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一章 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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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討要入城憑證的良機,吳諱豈會放過?

    “大人留步!”

    “卑職欲入淨州城,還請大人賜下入城文書!”

    白雲閑轉過身來,撓有興趣的看著吳諱。

    “哦?入城、你入城作甚?”

    吳諱陷入思索,白雲閑不知在想些什麽,接道:

    “你雖可撼靈竅,官職卻還是十夫長,可沒有入城居住的資格。

    要想住在城中,可要好好修行,爭取早日踏入靈竅才是。”

    進了武院說不定低頭不見抬頭見,此刻隱瞞一時,卻也無甚意義。

    況且這場中二人都是為救他而來,害他的幾率也不大。

    念及此,吳諱老實道:

    “二月十五,武院開山,卑職欲往!”

    “入武院?”

    白雲閑神色如常,甚至又放鬆了幾分,他還以為多大個事呢。

    參加武院大比嘛,他手下也不是沒有拿到州城舉薦的少年才俊。

    今日跟蹤吳諱時他還抽空寫了一封入城文書,正是他手下一名名聲在外、拿到淨州舉薦的通脈伍長。

    那人性格剛直,行事沉穩,且還有城中好友打過招呼,已然被他當做師弟對待了。

    等等!

    通脈?

    入院?

    白雲閑悚然驚道:“是了!你今年才十八!而今還是先天修為!”

    淨州白家之後,武院門生,命劫修為,資質還未耗盡,邪教禍亂九道後,來棚區擔任總旗的白雲閑,失態了。

    他雙目圓瞪,一瞬不瞬的看著吳諱。

    一旁的公輸君羊早有預料,此刻目光極亮,暗道‘白師兄生於斯長於斯,未聞極境之名,如若不然,怕是要驚掉下巴!’

    白雲閑口眼微張,像極了凡人白日見鬼。

    多日跟蹤,看他智鬥閆李、裝暈敲七殺拳館首徒悶棍,白雲閑竟都忘了,當日他看重吳諱的主要原因!

    虧他剛才還親口說過當初看重吳諱是因為他有武院之姿。

    竟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及冠先天,免試入院!

    十八歲的先天高手,在炎都不稀奇。

    進入武院之前,公輸君羊所在的炎都武傑榜上,包括他在內的及冠之前的先天高手,足有十來人。

    可在南禦道,已是數百年未遇!

    而武院有一道因為太久未曾動用,而今已被大多數人遺忘的規矩。

    及冠之前的先天武者,可跨過大比,直接獲得一個入院名額,參加心測!

    因為這樣的人,比之從縣域一路打穿武考走到南禦道的人,更加稀少!

    震撼在心間殘留,白雲閑走到吳諱身前,認真道:

    “明日來大營找我取,既是同門,便不用卑職大人的叫了,如蒙不棄,叫我一聲白師兄,我也是極高興的。

    武院向來達者為師,你若能一直保持一月兩境的突破速度,將來我稱你一聲師兄,也並非不可能,哈哈哈。”

    公輸君羊心中一動。

    白雲閑這話,明顯也是看出了吳諱是少年聖人體!

    看其方才的驚訝模樣,明顯是剛剛發覺!

    “哪裏需要這般麻煩,白師兄可是忘了我?”

    公輸君羊適時出聲。

    “吳兄這友人受了重傷,需得去城中醫館治療,我這麽一個活人,難不成還抵不過一紙憑證?”

    公輸君羊可是出了名的心氣高,與他為友者,無不是一方天驕,能得他一套靈甲之人,更是寥寥無幾。

    他出手救下吳諱已是讓白雲閑驚訝了,此刻竟能做到這種地步?

    白雲閑哈哈一笑,索性順水推舟,對吳諱道:

    “如此甚好,那你便去吧,好生修行,眼下是非常時期,若嫌武院修行枯燥,可來尋我掛職,不過具體是什麽官職,得看你來時的修為了。”

    留下這麽一句話,白雲閑真的走了。

    公輸君羊展開修為,帶著吳諱四人登天而上。

    命劫秘力包裹全身,耳畔風聲呼呼。

    這是吳諱首此登天。

    可卻並沒有他想象中那般激動。

    遨遊蒼穹,禦空而行,這曾是他知道這個世界的武者能移山倒海之後,心中最期盼的一件事之一。

    現在雖是借他人之力,可也是遨遊蒼穹,為何心中沒有半點波動?

    是不夠高?

    大概不是。

    吳諱想。

    ‘以前我非常喜歡吃辣條,就幻想,等我長大了,要成箱成箱的吃,吃一箱、扔一箱。

    後來我長大了,有了成箱吃的能力,卻再沒有當初那種期盼了。

    是這個道理嗎?’

    他不知道,隻知道前後不過片刻時間,公輸君羊就帶著還未醒來的周熊三人和他,越過了黑黢黢也難掩其雄偉的淨州東城牆。

    約莫醜時前後,城中竟還燈火通明!

    心中閃過“不夜城”三個字的吳諱凝目一看,原來長街雖亮,卻是空無一人。

    有身形雄壯的官差數人一隊,正在夜間當值巡街,聽聞百丈高空有呼嘯之聲,紛紛仰首觀望。

    五感過人的吳諱發現,除了巡夜官差外,僅有少數幾棟三五層不一的、彩布飄搖的建築中,還有人在深夜耕耘。

    “那是納陽珠,是我公輸家的小機關,以百丈之下的地底納陽石為主材煉製,刻有聚光陣勢。

    白日吸了烈日陽光,能持續散發光亮五個時辰。”

    看吳諱盯著下方長街上不斷散出柔和且明亮之芒的圓形事物,公輸君羊微笑解釋。

    坐過盛日乾坤舟的吳諱一聽是公輸氏的手筆,便也見怪不怪了。

    隻是感慨郡縣之落後、州城之繁榮。

    說是小機關,吳諱用被李丘削掉之後不知道飛去哪裏的肩頭肉想都知道,這納陽珠,絕對不便宜。

    如若不然,早已如木牛一般普及郡縣了。

    約莫半刻鍾後,公輸君羊帶吳諱四人來到了一間掛著石缽杵臼標誌的醫館門前。

    吳諱抬眼一看,匾上用炎朝常用的字體,寫著搶命堂三個字。

    在吳諱感歎這醫館名字真是淺顯易懂的間隙,公輸君羊回家一般暴力砸門。

    不多時,一名睡眼惺忪、披著外套的白發老者便罵罵咧咧的抬開門板。

    見是公輸君羊,那老者就如冬雪遇春風一般,整個人都燦爛起來。

    “喲!什麽事能勞駕君爺深夜來訪?

    快進來快進來!

    舂藥!瞎眼玩意兒!怎麽不睡死你!

    快起來奉茶!”

    公輸君羊全程死人臉。

    老者也不介意,都不用吩咐,幾人坐定之後,他自己就搭上了周熊的脈。

    吳諱後麵才知道,老者名喚典忠,醫術放眼淨州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更令吳諱驚訝的是,這老者受命州城府衙,還是一名正八品的藥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