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他的女孩也是這樣嗎？”

    “對。都是這樣的。不然我們為什麽那麽賤，明知道他有老婆孩子，還去當小三。”

    “那你們為什麽不向學校反映呢？”

    “有用嗎？到時候風評不好的還是自己。這個世界對女孩子的惡意太大了。”

    “有用的，你要相信，教育，是公平的。”

    殊不知，警察局這邊，已經陷入了激烈的爭吵中。

    性情洗澡的張隊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義正言辭地宣布道：“我說了，這三起案子不能並案！根本沒有任何的共性可言。”

    然而李凡卻堅持要將三起案子並案處理，他提出：“黃易被嚇死，黃易的女友方圓圓被人推下湖溺死，英語教師何文慶的死亡現場，同時也發現了凶害死方圓圓凶手留下的足跡。很明顯，這就是同一凶手所為。”

    “僅憑這一點隻能排出齊小菲父親的作案嫌疑，而不能排除就是同一凶手所為！”

    “那作案時間呢？黃易死於淩晨3點，方圓圓死於淩晨4點，何文慶死於淩晨5點。凶手這麽做，明顯是為了追求所謂的儀式感。”

    “死亡時間或許是一種巧合，你不要把巧合當作刻意。”

    “但您不覺得，這三人的死亡順序，未免太緊湊了嗎？”

    “李凡！你還年輕，有些事，你根本不懂！”

    李凡坐不住了，終於還是坐了起來，他直視張隊，略帶哭腔地解釋起來：“是，我是不懂。但是我也想找到十年前，那起案子的真相。”

    不知怎的，在場幾乎所有人一聽到十年前的那起案子，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隻有白卓，一臉懵逼。

    白卓小聲地問起曹法醫：“師父，十年前師兄什麽案子呀？”

    曹法醫下意識地咳嗽了幾聲，示意白卓不要多問。白卓也馬上明白了曹法醫的意思，即刻就閉嘴了。

    沉默了一小會，張隊的眼眶有些濕潤，他無力地抬起胳膊，拍拍李凡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李凡啊，我們都知道，我們也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現在重要的是，並案處理，講究的是一個證據，不是你所謂的推理，明白嗎？現在這三起案子，我們隻有證據證明齊小菲的父親不是凶手，而不能證明就是一人所為。知道嗎？”

    張隊的態度，明顯比剛才溫柔了許多。

    李凡也自知剛才說話是有些急躁了，他點點頭：“對不起張隊，我也是太急躁了。那這樣，我如果找到了證據，能夠證明殺害黃易，方圓圓和何文慶的凶手是同一人，那是不是就可以並案處理了？”

    “是的。”

    從那一刻李凡下定決心，必須要找到證據證明三起謀殺案的罪犯是同一人。

    不過，找證據的得力助手，李凡自然是第一時間想到了冷靜。

    “說實話，這三起案件和之前的幾個連環命案實在是不太一樣。因為現場我們也看了，作案手法也的確沒有什麽共性可言。黃易和方圓圓的確是有關係，但他們二人，和何文慶，根本就不是一個大學的，很難有交集。”

    “那，你是不是也覺得，這三起案件，應該是獨立案件？”

    “不，我覺得，黃易和方圓圓的案子有關係，但何文慶與他們二人，具體有什麽關係，隻要找到這個突破點，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

    李凡在白紙上畫著何文慶的關係網，但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關於黃易、方圓圓與何文慶的共同人物。

    “唉！”李凡長歎了一聲，猛地將筆扔在桌子上，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服務員你好，來杯美式咖啡。”

    “好的！”

    李凡瞬間一愣：“你不是不喜歡和咖啡嗎？”

    “但我今天，就想嚐嚐咖啡的味道。”

    “你不怕苦嗎？”

    “加點糖，不就好了？”

    冷靜優雅地一笑，正是這一笑，引得原本愁眉苦臉的李凡豁然開朗。

    對啊！想嚐嚐咖啡的味道但又怕苦，那可以多加點糖。正如何文慶這起案件一樣，總是糾結於他的社會關係，那何不換一個角度考慮問題？

    於是，靈感大發的李凡，就像是被大神附體了一般，開始從何文慶的個人經曆調查起來。

    何文慶，f大學英語博士，博士畢業後來到s市外國語大學教書。而何文慶在讀博士期間，正好也是齊小菲跳湖自殺發生的時間。

    或許，何文慶和齊小菲之間，或者和方圓圓、黃易之間，有什麽聯係？

    李凡和冷靜再次來到齊小菲母親吳翠花的家中，上次的審問過後，吳翠花明顯對李凡產生了一種畏懼感。

    “李警官，你怎麽又來了？”

    “哦您別誤會，其實我們這次來調查，是另一起案子的。”

    “什麽案子？”

    “何文慶教授，你認識嗎？”

    “不認識。教授，我這種級別的人怎麽可能會認識教授呢？”

    “那這個人，你認識嗎？”

    李凡把何文慶的照片遞給吳翠花看，但吳翠花眯著雙眼，連帶著臉上那滄桑的皺紋，搖頭說道：“我不認識。”

    來到齊鵬的家中，齊鵬的反應，也是一樣，壓根就不認識何文慶。

    忙活了一天，沒想到結果還是不盡人意。

    就在李凡打算放棄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或許可以幫助自己找到何文慶全麵的人生經曆。

    “洪浩！”

    李凡來到黃易生前的公司，步履匆匆地找到老板，提出要約見洪浩。

    古靈精怪的洪浩一聽說李凡要見自己，激動得不要不要的。他猛地從門後冒出頭：“嗨李警官，你是要找我嗎？”

    “嗯是的。是的。”

    李凡首先被嚇了一跳，不過李凡再次看到洪浩，內心的欣喜油然而生。

    “是這樣的洪浩，你不是一直是一名八卦記者嘛！我想請你，幫我調查一名老師的八卦，怎麽樣？”

    “啥？”洪浩手中的薯片還沒來得及塞進嘴裏，驚訝無比的目光就已經落在了李凡的身上。“我什麽時候成八卦記者了？還有，你讓我去調查一名老師的八卦？我認識嗎？這未免有些天方夜譚了吧。”

    李凡挑了挑眉毛，裝作打探周圍的情況，隨後又故作小心翼翼地在洪浩的耳邊悄悄地說道：“其實吧，我就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我看你這個人消息比較靈通嘛！如果對我們的破案有幫助的話，事成之後，我請你吃飯，飯店你隨便挑，怎麽樣？”

    “這.....”

    洪浩用一隻手撫摸著自己的下巴，最終還是同意了。

    “行，你說，我盡力而為。”

    “我照片發和個人信息發給你，你隻需要幫我打聽一下這個老師的一些人生經曆，最好是比較突出的。”

    “好的，包在我身上了。”

    “還有，我想問你一下，關於f大學金融係女生齊小菲因考研失利投湖自殺的消息，你知道嗎？大概了解多少？”

    “哦這個啊，我好像聽說過。但具體也沒了解多少。好像是因為這個女生考研英語單科線沒過，又不想調劑，男友又和她分手了，她一時間想不開所以就自殺了。其他的我就不了解了。”

    “那你，能把這件事也給我查查嗎？”

    “啊這....大學生的事，我估計隻能量力而行。”

    “哎呀沒關係，你盡力而為就可以。”

    李凡隨後又轉了一下眼珠子，小心翼翼地問起洪浩：“你可知道，這個齊小菲的前男友，就是你遇害的同事，黃易！”

    “啥？”

    洪浩一愣一愣的，似乎有些不相信。

    “這不可能吧？我記得每次看見他女友的時候，都是那個叫方圓圓的。不過......你這麽一說，如果是真的話，會不會是鬼魂殺人啊！我的媽！”

    “喂喂喂！扯遠了啊！”李凡趕緊拍拍桌子糾正洪浩的方向。

    “哦好的好的，我幫你調查就是了。”

    李凡從黃易公司離開之後，就接到了冷靜打來的十幾個未接電話。他瞬間意識到不對勁，馬上回了過去。

    “怎麽了？”

    一股不詳的預感在李凡的心中蕩漾。

    不過還好，冷靜那邊還是接了電話。

    “我剛剛，有一個重大發現！”

    “什麽重大發現？”

    “你學過勾股定理嗎？”

    “肯定學過啊！”

    “你看這張圖。”

    冷靜把一張紙遞給李凡，上麵畫了一個直角三角形，直角三角形的三個點分別用紅筆標記了。

    “你說的很對，這三起案件，確實非常有儀式感，不僅死者的死亡時間組成了一對勾股數，他們三人的死亡地點，正好可以組成一個直角三角形。”

    黃易死亡的廢棄工廠，方圓圓死亡的f大學水湖，何文慶死亡的s市外國語大學的辦公室，三個點連在一起，恰巧組成了一個直角三角形！

    “天啊！凶手也太在乎儀式感了！”

    不過，這是否可以推斷，凶手是一個愛好數學的人呢？可是，這個世界上，愛好數學人太多了，很難查起。

    “我覺得這起案件可以並案了，你看凶手作案地點，正好形成了一個直角三角形。”

    “勾股定理？直角三角形，我隱約記得，那個齊小菲的父親，好像就是研究過這一塊的。”

    “啥？齊鵬？不可能，何文慶遇害那天，他根本就在警察局。”

    “不，如果齊鵬研究過勾股定理，那麽吳翠花，大概率也會熟知。齊鵬沒有作案手段，不代表吳翠花就不行。”

    “可是吳翠花，根本就是一個女人，她哪裏來的力氣去勒死一個身強力壯的何文慶？”

    就在這時，洪浩打來電話，告訴了李凡一個震驚的消息。

    當年，齊小菲考研前半年，齊小菲的父母，齊鵬和吳翠花，曾經在s市外國語大學找過何文慶，請求他們可以給自己的孩子齊小菲補習英語。可何文慶，很高調地拒絕了齊小菲父母，還給齊小菲的父母在s市外國語大學當眾辱罵了一番。

    那至少可以首先證明，齊小菲的父母，撒謊了！

    “說！為什麽要騙我？明明認識何文慶！”

    審訊室裏，齊小菲的父母一言不發，低著頭。

    “你們不說，說明你吳翠花，就是殺害何文慶的凶手，對不對？”

    “我沒有！”

    吳翠花矢口否認，麵試警方的逼問，萬般無奈之下，吳翠花才說出了實話。

    “好吧，我確實認識何文慶。我之所騙你們，是不想引火上身，以免被你們懷疑成凶手。”

    “那你之前是不是還找過何文慶？”

    “是，小菲的英語成績不是太強，要想考到f大學，英語成績這塊是重中之重。所以我們就想讓何教授給齊小菲補習英語。但我沒想到，他狗眼看人低，不僅不同意給小菲補習，還辱罵我們是下等人，一輩子隻配去求人辦事。還說小菲是個女生，考什麽研究生，讀那麽多書有什麽用，女生不就是嫁人的嗎？”

    “所以你就殺了他？”

    “不我沒有！我沒有殺他！我和小菲的爸爸碰了一鼻子灰，我們就離開了。我們對小菲說，我們自己學，也可以把英語學得很好。”

    “何文慶遇害那晚，你去了哪裏？”

    “我一直都在家睡覺！不信你們看監控！”

    張隊傳喚了一下白卓，白卓告訴張隊，吳翠花的確當晚進入監控後，一直到早上買菜，都沒出來。

    本身李凡就不認為勒死何文慶的會是吳翠花，他覺得最少，應該是一名力大無窮的男性。

    “給！用這根繩子，你能勒死我嗎？”

    李凡拿出一根勒死何文慶的同款繩子，放在冷靜麵前，故意調侃冷靜。

    冷靜的嘴角泛起一抹具有深意的笑容，隨即將目光轉向了這根繩子，不緊不慢地回答李凡：“除非，你不反抗。否則，我勒不死你。”

    “所以嘛，我就說，吳翠花，怎麽可能會是勒死何文慶的凶手。”

    “不！你沒有聽完整。我的意思是，除非你不反抗，否則，我勒不死你。”

    “我不反抗？我怎麽可能會不反抗？”

    李凡笑嘻嘻地說著，但是說完的那一瞬間，他愣住了，漸漸地，陷入了嚴肅的思考中。

    等等！

    如果當時，何文慶不反抗的話，那麽吳翠花，是不是就有勒死何文慶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