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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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糯下車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怎麽還睡著了,萬幸的是自己沒流口水。
她剛剛站穩,下意識一撇頭,看見小老弟歡快的奔著她跑過來,後麵是拎著半截繩子追的白石郎。作為一隻老狗,小老弟真是少見的精神飽滿,不斷地搖著尾巴在許糯身邊跳。
白石郎跑到跟前,利落地拿著繩子給它套上了,站起身有點好奇的看向韋伊,等著許糯給他介紹。
“這是我同學,韋伊。”
“這是我鄰居,白石郎。”
兩人點了點頭,就算是彼此認識了。
“石郎,我一會跟你講我今天遇到事,你絕對想不到,我倆今天見義勇為去了。”許糯剛睡醒,精神很足,立刻就想和自己的老夥計大表特表一番自己的勇敢。
“你倆是,發小?”旁邊韋伊沒頭沒尾的插嘴問了這麽一句。
許糯愣了一下,“嗯,認識十年了吧。”她回頭向白石郎確認。
白石郎又在旁邊比了個二,許糯改口道,“十二年了。”
韋伊點了點頭,衝著許糯攤開手“不是說讓我去取電動車嘛,鑰匙給我。”
許糯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來遞給他,“謝謝,麻煩你了。”
“為什麽突然這麽客氣?我們今天不是還同生共死幹大事了嗎?”韋伊聲音聽著有點冷,像是不高興。
“……”
這男的變臉比變天還快,又說那話!天天拿這些小反問試圖喚起她的情感共鳴!
“我,我沒客氣啊,就是有禮貌。”
“那下次不許這麽有禮貌了。”
“……”許糯沉默了,小王八蛋哪來的這麽多莫名其妙的話?
“又不說話了,是不是心裏偷著罵我呢?”
“我真沒有!”
其實有,許糯心虛又崩潰,回頭看了一眼白石郎,像是試圖讓白石郎幫她正名。但白石郎一臉興味的看戲,隻怕是盼著倆人再吵得激烈些。
“我真沒有,我怎麽可能罵你呢?咱倆現在可是一起進過局子的交情,這種經曆旁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有。”許糯停頓了一下,想了想學著韋伊的語氣“你這樣說,不是質疑我們的友誼嗎?”
雖然你質疑的挺對的。
韋伊用牙磨了磨下唇,小玩意兒學他的語氣還學的挺像。
許糯看他不歪了,急忙說道“現在挺晚了,你回去時候注意安全,我明天不用車,你周一騎來學校就行。”
韋伊顛了顛手裏的鑰匙,掃了白石郎一眼,轉身跨上了摩托。
“你路上開慢點!注意安全!”許糯衝著他的背影又喊了一聲,這哥們開車實在是太彪了。
韋伊聽見這聲,轉頭抬手吊兒郎當地衝著許糯敬了個禮。路燈不太亮,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感覺是在笑的,這麽一會兒又高興了,真是多變的人。
“真帥。”
一直沒開口的白石郎,看著這一幕轉頭對許糯吐出了這麽兩個字。
許糯愣了一下樂了,“那跟你自己比?”
“比我帥。”
許糯稀奇了,白石郎的長相可是從小被誇到大的,隻要是認識他就沒有說不好看的。一個人在彩虹屁裏長了十八年,竟然還能說出來這種話。實在是讓人有點懷疑,他是不是有點楊貴妃那種美不自知的高雅特性。
不過,這倆人長相風格確實截然相反,一個是溫潤如玉,一個是痞氣張揚。
倆人轉身往樓裏走,許糯又問白石郎,“那你覺得,他和我哥比誰帥?”
“橙子帥。”白石郎回答的很快。
許糯看了一眼白石郎,放下了剛才對他那虛幻的崇拜之情,覺得他就是單純審美不好,“許橙帥?咱得根據客觀事實說話,不能隻顧著幫親啊!”
“橙子帥,真的。”
後兩個字咬的音很重,像是怕許糯不信。
在所有的二胎家庭都存在著“不知姐美,不論哥帥”的現象,果然許糯一聽到這話立馬撇了撇嘴,“我真的懷疑你喜歡我哥,從小到大都偏向他。”
白石郎聽見這話急忙搖頭,想了想又不服氣的伸手懟了懟許糯,伸出右手在頭側擺了兩下,有兩手伸出大拇指互碰了幾下,臉上綻開了一個促狹的笑容。
“不是不是,怎麽可能是男朋友,就是同桌。”許糯擺手,“誒,對了!都怪你打岔,差點忘了和你說今天的事。”
“嗯?”白石郎側了側頭,表情帶著一點點疑惑,很可愛的樣子。
“我倆今天遇見人販子了!哇!真的賊嚇人!”許糯一想到今天的經曆,就迫切的想找個非當事人抒發一下自己的心理路程,如果對方能讚歎兩句就更好了。
事實證明白石郎確實是一個很耐心的傾聽者,不是一般的捧場。他時不時的驚呼和誇張的小表情極大的滿足了許糯的虛榮心,站在門口講了半天,許糯還覺得有點意猶未盡。
“對了,這事你別和我哥說,要不然他又該嘮叨我了。”
本來在樓下的時候,她還在想著怎麽和許橙大吹特吹一番,讓他露出崇拜的表情。但是她剛才和石郎複述了一遍後,她突然就不想讓他知道了。也不是故意要瞞著他,隻是覺得說了之後好像會更說不清和韋伊的關係,許橙本來就盯著這事兒一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石郎聽到笑著點了點頭,伸手在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表示他絕對不會說。
許糯很欣慰的點了點頭,準備開門回家。
鑰匙剛插到孔裏,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轉頭問白石郎“之前不是說要去看電影嗎?我看最近去上的那個叫什麽舞鞋的恐怖片挺好,去看不?”
白石郎一愣,漏出來幾分尷尬的神情,“和橙子看了。”白石郎說話是能減就減,能少就少,這句話更是說的含糊。
“什麽時候啊?”許糯有點驚訝,許橙根本沒提這個事。
“上周。”吐出來倆字,又用手比劃道【許橙說你有事,沒有辦法去,所以就我們倆去了。】
“他丫根本沒問我啊?”雖然她確實要打工吧,但他也確實沒問她啊,許糯想要質問一下許橙。轉頭看見白石郎有點抱歉的表情,衝著他擺了擺手,“沒事,我就問問,你倆看了就看了吧,下次再約著一起看唄。”
白石郎點了點頭,和她揮手告別往樓上走了。
“許橙!你和石郎去看電影怎麽不問我!”
沒人回答她。
許橙換完鞋往裏走,看見許橙在沙發上睡著了,應該是等她等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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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家高檔的娛樂會所,金盛包含了所有你能想到的吃喝玩樂的項目。高貴典雅的裝修,隨叫隨到的服務,泊車的門童的招聘都有長相要求,與之相當的,裏麵的價格也非常好看。總而言之,在這消費的都是不為生計操心不在乎錢的人。
一群十幾歲的少年已經在這消磨了一個下午。
“伊哥,那天打架怎麽就不叫我們呢?”毛元說著俯身打出了一杆,台球嘩啦啦的四下散開了。
“切,就那幾個臭魚爛蝦,伊哥一人打十個。”孫大年笑嘻嘻的拿著殼粉擦著台球杆,脫下校服換上潮牌的他,紈絝氣息十足。
“嘖,伊哥你說你非得轉學幹嘛,你家擺平這種事還不輕鬆。”毛元搖著頭看著韋伊一臉的不理解。
英才是所私立學校,在這種學校,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哪怕把老師腿打折了,家裏拿點錢,再找人上下打點一下,也能大事化了小事化無。但這次韋伊不知怎麽,沒讓家裏繼續找人留校,反而是直接轉學了。
“換個地方呆。”韋伊挑了挑眉,朝空中吐了個煙圈。
“你是一走了之了,也不想想我們,寂寞死了。”毛元皺了皺眉毛,繼續說“林青之那女的真差勁,她也不想想”
“行了。”韋伊打斷了毛元的話。
毛元在嘴裏嘟囔了兩句,但是沒接著說了。他就是很氣不過,韋伊為了救她都背鍋了,她沒出來作證就算了,事後連句謝謝都沒有。
“估計現在讓伊哥回來,伊哥也不願意回來了吧。”孫大年笑嘻嘻的往毛球旁邊一坐,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杯香檳。“毛球,你是不知道。”他打了個嗝,“你伊哥在三中,學著—泡—妹呢。”最後一句他還拉著長聲,一臉的促狹。
“哈哈哈哈哈哈,我去,這可新鮮啊。”毛元一拍大腿來精神了。
“滾滾滾,別亂放屁。”韋伊笑著給了他一腳。
韋伊這種人,雖然惡名在外,但架不住他有錢又好看,有不少女生對他芳心暗許,甚至也有過大膽的姑娘堵著他告白。但是,韋伊他憑借著一己之力的保持著自己的單身記錄。
打籃球女生給他加油遞水,他說震耳朵,讓對方閉嘴別喊。人家女生撒嬌讓他請吃飯,他反問人家是不是沒錢吃飯。哥幾個打遊戲帶妹,女生跟他套近乎,他全程不搭話,並且因為對方太菜,一怒之下把妹子殺到掛機。
總之,在伊哥的世界裏麵,不分男女,隻看心情。
“毛球,就伊哥那新同桌,長得嘎嘎板正,知道啥叫初戀臉不?就是頭發有點短,要是留長了,就是仙女,肯定哢哢斬男。”
“真假啊,跟咱班花李笑然比呢?”
“嘖,倆人不一個類型,李笑然是狐狸臉,許糯是初戀臉,懂不?”
“我就喜歡李笑然那種狐狸臉,多勾人啊?”
孫大年笑了,“停停停,就勾你了吧。”又看了一眼韋伊,李笑然恨不得追著韋伊跑,都沒見韋伊動心。
“對人家女生長相評頭論足的,別不要臉啊。”韋伊抬眼掃了兩人一眼,抽了口煙沒繼續往下說。
毛球瞪了孫大年一眼沒說話,孫大年笑了兩聲也把嘴閉上了。雖然幾個人玩得一直挺好,但是孫大年他們幾個心底裏還是有點怵韋伊,韋伊的情緒真的特別難捉摸,有些陰晴不定,誰也不知道哪一刻會踩到雷。
一直沒說話的賀不言開了口,嗤笑了一聲,“孫大年這人哪長臉啊。”
“嗬,我是沒長臉,我也沒強吻人家小姑娘啊。”孫大年又嘻嘻哈哈笑開了,心想我調侃不了伊哥,我還不能調侃調侃你呢。
賀不言被他說得臉上一僵,“什麽強吻啊,那他媽的是意外。”理直氣壯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但耳尖卻紅了。
“什麽意外,我看是你少男懷春了。我聽說還巴巴送人家小姑娘,還準備愛心早飯,人家還不領情呢!”孫大年衝著賀不言嚷,嚷完開門就跑,賀不言可小心眼了。
賀不言氣得拔腿就追,倆人跑到走廊,孫大年賤兮兮的笑聲一直沒停,兩個人在電梯口撕扯了起來。
韋伊坐在沙發上抽煙,心裏琢磨著孫大年剛才那些話。
初戀臉?
還有這種臉嗎?
想起來她昨天拽著他不讓他動手,眉毛也皺著,嘴也抿著,就隻有一雙眼睛瞪的大,睫毛也長,眨眼睛的時候像是能扇起風來。生氣看著討喜,害怕的時候就顯得乖,韋伊想著想著忽然就笑了,自己小同桌長相確實挺像樣的,要不然也不能那麽多爛桃花。
被人圍住的時候,她的頭抵在他的胸膛上,他低頭就能看見她的頭頂,兩個發旋,小姑娘的頭發順著這兩個小發旋往下長,將將落在下巴處,襯得她臉小的像是他一隻手就能蓋住。想起姥爺說的那話,一旋好二旋壞三旋四旋死得快,韋伊伸手揉了揉自己短硬的寸頭,覺得這話不準。
自己還沒死,她一個隻敢心裏罵人的,能有多壞。
“走了。”
韋伊把煙按滅,對著剛撕扯回來的兩人說道。
“這就走了?著急幹嘛去啊?”孫大年急了,本來還想著讓韋伊幫自己上段呢。
韋伊從兜裏掏出來一串鑰匙,上麵還帶著毛絨粉團子,衝著他們晃了晃,“幹正事去。”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他幹嘛去,畢竟韋伊從來就沒幹過啥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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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伊哼著歌把小電瓶開進了車庫,和自己的騷包小紅停在一塊,場麵怪和諧的。食指勾著鑰匙轉著圈,仔細端詳了一下那個粉團子,腳下一頓,折身去了地下室。
看著地下室滿滿當當的東西,韋伊踹開幾個箱子,走到保險櫃前麵,按了幾下密碼,從裏麵掏出來個長命鎖。三下五除二把毛團拆下來了,把鎖掛了上去。
一物換一物,不虧。
這毛團摸著和摸許糯腦袋一樣,許糯不可能讓她天天揉腦袋,這團子能。
韋伊用腳關上保險櫃的門,起身環顧了一圈地下室,排氣係統發出一些輕微的響動,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聲響。
韋伊眨了眨眼,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像是有人在摸他,又像是有東西從他身上過。想揉一把臉,動作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一切都成了慢動作。
韋伊心想,這又他媽的開始了……
隨即就任由自己的身體慢慢滑向地麵,聲控燈察覺不到聲音熄滅了,此處的小世界就這樣沉溺在了黑暗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