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值得一提的是，從建武十一年（公元35年）年初，漢軍開始大舉伐蜀，一直到建武十二年（公元36年）十一月，伐蜀戰爭才宣布完全結束。

    將近兩年的時間裏，漢、蜀兩軍，交戰曆時之長，戰況之慘烈，雙方傷亡之巨大，這些都是漢軍主將，大司馬吳漢的軍事生涯中，所未曾遭遇過的。

    漢朝廷還為討伐巴蜀公孫述的成家帝國，犧牲了兩位著名的大臣和將領：中郎將來歙與征南大將軍岑彭。

    蜀地百姓，尤其是成都軍民的頑強抵抗，令大司馬吳漢以及屬下將領心中，積鬱了極大的仇恨。

    所以，大司馬吳漢一旦得勢，便開始了近乎瘋狂，不顧一切的報複和鎮壓。

    何況大司馬吳漢本身，就冷酷無情，潛藏有野獸般的殘酷不仁、暴虐嗜血的性格，最終釀成了漢軍將士，對成都無辜平民慘無人道大屠殺的慘劇。

    大司馬吳漢，率軍進入成都城，控製了成都局勢以後，不僅立即誅殺了公孫述的全家，而且更將公孫述的家族統統滅族，甚至還連帶著，將歸順漢朝廷的汝寧王延岑一族，也予以滅門。

    所謂“殺降不吉”，在大司馬吳漢，野獸般殘忍冷酷的心裏，根本就沒有這樣仁慈的意識。

    大司馬吳漢，不僅冷血地殺害了成家帝國的皇族，高官大臣，著名官紳和士大夫，還大肆放縱自己的士卒，在成都城內外，擄掠搶劫，焚燒宮室，摧殘成都的無辜平民百姓。

    吳漢的暴行，不僅使成都城內，血流成河，種下了仇恨的種子。而且讓巴蜀地區，遭受了空前的戰爭浩劫，巴蜀地區廣大的無辜百姓，幾近被屠殺殆盡，他們的財富，也被搶劫掠奪一空。

    成都以及附近郡縣，這一片富饒無比，號稱天府之國的美麗土地，都被平民百姓的鮮血所浸透，讓人為之哀歎，痛惜！

    2

    建武十三年（公元37年）正月，大司馬吳漢，終於奉皇帝之命，振旅浮江而下，帶領漢軍主力，撤離了他曾經犯下滔天罪行的巴蜀之地，留下了蜀郡太守張堪等地方官員，鎮撫巴蜀之地。

    劉秀雖然極端痛恨，大司馬吳漢暴虐無道，屠殺搶劫平民的無恥惡行，但劉秀卻又不得不安撫，與大司馬吳漢一道，立下赫赫戰功的漢軍將士，獎賞大司馬吳漢和他手下的漢軍將士，為平蜀所立下的赫赫功勳。

    後來，當大司馬吳漢率軍，回到老家南陽，經過他的家鄉宛城之時，劉秀還親自下詔，準許大司馬吳漢，回家祭祖。

    劉秀還賞賜了大司馬吳漢，穀米二萬斛和無數金銀珠寶，給予了這個屠殺成都無辜百姓的劊子手和屠夫，無限的恩寵和榮譽。

    3

    大司馬吳漢，雖然有屠殺無辜平民，屢有忤逆劉秀旨意的行為，但是他對於劉秀的一片忠心，劉秀還是看在眼裏的。

    曆朝曆代的有識之士，賢明士大夫，心裏都十分明白，劉秀跟曆朝曆代所有的君王，實際上沒有任何區別。

    君王們最最看重的，就是吳漢這般的效忠君王，對君王的耿耿忠心。隻需要這一點，就能夠掩蓋吳漢這般暴徒惡棍，所犯下的所有的錯誤和暴行。

    君王們最最需要的，就是大司馬吳漢這樣愚忠、敢於為君王充當打手和屠夫的將領臣子，哪怕他犯下了罄竹難書的累累罪行。

    大司馬吳漢，生性殘暴，為人冷酷無情，性格倔強，處事果斷，尤其善於察言觀色，洞察人心，看人處事。

    每每跟從劉秀南征北伐，大司馬吳漢，都非常善於，揣摩主子劉秀的心意，有善解人意、忠心耿耿的美譽。

    隻要劉秀心浮氣躁，情緒不佳，稍有不安，吳漢便會一直畢恭畢敬地站立在劉秀的身旁侍候，直到劉秀靜下心來。

    所以，自從在河北跟隨劉秀以來，大司馬吳漢，就深得劉秀的歡心和賞識，常常被委以重任。

    劉秀也十分清楚自己的本性，雖然身居帝位，高高在上，但還是同常人俗人一樣，需要屬下大臣將領們的逢迎與恭維，以滿足皇帝的虛榮心，顯示一個君王的至高無上，彰顯君王的英明睿智，無所不能、非同凡品。

    每次，當與敵人交戰，見到戰陣稍稍有所不利時，漢軍諸將，大多心浮氣躁，甚至惶懼失措，不知如何應對。

    而惟獨大司馬吳漢，卻鎮定自若，胸有成竹，一邊忙著修整戰備，一邊忙著，激勵將士們。

    閑暇日子，劉秀經常暗中派人，去查看大司馬吳漢等漢軍將領，究竟在軍營中，忙些什麽。

    使者們知道大司馬吳漢秉性，回來以後，總是回報劉秀說道：

    “稟告陛下：

    諸將大都聚在一起閑聊，自吹自擂，吹噓各自的戰績。唯有大司馬大人在修整戰備，做著作戰準備，而大樹將軍（指馮異），依然靠著大樹歇息。”

    劉秀深深動容，非常感歎，常常情不自禁地對著文武大臣，軍中諸將，讚譽大司馬吳漢道：

    “諸君：

    朕的這個大司馬（吳漢），雖然差強人意，但是仍不失為一位難得的幹城之器（隱若一敵國矣）啊！”

    大司馬吳漢，一向又幹事勤勉，不肯休息偷懶，有任勞任怨的秉性。

    每當出師出征，大司馬吳漢，總是朝受詔令，夕即引道上路，根本就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去考慮與料理自己的家事，也從不拖延，出征的時間。

    劉秀對大司馬吳漢的表現，相當滿意，十分欣賞吳漢，盡忠職守，忠心耿耿的性格。

    所以，大司馬吳漢，雖然暴虐成性，冷酷無情，犯下了放縱部屬將士，燒殺搶掠的種種暴行，卻一直因為忠心耿耿，而獲得劉秀的恩寵和信任，久居大司馬之位，長期掌控軍權，就是位居雲台二十八將之首的鄧禹，也難望項背。

    大司馬吳漢，在朝任職的時候，他的行事，卻又一反常態，顯得非常敦厚憨實，低調謙遜，大智若愚，常常居於人後，從不肯與人爭強好勝，劉秀十分欣賞，對吳漢是更加放心信任。

    大司馬吳漢出征在外的時候，他的妻子兒女們，卻常常喜歡，大肆購買田地產業。

    吳漢出征回家之後，很不滿意妻子兒女等家人，大肆購買田地產業的舉動，總是聲色俱厲地責備自己的妻子兒女道：

    “大軍征戰在外，將士們得到的賞賜，還經常不足。你們為什麽，還要不顧國家的困難，大肆購買和霸占，那麽多好的田宅地產呢？這不是向大家彰顯，我吳漢的私心嗎？”

    吳漢於是命令妻子兒女等家人，將這些購買的田業，盡數分與昆弟外家。

    昆弟外家等親朋好友，享受了吳漢的很多恩惠，都無不讚賞吳漢為人豪爽，仗義疏財。

    當然囉，親朋好友對吳漢的這些讚譽，自然而然，都會傳到皇帝的耳朵裏，這就更加增強了，劉秀對吳漢的寵愛和信任。

    4

    建武十三年（公元37年）二月，為了安撫巴蜀地區民心，劉秀下詔，表彰巴蜀地區的忠臣烈士，用以籠絡巴蜀地區吏民人心，消除一些，因為大司馬吳漢，放縱將士在成都屠城，給巴蜀地區黎民百姓帶來的嚴重傷害。

    劉秀下旨，追贈不與成家朝廷合作的大儒常少，為“太常”，追贈大儒張隆，為“光祿勳”。

    劉秀還下旨，征召費貽、任永、馮信等巴蜀著名士大夫，以及成家帝國的著名將領程烏、李育等，到漢朝廷任職。

    劉秀下旨，命令用中牢（豬羊各一）的盛大隆重的禮儀，祭祀已經去世的譙玄、李業、王皓、王嘉等巴蜀賢明士大夫，大肆收買巴蜀人心。

    5

    最初，成家皇帝公孫述，下旨征召廣漢郡著名士大夫李業，到成家帝國朝廷擔任博士。

    李業認為公孫述僭位不正，以有病在身為由，嚴辭加以拒絕，不肯接受公孫述的任命。

    成家帝國皇帝公孫述勃然大怒，認為李業不給自己這個君王麵子，羞辱了他這個至高無上的皇帝。

    公孫述於是命令大鴻臚尹融，再次拿著皇帝的詔書，前往廣漢郡，去脅迫李業。公孫述希望用暴力，迫使李業就範，強迫李業出仕，給巴蜀的士大夫，做一個榜樣。

    大鴻臚尹融接旨，奉命前往廣漢郡，開門見山地開導李業道：

    “李先生：

    您如果就職，陛下就會封你，公爵或是侯爵；如果先生您不就職，恐怕隻有死路一條。陛下將賜你，毒酒一杯，讓你自盡。”

    李業嚴辭拒絕，推卸道：

    “大鴻臚大人：

    小民十分感謝陛下的寵信。小民的的確確是有病在身，不是看不起陛下的官職。何況小民智術淺短，見識鄙陋，恐怕就職，會損害陛下的英明。”

    大鴻臚尹融，見李業嚴辭拒絕，難以回去複命，於是繼續推心置腹地勸說李業道：

    “先生啊：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天下分崩離析，哪一個是王？哪一個是賊？哪一個為是？哪一個是非呢？誰能夠弄得清呢？誰又願意，全身心地投入，去試探龍潭虎穴呢？

    為今之計，我們隻有順應時勢，暫時放棄自己的原則，苟且偷生，得過且過而已。

    如今，陛下十分敬慕先生的名望品德，才能學識，所以特別為你，留下了博士的官位，已經達到了七年之久；四季的特別產品，都按時為先生你送上。陛下的恩德，不可謂不深厚啊！

    陛下在日理萬機之中，也一直沒有忘掉先生，可以說為先生，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無微不至。

    先生應該上念知己，下念子孫。如此，則先生的身家性命，榮華富貴，都能夠得到保全。這豈不是名利雙收嗎？

    先生啊，你何苦拘泥於那些迂腐的道德準則，非要悖逆陛下，為你和家族，召來滔天大禍呢？”

    李業歎氣說道：

    “唉，大鴻臚大人說的，十分在理啊！

    不瞞大鴻臚大人，小民就是為了苟且偷生，保全自己性命，免得自己的家族覆滅，才會如此行事啊！

    古人雲：

    ‘危險的國家，不要進去；混亂的地方，不要居住。’就是講的這個道理啊！

    但君子堅守正道，哪怕遇到危險之時，也絕不愛惜自己卑微的生命啊！

    大鴻臚大人啊，人各有誌，你何必用這些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來引誘我李業，放棄自己為人處世的原則呢？”

    大鴻臚尹融，不肯罷休，繼續勸導李業道：

    “先生啊：

    你何不把我的建議，與你的家人與親朋好友，認真商議商議，先征求一下他們的意見，你說如何呢？

    那時侯，先生你，再做出自己的決定，也不為遲啊！”

    李業歎道：

    “唉，大丈夫為人處世，自有自己行事的原則。我為什麽要為妻子兒女、親朋好友的觀點，而改變自己的誌向呢？”

    李業遂搶過大鴻臚尹融手裏拿著的鴆酒，當場飲下毒酒，毒發生亡而死。

    大鴻臚尹融哀歎不已，隻好回去向公孫述一五一十地匯報。

    公孫述心裏，對李業抗拒出仕的舉動，越加憤怒，但又不願意留下，逼死賢明士大夫的惡名。

    於是，公孫述為了顯示自己的寬宏大量，再次派遣大鴻臚尹融擔任特別使節，前往李家吊喪，贈送李業家屬，綢緞一百匹。

    李業的兒子李立，堅決推辭，不肯接受公孫述贈送的奠禮。公孫述得到使節的報告，越加憤怒得無法自製，恨不得立即下旨，誅滅李業的家族子孫。

    不久，公孫述又下旨，延聘巴郡賢明士大夫譙玄，到成家帝國擔任大臣。

    公孫述又故技重施，也派使節，帶著毒藥，前去脅迫譙玄，並命令巴郡太守，親自前往譙玄府邸拜訪，務必要說服譙玄，立即動身，到朝廷任職。

    譙玄不肯接受，當著巴郡太守之麵，嚴辭拒絕道：

    “請太守大人，不要再為我譙玄，耗費時間與精力了，我譙玄已經打定了主意。我堅持我的氣節而死，死有何恨呢？”

    譙玄遂義無反顧、視死如歸地接過巴郡太守手中的毒藥，就要飲鴆自盡。

    譙玄的兒子譙瑛，見此慘狀，禁不住大聲痛哭起來。

    譙瑛拚命向巴郡太守和使節叩頭求情，願意捐獻家裏的千萬家產，來救贖父親譙玄抗命的死罪。

    巴郡太守見此，也不忍心，於是緊急向公孫述奏報，公孫述允許譙瑛，用自己的家產，給父親譙玄贖罪。

    不久，公孫述又下旨，征召蜀郡賢明士大夫王皓、王嘉等大儒，到朝廷任職。

    為了預防他們抵製抗拒，公孫述先行下令，逮捕王皓、王嘉等大儒的妻子兒女，作為人質，要挾他們。

    使者首先前去，催促王嘉上京說道：

    “先生啊，你快點整裝出發進京吧！那麽你的妻子兒女，還可以活命。否則，可能就會來不及了！”

    王嘉歎道：

    “唉，狗馬都知道，認識自己的主子，何況我們是人呢？使節大人，你為什麽要讓我們屈服呢？”

    王嘉堅持自己的決定，不肯屈服，於是，先行自刎。

    使者無可奈何，隻好砍下王嘉的人頭，回報公孫述。公孫述氣得七竅生煙，暴跳如雷，下旨將王嘉的所有家屬親人，全部處決。

    從使節口中，聽見王嘉一家死難的消息，大儒王皓感歎道：

    “可歎王嘉，真是烈士啊！我王皓與王嘉齊名，想不到如今，竟然走到王嘉的後麵了！”

    王皓也在使節的麵前，舉劍自刎。

    犍為郡賢明士大夫費貽，其時也不肯接受成家朝廷的延聘。

    為了避禍，費貽假裝得了瘋癲之病，裝瘋賣傻，用漆塗身，以致全身，都生滿癩瘡，才終於逃脫公孫述的迫害。

    同郡的賢明士大夫任永、馮信等人，也紛紛效仿，都假裝患上了青光眼等嚴重疾病，才得以僥幸脫身，保全性命。

    早些時，王莽命令廣漢郡賢明士大夫文齊，當益州郡郡太守。

    文齊在益州郡任上，經常親自勸導農民，耕田種地，訓練民兵，招降蠻族，使益州郡郡內，一片安寧。

    公孫述在成都稱帝，建立成家帝國以後，文齊關閉益州郡的邊境，把守險要，不與成家帝國皇帝公孫述合作。

    公孫述下旨，逮捕了文齊的妻子兒女，應許加封文齊侯爵爵位，希望益州郡郡守文齊，能夠歸順成家帝國，但遭到益州郡郡守文齊的嚴辭拒絕。

    後來劉秀登極，益州郡郡守文齊，派人從便道捷徑，趕到東都洛陽，向漢朝廷上表歸順。

    公孫述滅亡以後，漢朝廷征召文齊，到東都洛陽朝覲皇帝，劉秀下旨，任命益州郡郡守文齊，為鎮遠將軍，封成義侯，大加賞賜。

    6

    成家朝廷覆滅以後，劉秀聽說了李業等賢明士大夫的義行，對他們守義不屈，極為崇敬欽佩。

    於是，劉秀下旨，給予李業等人，崇高的獎勵。

    劉秀十分清楚，成都的屠城慘劇發生之後，獎勵和任命巴蜀地區一些有氣節的賢明士大夫，雖然不能使巴蜀百姓，徹底順服，由衷大悅，但至少可以緩解，巴蜀地區的官紳士大夫階層，對漢朝廷的敵視和仇恨。

    然後，就可以利用這一些有氣節的官紳士大夫的影響力，宣傳力，號召力，逐步達到，化血腥為仁慈的目的。

    劉秀十分清楚，朝廷的鞏固，向心力的凝聚，都離不開這些德高望重，很有影響力的官紳和諸生士大夫的擁護與歌功頌德。

    7

    建武十二年（公元36年）十二月，西羌參狼羌部落與塞外羌人各部落聯合，再次攻擊漢武都郡城池，殺掉了漢朝廷的武都郡長史。

    武都郡太守張參，急忙向隴西郡太守馬援求救。

    隴西郡太守馬援，立即統領隴西郡所屬的郡縣將士四千餘名，抵達氐道縣，討伐反叛的羌人。

    西羌參狼羌部落與塞外羌人聯軍駐軍山上，占據險要，與隴西郡太守馬援的漢軍對峙。

    隴西郡太守馬援，先派小股部隊佯攻，牽製反叛的羌人；然後，馬援率領他的大軍主力，奪取了羌人的水源地和草地，占據了軍事上的有利地形，不與羌軍直接交戰。

    於是，駐軍山上的西羌參狼羌部落與塞外羌人聯軍，漸漸地陷入了困境。

    參狼羌部落首領無可奈何，隻好選擇，遠走他鄉，帶領羌人部落幾十萬戶人眾，逃出了塞外。

    留下的羌人一萬多人，勢單力薄，更加無法支持，隻好請求，歸順漢朝廷，隴西郡太守馬援同意。

    自此，隴右一帶，羌人引起的戰事逐漸平息，西疆邊塞州郡的社會秩序完全恢複，重歸和平安定的局麵。

    8

    隴西郡太守馬援，見識高遠，深謀遠慮，一向致力於在西部邊塞，廣施漢朝廷恩惠，樹立漢朝廷威信。

    隴西郡太守馬援，講究誠信，嚴守自己的承諾，對待部下以及官吏百姓，都非常寬大厚道。

    馬援任用郡縣官吏，完全是分層負責，讓他們有職有權，各司其責，而他作為隴西郡太守，隻負責處理，郡裏那些大事和要事，很得執政的精髓和要領。

    雖然馬援郡裏的事務，十分繁忙，但馬援的客人和舊友，每天都擠滿了馬援的大門。

    隴西郡各部門的負責主管，有時前來向隴西郡太守馬援，報告郡裏的公事，馬援總是推辭說道：

    “諸位大人：

    這些公事，完全是丞、掾他們這些人的職責任啊！你們何必，來麻煩我這個太守呢？

    請你們諸位大人，可憐可憐我老漢，讓我馬援這個老人家，也清閑清閑一下吧！

    請讓我能夠有點空閑時間，保留一點閑情逸致，安心地遊山玩水吧！

    如果郡裏，有豪強大姓或是土豪劣紳，欺負小民百姓的事情發生；或者是狡黠的羌人，打算造反鬧事；或者是地方官員，徇情枉法，貪贓納賄，這才是我這個太守，應該管的大事情，這才需要我這個太守親自過問。諸君明白嗎？”

    馬援叮囑屬下郡縣官吏道。

    部下郡縣官吏們，隻得遵照馬援的命令，各司其職，盡心盡力，大膽做事。

    有一次，鄰縣有豪紳張煦，報複家族的私仇，聚集了大批人眾，與另一家族李家，發生了一場大規模的家族衝突。

    郡裏的官員和百姓，不明事情真相，聞聽衝突消息以後，他們以為，羌人入侵隴西郡，都十分恐慌和震驚。

    官吏百姓紛紛傳言說，羌人重新叛變，已經派遣大批軍隊，入侵郡城。

    隴西郡郡城外麵的百姓，聞聽羌人叛變的流言，也驚慌失措地拖家帶口，逃進隴西郡城內躲避。

    一時之間，隴西郡郡內，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隴西郡郡府所在地的狄道縣令張珣，也急急忙忙跑到郡守馬援家的外麵，準備向郡守馬援，報告這個羌人入侵這個十分驚人的消息。

    狄道縣令張珣，請求馬援門吏道：

    “門吏兄弟：

    請你稟報太守大人，說狄道縣令求見。希望太守大人，立即下令，關閉城門，出動郡縣軍隊，抗擊羌人的入侵。”

    其時，郡守馬援，正在自己的府裏待客，正與賓客們，在痛快地開懷暢飲。

    聞聽狄道縣令張珣的稟報，馬援毫不緊張，麵不改色，反而嗬嗬大笑了起來，對客人說道：

    “諸君：

    燒羌、參狼羌等羌人，已經被我老漢打怕了。他們怎麽還敢，主動出軍，來拔虎須，攻擊我老漢呢？

    你們快出去，告訴狄道縣令，請他回家，安心地辦公和休息，吃飯睡覺，一切由我這個太守全權負責。

    如果狄道縣令，以及他的手下官吏，有誰實在是害怕得不得了，就叫他們，躲到自己的床底下去也行！”

    狄道縣令張珣見郡守馬援不理不睬，無可奈何，而又驚恐不已，隻好回去，做逃離郡城的準備。

    事情的真相，不久以後，就終於弄明白了。隴西郡郡裏的秩序，也很快恢複了正常，呈現出往日的寧靜。

    狄道縣令張珣以及郡中的官吏百姓，都十分佩服太守馬援的遠見卓識與鎮定自若。

    自此以後，隴西郡太守馬援，在隴西郡官吏百姓和塞外羌部落民眾心中，成為了神一般的存在，遠近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