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我們是好人？”

    “因為我當時看見了你拿著槍。有槍的，一定就是警察，警察，不都是好人嗎？”

    冷靜在一旁看得一臉懵逼的，沒想到這催眠術居然那麽博大精深。

    虧我還是輔修過心理學的，連這麽高超的催眠術都不曾見到過，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我的天，能把催眠術做到這種地步的，簡直不電視劇還玄學，就是個大佬！

    李凡接著問：“那宋睿呢？他怎麽死的？”

    “被汪虎嘯放的毒蛇咬死的！”

    “郭媛媛和趙暖呢？”

    “失足溺水死亡。”

    “鄭昊呢？”

    “被車撞死。”

    “巫蠱村的巫婆是誰？”

    “鄭一佳。”

    “蘇偉是誰？”

    “不認識。”

    石真回答得異常流利，就好像是提前準備好了劇本一樣。

    “好的催眠結束。”

    李凡再次打了一個響指，頓時石真睜開了眼睛。

    不過很快，石真又重新恢複了之前傻乎乎的模樣，對李凡哈哈傻笑。

    “這麽說，她剛剛所說的，就是真相了？”

    “不，真相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

    刹那間，李凡臉色大變，指著石真，對石真滿懷敵意地瞅著。

    “石真，你這三重身份，掩藏的挺好啊！一種身份是蘇偉，一種身份是富豪鄭昊的老婆，一種身份是汪虎嘯的老婆。而且膽子挺大，還都敢用同一張照片。”

    李凡說完，石真瞬間就從剛才傻乎乎的模樣變成了滿臉惆悵的麵孔。

    “剛剛配合我配合的不錯，挺會演戲的。我其實根本就不會什麽催眠術，你剛剛居然順著我的意思去做，還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麽說，這一切都是她做的？”

    “對。”李凡打了一個響指，在病房裏四處走動著，一邊走一邊說。“首先，我們先從鄭昊遇害在巫蠱村的事件說起，實際上鄭昊和石真這對夫妻，之所以一夜暴富，是他們合夥在巫蠱村製造了新型毒品。巫蠱村有新型毒品的原料，更地處偏僻，很利於他們的藏身之處。不過他們得要和村支書合作，也就是宋睿。要知道，販毒的利潤巨大，宋睿怎麽會抵抗得住金錢的誘惑？而刁民汪虎嘯，也是一樣。所以從一開始這個計劃的人選，就已經注定了。”

    終於，石真露出了本性，居然正常自然地說道：“哦？那你來說說，我這個計劃，到底是什麽樣的呢？”

    “你和蘇偉在當晚去巫蠱村的時候，不小心開車撞死了一個人，為了掩人耳目，你們隻能偽裝成是鄭昊死了，並且聯合村支書宋睿，共同編造了巫婆的詛咒這個謊言。這也就是為什麽一開始，那具巫蠱村的屍體，和鄭一佳沒有血緣關係的原因。至於律師蘇偉，其實從一開始這個身份就是假的，這隻是為了以後掩飾你們的犯罪蹤跡憑空捏造出的一個人罷了。平時什麽出入，基本都是你女扮男裝和鄭昊一起。”

    我的天！

    冷靜聽完李凡的分析，瞠目結舌。

    不過仔細一想，這也不對啊！那我們看到的蘇偉的確是個男的，而且還和情人郭媛媛、趙暖、朱穎在一起開房，這會是個女人？

    “不，當時我們接見的律師蘇偉，是真正的鄭昊。這件事，情人郭媛媛、趙暖和朱穎，也被玩弄於股掌之中。他們從來就沒見過蘇偉，隻是由於金錢的誘惑，才選擇幫你們撒這個彌天大謊。可她們根本不知道，鄭昊給她們的，根本就是一堆數不清的債務。還記得當時郭媛媛和趙暖的對話嗎？她們怎麽會知道巫蠱村的財產，那個巫蠱村的財產正是你們進行的新型毒品交易！隻可惜了，她們見到你之後，就知道了她們背上了數不清的債務，除了自殺，別無他法。就算是供出你們，她們也要坐牢。同樣，朱穎更是如此。”

    石真鼓鼓掌，譏笑道：“好啊，沒想到你居然那麽聰明！連我憑空捏造出來一個蘇偉你都可以知道！”

    “不是你捏造出來的，而是宋睿幫你們的。剛才蘇偉，哦不鄭昊，鄭一佳看見你的眼神，我已經看出來了。這分明就是在刻意掩飾什麽。至於地下室的那個蘇偉，應該也是律師蘇偉，也是鄭昊。你們夫妻二人，真是會玩。”

    冷靜聽明白了一些，順著李凡的意思推理下去：“那這麽說，鄭一佳扮演巫婆，也是為了幫自己的父母？石真假扮汪虎嘯的瘋老婆，汪虎嘯把石真賣給王飛，這一切實際上都是他們先前預謀好的嗎？”

    “沒錯。”

    “很好。”石真奸險一笑。“不過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如果你真的是瘋女人，怎麽會割腕自殺？怎麽會假裝向白卓求救？當時那轎子上，應該藏著毒品吧？你假借配陰婚的名義想將毒品運送出去，可惜被我發現了，情急之下，你出此下策。隻可惜了王飛，我們還真以為他是一個搶活人配陰婚的大壞人。沒想到，反而被你利用。”

    “人性本惡，他要不是那麽自私，怎麽會被我利用呢？”

    “你說的很對。所以，是你後來和鄭一佳居住在一起，冒用蘇偉的身份，放毒蛇咬死了宋睿，用毒品毒死了汪虎嘯，為的就是殺人滅口嗎？”

    “沒錯，他們如果活下去，那麽遲早會被警方查到。”

    冷靜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直接就攥緊石真的胳膊，憤怒地問起石真：“你將萬福村變成巫蠱村，隻為了你一時的私利，你可知你害了多少人？毒品，你可知達到一定數量就是死刑！”

    石真想甩開冷靜的手臂，卻沒有任何的力氣。

    “你放開！”

    這時，鄭一佳與鄭昊衝進了病房，連忙給李凡和冷靜跪下。

    鄭昊即刻不停地在扇自己的耳光，鄭一佳的眼眶也濕潤了。

    “警官我們知道錯了，求求你放了她好嗎？”

    “放了？你可知那毒品害了多少人？”

    “不不不，隻要你放了她，我們會全部把毒品上繳給你們，將功補過。”

    李凡鐵麵無私，擺擺手拒絕了鄭昊與鄭一佳。

    “法律，是不可以容忍犯罪的。”

    “好了不要求他，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死刑又如何？你們好好活下去！”

    李凡給石真銬上手銬，交給了早已經在醫院門口等待犯人的張隊。

    這一切，都是李凡早就預料到的。

    “不媽媽！不！”

    鄭一佳歇斯底裏地哭喊著，企圖想攔住張隊，卻被李凡和冷靜控製住了。

    冷靜一臉嚴肅，她也已經猜到了鄭一佳與鄭昊這對父女的結局，肯定是包庇罪論處。而鄭昊，甚至還會追究肇事逃逸的刑事責任。

    這場巫蠱村的“巫婆詛咒案”，終究還是告一段落。

    李凡在官方媒體發出公告，重新將巫蠱村改名為萬福村。

    “啊！真是輕鬆！不過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種結果。”

    白卓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一屁股坐在躺椅上，雙手抱頭，望向天花板。

    “對了師兄，那個，被鄭昊和石真開車撞死的那具無名屍體，究竟是誰？找到家屬了嗎？”

    李凡搖搖頭，一臉愁容。

    “我問遍了萬福村所有的村民，他們的家中均沒有失蹤的人口。”

    “那就奇怪了，會是誰呢？”

    寧靜的臥室裏，粉色窗簾的遮掩下，冷靜動起她那纖細的雙手，查找著有關律師蘇偉的資料。

    一個活生生的人想被憑空捏造出來，真的可以做到嗎？

    萬福村來了一位新的村支書，李凡又回萬福村。

    “很遺憾，我也的確問了，確實這具屍體無人認領。而且都說根本就不認識。”

    “那會不會是來你們村旅遊的遊客呢？”

    “當時宋睿當村支書的時候，他和鄭昊一起製造了巫蠱村的謠言，那個時候是不會有人刻意來旅遊的。而且我也問了許多失蹤人口的消息，也沒有任何人說來這裏失蹤的。”

    那這具屍體，究竟是什麽人呢？

    鐵窗裏，鄭一佳、鄭昊、石真一家三口，正麵無表情地低著頭坐著，像三個傀儡。

    “鄭昊在嗎？”

    “嗯？”

    鄭昊的臉上，顯然多了幾分憔悴與滄桑。

    李凡走了進來，隔著鐵窗，他告訴了在萬福村的山洞裏，繳獲了大量他和石真私藏的毒品。

    鄭昊聽後，卻並不驚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哦！”

    “我問你，你真的是鄭昊嗎？”

    “是啊！”

    “不！我應該叫你蘇偉才對吧？”

    “什麽？”

    李凡拿出兩張身份證，攤開在了這個模糊身份的神秘男人麵前。

    “我說你們兩個，名義上雖然不是夫妻、但好歹也是真心愛過，甚至還有愛情的結晶。你們非要這樣害死一位無辜的富豪做什麽呢？”

    這是鄭昊和蘇偉的身份證，兩人的照片天差地別。

    “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蘇偉。其實鄭昊雖然是億萬富翁，但你羨慕嫉妒恨，於是你就勾搭鄭昊的妻子石真，一起謀劃了這起案件。隨後你怕事情敗露，開車撞死了鄭昊，用你真正蘇偉的身份，來接二連三地除掉宋睿、朱穎、郭媛媛、趙暖、汪虎嘯。這樣一來，你和石真不僅可以擁有鄭昊名下的所有財產，更可以和自己的妻女一起幸福生活下去。對嗎？”

    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不過麵對李凡的逼問，眼前這個中年男人最終選擇了供認。

    “行，我也不掩飾了，我就是蘇偉。那具巫蠱村的屍體，才是鄭昊。可是故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就在這時，石真的情緒激動起來，她連忙趴著鐵窗叫喊起來：“不不不！他就是鄭昊，蘇偉根本不存在。”

    “身份證會有假嗎？你當我們警察的技術是三歲小孩嗎？另外，如果他真的是鄭昊，那為什麽他會對毒蛇，巫蠱村一帶那麽熟悉？巧合的是，蘇偉的老家，就是萬福村。養毒蛇的主人，如果在萬福村沒個十年的時間，是不會讓一條大毒蛇乖乖被主人打死的。”

    “好了親愛的，不要再解釋了。其實我隻是想說，警察你剛剛的那個故事，不是這樣的。本來我和石真就是青梅竹馬，真心相愛。可她家人不同意，覺得我是農村來的，沒車沒房，給不了她幸福。於是她家人就逼她嫁給了富豪鄭昊。我想著她嫁得好，吃穿不愁的，也就算了，也不方便打擾。可萬萬沒想到，她剛嫁給鄭昊的第四十天，就檢查出懷孕兩個月。很顯然，孩子不是鄭昊的，是我的。鄭昊當時還不知道，我們也害怕鄭昊知道了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弄死我們，所以我就以律師的身份，逐漸接近鄭昊。可我慢慢發現，鄭昊也並不是什麽好人，他的許多生意都是肮髒的，偷稅漏稅，在外麵包養了好幾個小老婆。而且他表麵上是富豪，實際上已經負債累累了。我在想要是我的孩子生下來，那肯定會非常受罪。所以我就引誘他，販毒的利潤比較大。那天，我和他一起開車去了萬福村，其實我和宋睿已經聯係好了，在他下車之際，我趁他不注意，狠狠地關上了車門，腳踩油門，將他撞死。”

    李凡接著蘇偉的故事說道：“所以後來你用高溫加熱的原理，想毀屍滅跡，並且製造出屍體高度異常腐爛的假象，對嗎？”

    “沒錯。因為在小佳出生後，鄭昊這些年就好像是已經知道了小佳不是他親生女兒一樣，對她經常家暴，石真、也不例外。我非常討厭，男人家暴女人。”

    提到這裏，一臉凶相的石真流下了真心的淚水。

    “是，沒錯。鄭昊可能一開始就懷疑小佳不是他女兒了，經常在外麵勾搭別的女人，回家後對我和小佳也是拳打腳踢的，我實在是受不了了。豪門的生活，並不是那麽美滿。”

    “不，其實鄭昊從來就沒有懷疑過鄭一佳的身份，他從來就沒有做過親子鑒定。”

    “你說什麽？他沒有懷疑？為什麽？”

    “因為或許他想要的，從來就不是你和鄭一佳，而是郭媛媛、朱穎和趙暖三人。不過這隻是我的猜測罷了，到底什麽原因，我也不知道。”

    李凡走出了監獄，卻又看到了冷靜。

    “怎麽樣？我給你的資料，是不是非常有用？”

    “對！雖然我覺得這一家三口很可憐，但販毒就是令人發指的行為。”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假如你是鄭昊，你為什麽不懷疑鄭一佳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呢？”

    “這個嘛，可能我是不喜歡女兒？”

    “不不不。”冷靜意味深長地對李凡說了句，“因為，鄭昊早就知道了。”

    “啊？”

    “他早就知道鄭一佳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如果哪一天他死了，那麽鄭一佳繼承的一大筆債務，也是理所應當。你明白這個理由嗎？”

    “報複？”

    “算是吧。”

    “哎呀！有時候人心，真是個難測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