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逸舒怒!
字數:5663 加入書籤
人若出名,自然爭議極多。
九峰民間有人說盧延山沽名釣譽、並非九峰第一。
有人說盧延山實為煙霞樓幕後大掌櫃,私養了十幾房小妾。
更有人自稱盧延山養在青山縣的私生子。
但知縣大人愛民如子,處事公正,自任九峰父母官以來從未斷過一起冤案!
這卻是毫無爭議的。
所以相較於那些不痛不癢的花邊小話,更多的人對這位知縣都是敬愛無比。
今日之前,吳諱對盧延山雖無敬愛,可就衝他上任至今從未斷過一起冤案,吳諱就覺得他當得‘好官’二字。
可在那股如如淵如獄的沉重領域將他罩住時,吳諱發現自己可能錯了。
“淦!
我真是傻了,之前還擱這兒等!
九峰暗流湧動形勢危急,我還怕個鳥的官司!
盧延山一來就對我出手,絕對是老秦那邊出了問題。
老秦溝通失敗,此刻恐怕遭了毒手!
雖明知不可能,可我絕不能坐以待斃!
我隻有一擊的機會,一擊過後就算不死,也必然會被他廢了血氣修為。”
雷音轟鳴!
吳諱凝盡半年苦修的一拳,竟是生生撞開了盧延山以兩層修為散出的先天武域!
欣賞之意毫不掩飾的在臉上浮現。
盧延山淡淡一笑,一道微不可聞的聲音傳入吳諱耳中。
“好小子,不愧是顧大人看重的人,血氣之紮實,絕對是盧某生平僅見。
行了行了,別浪費氣力了。
顧大人讓我告訴你,柴房中的信不用送了,你倔出來收好。
千萬不要嚐試打開,信上附有大人武意,除非大人身隕,否則你必會被武意所噬。
他今晚也不會回來,在縣衙治傷,你無需擔憂。”
眼見自己的全力一拳被盧延山拍蒼蠅一般輕輕拍開,吳諱不由一呆。
又聽盧延山後麵的話,麵上呆滯更甚。
顧大人?
什麽顧大人?
老秦不是姓秦名玉弩嗎?
是我搞錯了還是你搞錯了?
“不過能知道柴房中的信,恐怕他口中的顧大人就是老秦無疑了,是老秦在隱藏身份嗎?
秦玉弩絕對是他的真實姓名,這名還是他師父季蒼海給他取的,葫蘆絕不會出錯。
老秦若想害我,根本不用這般彎繞。
不行,我得親自去見一下老秦,不然也不排除是有什麽武道高手有搜魂讀心之能,設下陰謀害我的可能。”
念及此,吳諱低聲道“我想去見顧大人一麵,盧大人允否?”
“允,如何不允?”
盧延山麵上笑意更濃,他是愈發覺得這小子不簡單了。
結合顧帆對他的試探和不信任,他很容易就揣摩到了吳諱的心思,這才臨時起意,試他一試。
在武院修行時他的導師曾對他說過一句話,‘敢於向更強者揮刀,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這句話影響盧延山至深。
今日他在吳諱身上,看到了對這句話的另一種詮釋。
在明知修為差距巨大的情況下,絕不輕言放棄,哪怕明知必死,不到最後一刻,也要將拳揮出!
這不是意誌堅定是什麽?
意誌堅定,絕不會為外物輕易動搖。
這是通脈之後,踏入先天第一步、武意通天時,所必需的條件。
說寫都簡單,可這世間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意誌堅定’四字?
吳諱哪裏知道眼前的知縣大人在想什麽?
驚覺壓力消失,吳諱心中對盧延山的話又信了幾分。
旁人眼中,盧延山走近吳諱之後,吳諱忽然舉拳相迎。
這一舉動可將吳成鬆周熊杜九兒等關心吳諱的人嚇壞了。
冒犯知縣,罪不至死,可屁股開花卻是逃不過的。
豈料接下來的畫麵更加玄奇、更加令人看不懂。
拍飛吳諱拳頭,知縣大人竟然笑了?
什麽情況?
兩人問答皆被盧延山的先天武域所包圍,雖不如秦玉弩的逼音成線來的隱秘,可也不是尋常人能夠聽到的。
左虞有雷音修為,自不是尋常人。
他又離得近,所以他聽到了,聽不懂,但是很震撼!
他沒記錯的話,知縣大人這是第一次和吳諱見麵吧?
吳諱這小小平民不僅很沒禮貌,見知縣不跪,還膽敢出手冒犯,怎麽知縣大人還一副‘這後生很不錯’的微笑?
劉逸舒是劉家獨子,自然也是長子。
隨著劉家的財富不斷增加,劉家在九峰內城中的地位也水漲船高,隱為九峰三大家族之首。
家中供奉得有四大雷音,人人都是武道好手。
按理來說劉逸舒若想學武,他老子絕對有能力替他找來通脈高手貼身教導。
武人入境,便如魚躍龍門,劉家連通脈高手都請得起,可想家財之豐厚。
可劉逸舒不依。
他想走得更遠,他想去州城武院。
想去州城武院,必須在及冠之前奪得一次歲末武考的第一,拿到盧延山的舉薦信。
身為家族子弟,劉逸舒去過郡城,見識廣博。
他心中清楚,這天下武人,若想出頭,隻有兩條路。
一是炎朝五年一次的武考,若能登科,不僅能博得官身,還能去武院進修武道。
此路多為各路散修所喜,畢竟有家學淵源者,學的是自家武功,若無武館證明,連最低一級的縣級年考都不能參加。
第二條路,則是從地方武館中一路打進州城武院!
炎朝古今名將,無一不是從武院之中走出的武道高手。
且這兩條路並不衝突,甚至因終點都是武院,還能互為鋪墊。
因此劉逸舒非要去武館學藝不可。
作為父親的劉登甲同樣望子成龍,很是欣慰的安排他去了九峰第一武館、流星劍場。
才是入館三年,劉逸舒就已達到了煉體中期,即是武人口中的九牛二虎境。
這讓同樣修為在身的劉登甲喜出望外,直接忽略了如流水一般用在劉逸舒身上的寶材老藥,大呼天佑劉家。
今年歲末武考在即,已經達到九牛巔峰的劉逸舒對於第一誌在必得。
畢竟環顧九峰,有誰能像他一樣,在外有館主親授,在家有供奉教導,年紀輕輕就能學兩門武學?
今日剛從劍場回來,正要尋家中供奉之一的霍淳討教腿法,突然有一衙役上門告知,霍淳被人打死了!
劉逸舒怒發衝冠,當即點齊家中武人,就要去那紅杉客棧為霍師報仇。
劉逸舒走了片刻時間,得到消息的劉登甲這才姍姍來遲,滿脖子的胭脂印,正好遇到前來報訊的第二波衙門官役。
“什麽?霍淳私練邪功,奉知縣大人命,要將我劉家武人全部收押問審!?”
劉登甲呆愣數息,忙喚來家丁,就要去追回劉逸舒。
自古民不與官鬥,轄下產業涉及九峰各行的劉登甲自然清楚這其中的厲害關係。
聽聞霍淳私練邪功,他的第一反應不是不信,而是想著怎麽與霍淳撇清關係!
炎朝禁忌就那麽幾條,一手可數。
可一旦觸犯,必是殺頭大罪!
很不湊巧,這損人邪功就是其中之一。
沉吟數息後,劉登甲委實不放心,又點上一批家丁朝巳蛇街趕去。
可他不知道,一前一後不過片刻時間,在九峰張揚習慣的劉逸舒就已經惹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