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豔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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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樂聲漸漸清晰,王玉婷低下頭,與其他女奴一樣卑微地緩緩進入廳堂,不過她的眼睛卻稍稍斜視,偷偷觀察趙弄潮的位置。可是賓客座次雜亂,她什麽也沒看到。

    王玉婷不會幹服待別人的工作,其他女奴怎麽做,她也隻好跟著學。蹲下身子,把托盤裏的碗碟輕放桌上,一點兒也不困難。

    普勞圖斯看著眼前這位埋頭上菜的女奴,感到非馳熟。王玉婷突然抬頭衝他折,商人被嚇住了,差點從坐榻上摔下。王玉婷很滿意他的驚訝,端著托盤走向下一位客人。

    利略元老在高談闊論,客人們注視著他。王玉婷放下碟子,拉了拉紅邊托加的衣角,陳誌盯向這個女奴,瞠目結舌地吃了驚。陳誌想與她對話,叫她出去,但這樣反而會使她暴露,所以他什麽也沒說,隻是做手勢。王玉婷才不會理會這些無意義的動作,趁著人們的注意力在元老身上,她找尋著趙弄潮的身影。

    趙弄潮沒有見到,卻讓她看見了一個不想見到的人。穿著紅邊托加的卷發青年沒有過多留意元老的講話,他更加注重蹲在他身旁上菜的另一位女奴的動作,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王玉婷本應該到那邊上菜,可在看見這個人後,不用陳誌提醒,她已經想盡快出去了。王玉婷假裝著已經幹完工作,捧著托盤往外走。可是利略家的管家把她攔在門口。管家指著卷發青年的方向,她的工作還沒幹完呢。王玉婷可不願回去了,她恨不得將托盤塞給管家,自己跑出去,不過她這樣做了一定會引人注意。

    “怎麽了?”兩難時刻,陳誌走來詢問,他無疑是為了解為而來。

    管家恭恭敬敬地向小主人行禮。

    “這些菜那邊的客人不會喜歡,是我叫她去換別的。”陳誌說。

    管家一邊道歉,一邊放行。

    王玉婷衝出房間,頓覺得鬆了口長氣,如果那個卷發小子見到她一定會被認出。她首先便會找父親,可是父親已經不在原處,趙弄潮沒見著,王重陽也不見了,王玉婷感到發生了突發事件,而自己就是那個不知情的倒黴蛋。

    她看到了趙弄潮的隨從,這個似曾相識的男人現在站在一扇房門前,王玉婷想起了普勞圖斯說過的話,趙弄潮可能會找機會出來見他們。趙弄潮很可能就在那扇門後的房間中,還在她的爸爸也在裏邊。王玉婷想進去,但門外有人把守,不那麽容易,她得找個借口。

    “你叫什麽名字?”

    王玉婷被身後響起的問話聲嚇了一跳,這個聲音很熟悉,與在城門處聽見的一樣。她慌張地跑開,躲入拐角。

    所幸這句問話並不是問向她。一名女奴跑了過來,卷發的羅馬青年追上她,拉住了她的手腕。“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青年急切地問。

    王玉婷露出半張臉,小心偷看。被抓住的女奴是剛才為卷發青年上菜的姑娘。女孩很羞澀,低著頭,青年撥弄著她的黑色的如波浪的長發。王玉婷縮回目光,感到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哪來的花花公子?從前兩軍對戰時怎麽沒發覺他是這樣的人呢?

    “請不要這樣!”姑娘的聲音有了起伏。

    躲在牆後的王玉婷忍不住好奇心,又看了一眼。姑娘被抱住了,試圖掙脫,可是貴族青年將她攔腰抱起,走向更僻靜的庭院深處。

    他們走開了,王玉婷得以從牆後出來。這個認識她的男人突然出現著實讓她慌張了會兒,不過現在危機已經過去。

    黑暗中傳來女孩的尖叫。王玉婷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想走,卻來回踱了幾步,抽動的嘴唇罵出幾句肮話,不過不知道罵的是誰。她轉身衝向尖叫傳出的地方。

    “你這個女人的公敵!”王玉婷一手捂住臉,一手掄起托盤拍向羅馬人的腦袋。

    羅馬人頓時抱住頭,發出了慘叫。姑娘推開了男人,迅速逃離。卷發青年抬頭看向這個襲擊他的女人,她以手捂著臉,隻能看見她的眼睛,不過年輕人依然像是認出了她,指著她的臉想說出什麽。

    王玉婷覺得她也應該趕快離開,庭院裏有了騷動,剛才的異樣驚動了院子裏的其他人。不等羅馬人說出話,她急匆匆地離開了。

    有人逆著聲音向這邊找來,王玉婷繞了個圈,混入人群。趕來的人隻看到穿著紅邊托加的貴族青年捂著頭從黑暗的花園角落裏走出。

    “你怎麽了?普布利烏斯。剛才你急著出去,有什麽事嗎?”利略元老關切地問。有客人在他家出了事,他不能當作小事對待。

    “沒什麽,方便時摔了一跤。”卷發青年笑著說。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移動。

    嘲笑聲從賓客中發出。

    王玉婷躲在圍觀人群的最外圍,她慶幸那個家夥沒說出他是被人襲擊的。這種醜事誰有臉說出口?不過她並沒有因僥幸而高興,她聽見有人在叫“普布利烏斯”,這個名字從海倫娜口中聽說過無數次了,同樣也被她罵過無數次。

    肩頭被人輕拍,王玉婷受驚地看向拍打她的人是她的父親。她今天受的驚嚇可真不少。她不僅看到了重新出現的王重陽,還看到了久違的趙弄潮。趙弄潮與他的侍衛在一起,依然裝著不認識她,看不見她,不過王玉婷不再對他生氣了,同樣假裝不認識。他與父親一定商量出了好辦法,現在她隻想知道這個。

    簡單給自己處理了傷痛,雖然沒見血,但至少有淤青,不過傷痛在腦後,情況怎樣是看不到的。

    “那個女人出手真夠狠!”普布利烏斯按住痛處,手中的鏡子怎麽也照不著那裏。

    “不是自己摔倒的嗎?”陳誌收拾著藥瓶和繃帶。

    普布利烏斯露出孩子般的竊笑。“我騙了那些家夥!”他吐出舌頭,“知道我看見誰了嗎?那個女人居然是迦太基的女統兵官!她混入了羅馬?雖然她用手遮住了半張臉,可我見過她戴麵紗的涅,一定是她!”

    “你這個人……被人襲擊了還這麽高興?”陳誌放錯了藥瓶位置,剩下的繃帶握在手中,竟然忘了該放在哪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