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

    這句話深深刺了季清雪的心，仿佛把她的自尊放在地上踐踏。

    趙夫人語氣不屑，從沒正眼打量過她，全然沒把她和娘放在眼裏，這一切都因為她的娘是庶出的，上不得台麵。

    娘是庶出，她也是庶出……

    正是因為庶女，所以才不被人看重。

    季清雪臉色蒼白，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嵌入掌心裏都沒有知覺。

    同時內心生起恨意，她以後定要成為身份最尊貴的人，讓趙家跪俯在她的腳前，她要讓趙夫人後悔說出了今日的話！

    “娘……”趙月蓉打和場。

    趙夫人冷淡道：“讓慧雲多用點心思，隻要能生下兒子，整個相府就是你們母女倆的了。”

    “是。”季清雪應了一聲，如今的她隻能隱忍，在趙夫人麵前低頭順從，但等來日……她一定要讓趙夫人付出代價！

    “舅母，時候不早，我要回去了。”

    趙夫人冷淡嗯了一聲。

    “表姐，我送你出去！”趙月蓉道。

    兩人一邊走出來，趙月蓉道：“表姐，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娘不是故意那麽說的。”

    季清雪內心感到嫉恨，趙月蓉身為趙家嫡女，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看到她天真明媚的樣子，嫉妒的不得了。

    她壓下心思，淡淡笑道：“無事，舅母說的話都是對的，對了，表哥腿腳好點了嗎？”

    她還沒有去探望趙宇清。

    趙月蓉點點頭，“哥哥他好多了，幸好傷的不嚴重，休養一段日子就能恢複，不會影響參加下月的狩獵大會的。”

    “那太好了……”季清雪道。

    “哥哥的腿要快點好起來才行呢，下個月的狩獵大會上哥哥定能大放異彩！”趙月蓉高傲的抬起臉，論騎射，無人能比得過趙家，趙家定會壓過眾世家的風頭。

    “到時候在狩獵大會上，我們能一起玩了。”

    她笑著拉過季清雪的手。

    季清雪微微點頭，唇角微彎，“是啊。”

    兩人走到大門口，季清雪乘上馬車，回相府。

    回相府的路上，馬車裏她的臉色刷的沉了下來，沒有絲毫笑意，死死攥緊拳頭。

    “今日之恥，來日我必定奉還！都給我記住了！”

    趙夫人說的那番話，仿佛像在直接打她的臉。

    碧紅看到二小姐猙獰的臉色，頓時不敢吱聲，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惱到二小姐。

    回到相府，季清雪徑直回了碧玉院。

    趙姨娘聽說季清雪回來了，立刻去了她的屋子。

    “雪兒，你表哥的腿如何？傷勢好些了嗎？”

    趙姨娘滿心掛念著趙宇清的傷勢，隻有趙宇清無事，趙家才能好。

    趙家是她們娘倆最大的倚仗了，有趙家的勢力在，老爺才會多看重她們幾分。

    季清雪背過去身子，不去看趙姨娘，悶聲不說話。

    趙姨娘察覺到了不對勁兒，走過去坐到她的身邊，問道：“怎麽了？發生了何事？”

    看到趙姨娘，季清雪內心滿是委屈和怨念，為何她的娘是庶出，為何她的娘是個身份卑微的小妾呢……

    要不是這樣，她也不可能會是這幅樣子，才華樣貌都是絕頂的，但卻比不過季綰綰。

    她的眼眶紅了起來，滿心怨念。

    “怎麽了？怎麽哭了？”

    “娘……”季清雪抿了抿唇，道：“趙夫人說我們沒用，還說……還說庶出的就是庶出，上不得台麵！”

    趙姨娘渾身一震，臉色變難看。

    大嫂出身於名門世家，看不上她，她是知曉的，但沒想到會當著雪兒的麵說出這番話。

    “娘，你要是能快點生下弟弟就好了，如此一來娘就能成為相府夫人了！”季清雪委屈道。

    季翰山娶了兩房小妾，都沒能生下兒子。

    要是能生下兒子，那麽必定會被季翰山看重，母憑子貴，一舉能成為相府夫人！

    趙姨娘低頭，摸了摸肚子。

    她也想生個兒子啊。

    隻是這麽多年了，都沒能懷個孩子。

    “娘……”季清雪內心怨恨，娘為何這麽不爭氣，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

    趙姨娘抿了抿唇，苦澀道：“娘也想，隻是這麽多年了還沒能懷上，最近……你父親又不來院子了……”

    老爺已經很久沒有踏入過碧玉院了。

    發生了顧元洲那件事，老爺心生芥蒂，不再偏寵她們母女倆。

    “娘，你想想辦法，要麽快點得到父親的心，要麽……就快點除掉程氏！”季清雪的眼中閃過狠厲之色，恨不得程氏立刻消失。

    趙姨娘皺眉，除掉程氏？她的計謀失敗過一次，如今華錦院那邊可不是好拿捏的，再說了，可不能再鬧事惹得老爺不喜了。

    這麽說的話，隻能想別的法子了。

    她先安慰季清雪，“雪兒，放心吧，如今你成了九公主的伴讀，受到老爺的重視，定能趁此將老爺的心拉回來。”

    ……

    夜裏。

    趙姨娘端著羹湯去了書房。

    書房的油燈還亮著，季翰山還沒有歇息。

    門口的小廝立刻走過去，“姨娘，老爺在看公文，不許任何人打擾。”

    趙姨娘道：“老爺深夜看公文，定會感覺到餓，要是熬壞身子就不好了，我特地熬了補身雞湯過來。”

    “這……”小廝臉色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讓趙姨娘進去。

    趙姨娘最受老爺寵愛，應該是不礙事的，要是把趙姨娘攔下，得罪到人就不好了。

    最後小廝讓開了位置。

    趙姨娘走進了書房。

    季翰山淡淡抬眼，看了一眼，“你怎麽過來了？”

    “老爺……”趙姨娘扭著身子走過去，把羹湯放到桌上，柔聲道：“妾身怕老爺餓到，特地熬了雞湯，老爺以前最喜歡妾身的手藝了，不知還會不會喜歡……”

    季翰山看了眼雞湯，香味撲鼻而來，不禁放下公文，拿起羹匙嚐了一口。

    趙姨娘的廚藝不錯，要不然不會每日去碧玉院用膳了。

    “不錯。”

    “老爺喜歡就好，妾身願意每天給老爺熬羹湯。”趙姨娘柔柔說著，媚眼如絲，定定看著季翰山。

    季翰山喝了半碗湯，不知是不是喝了熱湯的緣故，感到身子發熱。

    此刻看趙姨娘身穿輕薄紗衣，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他忍不住一把手拉了過來。

    “啊，老爺……這裏是書房……”

    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淡淡笑容。(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