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離間計借刀殺人 破強敵出奇製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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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更始帝三年(公元25年)前後,北方討伐前線的局勢,對蕭王劉秀,是越來越有利,劉秀對東都洛陽,打下了誌在必得的主意。
於是不久,蕭王劉秀下令,召集大將軍吳漢、耿弇,司馬主簿馮異、上穀郡長史寇恂等官員將領,商討下一步的戰略部署。
部屬將領很快到齊,蕭王劉秀十分滿意,立即開門見山,進入了商討謀奪東都洛陽的正題,對部屬將領說道:
“諸君:
人患不知足,既得山雞,又思麋鹿。北方大體平定,本王依然睡不安寢,食不甘味。常言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東都洛陽橫亙在南方,阻撓本王南下朝聖之路,本王一直耿耿於心,難以釋懷,不能夠忘記。
請問諸君,有什麽神機妙策,可以指教本王的,請不吝賜教,劉秀十分感激。”
司馬主簿馮異,成竹在胸,搶先發言道:
“司馬主公雄心勃勃,屬下等十分欣慰。我們大家心裏都十分清楚,更始帝陛下雖然顢頇糊塗,沒有遠見卓識,看不見眼前的危機,但心裏也一直非常清楚,東都洛陽的重要,所以對東都洛陽,嚴加警戒防備。
因此,更始帝陛下,還都西京長安不久,就果斷下旨,命令自己的親信大司馬朱鮪、舞陰王李軼、廩丘王田立、白虎公陳僑,與河南郡太守武勃等著名大臣將領,統率玄漢王朝的主力兵馬三十萬人,一道守衛東都洛陽,拱衛西京長安,防止各路虎視眈眈的割據武裝,覬覦東都洛陽。
屬下私下以為,東都洛陽雖暫不可圖,但我們必須早做準備,與洛陽對峙,尋找東都洛陽守將的懈怠與失誤,趁火打劫。
隻有略定東都洛陽,才有拯救蒼生,與群雄一爭天下的機會,複興漢室,開創亙古未見的堯舜盛世的機會。”
上穀郡長史寇恂,也做了相似的建議。
蕭王劉秀,早就欲將東都洛陽據為己有,聞聽馮異、寇恂兩將之言,主意打定,默然大喜。
於是,劉秀當機立斷,下令道:
“所謂英雄所見略同。公孫兄弟,子冀兄弟之言,甚合本王心意。看樣子,擔當如此重任,沒有比兩位賢明士大夫,更加合適的了。
眾將聽令,茲任命承義侯寇恂,擔任河內郡太守,茲任命大司馬主簿馮異,擔任孟津將軍。其他各將任命,另行發布。
希望諸君,就任以後,立即調兵遣將,與東都洛陽的玄漢將領公開對壘,加強對東都洛陽的威懾,伺機奪取東都洛陽。”
蕭王劉秀的命令頒布,眾將領命而去,寇恂,馮異等官員將領,立即前去治所和軍營上任。
自此,劉秀謀奪東都洛陽的戰略,完全確立。
東都洛陽的玄漢將領,看見蕭王劉秀,有了異圖,欲對東都洛陽不利,心內惴惴不安,心驚膽戰。
玄漢洛陽守軍主將,左大司馬朱鮪、舞陰王李軼、河內郡太守武勃等,一方麵緊急向更始帝匯報洛陽軍情,請求援軍,一邊開始嚴密戒備,防備蕭王劉秀,突然偷襲洛陽。
果然,不出大司馬朱鮪、舞陰王李軼等玄漢將領所料,蕭王劉秀已經快速行動了起來。
更始帝三年(公元25年)四月,孟津將軍馮異,河內郡郡守寇恂等漢軍將領,見北方形勢,對蕭王劉秀越來越有利,於是遵照蕭王劉秀撫戰結合的指示,開始對堅守洛陽的玄漢王朝守軍,采取強大的武力和心理攻勢,試圖運用謀略,不戰而屈人之兵,去瓦解東都洛陽的玄漢守軍,奪取東都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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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津將軍馮異,品德高尚,文韜武略俱備,出生於父城縣仕宦之家的馮氏家族,年青時就非常喜愛讀書,以足智多謀,才幹卓越而聞名鄉野。
馮異通曉《左氏春秋》、《孫子兵法》等兵書典籍,深刻了解軍事鬥爭的要領,在於攻心為上,離間敵人,分化瓦解敵人,不戰而屈人之兵。
所以,馮異治理地方,帶兵作戰,乃至在孟津將軍任上,都始終堅持,攻心為上,安撫剿戰結合的策略,以收複敵軍軍心的智謀取勝,不願意與對手,硬拚死拚,決戰到底。
當初漢軍初起之時,作為新莽潁川郡長吏的馮異,被太常偏將軍劉秀統領的漢軍將士俘虜,於是就順應時勢,在潁川郡的父城縣,歸順了時任司隸校尉的劉秀。
在這以後,馮異就一直跟隨在劉秀的身邊,擔任劉秀帳下的主簿職務,隨侍劉秀左右。
即使在劉秀最最艱難的時刻,馮異也對劉秀,不離不棄,情同手足,很受劉秀的賞識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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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異與劉秀的交往很深。所以,馮異十分了解,舂陵劉家與宛城李家等南陽豪族大姓的淵源,知道李家諸兄弟李通、李軼、李鬆、李泛與劉縯、劉秀諸舂陵侯家族兄弟,首倡聚義,起兵南陽,以及最終疏遠交惡的始末。
馮異也十分清楚,此時的舞陰王李軼等玄漢將領,見玄漢王朝大勢已去,孤軍困守東都洛陽,這一座孤城的絕望、矛盾的心理。
舞陰王李軼,與大司馬朱鮪、廩丘王田立、白虎公陳僑,以及河南郡太守武勃一樣,都是玄漢王朝手握重兵,鎮守東都洛陽的主要將領之一。
孟津將軍馮異,十分了解舞陰王李軼的性格,知道舞陰王李軼,善於見風使舵,左右逢源,覺得可以說服。於是,孟津將軍馮異,秘密與舞陰王李軼交往。
馮異常常給舞陰王李軼寫信,為舞陰王李軼,分析禍福利害,勸舞陰王李軼,棄暗投明,認清形勢,歸降蕭王劉秀。
一次,孟津將軍馮異,秘密派侍衛馮歡給李軼送信,在信中奉勸舞陰王李軼說道:
“大王啊:
我聽說明亮的鏡子,是用來照出自己的形象的。從前的事,是用來說明今天的道理的。
從前,微子離開殷朝,來到周室,項伯背叛楚王,歸依漢王,周勃迎立代王,而廢黜少帝,霍光尊奉孝宣帝,而廢除昌邑王,就能夠說明這些道理。
這些人都是畏天知命,看重祖宗的社稷,而憂慮百姓前途命運的賢者。
他們看到了生存與滅亡的征兆,心裏都畏懼蒼天的威力,懂得命運的轉折,見到了衰敗與興盛變故的諸多事實。
所以,他們最終,都能夠順應天時地利,成功於一時,流傳偉業於萬世啊!
小弟私下以為,假使西京長安方麵,還可以盡力扶助,還可以延期歲月,苟延殘喘一年半月的話,疏不間親,遠不逾近,那麽我們這些,關係比較疏遠的人,就不能參與,關係親近的人之間的事情,前來說服大王了。
可是,如今西京長安的局勢,是如此的糟糕,令人沮喪不已,幾乎絕望。
大王一定比小弟更加清楚,現在長安的朝政,混亂混沌的情況越發加劇。君王大臣不知道赤眉等強敵環伺,依然貪圖享樂、爭權奪利如故,沒有一時一刻的放棄和停息。
王侯之間,結仇生怨,爾虞我詐,你爭我鬥,製造各種災難。大臣將領紛紛背離,各懷去意。朝廷法紀,已經絕滅。四方分崩離析,異姓叛亂並起,這是劉氏的憂慮啊!
何況如今,赤眉大軍已經攻到了長安三輔的城郊,漢朝廷君臣,依然顢頇如故,沒有一點危機之感。王侯之間,依然爭鬥不止,不懂得團結一心,一致對敵的緊要。
漢朝廷的形勢,已經如此危急。大王你,英明睿智,善於審時度勢,大王私下猜度,東都洛陽四戰之地,怎麽能夠獨守一角,在東都洛陽偏安一隅呢?
也正因此緣故,蕭王殿下才跋山涉水,蒙霜冒雪,不避艱苦,苦心孤詣地經營河北,吊民伐罪,剿滅群雄,力圖重整漢室,恢複漢之綱紀,實現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如今,蕭王的部下,已經是英才雲集,群賢畢至,百姓隨風而從,士大夫聞風響應,即使當初,邠人、岐人等傾慕周室,都不足以用來作比啊!
可以說,天下最終為蕭王所有,已經是人心所向,大勢所趨,不可逆轉的趨勢啊!
當初,馬子張(馬武)等英雄豪傑,忠於長安君王,卻受人掣肘輕視,受到排擠。
如今,馬子張(馬武)等英雄豪傑,順應時勢,棄暗投明,皆再受到蕭王親幸,保持爵位如此。
而尚書令謝躬,卻不識時務,不察時事已變,悖逆如故,最終伏誅在彼,都是大王現成的榜樣啊!
大王啊,小弟私下以為,如果大王你,真能覺悟成敗,就應該盡量早地確定背順大計。
那麽,建立古人一樣的赫赫功績,像微子、項伯一樣,論功成業,轉禍為福,就在此時了。
如果等到蕭王殿下的猛將精兵,長驅直入,嚴厲的兵眾,已經把城池圍了起來,即使閣下,有所悔恨,恐怕到了那時,殿下再想棄暗投明,也有些來不及了。
小弟為大王感到深深的惋惜!請大王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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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陰王李軼,反複閱讀孟津將軍馮異的信件,深以為然,心裏惆悵不已,心事重重地對自己的親隨李豪等人說道:
“諸君:
孟津將軍所言,不是沒有道理啊!我李軼一向,頗識天命,豈能夠不知道,西京長安已經危在旦夕,不可救藥,玄漢的前途,已經十分渺茫、了無生機了呢?
可是,我舞陰王不是反複無常、背信棄義之輩,叫我舞陰王背叛更始帝陛下,賣主求榮,對更始帝陛下落井下石,甚至反戈一擊,我舞陰王又怎麽能夠忍心呢?
況且當初,我與朱司馬大人,一力主張,殺害蕭王的大哥司徒大人(劉縯),大錯已經鑄成,蕭王能夠,不念舊怨,饒過我李軼嗎?”
親隨李豪等,也知道玄漢大勢已去,無法改變,於是勸解舞陰王李軼看清形勢道:
“大王啊,你還是早作打算才是。不然,事到臨頭,恐怕倉促應對,就難以盡善盡美了。”
舞陰王李軼,稱善道:
“大人言之有理!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本王還是多留一條後路,保全自己以及家族才好。”
自此以後,舞陰王李軼,開始心存猶疑觀望之心。
舞陰王李軼,想背叛四麵楚歌的更始帝,歸降實力強盛的蕭王劉秀,又感到不能自安,擔心劉秀,記念舊怨,不能夠給予自己歸降的機會,再次決策失誤,以致貽誤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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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舞陰王李軼、宛王李通等宛城李家兄弟,首先與劉縯、劉秀等舂陵諸兄弟,結立謀約,一道聚義起兵,反抗新莽,複興漢室,彼此相親相愛,誌同道合。
等到後來,更始帝被綠林三部大統領,定國上公王匡、成國上公王鳳等綠林豪傑,擁立為帝以後,李軼見風使舵,開始轉變。
李軼、李泛、李鬆諸李氏兄弟,審時度勢,認為綠林三部豪傑,人多勢眾,能成大器。
於是,李軼、李泛、李鬆諸李氏兄弟,轉而諂媚朝廷新貴,傍上了定國上公王匡、成國上公王鳳等綠林三部豪傑,開始背信棄義,拋棄當初的親密盟友舂陵諸兄弟,並與綠林三部豪傑大司馬朱鮪等人,共同設計,陷害乃至殺害司徒劉縯、抗威將軍劉稷等。
所以,當初大司徒劉縯、抗威將軍劉稷等將領之死,舞陰王李軼,確實是首要主謀之一。
而另外一件大事的發生,也讓李軼擔心不已。也難怪舞陰王李軼,心不自安,不敢心地坦蕩地接受馮異的建議,坦誠地表明自己歸順劉秀的態度。
那時,安眾侯劉崇家族出生,安眾侯劉崇的弟弟安成侯劉禮僥幸逃生的兒子,受封玄漢騎都尉的劉隆,本來也在東都洛陽駐守。
騎都尉劉隆,一向親近大司馬劉秀。見大司馬劉秀撫巡河北以後,劉隆就留下自己的妻子兒女待在洛陽,到隻身前往河北,去投奔了大司馬劉秀效命。
舞陰王李軼,得知劉隆背叛的消息,勃然大怒,遷怒劉隆的家人,下令將劉隆的妻子兒女統統殺害。
如今,新仇舊恨,統統聚集在一起,舞陰王李軼,更加憂懼不安,猶豫不決,生怕劉秀報複的重擊來臨,心裏想歸降劉秀,但一直不敢,主動采取實際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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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隆字元伯,也是劉秀的宗人,長沙王劉發的後裔,南陽郡前安眾侯劉崇的侄子、安眾侯劉崇的弟弟安成侯劉禮之子。
當初,安眾侯劉崇、安成侯劉禮兄弟,率先在南陽郡起兵,欲反抗王莽的治理,但兵力弱小,很快被王莽派軍撲滅。
當時,劉隆年齡還十分幼小,隻有幾歲年紀。王莽羽翼未豐,還有些忌憚大漢宗室貴族的勢力,故沒有殺害劉隆。
劉隆最終,僥幸逃生,在宗族親人的撫育下,得以長大成人,娶妻生子。
更始帝元年(公元23年),玄漢王朝建立。更始帝下旨,任命宗室子弟劉隆,為偏將軍,命令偏將軍劉隆,與太常偏將軍劉秀等將領一道,跟隨成國上公王鳳一道北征。
劉隆作為一位帶兵的偏將軍,也參加了昆陽之戰,在昆陽立下了赫赫戰功。
更始帝入關以後,偏將軍劉隆,請求回家,去迎接自己妻子兒女到東都洛陽居住,更始帝下旨同意。於是,劉隆一家,遷居到了東都洛陽居住。
後來,偏將軍劉隆,聽說大司馬劉秀,在河北巡撫,就留下自己的妻子兒女在洛陽居住,獨自一個人,前去投奔了劉秀。
劉秀大喜,當即下令,任命劉隆,為部下騎都尉。
舞陰王李軼,聽說劉隆投奔了蕭王劉秀以後,勃然大怒,對大司馬朱鮪說道:
“大司馬大人:
如今,蕭王已經有了反意,不肯聽從陛下讓他回京述職的旨意。劉隆在此時此刻,前去投靠蕭王,不是欲背叛陛下嗎?”
大司馬朱鮪,也認為有理,讚同說道:“大王說得有理!我們不能不未雨綢繆,防止劉隆這樣的反叛發生啊!”
於是,李軼盛怒之下,不考慮後果,當即下令道:
“大司馬大人言之有理!不警戒我們的部屬,怎麽能夠鎮壓反側呢?
來人啊,將劉隆留在洛陽的妻子兒女,統統處死,不留後患,以警戒那些對君王不忠者!”
劉隆得知自己的妻子兒女,被舞陰王李軼殺害的消息,對李軼恨入骨髓,當眾發誓道:
“我劉隆投靠蕭王效命,與妻子兒女何關呢?我的妻子兒女何罪,為什麽要被李軼這個惡賊,冤枉殺害呢?我劉隆對天發誓,不為妻子兒女報仇雪恨,誓不為人!”
舞陰王李軼,聽了劉隆怨恨至深的誓言以後,悔恨交加,心裏十分恐懼劉隆的報複。
李軼自思,與蕭王劉秀和劉隆等,都結下了深仇大恨,雖然心裏非常想歸降劉秀,卻一直擔心劉秀和劉隆的報複,不敢做出背叛更始帝,歸順劉秀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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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與劉秀、劉隆的這些恩怨情仇,舞陰王李軼的心中,始終得不到安寧。
舞陰王李軼,至始至終也不敢相信,歸順蕭王劉秀以後,劉秀以及劉隆,不會對他李軼進行報複。
所以,舞陰王李軼,接到孟津將軍馮異的回信以後,思索良久,雖然一直不敢做出歸順的決定,但心裏猶豫彷徨,已經開始動搖,決定試探一下劉秀的心意。
於是,舞陰王李軼,決定再次回信給孟津將軍馮異,表達自己效忠蕭王劉秀的心意,試探一下劉秀的反應道:
“公孫兄啊:
不瞞閣下,當初,我本來是第一個,跟蕭王諸兄弟一道密謀,拯救蒼生,重建漢朝廷事宜的人,也曾經與蕭王諸兄弟一道,結生死之約,同成敗之計。
而今,本王負責堅守東都洛陽,公孫兄你負責鎮守孟津,都居於十分優越、而又重要的戰略地位。
這是我們兩人,千載難逢的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如果你我同心,定會力可斷金。
惟願公孫兄你,深情地轉報蕭王,說卑職我,願意貢獻自己愚昧的策略,幫助蕭王,去安撫民心,安邦定國。
希望蕭王,既往不咎,能夠不計前嫌,不計舊怨,接納卑職的忠誠和效忠。”
舞陰王李軼,不僅心裏有了歸順劉秀之意,而且決心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去表達自己對劉秀的向往歸順之情。
舞陰王李軼與孟津將軍馮異,雙方交換信件之後,為了表現自己歸順蕭王的誠意,舞陰王李軼,所率領的玄漢軍隊,就不再跟孟津將軍馮異統領的漢軍,發生正麵直接的武裝衝突了。
玄漢洛陽主將大司馬朱鮪,對舞陰王李軼按兵不動,不肯對孟津將軍馮異統領的漢軍,采取軍事行動,有了懷疑。
大司馬朱鮪擔心,李軼與馮異暗通款曲,欲背叛更始帝,開始對舞陰王李軼戒備。
但一時之間,大司馬朱鮪,也沒有找到舞陰王李軼投敵的確鑿證據,不敢對李軼貿然采取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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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津將軍馮異,見舞陰王李軼收信以後,心意改變,停止攻擊自己統領的漢軍,大喜不已。
馮異遂利用李軼二心不定,漢軍沒有後顧之憂的大好良機,趁機向北,進攻天井關(今山西晉城南太行山下)等地,接連攻取了玄漢王朝上黨郡(今屬山西)所管轄的兩座縣城。
奪取上黨郡所管轄的兩座縣城之後,孟津將軍馮異,再率軍南下,攻取了河南郡所屬的成皋縣(今河南鞏縣)以東的十三個縣城,收複了玄漢降兵十餘萬人。
自此,孟津將軍馮異屬下的兵力,更加強盛。
玄漢王朝所屬的河南郡等郡國的軍民,見蕭王劉秀的漢軍強大,勢頭不利,紛紛背叛玄漢王朝,歸順蕭王劉秀。
玄漢將領河南郡太守武勃,見孟津將軍馮異,率軍南征北戰,攻城拔地,奪取了河南郡所下屬的很多城池,心裏十分憤怒。
於是,河南郡太守武勃,決心反擊馮異的進攻,率領自己部下統屬的數萬玄漢將士,前去攻擊那些背叛玄漢王朝的郡縣官吏百姓,欲迫使他們,改變心意。
孟津將軍馮異,見玄漢將領河南郡太守武勃,追趕降眾,阻止降眾歸順蕭王,勃然大怒,準備救援。
於是,孟津將軍馮異,率領漢軍主力,在士鄉(洛陽東北十公裏)一帶,迎戰追趕降眾的河南郡太守武勃。
孟津將軍馮異統領的漢軍,兵力強大,士氣旺盛,大破玄漢兵團軍隊。
漢軍斬殺河南郡太守武勃部下統領的將士五千餘人,陣斬河南郡太守武勃等官員將領。
孟津將軍馮異下令,將河南郡太守武勃等官員將領,梟首示眾,向東都洛陽的玄漢守軍將士展示。
舞陰王李軼,坐看自己的友軍,河南郡太守武勃統領的玄漢軍隊覆亡,卻緊閉東都洛陽的城門,不肯派出自己的大軍,去援救被圍的河南郡太守武勃的軍隊。
大司馬朱鮪等玄漢守城將領,見舞陰王李軼見死不救,心裏更加生疑,開始嚴密戒備舞陰王李軼,防止舞陰王李軼反叛朝廷,投靠蕭王劉秀。
舞陰王李軼,處境更加窘困,進退兩難,猶豫不決,不知道何去何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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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津將軍馮異,看見舞陰王李軼,不肯支援友軍河南郡太守武勃的舉動,知道自己說服舞陰王李軼的行動,已經產生了實效,舞陰王李軼信守自己的承諾,不肯與蕭王劉秀作對。
於是,孟津將軍馮異,就把舞陰王李軼最近的一係列表現,一一詳盡地報告給了蕭王劉秀知曉。
劉秀聞報大喜,十分警覺地對馮異的使節馮歡說道:
“馮大人:
舞陰王李軼這人,本王十分了解。李軼狡詐多變,變化無常,不可小覷。一味輕信李軼鬼話,恐怕會中了李軼詭計,讓奸人嗤笑。你把本王的書信,趕快帶給孟津將軍。”
劉秀急忙回信,答複馮異道:
“公孫將軍:
舞陰王李軼此人,奸詐多變,詭計多端,人們通常猜不透,他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你應該把舞陰王李軼的信件,公開抄送給各郡郡守,各郡都尉,以及那些守土有責的官員將領們,讓他們大肆傳閱。”
孟津將軍馮異,接到蕭王劉秀的指示,心裏詫異不已,對河內郡太守寇恂等官員將領說道:
“諸君:
舞陰王與我們密通交往,本是十分絕密之事。怎麽能夠,輕易公之於眾,讓盜賊知曉呢?”
漢軍諸將,都十分奇怪,河內郡太守寇恂等官員將領,也不知道劉秀的用意,都不敢妄自做主。
河內郡太守寇恂,詫異質疑道:
“是啊,孟津將軍大人,你說得很對。
不知道蕭王殿下,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呢?殿下為什麽,會泄露舞陰王李軼的秘密書信,讓人眾皆知呢?”
馮異不知道劉秀何意,但對劉秀的決定,毫不懷疑。於是,孟津將軍馮異,對河內郡太守寇恂等官員將領說道:
“是啊,諸位大人質疑得很對。蕭王一向精明睿智,善於洞察人心,怎麽此次的舉動,會如此反常呢?
想來蕭王,一定是有什麽神機妙算,鬼神莫測之機。我們還是遵令照辦就是。”
孟津將軍馮異、河內郡太守寇恂等漢軍諸將,信任劉秀的判斷和決策,依稀開始明白,蕭王劉秀,的的確確另有深意。
於是,孟津將軍馮異、河內郡太守寇恂等漢軍諸將,遵照劉秀的指令開始執行,將舞陰王李軼的書信,四處傳閱。
很快地,舞陰王李軼,投靠蕭王劉秀的消息,就在東都洛陽城裏傳得沸沸揚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