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月色帝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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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色帝景(一)在第二十三章)
顧知如睡醒的時候天又黑了,她無端的感到悲哀,明明自己還那麽年輕,卻像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混吃等死,不離床,她時常會想如果她不是臥底,她沒有來苑湖會怎麽樣,她是不是也可以像那些都市女郎,自己立一番事業,然後在商場叱吒風雲,想到這兒她無聲的笑著搖頭,她怎麽會在商業是吃得開呢,她想來對這些事最不感興趣了,她喜歡看書喜歡寫作,也許她會成為一個作家,她會被編輯催稿,她的小說會改編成廣播劇,她也會和朋友逛逛街,討論一下路上那個小哥哥好看……
顧知如胡思亂想著,絲毫沒有感受到身邊人的靠近。
其實她很清楚,就算她不來她也不能像普通人一樣,她的出身決定了她的未來,在別人還在和媽媽撒嬌要糖吃的時候,她就已經在閻王門前徘徊了,她的經曆為她以後要做的事做好了鋪墊,決定她的生死,顧知如有些苦澀,可能就是冥冥之中吧,上天決定是事實又有什麽如果呢。
“顧小姐。”
這是小橘叫她的第五遍。
顧知如猛然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想的太入神了,沒有聽到。”
小橘搖搖頭表示沒事。
“顧小姐有些事我想和你聊聊。”
顧知如屏著一口氣不由得緊張起來,她的心被懸在空中,她向來是麵對一切是都冷靜平和,很少會由心的局促和不安。
“顧小姐還記得有次出任務嗎?”
顧知如看著她,似乎想要在她那看似清澈的眸子裏扒出一些東西:“哪次?”
小橘淡淡的笑著:“月—色—帝—景。”
小橘把這四個字咬的極緊,想起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
顧知如的心狠狠的顫抖了一下,她張著嘴呼吸逐漸急促,眼裏的清明與理智被恐懼所覆蓋,她仿佛墜入無盡的黑暗,那天那些人的淫笑還回蕩在她的耳邊,畫麵也如同電影般在她的腦海裏無限播放,她咬著牙,周身隻覺得如同冰窟一般冰寒。
“你想說什麽,那已經過去很久了。”顧知如強撐著外表那平靜的外衣。
小橘附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令她徹底崩潰的話——“那場是夜先生特地為你安排的。”
一瞬間,顧知如像是被人抽去了骨頭,她後退幾步,眼裏的恐懼和茫然暴露了她此時的心境,小橘勾了勾唇,變成當初那個活潑可愛的樣子,不過現在看來格外狠毒可怕,顧知如卻沒有心情去離她,任由她在這這兒裝腔作勢,演出一副青春可愛的樣子。
顧知如沒有開燈,再一次把自己置身於黑暗,仿佛這樣她才有歸屬感和安全感,隻是最近莫名消失了,她是在想念這種感覺,她思前想後隻是關燈與否的問題,後才才發現,其實並不是這樣,來自夜晚安全感向來都是夜凜然,隻是她不知道,當然這是後話。
顧知如有些神誌不清了,至少她自己是這麽認為的。晚上夜凜然沒有過來,她又像昨天那樣,翻來覆去的都睡不著,如果說昨天隻是煩躁,那麽今天恐懼把她拉去了深淵裏的漩渦,讓她無法逃脫,她坐在昨天晚上坐的地方,看和昨天肉眼無法觀察到區別的月亮。
顧知如睜著眼睛,覺得眼睛酸澀的厲害,她揉了揉眼卻不敢閉上,要麽腦海裏是那天在地下室,那一堆男人蜂擁而上,要麽是夜凜然給她的選擇。
她隻顧著自己的卻忽略了一個最主要的問題,小橘是怎麽知道她在夜色帝景發生的事,還又從一開始她就一直在思考的問題,小橘究竟是誰的人。
大概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像小山一樣塌下來,讓她疲憊的有些呼吸困難,她躺在床上,委屈無法抑製,枕頭被眼淚染濕了一大片,哭累了她困意也就上來了,她呼吸逐漸平穩,隻是眉頭一直緊皺著,即便在夢裏她似乎也沒有多輕鬆。
……
夜凜然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腳邊的人,他抬起那人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的眼睛:“誰讓你去的?”
小橘垂眸不語,臉上的恐懼背叛了她的內心,她忍著發抖的身子筆直的跪在地上。
“說話。”
夜凜然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冰冷,他沉著聲音,陰鷙的墨眸翻騰著無法遏製的怒火,他想來內斂,即便生氣也很少這麽明顯的表現出來,小橘大氣不敢出,她張了張嘴,可她又能說什麽呢。
夜凜然見她倔的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夜琛。”
夜琛從夜凜然對身後往前走了幾步。
“帶她去地下室。”
小橘聞聲猛地抬起頭,她靈動如春水的眸子寫盡了恐懼,傳聞沒有一個人能從地下室出來,她的眼淚簌簌落下:“九爺,不要,我說。”
“九爺,我喜歡你。”
“……”夜琛眨了眨眼,他癟著嘴忍住了原本臉上出現的笑意,這是什麽操作,他還是第一次見,夜凜然叫她說話,要麽沉默不語,要麽語出驚人。
“……”
夜凜然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隻是多了幾分微妙,他把手裏的煙摁在煙灰缸,語氣比剛才更要沉上幾分:“所以呢?”
小橘的眼睛染上一層霧氣,有些委屈,她以為她說的夠明白了,她以為她會懂她的心。
“夜琛你去安排,送去東南亞。”夜凜然站起身,他的耐心已經耗盡了,說白了就是那些女人的彎彎繞繞,他沒興趣再繼續問下去,但是傷害顧知如,就必須付出代價。
小橘看著他,最後一眼,很深。
夜琛扶著晃晃悠悠似乎一秒後就會倒下的小橘離開書房,他看著這個女孩,還是太小,即便知道夜凜然的作風,還保持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單純,他的眸子閃過一絲憐憫。
“夜管家,我要被送去東南亞了嗎?”小橘眼睛還是很亮,隻是那逐漸彌漫的恐懼無法掩飾。
夜琛又覺得她成熟,在這一刻知道哭鬧沒用,也隻是靜靜麵對這一切。
“你先去睡一覺,明天再說。”<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