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轉眼之間，就到了建武三年（公元27年）的正月。馮異統領的西征軍與赤眉軍兩軍，相持不下，已經有幾個月時間了。

    建武三年（公元27年）的正月六日，劉秀任命孟津將軍馮異，為“征西大將軍”，統率全部西征軍大軍，剪滅關中群雄的旨意，正式對外頒布。

    很快地，任命馮異為“征西大將軍”、西征軍主將的消息，也迅速傳到了大司徒鄧禹統領的西征軍軍中。

    大司徒鄧禹，接到劉秀的正式旨意，聽到馮異接任西征軍主將，心態更加地失衡，於是對自己的侄兒車騎將軍鄧弘等部屬說道：

    “諸君：

    我鄧禹，作為陛下最信任的大臣，擔任大司徒，身受皇帝委以的西征軍重任，享受厚重的恩賜，卻沒有如願以償地擊破，赤眉這夥亂賊，平定長安割據勢力，建立蓋世功業。

    我這個大司徒，顏麵掃地獨自回京，向陛下述職，豈能夠心安理得，不感到一點羞辱和慚愧嗎？

    我對天發誓，一定要率領諸君，建立赫赫功績，在陛下和文武大臣麵前，證明我們的能力，挽救我們無功受祿的顏麵。”

    車騎將軍鄧弘等西征軍諸將，沒有建立赫赫功勳，內心也感到非常慚愧，不敢反對主將鄧禹的意見。

    於是，大司徒鄧禹，開始不斷地驅使自己部下，饑餓疲憊，而又因為不斷戰敗，生氣盡喪，對赤眉軍將士心懷怯意的直屬武裝部隊，對赤眉軍的大軍主力，進行連續不斷的攻擊。

    然而，大司徒鄧禹急躁冒進，失去理智的進攻，常常是無功而返。大司徒鄧禹統領的漢軍，每次向赤眉軍挑戰，都嚐到敗績。

    大司徒鄧禹屢次失利，深感大失麵子，更加老羞成怒，以致喪失應有的理智了。

    大司徒鄧禹，決心孤注一擲，不顧一切地發動，對赤眉軍的進攻，打算一圖僥幸，一招製敵，挽救自己的頹勢。

    然而，大司徒鄧禹，清楚自己的直屬兵力，屢次遭受挫折，損失慘重，實力不足，根本不足以與赤眉軍抗衡。

    於是，大司徒鄧禹，心生一計，決定把新任主將征西大將軍馮異的隊伍，也拉上，與赤眉軍賭上一把，一舉破敵。

    2

    建武三年（公元27年）二月，大司徒鄧禹，率領自己的侄兒車騎將軍鄧弘等部將的大軍，從山西河北縣（山西芮城縣東北）渡黃河南下，順利抵達湖縣（河南靈寶縣北麵）征西大將軍馮異的大軍駐地，與征西大將軍馮異順利會師。

    大司徒鄧禹一心希望，借助馮異與自己的大軍兩軍的力量，舉行一場聯合作戰，對赤眉軍發動總攻，擊潰赤眉軍。

    征西大將軍馮異，自從追隨劉秀以來，與大司徒鄧禹的關係，一向非常友好，關係十分親密。

    麵對大司徒鄧禹，急於求成，立功心切的心理，征西大將軍馮異，不敢拒絕。

    征西大將軍馮異，隻好反複而又誠懇地勸說鄧禹，企圖說服鄧禹，放棄冒失攻擊赤眉軍的軍事行動。

    征西大將軍馮異，言辭懇切地對大司徒鄧禹說道：

    “司徒大人啊：

    馮異聽說，欲速則不達。破滅赤眉這夥盜賊，我們千千萬萬，不能夠著急。

    我跟赤眉軍主力，已經對陣了數十日之久，雖然取得了一係列的勝利，俘虜了他們的有名戰將劉始、王宣等，使赤眉軍上萬部眾，歸順了漢室。

    但赤眉軍號稱百萬之眾，剩餘的部眾將士，依然數量眾多，實力強大，兵強馬壯，不可輕視啊！

    馮異以為，赤眉軍急於脫困東歸，必然會拚死與我軍將士作戰，做困獸之鬥，希望殺開一條血路。

    我們很難用我們西征軍部屬的這點微小的兵力，去把赤眉軍數十萬之眾，徹底擊潰。

    我們最高最好的謀略，就是困住這夥饑餓不堪的赤眉軍盜賊，用朝廷的恩德和信譽，用糧食和食物，去引誘這夥赤眉盜賊的內部，自行瓦解奔潰，此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也。

    如今，陛下已經部屬妥當，派遣破奸將軍侯進、建威大將軍耿弇兩路大軍，駐屯澠池（河南澠池縣）附近，嚴陣以待，進行協防，阻截赤眉盜賊東歸的要道；

    而大司馬吳漢大人的主力漢軍，作為殲賊的機動部隊，也在京師洛陽的附近待命，伺機增援。

    我們東西夾擊敵人，赤眉這夥盜賊，已經成為了甕中之鱉，最終是插翅難飛。

    隻需一戰，就能夠把赤眉這夥盜賊，全部順利地解決。這是陛下製定的一勞永逸，萬無一失的最高最好的謀略。

    陛下深謀遠慮、高瞻遠矚，早已經料到了赤眉這夥盜賊的結局。

    司徒大人飽讀兵書，曉暢軍事，一定能夠深刻體會陛下的謀略。請司徒大人認真慎重地考慮此事，耐心等待赤眉這夥盜賊饑餓疲憊，再打擊他們就行了。”

    大司徒鄧禹對馮異的意見甚為不滿，怒氣衝衝地對馮異說道：

    “公孫兄，我們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怎麽能夠不顧情誼，不顧陛下憂慮，危害仲華的討賊大計呢？你休要推三道四，尋找借口，阻撓我的大計了！

    赤眉這夥盜賊雖然人馬眾多，但他們拖兒帶女，糧草食物也非常不濟，非常容易，擊潰他們。

    公孫兄啊，如果你不肯支持我們叔侄的行動，我們叔侄，就自行發動對赤眉這夥盜賊的攻擊。

    到時候，隻願公孫兄，你不要搶占，我們叔侄建立的赫赫功勳就是了。”

    大司徒鄧禹、車騎將軍鄧弘叔侄，對征西大將軍馮異，不支持他們叔侄的行動，非常憤怒。

    大司徒鄧禹剛一說完，就怒氣衝衝地衝出了征西大將軍馮異的營壘，趕回自己的大營。

    征西大將軍馮異，看著大司徒鄧禹怒氣衝衝而去，心裏十分不安道：

    “大司徒大人、車騎將軍（鄧弘）叔侄，急於立功雪恥，根本就不能夠冷靜地接受馮異建議。

    我馮異，怎麽能夠見死不救，看著大司徒大人叔侄覆滅，讓國家遭受不可彌補的損失呢？”

    征西大將軍馮異，見反複勸說大司徒鄧禹、鄧弘叔侄，都徒勞無功、無濟於事，概不接受自己的穩妥建議，不禁憂上心來，急忙召集部屬將領，商討支援大司徒鄧禹、鄧弘叔侄之策。

    3

    大司徒鄧禹、鄧弘叔侄一意孤行，始終堅持自己主動向赤眉軍發動進攻的主張。

    不久，車騎將軍鄧弘，就親自率領由鄧氏家族的宗族將士為主組成的大軍，向赤眉軍挑戰。

    赤眉軍也不甘示弱，積極迎戰。車騎將軍鄧弘統領的漢軍與赤眉軍將士，整整纏鬥了一整天，漢軍、赤眉兩軍，也不分勝負。

    見與車騎將軍鄧弘統領的漢軍相持不下，赤眉漢朝廷禦史大夫樊崇，心生一計。

    禦史大夫樊崇，也知道漢西征軍缺乏糧食，命令赤眉軍將士，假裝戰敗，放棄赤眉軍的輜重和糧食，狼狽向後逃走，引誘漢軍深入。

    車騎將軍鄧弘，不知道是計，見赤眉軍丟棄輜重糧食，狼狽而逃，大喜不已，急忙率領自己屬下饑餓的漢軍將士，奔馳前去，搶奪赤眉軍丟棄的糧食輜重。

    車騎將軍鄧弘統領的漢軍將士，隻顧搶劫赤眉軍丟棄的糧食輜重，沒有防備赤眉軍偷襲，頓時軍伍不振，一片混亂。

    漢軍將士根本就沒有想到，赤眉軍的輜重車上，裝載的根本就不是糧食，而全都是泥土。隻是泥土的表麵之上，覆蓋了一層豆子，以引誘漢軍中計而已。

    赤眉漢朝廷禦史大夫樊崇，見車騎將軍鄧弘統領的漢軍將士，隻顧搶奪輜重車上的糧食，對赤眉軍的反攻毫無防備，頓時狂笑不止。

    赤眉禦史大夫樊崇遂命令赤眉軍將士，乘勢反擊車騎將軍鄧弘統領的漢軍將士。

    車騎將軍鄧弘統領的鄧氏家族的宗族將士，遭到赤眉軍的突然反擊，猝不及防，無力抵禦，立時潰不成軍，四散逃亡。

    見車騎將軍鄧弘統領的漢軍，進攻不利，大司徒鄧禹、征西大將軍馮異，急忙率領自己部下的漢軍，救援車騎將軍鄧弘。

    赤眉軍的攻勢，才稍稍受到一些抑製。

    征西大將軍馮異，見漢軍稍稍得勢，阻遏住了赤眉軍的進攻，遂對大司徒鄧禹說道：

    “司徒大人：

    我漢軍官兵，現在已經是又饑又餓，渾身疲憊，毫無鬥誌，不宜再與赤眉軍作戰了。

    我們正好利用，現在的優勢，停止向赤眉軍進攻，等我們稍作休息，吃飽喝足，養精蓄銳以後，再伺機反擊赤眉軍。”

    大司徒鄧禹、車騎將軍鄧弘叔侄，此時已經像賭輸了的賭徒一般，他們被早先的失敗，急紅了雙眼，再也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了。

    大司徒鄧禹、車騎將軍鄧弘叔侄，不顧征西大將軍馮異的反複勸說和提醒，一意孤行，率領自己的漢軍將士，徑直發動對赤眉軍發動猛烈的攻擊。

    此時的赤眉軍將士，擊敗了車騎將軍鄧弘，士氣正旺。

    禦史大夫樊崇，一聲令下，赤眉軍將士，兵分幾路，乘前麵戰勝車騎將軍鄧弘之勢，向漢軍發動猛攻。

    赤眉軍以一當十，銳不可當，向漢軍陣地，發起了猛烈衝鋒，務必要擊破漢軍。

    大司徒鄧禹、車騎將軍鄧弘叔侄，在赤眉軍主力的猛攻之下，頓時無力支持，大軍潰敗，漢軍將士死傷了三千多人。

    大司徒鄧禹自己所統的鄧氏家族的嫡係大軍，也霎時潰散，不能夠再次集結。

    漢軍將士，見大司徒鄧禹、車騎將軍鄧弘叔侄統領的漢軍失利，陣地動搖，也紛紛奪路狂奔，向四方逃命。

    大司徒鄧禹、車騎將軍鄧弘叔侄，無力阻止敗軍的潰散。

    大司徒鄧禹，隻好率領自己身邊，僅剩二十四位騎馬的官兵和左右侍從，脫離了主戰場，投奔駐軍宜陽的建威大將軍耿弇。

    受大司徒鄧禹、車騎將軍鄧弘叔侄，統領的漢軍敗兵，潰散衝擊的影響，以及赤眉軍主力的大舉反攻，征西大將軍馮異所統率的大軍陣地，也經受不住赤眉軍以及漢軍潰兵的衝擊，跟著大司徒鄧禹、車騎將軍鄧弘叔侄統領的軍隊，一道潰散了。

    赤眉軍將士，奮勇追擊漢軍將士，眼看就要追上漢軍西征軍主將、征西大將軍馮異了。

    見自己的情勢，十分危急，危在旦夕，征西大將軍馮異知道保命要緊。

    馮異隻好拋棄自己的戰馬鎧甲等，讓赤眉軍將士，前去爭奪。然後，馮異獨自徒步涉水，奮力逃回自己的回溪阪（河南洛陽市東北）營地。

    不久，征西大將軍馮異與部將數人，終於順利地回到了漢軍的回溪阪營壘。

    好在征西大將軍馮異，軍紀嚴明，禦軍有方。不久，馮異部下潰散的漢軍將士，很快聚集起來，回到了自己營壘回溪阪。

    征西大將軍馮異，集結自己的部屬，下令收集殘兵敗將，緊固自己的營寨，不敢出戰，嚴守自保，並將漢軍在回溪阪失利的消息，報告了劉秀。

    4

    大司徒鄧禹、車騎將軍鄧弘叔侄，征西大將軍馮異，在回溪阪失利的消息，迅速傳到了京師洛陽。

    劉秀怒火攻心，又憂又急，急忙對司徒司直伏湛說道：

    “宰相司直大人，請你傳旨給征西大將軍馮異，命令征西大將軍馮異，謹守朕發布的戰略部署，堅守自己的營壘，謹慎行事，不得妄自出戰，挫了銳氣。”

    建武三年（公元27年）二月十八日，大司徒鄧禹、車騎將軍鄧弘叔侄，率領自己的殘餘部屬，先先後後、灰溜溜地逃回了東都洛陽。

    大司徒鄧禹，慚愧不安、憂慮不已，向劉秀繳回了大司徒和梁侯侯爵的印信，向皇帝請罪。

    劉秀知道戰敗並非鄧禹的全責，出言安慰鄧禹，準予鄧禹，辭去大司徒的職位，但梁侯的侯爵職位，依然保持.

    劉秀下旨，改任鄧禹，為右將軍，以懲罰鄧禹，在回溪阪諸地的失利，讓鄧禹戴罪立功。

    5

    征西大將軍馮異，為自己未能成功地勸服，大司徒鄧禹、車騎將軍鄧弘叔侄，不要魯莽行事，倉促進軍，而導致大軍失利，感到深深的後悔和自責。

    征西大將軍馮異，於是也上書劉秀，檢討回溪阪失利的過失，請求皇帝懲罰。

    劉秀了解到回溪阪失敗的緣由，堅信征西大將軍馮異的能力和才幹，允許征西大將軍馮異，戴罪立功。

    征西大將軍馮異感激涕零，上表誓言，不辜負皇帝信任。

    征西大將軍馮異，召集部屬將領智囊，分析總結回溪阪失利的原因，最終依然決定，還是采用先前既定的以逸待勞、圍困阻遏敵人的戰略，運用計謀，去戰勝強敵赤眉軍，盡量不與赤眉軍硬拚。

    諸將信服馮異，皆無異議。

    謀略妥當，征西大將軍馮異，部署大軍，圍困赤眉軍，阻遏赤眉軍東進之路，不與赤眉軍決戰。

    赤眉軍部眾，長久被漢軍征西大將軍馮異的軍隊堵截圍困，早就身心疲憊，總想借機，逃離受困的處境。

    征西大將軍馮異，了解赤眉軍的困局，於是心生一計，等自己的隊伍厲兵秣馬，整編訓練結束，萬事俱備以後，就派使節向赤眉軍將領送上戰書，跟赤眉軍大首領禦史大夫樊崇，約定日期，進行一場大決戰。

    赤眉軍首領禦史大夫樊崇等，饑餓疲憊，圖謀脫困，不知是計，十分爽快地答應了馮異提出的決戰請求。

    6

    建武三年（公元）二月，與赤眉軍決戰前一天，征西大將軍馮異，挑選精銳的漢軍將士，埋伏了起來，等待赤眉軍的進攻。

    馮異下令諸將，秘密變換漢軍將士們的服裝，染紅漢軍將士的雙眉，讓漢軍將士的裝束打扮，與赤眉軍將士的完全相同。

    為了區分敵我，征西大將軍馮異，命令化妝成赤眉軍的漢軍將士，在自己衣物的顯眼之處，做上自己的漢軍將士，才能夠識別的標誌和幾號，在隱秘之處，埋伏待命。

    赤眉漢朝廷大首領禦史大夫樊崇等，對與漢軍的戰事久拖不決，自己統領的部眾，不能順利東歸老家琅琊郡，早就憂心忡忡，十分焦慮擔心。

    聽說征西大將軍馮異，約定兩軍決戰的日期，赤眉首領禦史大夫樊崇，有了回溪阪大捷的驕人戰績，對曾經擊敗征西大將軍馮異、大司徒鄧禹兩支大軍感到十分得意，對漢軍的勇氣和戰力不以為然，心裏很是高興，對勝利充滿信心。

    禦史大夫樊崇與赤眉諸將，一致認為，征西大將軍馮異的大軍，已經在回溪阪嚇破了膽，最終必然同大司徒鄧禹、車騎將軍鄧弘叔侄的大軍一樣，不堪一擊。

    赤眉軍隊上下，上到他們的龍頭大哥禦史大夫樊崇，下到普通士卒“巨人”兄弟，一個個躍躍欲試，堅信他們自己的赤眉軍隊伍，定會取得大勝，對馮異統領的漢軍將士，沒有多少戒備。

    7

    第二天，決戰如約開始。

    赤眉禦史大夫樊崇，派出精銳赤眉軍將士一萬餘人，攻擊征西大將軍馮異的正麵部隊。

    麵對強敵來襲，征西大將軍馮異，冷靜應對，隻用少數部隊，增援前線，前去迎戰赤眉軍的進攻。

    見到漢軍征西大將軍馮異的異常舉動，赤眉漢朝廷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左大司馬逄安，右大司馬謝祿等大統領，心裏很是驚異，認為馮異必有詭計。

    宰相徐宣，急忙出言，提醒和警告禦史大夫樊崇等赤眉軍大臣將領道：

    “禦史大夫大哥，諸位大人：

    小弟聽說，兩軍作戰，大都是顯示己軍威風，和無堅不摧的氣概，去威懾敵軍，鎮撫敵人。

    可是今天，馮異卻一反常態，盡派些老弱殘軍出戰，其中定有詭計。

    請禦史大夫大哥和諸位大人，注意漢軍動向，不要輕舉妄動，中了馮異奸計。”

    禦史大夫樊崇，不以為意，他哈哈大笑起來，嘲笑宰相徐宣等諸將道：

    “宰相大人，你們這些士大夫，總是小心翼翼，務求萬全，辦事拖泥帶水，優柔寡斷，常常猶豫不決，令人懊喪！

    馮異賊眾，是我們的手下敗將，何須懼哉！

    漢軍鼠輩，早已被我們赤眉兄弟，嚇破了狗膽，晾他們也不會有什麽把戲！

    即使有，其奈我何呢？我赤眉巨人兄弟，三老卒史，正好可以消滅他們，掃除攔路之敵。”

    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等大臣將領隊禦史大夫樊崇的善意提醒，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禦史大夫樊崇，見馮異漢軍的人少勢弱，於是率領赤眉軍主力，傾巢出動，發動對征西大將軍馮異的猛烈攻擊。

    8

    征西大將軍馮異，以逸待勞，嚴陣以待，一直固守漢軍的營壘，采取嚴密的守勢，與赤眉軍進行對峙。無論赤眉軍如何挑釁，漢軍都不肯主動出營，去反擊赤眉軍將士的猛烈進攻。

    禦史大夫樊崇，見漢軍不敢出營，越發認為馮異膽怯畏縮，於是率軍傾巢出動，不留任何預備隊，全力以赴，前去攻擊馮異的漢軍營壘，務必一戰而勝。

    已經到了中午時分，漢軍依然頑強堅守自己的營壘，沒有一絲破綻。

    這時候，赤眉部眾經過一上午的鏖戰，早就已經饑餓疲勞，筋疲力盡。赤眉軍的士氣，漸漸衰落，沒有了先前的銳氣。

    征西大將軍馮異，見狀大喜，急忙發出號令，命令漢軍全部預備隊，投入戰場，反擊赤眉軍。

    漢軍飽食休整已久，早就渴望與赤眉軍決戰。馮異令下，漢軍與赤眉兩軍將士，展開猛烈廝殺。

    但赤眉軍將士，頑強無比，仗勢人多勢眾，忍住饑餓疲憊，堅持與漢軍力戰，一直殺到太陽偏西，兩軍依然不分勝負。

    赤眉大軍將士，一直在猛烈地攻擊堅守營壘的漢軍，根本就沒有時間，去休整吃飯，更加地疲憊饑餓，氣勢稍稍衰弱。

    見赤眉軍隊將士，越發饑餓懈怠疲憊，已經無力支持，征西大將軍馮異，這才下令，伏兵四起，突襲赤眉軍後路。

    吃飽喝足、躍躍欲試的漢軍伏兵，聽到主將馮異號令，立即迫不及待地投入戰場，對赤眉軍發動了猛烈的反擊。

    漢軍伏兵的衣服與裝扮，與赤眉大軍將士的裝束打扮，幾乎完全相同，而漢軍有自己的特殊標誌，能夠分清己軍，而又吃飽喝足，以逸待勞，士氣非常旺盛。

    赤眉大軍的將領士卒，遂立即陷入了，無法分辨敵我的窘迫境地，不知到底應該對誰，發動攻擊為好。

    赤眉軍將士的軍心，頓時動搖，士氣更加衰竭。赤眉軍大小將士，驚駭恐懼，仿佛自己的身邊，到處都是化了妝的漢軍將士。

    刹那間，赤眉軍的主力隊伍瓦解，再也不能抵抗漢軍攻擊了。禦史大夫樊崇、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左大司馬逄安、右大司馬謝祿等赤眉軍高級將領，也無法阻止。

    赤眉軍將士，隻是瘋狂般地向東逃離，再也不能集結自己的隊伍，無法抵抗馮異西征軍的進攻了。

    征西大將軍馮異，眼見赤眉軍的部眾潰散，大喜，急率西征軍主力，連夜連晚，發動對赤眉軍的攻擊。

    一路之上，征西大將軍馮異，多次大破試圖抵抗的赤眉軍的殘餘部眾。

    赤眉大軍將士，見局勢不利，紛紛放下武器，向馮異歸降，祈求活命。

    歸降的赤眉軍將士不計其數，投降馮異的赤眉軍男女部眾以及眷屬等，總計有八萬人之多。

    漢軍西征軍將士，緊追赤眉軍潰兵不舍，一直追到了崤穀之底（河南洛寧縣西北，澠池縣附近），西征漢軍，才停止追趕潰逃的赤眉軍將士。

    見漢軍停止追擊，禦史大夫樊崇、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左大司馬逄安、右大司馬謝祿等赤眉軍高級將領，還想命令赤眉軍將士，回軍，去反擊漢軍的進攻。

    然而此時，赤眉軍遭遇慘敗，加之疲憊不堪，饑渴交加，早已經心膽俱裂，軍無鬥誌。

    赤眉軍將士，畏懼漢軍如虎，再也不肯聽從禦史大夫樊崇、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左大司馬逄安、右大司馬謝祿等赤眉軍高級將領，反擊漢軍的命令了。

    殘餘的十餘萬赤眉部眾，隻得在赤眉漢朝廷禦史大夫樊崇、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左大司馬逄安、右大司馬謝祿等赤眉軍高級將領帶領下，東走宜陽，躲避馮異西征軍的追擊。

    9

    澠池大捷的喜報，迅速傳到了東都洛陽，漢朝廷君臣見了，興奮異常，慶賀澠池大捷。

    劉秀急忙派遣使者太中大夫劉宏，攜帶聖旨，酒食，糧食，金銀財寶等，前往崤穀西征軍營地勞軍。

    劉秀下詔，慰勞征西大將軍馮異道：

    “公孫愛卿：

    將軍勞苦功高，率領將士，勇破賊眾，深慰朕心。

    愛卿你開始之時，雖然在回溪阪，垂下自己的翅膀，但終於在澠池，重振自己的雙翼。

    可以說，早上在東方失去的東西，晚上又在西方獲得。此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是也。

    朝廷正在認真地評判公孫愛卿和諸位西征軍將士的功勞，打算用厚重的賞賜，來回報西征軍將士們所建立的大功，表彰你們對國家的巨大貢獻。

    請愛卿務必勉勵，部屬將士，再接再勵，勇往直前，以更大的功勳，來光耀祖宗門庭，為漢室中興，貢獻自己的才智。”

    皇帝的旨令下達全軍，西征軍將士一片歡騰。此時，赤眉漢朝廷的軍力與洛陽漢軍的軍力，已經發生了逆轉。

    征西大將軍馮軍大軍的氣勢，也更加強盛；相鄰的各部漢軍將士，也躍躍欲試，漢軍將領，都欲爭相投身戰場，與赤眉大軍一較高低，建功立業，光耀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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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眉流民軍的殘餘部眾，在赤眉漢朝廷禦史大夫樊崇、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左大司馬逄安、右大司馬謝祿等赤眉軍高級將領的率領之下，護衛著赤眉漢朝廷小皇帝劉盆子以及眷屬等，繼續向東潰退，漸漸接近了宜陽。

    但此時，赤眉軍將士，雖然還有數十萬之眾，但早已心驚膽裂，喪失了鬥誌，沒有了當初，攻進長安時的那種堅韌意誌和不屈不撓的精神了。

    建武三年（公元27年）閏二月十七日，饑餓疲憊、狼狽不堪的赤眉大軍部眾數十萬人，終於抵達了宜陽城下。

    赤眉大軍將士，忽見漢帝劉秀，親率的漢軍主力大軍，早已在宜陽布置陣地，嚴陣以待，嚴密戒備，迎擊他們赤眉的大軍。

    劉秀命令大司馬吳漢，領軍在前，皇帝中軍次之，破奸將軍侯進、建威大將軍耿弇等各路驍騎將領，分陣左右。

    赤眉漢朝廷禦史大夫樊崇等赤眉軍大統領，眼見漢軍嚴陣以待的陣勢，一下子驚慌失措，六神無主，驚恐不安起來，進退失據，不知道是攻是降才好。

    赤眉禦史大夫樊崇等大統領，眼見陷入重圍，後有征西大將軍馮異的大軍追擊，前有劉秀親率的大司馬吳漢的漢軍主力的阻截，左右是破奸將軍侯進，以及建威大將軍耿弇等將領的兩翼大軍，一下子心膽俱裂，再也沒有，與漢軍決戰的勇氣了。

    漢軍的數路大軍會合，早已對赤眉軍的十數萬殘餘部隊，形成了鐵壁合圍之勢。

    赤眉部眾，忽然遭遇龐大的漢軍主力兵團，頓時震驚過度，簡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赤眉禦史大夫樊崇等大統領發現，這時的赤眉大軍全軍將士，早已經饑餓多日，已經死路一條，即使拚死抵抗，也已經變得毫無意義了。

    禦史大夫樊崇，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左大司馬逄安，右大司馬謝祿等赤眉軍高級將領，急忙與赤眉漢帝劉盆子，緊急磋商，赤眉軍部眾的出路問題。

    到了最後，禦史大夫樊崇，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左大司馬逄安，右大司馬謝祿等赤眉軍文武大臣，終於發覺，已經無計可施，隻有歸順一條路可走了。

    禦史大夫樊崇，隻好下令，派出赤眉漢帝劉盆子的大哥式侯劉恭等，充當赤眉漢帝劉盆子的使者，前去漢軍大營，覲見漢帝劉秀，商討赤眉軍的歸降事宜。

    11

    式侯劉恭，見過世麵，小有口才，冒死來到了劉秀的軍中，協商赤眉漢朝廷歸降的事宜。

    式侯劉恭等赤眉漢朝廷使節，戰戰兢兢地進營，朝見劉秀，向劉秀叩拜行禮道：

    “陛下：

    我們的赤眉大軍，諸位三老卒史，巨人兄弟，現已陷入，皇帝大軍的重重包圍之中。

    我們大家心裏都已經非常清楚，與陛下對抗，已經無濟於事，我們隻有死路一條了。

    臣等早就聽聞，陛下胸懷寬廣，慈悲為懷，大度仁慈，是有度量的謙謙君子。

    所以，我們赤眉漢朝廷的文武百官一道商議，派微臣前來，討論歸降陛下的事宜。

    乞求皇帝慈悲為懷，賜予赤眉部眾浩大的恩賜，能夠饒恕我們赤眉軍全體部眾一命。

    在這裏，微臣鬥膽，請問陛下一句，如果我們的主公，率領我們的百萬大軍，歸附陛下，陛下打算，如何安待我們的主公呢？”

    劉秀大笑著，對式侯劉恭說道：

    “式侯，你不用害怕朕！朕一向很是欣賞，你的忠心與多智。

    朕一言九鼎，說話算話，如果你們的主公，心甘情願歸降漢庭，朕饒你們主公不死，還會對你們的主公，有意想不到的恩賜！”

    劉恭聽了劉秀的承諾，稍稍安心，接著大著膽子問道：

    “陛下：

    那臣等，以及宰相，禦史大夫之類公卿大臣，心甘情願歸降陛下，陛下打算，如何處置我們呢？”

    “朕一視同仁，也繞你們不死，會給你們恰當的安置的！你們不用擔心，寡人會食言的！”劉秀向劉恭許諾道。

    “多謝陛下的不殺之恩！臣立即回報禦史大夫大人去。”

    得到劉秀的承諾，劉恭大大放心，急急地告辭回營，向禦史大夫樊崇，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左大司馬逄安，右大司馬謝祿等赤眉軍文武大臣匯報。

    12

    建武三年（公元27年）閏二月十九日，赤眉漢帝劉盆子，以及宰相徐宣，禦史大夫樊崇，大司農楊音，左大司馬逄安，右大司馬謝祿及以下將相，三十餘人，他們都脫去自己的上衣，露出臂膀，到劉秀的軍營，獻出他們得到的更始帝的傳國玉璽，歸降了劉秀。

    赤眉軍的所有部眾，聽從他們的首領禦史大夫樊崇，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左大司馬逄安，右大司馬謝祿等赤眉軍文武大臣的號令，統統放下武器，歸順了漢朝廷。

    劉秀下令，叫赤眉降眾，按照次序，把他們自己的武器軍械等，堆積在了宜陽縣城西。

    赤眉幾十萬部眾，歸降後放下的武器鎧甲等，堆積如山，高度幾乎與熊耳山相等。

    此時，赤眉軍的殘餘部眾，也還有十餘萬人之多。

    劉秀下旨，命令宜陽縣官府，為歸降的赤眉十餘萬部眾，供應夥食、飲水和住所，安撫安頓赤眉軍十餘萬將士。

    第二天，建武三年（公元27年）閏二月三十日，劉秀把自己的漢軍主力，集結在洛水旁，舉行盛大的閱兵儀式。

    劉秀下旨，命令赤眉漢朝廷皇帝劉盆子、禦史大夫樊崇、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左大司馬逄安、右大司馬謝祿等赤眉軍文武大臣好幾十人，按照一定的尊卑順序排列，在旁站立，與漢朝廷君臣一道，欣賞檢閱漢軍列陣閱兵之時的威武氣勢。

    赤眉漢朝廷皇帝劉盆子、禦史大夫樊崇、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左大司馬逄安、右大司馬謝祿君臣等，見了漢軍聲勢浩大，軍伍嚴整的氣勢，眾皆恐懼不安，雙腿顫栗，擔心遭到漢軍坑殺誅戮。

    見了赤眉漢朝廷君臣的恐懼懾服的表現，劉秀哈哈大笑了起來，突然驚覺道：

    “哎呀，大事不好！朕本欲懾服赤眉君臣之心，讓他們一心歸順，不生歹意。如果赤眉漢朝廷君臣，因恐懼而心生異圖，密謀自保，朕豈不是弄巧成拙了嗎？”

    劉秀謹慎，急忙派侍中傅俊，前去下旨，詔赤眉君臣，來到自己身邊，親切交談，善言撫慰赤眉漢帝劉盆子以及赤眉龍頭大哥禦史大夫樊崇、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左大司馬逄安、右大司馬謝祿、式侯劉恭君臣等赤眉大統領說道：

    “諸位赤眉英雄豪傑：

    你們如今真心誠意地歸順了朕，就是朕的忠心耿耿的部屬臣子了。朕會對你們一視同仁，妥善安置你們的，請你們放心，不要有什麽擔心和憂慮。

    雖然你們這夥赤眉英雄豪傑，一向天馬行空，桀驁不馴，難以馴服，但朕發自內心，還是非常欣賞你們的豪爽坦誠的性格，讚賞你們為人處事的原則的。

    可以說，你們並非一夥無情無義的無恥盜賊，還算是一群多情多義的英雄豪傑！

    其一、你們這夥赤眉英雄豪傑，得到了金銀珠寶、榮華富貴以後，並沒有忘記和辜負，你們自己的親人兒女，也沒有休棄與你們相濡以沫的結發之妻；

    就是在逃亡途中，為了活命生存，你們這夥赤眉英雄豪傑，也沒有背信棄義，不顧情誼，拋棄你們自己的親生兒女，和你們的糟糠之妻。

    其二、你們歸順大漢之時，也並沒有殺害你們的主人盆子，拿著主人的人頭，來向朕乞求，換取你們的榮華富貴，保全你們的性命。

    其三、當初你們選立皇帝之時，你們還能夠想到，大漢宗室皇族，沒有胡亂考慮，任意選立外人為帝。

    正因為你們這夥赤眉英雄豪傑，有如此不凡的行為，你們才最終能夠，得到朕的饒恕和賞賜，今天，才能夠統統活命，同朕站到一起，觀賞漢軍的威勢。”

    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等赤眉漢朝廷大臣，知書識禮，有些見識，聽了劉秀所言，大為放心，急忙上前，向劉秀表態效忠說道：

    “感謝陛下的不殺厚恩！我們赤眉英雄豪傑，從今以後，一定會誓死效忠陛下，絕不敢再生二心。”

    劉秀聽了，大喜，心中的擔憂漸漸消失，用眼看了看樊崇，逄安，謝祿等，急忙出言，讚賞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等赤眉漢朝廷大臣的表態道：

    “諸位大人說得很對！朕就十分欣賞你們的直率耿直，說一不二，信守承諾！

    你們赤眉英雄豪傑，真乃識時務者的俊傑，諸位大人，不愧是智者勇士！

    樊崇，逄安，謝祿啊，你們這幾位壯士，一向在軍中，義蓋雲天，豪氣幹雲，你們今天，怎麽會沉默不語呢？

    看你們的神態，似乎心中有些不服氣，莫非是對朕的大軍軍容，還不夠滿意，心存蔑視嗎？莫非你們諸位壯士，心中很後悔，這次無奈歸降朕躬嗎？

    如果你們心裏，真的感覺後悔，那也沒有關係。朕是一個非常耿直、信守承諾、言出必行的君王，朕這個時候，就馬上派人，送你們諸位壯士，回到你們各自統領的軍營去，召集你們原來的部屬將領。

    你們這夥壯士，可以重新武裝起來，與朕為敵。朕還可以，為你們提供幾頓飲食和必須的糧食輜重、武器裝備等。

    等你們這夥赤眉壯士，準備妥善以後，我們再鳴鼓決戰，決一雌雄如何呢？

    朕真心希望，你們這群赤眉英雄豪傑，都能夠心悅誠服、真心誠意地歸順於朕，協助朕複興社稷，拯救天下的黎民百姓，不打算讓你們這群英雄豪傑，覺得歸順朕，太過勉強，好像你們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樊崇，逄安，謝祿等赤眉大統領，默不作聲，瞥視著劉秀，不敢回答劉秀的回話。

    13

    見樊崇，逄安，謝祿等赤眉大統領，默不作聲，似乎有些桀驁不馴，並不服氣。

    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等，生怕觸怒劉秀，帶來滔天大禍。赤眉宰相徐宣，急忙上前，向劉秀叩頭請罪道：

    “陛下英明睿智，請不要誤會諸位豪傑！

    禦史大夫樊大哥，左大司馬逄大哥，右大司馬謝大哥，他們是在心裏，默默地佩服，陛下的寬宏大量，寬厚仁慈呢！

    當皇帝和樊大哥等公卿們，一出長安的東都門，我們君臣，就在心裏暗暗計議，要把我們的生命，交付給陛下，讓陛下去任意處理。

    隻是因為，人們隻可以共同享受，快樂的成果，難以在開始之時，就征求他們的一致同意。

    所以，我們當初，就沒有直接，向赤眉英雄豪傑，公開宣布我們這些首領們的意見。

    我們今天，能夠如願歸順陛下，就好像脫離了狼窩虎口，重新投入了慈祥母親的懷抱一般。

    我們心裏，是無比地高興，萬分地欣喜，誠歡誠喜，我們還能有什麽怨恨和不服氣呢？

    再說當初，我們赤眉英雄豪傑，之所以在琅琊郡突然崛起，起兵抗暴，都是因為我們這些小民百姓，不堪王莽暴政苛政的緣故啊！

    我們赤眉英雄豪傑的各個家族，親戚朋友，大家宗族子弟，一同從軍，不過是為了求個溫飽，自救求生而已。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哪裏會有什麽野心呢！

    陛下寬宏仁慈，愛民如子，深得百姓的擁護和支持的名聲，已經傳遍天下，我們早就欽慕不已，渴望歸順

    陛下軍紀嚴明，足智多謀，以逸待勞，迎戰我軍，我們輸得，是心服口服。

    不瞞陛下，我們赤眉英雄豪傑，當初進京，就沒有什麽，長遠的打算，更沒有什麽深謀遠慮，隻求溫飽而已。

    我們最終，因缺乏強有力的組織，加之紀律渙散，隻想掠奪官府、百姓錢財，而招致長安三輔百姓的怨恨。以致最後，我們成為了千夫所指，在西京沒有了我們赤眉兄弟的立足之地。我們豈不明白，我們赤眉英雄豪傑的過失呢？

    人心思定。隻有瘋子，才想再次，造反叛逆，背叛陛下。

    我們赤眉英雄豪傑，多是一家一族，參加聚義的。我們對陛下的宗法治理，也是敬佩不已，渴望成為陛下治下的良民。

    如今，陛下已經把和平安寧，天下太平，安居樂業的生活，重新交給了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讓我們能夠太太平平，享受盛世的歡樂吉祥，這正是我們的幸運啊！

    我們這些卑賤之輩，無知之徒，怎麽敢怨恨陛下，冒天下之大不韙，妄想再次反叛作亂，與陛下作對呢？”

    劉秀對赤眉宰相徐宣得體真誠的話，聽得十分悅耳。劉秀喜笑顏開，讚揚赤眉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等赤眉大臣道：

    “還是徐大人等幾位愛卿，明白事理，知道順逆道理！你們可說是鐵中之鋼，庸人中的佼佼者！

    請你們諸位英雄豪傑放心！朕再次承諾，是絕不會虧待你們的，更不會對你們趕盡殺絕，而是要對你們，進行妥善的安置。

    如今，天下即將平定，你們願意重返自己的琅琊郡故鄉，回去重振家業，或是留下來，輔佐漢室，協助朕躬，朕都會遵從，你們每個人的心願，不會強迫你們的。

    隻要你們，一心忠於漢室，以天下百姓為念，朕定會獎賞你們的功勞和貢獻的。你們的家族親人，子孫後代，都會榮華富貴，安享太平生活不盡的。”

    聽了劉秀的承諾，赤眉部眾的心，漸漸安寧，十數萬赤眉降眾，最終得到了順利的安置。

    14

    建武三年（公元27年）閏二月三十日，劉秀親率妻子陰麗華和文武百官，從宜陽前線，返回東都洛陽。

    赤眉皇帝劉盆子、樊崇、徐宣、楊音、逄安、謝祿、劉恭等赤眉大首領和他們的妻子兒女，也一同被送到京師洛陽，由朝廷專門撥付住宅一區和土地二頃，予以妥善的安置。

    赤眉漢帝劉盆子和赤眉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等大多數赤眉大臣、將領、士卒，渴望和平安寧，都對漢朝廷的安置，比較滿意，打算做大漢的忠實子民。

    隻有樊崇、逄安、謝祿等赤眉大統領，並未心悅誠服，對他們現在的處境，並不滿意，一心一意，欲回到自己的老家琅琊郡，召集自己的舊部，企圖東山再起。

    樊崇、逄安、謝祿等赤眉大統領，於是偷偷聚集在一起，秘密商議，準備叛逃出京，返回自己的老家琅琊郡，去繼續過嘯聚山林，占山為王，特立獨行的日子。

    然而如今，時過境遷，形勢已經發生巨變，願意追順樊崇等赤眉大統領們，去過刀口舔血日子的部屬，已經寥寥無幾。

    漢朝廷君臣，當然也一直非常清楚樊崇等赤眉大首領，並未心悅誠服，對樊崇等赤眉大統領，也始終不放心，密切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漢朝廷君臣，怎麽可能給予樊崇等赤眉大統領再一次反叛離京機會呢？

    不久，赤眉右大司馬謝祿上書，告發樊崇、逄安等赤眉大統領，妄圖叛離出京的陰謀。

    劉秀大怒，趁機命令司隸校尉，帶領地方官吏，逮捕了樊崇、逄安等密謀叛逃的赤眉大統領，以叛逃之罪，誅殺了樊崇、逄安等。

    赤眉大司農楊音，當初跟隨赤眉軍，進入西京長安，推翻玄漢朝廷之時，千方百計地保護玄漢國三老、劉秀的二叔劉良等玄漢大臣將領，對劉良等人有恩。

    劉秀下旨，褒獎赤眉大司農楊音等降臣的義行，賜楊音爵位，關內侯。

    赤眉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他們這些降臣，都得到了漢朝廷的特別恩賜。

    天下安定以後，前赤眉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這些降臣，都順利回到了他們的山東老家琅琊郡，重操舊業，重振他們的家業。

    後來，前赤眉宰相徐宣、大司農楊音這些降臣，都在他們各自的家鄉病逝，得以壽終正寢，不至於死於非命。

    15

    劉良、劉秀叔侄，特別憐惜小皇帝劉盆子一生的不幸遭遇，打算給予合適安置。

    不久，劉秀下旨，封二叔劉良為趙王，任命劉盆子，擔任趙王郎中（趙王府禁衛官）。

    後來，趙王郎中劉盆子不幸生了眼病，雙眼全盲，生活已經無法自理。

    劉秀特別下旨，把滎陽郡均輸（物質調節局）所屬的國有耕田，賞賜給了劉盆子，命令劉盆子，終身收取國有耕田的田租為生。

    劉盆子的大哥式侯劉恭，痛恨赤眉右大司馬謝祿設計殺害歸降赤眉的更始帝，決心為更始帝報仇雪恨。

    於是，式侯劉恭糾集自己的部眾，抓住原赤眉右大司馬謝祿，秘密殺害了他。

    劉恭知道自己殺人，已經違反了朝廷律法，於是主動自首，投入監獄，將自己囚禁起來。

    劉秀認為，式侯劉恭為主子更始帝報仇雪恨，屬於效忠主子的義行，於是下旨，赦免式侯劉恭的罪行，釋放式侯劉恭出獄。

    16

    困擾新興的漢朝廷，已經有很長很長時間的赤眉流民軍問題，終於得以圓滿解決，漢朝廷君臣，十分滿意。

    到了此時，劉秀更加欣賞，征西大將軍馮異討滅赤眉軍的卓越貢獻，時常當著文武百官之麵，稱讚征西大將軍馮異的耿耿忠心，傑出才能和遠見卓識。

    群臣見劉秀讚揚馮異，眾皆稱羨不已。而征西大將軍馮異的親密部屬和親人，卻為馮異擔心不止，常常暗中勸諫馮異，功成身退，以免功高震主，留下終身遺憾。

    征西大將軍馮異，十分感激部屬親人的提醒，為人處世，更加謹慎小心，他一秉大公，恪盡職守，忠心耿耿，不敢有一點私心雜念，以免落入奸佞小人讒言陷害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