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居攝二年（公元7年）十二月，官軍平叛大軍的監軍使司威陳崇，上書攝皇帝王莽，向攝皇帝王莽，報告虎牙將軍王邑等平叛將領，統領官軍主力，在東郡諸地，取得大捷的消息說道：

    “攝皇帝陛下：

    陛下您奉行，天帝神靈偉大的規範治理，秉受天命，事先預知了事情最終的成敗，心意也合於龜卜，應驗了占卜的征兆，這就是所謂，德行配天的昭示啊！

    攝皇帝陛下，您是配天的君主，您的思慮，就會動搖風氣，您的語言，就會感動萬物，施行禮教，就能達成教化。

    臣陳崇，俯伏拜讀當初攝皇帝陛下，詔書頒下的日子，私下計算，討伐的時程，當聖上的思慮，才開始發動，反叛者便連遭擊破；詔文剛開始書寫，反叛者，便大敗虧輸；詔書剛剛頒下，反叛者就全部被剿滅斬殺。

    眾將的鋒芒，還來不及充分的展露，臣陳崇等，還來不及展開鄙陋的思慮，而事情，就已經圓滿解決了。

    特此上表，報告我軍大捷的萬千之喜，恭喜陛下，應天順人，未卜先知的聖明！”

    王莽聞監軍使司威陳崇所奏大悅，喜不自禁地向監軍使司威陳崇、虎牙將軍王邑等七位將軍下製說道：

    “諸君：

    翟義惡賊，背恩忘義，首倡叛亂，萬惡不赦。著令將翟義等一幹降眾，五馬分屍，在街頭示眾，以警示叛逆，不可留下一個活口。”

    震驚全國的東郡翟義、劉信的舉義，就這樣被虎牙將軍王邑等官軍將領平息了。

    2

    平定東郡翟義的捷報，頻頻傳到長安，王莽喜形於色，雄心勃勃，朝會之時，對親信大臣說道：

    “諸君：

    吾大興義兵，平定安眾、翟義、劉信兄弟等，不過是牛刀小試而已。

    天下盜賊匪徒，扭天行事，反叛朝廷，最終不過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而已，已經不足為懼了。

    諸君當更加努力，為報效國家，竭盡忠心。”

    自此以後，王莽信心倍增，越發雄心勃勃，對自己掌控朝廷的權力，有了更大的信心。

    於是，王莽積極醞釀新的措施，以求更快、更穩妥地，實現自己夢寐以求的，奪取皇帝寶座的夢想。

    王莽開始，更加積極地實施自己的既定戰略，複古圖治，為建立一個嶄新的王朝，而不斷努力。

    王莽一方麵，大肆地獎勵他的黨羽，網羅人才，另一方麵，更加變本加厲地倒行逆施，血腥鎮壓那些，有異議的各界人士，加緊奪取大漢朝廷的皇權。

    3

    然而，王莽高興沒有多久，始初元年（公元8年）春季，地方郡國，再次發生強烈地震。

    攝皇帝王莽，得到報告，心裏非常憂懼，建議太皇太後，大赦天下，以安撫民心，挽回天意。

    太皇太後陛下同意，於是大赦天下。

    4

    就在大赦天下之後不久，虎牙將軍王邑等七位將領，率軍凱旋，順利地回到了京師長安。

    王莽隱憂在心，不敢懈怠，命令虎牙將軍王邑等將領，率領得勝之師，與虎賁將軍衛尉王級等將領率領的官軍會合，向西進軍，共同進擊趙朋、霍鴻的反抗軍。

    虎牙將軍王邑等將領，不敢怠慢，立即率軍出京，攻擊趙朋，霍鴻的隊伍。

    始初元年（公元8年）二月，趙朋，霍鴻等人，無力抵禦官軍主力，被官軍徹底消滅，長安各縣秩序，終於得以恢複，恢複安寧。

    王莽大鬆了一口氣。

    5

    征剿叛軍的官軍將領虎牙將軍王邑等，勝利凱旋回京，王莽喜笑顏開，下令整頓軍隊，慰勞和賞賜將帥。

    王莽命令監軍使司威陳崇，審核將領的軍功，排列高低，進行賞賜。

    監軍使司威陳崇，依照周王朝的製度，把受封的爵位，分為五等，賜封功臣為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

    受封的有功之臣，共有三百九十五人。

    6

    為了警示那些妄圖反叛者，王莽下令，挖掘翟義的父親，前宰相翟方進和翟氏祖先，在汝南郡的墳墓，焚燒棺材，屠殺三族，連幼兒嬰兒，都不能幸免。

    王莽甚至下令，將那些屍體，都放進同一個大坑，用荊棘跟五毒羼雜在一起，一並埋葬，防止他們，在地下謀逆。

    王莽又下令，把翟義、趙朋、霍鴻等首領以及黨羽們的屍體，堆積在濮陽、無鹽、圉城、槐裏、盩厔等五個地方的交通大道旁邊。

    官吏們把木牌，豎立在屍堆之上，上麵寫道：“反虜、逆賊、鯨鯢”等字樣，以警示那些意圖造反者。

    7

    未央宮白虎殿裏，攝皇帝王莽，舉行盛大的酒宴，慰勞和賞賜虎牙將軍王邑等凱旋歸京的將帥。

    酒宴上，喜笑顏開、得意洋洋的攝皇帝王莽，仿佛徹底變了一個人似的。

    王莽一改往日的嚴肅，與大臣們談笑風生，頻頻舉杯，祝賀虎牙將軍王邑等將領，取得的赫赫功績。

    王莽精神奕奕，意氣風發，神采飛揚地發布祝酒辭，讚揚將領們的功績道：

    “諸位將軍：

    予十分感謝你們，立下的赫赫功勳。你們懷著憤怒的心情，東征西討，羌寇、蠻盜、反叛、逆賊，還沒有轉過他們的腳跟，便即時被你們撲滅。天下人都由衷敬敬佩，讚頌你們的功績。

    如果不犒賞獎勵你們立下的功勞，怎麽能夠顯示，聖朝的赫赫光輝呢？

    諸位愛卿放心，封爵事項，予已經命令，有關部門大臣，製定實施完畢。

    予下令，賜爵為關內侯的數百勇士，如今改名附城，以與先賢的規定，遙相呼應。”

    8

    王莽興致勃勃地當場發布旨意，獎勵受封的三百九十五位功臣道：

    “奉天承運，攝皇帝製曰：

    天佑大漢！翟義、劉信等叛逆匪徒，趙朋、霍鴻等盜賊地痞，逆天行事，挑起反叛，禍國殃民，最終灰飛煙滅，化為灰燼。

    為了獎勵有功之臣的赫赫功績，茲命令南鄉侯陳崇，仿照周王朝的封爵製度，按照貢獻等次，審核那些將帥的軍功，按照功勞的大小，去公平核定功臣們的爵位。

    茲下詔，將有功之臣的爵位，仿效聖周，分為公、侯、伯、子、男五等。請南鄉侯陳崇等，按照功臣的貢獻功勞大小，排列有功之臣的等級高低，以懲惡揚善，褒揚功臣們的傑出貢獻。”

    南鄉侯陳崇接旨，不敢怠慢，當即迅速向王莽上報，討伐翟義、劉信的官軍將帥的軍功。

    王莽見狀大喜，崇古的嗜好，一爆發，就一發不可收拾。

    於是，王莽再次頒發策書，竭力地讚揚討伐將帥們的功勞，引經據典地指出，將帥們的軍功和貢獻，按照功勞大小，賜封為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並上奏太皇太後道：

    “太皇太後陛下：

    臣聽先賢聖哲說過，那些賢明神聖的時代裏，國家必定多有賢人誌士。

    所以，唐虞時代，受封的人，多得比鄰而居。等到功成事就後，唐虞就對功臣宿將們，大力賞賜，褒揚他們的貢獻。

    到夏後氏塗山大會之時，天下也是人才濟濟，奉持玉帛的功臣，竟然有一萬餘侯國。其時，諸侯執玉，屬國執帛，躬臨盛會，可謂盛況空前。

    周武王孟津大會之時，也還有八百諸侯蒞臨，商討討伐殷紂，吊民伐罪。

    周公攝政之時，在郊外祭祀後稷，以配享天帝神靈，在明堂祭祀文王，以配享上帝。

    祭祀之時，四海之內，以各種職分，來參加周公祭祀典禮的諸侯，居然達到了一千八百多家。

    《禮記王製篇》上，也載有一千七百餘諸侯國。所以，孔聖人著《孝經》時說道：

    ‘不敢遺漏小國的臣民，更何況對於公侯伯子男等爵位的諸侯呢？所以，能得到萬國的歡心，以侍奉先王。’

    這就是所謂天子的孝道啊！

    秦暴虐無道，刻薄寡恩，消滅諸侯，以設置郡縣，欲獨占天下之利。所以，秦隻傳到二世，就滅亡了。

    高皇帝受命於天，鏟除殘暴，考錄功勳，施行封賞，封立侯國，達到數百，後來逐漸衰落，僅存不多的侯國。

    太皇太後親統國綱，廣封功德之士，以勉勵向善，使衰亡的諸侯，重新建立起來，以延續世代，所以偉大的教化，通行流布天下，朝夕將成。

    如今，朝廷遭逢羌寇，危害西海郡，反叛者又在東郡，製造流言。叛賊在西方、東郡，蠱惑大眾，一時天下洶洶，危機四伏。

    幸賴天帝神靈護佑，太皇太後陛下的威望所感，忠臣孝子，無不憤怒，所征討之處，無不凱旋。

    最終，西羌、東郡，終於得以順利平定，盜賊全部伏罪，天下官吏百姓，也得到安寧，得以安享天下太平。

    現今，臣奉太皇太後陛下之命，製禮作樂，怎麽敢不盡心盡力呢？

    臣研讀古籍，考察先哲所為，發現周代五等爵位，封地四等，都有明文記載；而殷代有爵位三等，雖有這種說法，但無明文記載，不值得效仿。

    孔子說：‘周鑒誡於二代，文章是多麽興盛繁茂啊！餘願追隨，周王朝的鼎盛。’

    臣請求太皇太後陛下下旨，凡諸立功將帥，應當受封爵邑的，可以將功勞爵位，分為五等，封地分為四等，進行封賞。

    今將獎勵名單、爵位、封地等級以及獎賞條例等，一並奉上，請請太皇太後審核批準。”

    7

    見東郡翟義、劉信的反叛平定，國家重歸安定，太皇太後王政君欣然大喜，當庭爽快地批準王莽的奏議道：

    “攝皇帝的建議有理有據，秉持公正原則，符合高祖皇帝褒獎功臣祖訓，十分恰當，著即立即實施。”

    見太皇太後批準獎賞名單，群臣大喜，眾口稱頌太皇太後陛下和攝皇帝的恩德道：

    “太皇太後陛下和攝皇帝陛下英明！陛下皇恩浩蕩，賞賜豐厚，臣等喜之不盡，多謝太皇太後陛下和攝皇帝陛下的恩德。”

    聽到群臣的讚頌，太皇太後和攝皇帝王莽，笑逐顏開，心裏更加高興。

    於是，王莽親自上前，帶領文武大臣，為太皇太後陛下祝酒道：

    “太皇太後陛下：

    臣與文武大臣，恭敬地向太皇太後陛下祝酒，祝願太皇太後陛下萬壽無疆，壽與天齊。”

    太皇太後陛下急忙十分謙遜地回敬王莽和大臣道：

    “多謝攝皇帝陛下和諸位大臣！大漢能夠重歸安寧，豈能夠離開諸君的不懈努力呢？請諸君再接再厲，不辜負哀家重托。諸君不要客氣，幹了這一爵慶功酒！”

    王莽帶領群臣，為太皇太後祝酒完畢，白虎殿裏立即觥籌交錯起來，成為了歡樂的海洋。

    8

    其時，王莽建議漢朝廷分封的功臣，最高爵位為侯爵、伯爵，其次為子爵、男爵，並沒有公爵爵位。

    有立功的數百位將士，按照功勞，應當賜爵為關內侯的，王莽就向太皇太後建議，將這些功臣，改名為附城，以與聖賢典籍相應。

    王莽還建議，奉命收複西海郡的將領，都以“羌”為爵位封號；奉命進攻槐裏的將領，則以“武”為爵位號；奉命討伐翟義的將領，則以“虜”為爵位稱號。

    太皇太後陛下一一批準。

    不久，王莽再次主持授爵儀式，他激情飛揚地發表演講，讚揚立功的將士道：

    “諸位立功勇士：

    你們懷著憤怒的心情，東征西討，為國效力。羌寇、蠻盜、反叛、逆賊，這些狂妄的家夥，他們還沒有轉過腳跟，便即時被撲滅。

    天下人都由衷地敬服，你們的赫赫威名。不大力表彰，怎麽能夠顯示你們的豐功偉績呢？”

    受封的虎牙將軍王邑等將領，一個個意氣風發，鬥誌昂揚。功臣們，感激涕零，對攝皇帝王莽發誓道：

    “攝皇帝陛下請放心！哪怕肝腦塗地，鞠躬盡瘁，男奴等，也要為國效力。”

    9

    王莽褒獎立功將士的舉動，取得了非常良好的效果。

    得到王莽封賞，親信的立功將士，都非常感激攝皇帝王莽的恩德，發誓為攝皇帝王莽鞠躬盡瘁。

    王莽收買軍心的舉動，換取了漢軍將領的效忠，為實現自己的偉大理想，奠定了更加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