此之外，崔可可告訴張隊，石曉冬被用同樣的麻醉分屍法殺害。事發地點在出租屋，隻不過用了抗氧化劑去除了一切的血跡。屍塊被拋棄在了出租屋內的下水道裏，三號井蓋。

    果不其然，警方在下水道裏找到了一具發臭的屍骸。經過曹法醫檢驗，確實是石曉冬的。

    “你現在怎麽想起來要翻供了？”

    崔可可的態度明顯比前兩次穩定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好閨蜜吳麗打了情感牌的緣故。

    “很簡單，因為麗麗讓我明白，這世間還有很多可以留戀的東西，我想通了，死亡，並不是解脫的唯一方式。”

    之前崔可可臉上那恐怖魔鬼一般的笑容消失殆盡，而是變成了一具熱愛生活、積極配合警方的小姑娘的臉。

    “行，那你說，是誰殺了石曉珊全家？你為什麽要頂罪？”

    “是我的室友蔣夕。原因嘛很簡單，就是她一直看不慣石曉珊唄！你也知道石曉珊的為人。她也選修過那位老師的醫學選修課，所以自然也會用醫學手段殺人了。我幫她頂罪是因為我受到了她的威脅，因為她這個人太愛學習了，與我和吳麗都不怎麽往來，久而久之，她就變相地以為我和吳麗孤立她。她威脅我用抗氧化劑幫她去除殺害石曉冬的痕跡，這也就是為什麽指紋上有我和她的。而後麵她又讓我用暗網寫小說，引出我假扮的石曉冬現身。你也知道，我的身形比較像男性，可是她沒有。隨後我進入了女廁所，扔掉了她一直讓我扔的抗氧化劑藥瓶。”

    蔣夕的供詞，和崔可可的基本一致。

    “我就是想找個替罪羊，於是我就用吳麗的性命做威脅。她估計也知道，我既然都能狠狠地將石曉珊一家殺害成那個樣子，那我也不介意把吳麗做成那個樣子。”

    李凡審訊室外旁聽觀察，發現蔣夕的神情竟然和之前崔可可那種惡魔般的神情一模一樣！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崔可可有一天會揭發你嗎？”

    “一開始我是不那麽認為的，但我真的沒想到，她和吳麗的感情居然那麽好，吳麗打動了她。她一開始特別想死，哪知道，唉！我真的是百密一疏啊！”

    問話的過程，蔣夕時刻保持微笑。

    隻是這種笑容，太令人發顫了。

    石曉珊的案子到這裏終於結束，張隊伸了一個大懶腰，在結案報告上簽上了字。

    “等一下！”

    不知從哪裏出現的李凡，猛地衝了上來，當著眾人的麵，不顧一切地親手撕碎了結案報告。

    眾人猝不及防，平日裏理智的李凡怎麽今兒個像是中邪一樣？咋了這是？

    “不能結案！案子還沒有結束！”

    張隊顯然臉色大變，直接對李凡怒吼：“李凡！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嗎？”

    李凡低下頭，但還是堅定地告訴張局長：“對不起張隊，我知道這是我剛剛有些衝動。但我如果不先發製人，真凶就會逍遙法外。”

    張隊逼問李凡：“那你告訴我，蔣夕不是真凶，崔可可不是真凶，誰是真凶，你嗎？”

    “不張隊，你聽我說。蔣夕認罪，但是漏洞百出。各種破綻都表明了蔣夕是和之前的崔可可一樣，是替罪羊。”

    然而，對於李凡的義正嚴辭，張隊壓根就沒有半點相信。

    “哦？是嗎？你的意思是說，蔣夕也是在替人頂罪？那蔣夕是在替誰頂罪？崔可可受到蔣夕的威脅所以替她頂罪。這點是她們兩個人都說的完全一致的。崔可可一直在警察局，根本聯係不上蔣夕。難不成蔣夕受人威脅然後她又威脅蔣夕嗎？你當這是套娃嗎？”

    “哎呀不是的張隊！我的意思是，蔣夕的殺人動機不足。我調查過蔣夕的背景，父母雙亡，被舅舅舅媽收養但是長期生活在毒打中。這種環境下生活的孩子，一定對生活沒有任何的希望。”

    “所以你的意思是蔣夕和之前的崔可可一樣，也想死嗎？所以頂罪？那如果她一開始就想死，何必要讓崔可可頂罪？”

    “所以我說這邏輯明顯就有問題啊！”

    “夠了李凡！你是科幻片看多了是不是？我說沒有問題就是沒問題！就是可以結案了！”

    李凡和張隊爭吵得麵紅耳赤，直到曹法醫的出現。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這樣吧，雙方各讓一步。既然李凡認為真凶另有其人，那就讓李凡找到真凶證明自己的判斷。一周的時間，如果李凡找不到真凶，那這起案子無論如何就必須結案，怎麽樣？”

    “我沒問題！”

    “我也沒問題！”

    “好，都回去休息吧。那個李凡，曹叔叔我因為一件私事想要找你一下。”

    其實李凡不用腦子想也知道，曹法醫口中的私事就是關於自己外甥女許娜的。

    “來坐！”

    曹法醫親切地給李凡倒了一杯咖啡，上下打量著李凡：“李凡啊，我問你，你覺得許娜，怎麽樣啊？”

    心平氣和的曹法醫，一直以來都是李凡敬佩的長輩。有時候的很多事情，曹法醫都處理的非常理性。今日突然問起這種八卦的感情之事，李凡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嗯，曹，曹叔叔。其實吧，我覺得許娜妹妹挺好的。不僅人長得漂亮，性格也挺好的。”

    “哦？那，你為什麽那天要拒絕她呢？還有我聽說，你是不是最近交往了別的女朋友呀？”

    在李凡的眼裏，曹法醫的言行舉止都極其內涵，稱得上是一位有格調的大師。但是這種問題，李凡實在是不想直言不諱，擔心傷了曹法醫的心。

    “嗯……這個，是這樣的曹叔叔。其實呢，當天晚上就是一個誤會，我沒有處女朋友。當晚不是我向張叔叔那邊申請要在賓館抓捕石曉冬嗎？就是那部小說發出來的時候。可是張隊一直覺得我那是封建迷信無中生有。於是我就自己一個人去了，正好碰到一個普通的異性朋友，於是就在那家賓館裏開了一間房守株待兔。但我可以保證，我確確實實，沒有和那個朋友發生什麽。不信可以問許娜，她當時在場。”

    曹法醫和藹地一笑：“哦這樣啊，沒關係，感情這種事嘛，還得兩情相悅才是。”

    幸虧是曹法醫，若是換了自己其他某些不理智的親戚，估計這會得變相批鬥了。

    “那能否告訴叔叔我，你那個異性朋友，是誰啊？也是大學生嗎？”

    “哦她啊，她是f大學，2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88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8802-154895

    2-154895

    17級管理係的。叫冷靜。”

    “冷靜？這個名字挺不錯的啊！人怎麽樣？”

    “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冷麵美人。”

    “哦？高冷型大美女。”

    “對。”

    “有照片嗎？”

    “有的，你看。”

    李凡點開冷靜的微信頭像，展示給曹法醫。

    眨眼間，曹法醫的瞳孔無意識地放大，就好像是看見了什麽光怪陸離的東西。接著，是驚恐，是慌張.....

    “怎麽了？”

    曹叔叔的反應，和張老師、父親的反應一模一樣。

    他們這是認識冷靜嗎？

    “哦沒什麽。”

    曹法醫順勢地收回了自己的表情，卻還依稀殘留出剛才的驚慌。

    “叔叔建議你，還是離這個女生遠一點比較好。叔叔當法醫那麽多年，就是看麵相，覺得這個女生不是太善良。”

    “啊叔叔？我們是黨員，怎麽可以信這些東西？麵相都是天生的。我覺得還得看性格。”

    “嗯！叔叔隻是開個玩笑！其實叔叔就是想告訴你，不要輕信他人。”

    故作鎮定的曹法醫拍了拍李凡的肩膀，匆忙離去。

    為什麽，他們對冷靜的一麵之緣偏見就這麽大？是不是之前就認識？可為什麽要瞞著我？

    寂靜的深夜，無聲的環境，充滿疑點的種子正在李凡的心中悄然發芽。

    詭異的鈴聲，卻在這時候響起。

    “你在說什麽胡話！”

    短短幾秒鍾的時間，李凡氣得恨不得直接摔碎手機。

    是白卓打來的電話。他告訴李凡，這起案件的策劃人，可能是冷靜。

    電話那頭，是白卓的解釋。

    “李凡我知道，這個結果可能對你來說太詫異了。但我的推斷確實是這樣的。首先這個冷靜，根據我們的調查，她壓根就不是你說的f大學2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88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8802-154895

    2-154895

    17級管理係的學生。她騙了你。其次你對我們說的每一次破案的線索，暗網的小說，抗氧化劑，懸崖下麵沒有屍體等，你難道不覺得，這一切都好像是她在引導你辦案。這說明，她是在把你引向一個誤區啊！”

    “夠了！你有什麽證據？”

    “我們在蔣夕的抽屜裏，發現了一份石曉珊寫的死亡名單。裏麵大概是一些她想要詛咒的人。結果我們發現第一頁就有她！”

    “所以你的意思是石曉珊想要殺她，結果她先發製人？那石曉珊想要殺害的人多了去了！還有，如果她真的是凶手，蔣夕，崔可可，彭豔，為什麽要保護她，替她頂罪？”

    “因為，她就是周雲啊！至於蔣夕和崔可可替她頂罪原因，多半是出於她們本身就對現實的生活不滿，加上對周雲遭遇的同情，於是才演出這麽一出戲。”

    “啥？”

    盡管這個推斷有些不可思議，可李凡的心裏還是忍不住地咯噔咯噔一下。

    是啊！從一開始這個冷靜的出現，就不太正常。

    警犬嗅到她身上的味道，這說明她可能身上有剛剛處理過的屍臭味。她和我同時在g市被打暈，結果一覺醒來就出現在周青家中。她建議我先檢查周青的屍體，調查高考頂替案還周雲清白，一步步的目的不就說明了她始終是以受害者的角度來行事。之後她找出抗氧化劑，又獨自一人約見蔣夕，可能就是用心理催眠的手段來引導她們替自己頂罪，因為她知道蔣夕和崔可可的生活環境很不幸福，很容易走向死亡的極端。

    李凡不敢繼續再多想了，她打開手機盯著冷靜的微信頭像發呆。

    難道眼前這個冷豔高貴的大美人，真的就是當年被錯換人生的周雲？如果真是如此，接下來又該如何去麵對她？

    不過，李凡的內心，還是希望，冷靜並不是周雲。可如果冷靜就是冷靜，她為什麽要欺騙李凡說自己是f大學的學生呢？

    “我覺得我們要確定她是不是周雲，還得做個DNA檢測。”

    第二天的太陽冉冉升起，李凡謊稱自己關於石曉珊一案的事情需要和她探討，獨自一人將冷靜約了出來。

    今日開始約會和以往有所不同，李凡變得憂心忡忡，似乎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

    “說吧，有什麽線索？”

    李凡沒有直接回答冷靜，而是玩弄了一下手指，低著頭停頓了幾秒後單刀直入：“你告訴我，為什麽要騙我？”

    “啥？”

    冷靜的偽裝很完美，詫異的神情看不出任何一絲破綻。

    “你到底叫什麽名字？”

    “我就叫冷靜啊！不信我把身份證給你看看？”

    “你是不是周雲？”

    “啥啥啥？你在說些什麽？”

    “行了，我知道你有一些謊言。但我想你還是把真相提前告訴我比較好。”

    冷靜深吸了一口氣，嘴角邊似乎有點生氣。

    “李凡，請問你是不是現在把犯罪嫌疑人扣在我頭上了？你是覺得我一直在騙你，我是那個一直沒有被找到屍體的周雲嗎？”

    “我也希望你不是，可現在所有的疑點都已經轉移到了你身上。所以，為了打消疑慮，你可以和我去做個DNA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