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其時，各郡、各封國的流民反叛和家族武裝的抗拒行動，風起雲湧、不斷崛起。

    流民們憤怒地舉起他們的刀槍，殺死欺侮他們的長吏、掠奪他們土地的那些地主豪紳。

    對漢朝廷度田不滿的中小地主，無地少地的百姓們，也紛紛參與到了，反叛行列之中，聚集自己的家族部眾，借機生事，發泄心中的不滿和怨恨。

    郡縣官府，不斷地派出郡縣軍隊，進行大肆的征剿，卻沒有多大成效，無法平息叛亂。

    地方官吏們，實際上心裏都非常清楚，民變發生的根本原因，卻根本沒有能力，或者不願意，去采取正確的應對之策。

    各級官吏們，皆把百姓的不滿和抗拒，看做洪水猛獸，一味地采取高壓鎮壓的政策，妄想以官府的武力，去削平反叛的流民勢力。

    然而，一味的武力鎮壓，卻收效甚微。

    郡縣軍隊前來征剿之時，流民們就一哄而散，化整為零，重新變為普通百姓；

    而郡縣官軍離開之後，他們就再行集結起來，以武力對抗官府，抗稅抗捐，抗拒官府和豪紳，對他們的土地、田宅的掠奪。

    青州（山東半島）、徐州(江蘇北部)、幽州（河北北部）、冀州（河北中部）這四州，豪強大姓地主的勢力，顯得尤為強大。

    因此，受到官府和豪強大姓地主欺淩的，弱小百姓也最多，百姓的怨氣，也最深，反叛的流民勢力，也最為強大。

    建武十六年（公元40年）十月，朝廷派遣使節，到各郡、各封國，再次仔細地宣講，朝廷的度田和懲罰盜賊的旨令。

    使節細致地講解了，土地分配的細則，剖析朝廷的政策法令，鼓勵流民軍士卒，主動歸順朝廷，或者互相檢舉攻擊。

    朝廷的法令中講道：

    “如果五人，擊殺一個盜賊，則五人的罪行，即行免除，恢複為平民身份，可以參與土地分配。

    對於原來，不敢追捕，或是畏怯，逗留，逃避，甚至故意放縱賊盜的官吏，隻要他們現在，能夠剿匪立功，就一律不追究，而且朝廷將予以獎勵。”

    2

    劉秀在新莽末年的亂世中崛起，在對付民變上，劉秀是深有心得，他曆經多年戰亂，積累的豐富鬥爭經驗，如今再一次排上了大的用場，起到了扭轉乾坤的作用。

    因為劉秀自己，就是不堪王莽的暴政苛政，而與自己的舂陵侯家族兄弟一道起兵，首倡聚義，反抗王莽的苛政、暴政的。

    劉秀當然十分清楚和明白，這些官員、豪紳口中，所謂的盜賊，實際上大多是，逼良為娼，是普通的善良百姓，走投無路，最終被逼，而成盜匪的。

    有些盜賊隊伍的首領人物，他們甚至與官府官吏，以及地方豪強地主們，還有著千絲萬縷的緊密關係。

    如果一味地鎮壓，斬草除根，不留餘地，隻會令局勢，更加地不可收拾。

    而軟硬兼施，剿撫並用，才是最佳的應對措施。

    3

    果然，在劉秀剿撫並用的兩手打擊之下，反叛的流民軍內部，開始內訌分裂。

    官府官軍趁機，全力征剿，流民軍遂先後瓦解，流民的民變，得以迅速平息。

    劉秀充分吸取了度田失敗的教訓，下令盡量，以優撫的手段，對待那些流民首領，以威懾與恩德並用，使反叛首領們，從心底屈服，服從朝廷的安排和處理。

    劉秀下旨，命令郡縣官府，把這些參與反叛的流民首領，統統遷移到，別的郡縣妥善安置，給流民首領，分配土地田宅，割斷流民首領，與自己的本鄉本土的聯係。

    劉秀下旨，撥付給那些，曾經參與反叛的普通士卒，一定數量的土地，發給他們種子，讓他們每個人，有條生路，能夠安心生產，不再反叛朝廷。

    因度田而起的反叛，終於得以平息。

    複員將士、無地少地的農民、流民、釋放的奴婢等，通過抗爭，終於如願敵得到了，自己開墾的荒地，或是耕種無主的土地，甚至邊疆屯田、移民實邊的權利。

    大地主、大豪強的土地與財產，除了稍稍受到減損以外，也基本上得到了，朝廷的保護與保持保障。

    劉秀的度田改革，編戶核實，就此以妥協告終。

    4

    然而，經過這次激烈的度田鬥爭，豪強地主們，也遭受到了十分沉重的打擊。

    豪強地主的家族武裝的實力，雖然沒有被根本削弱，土地兼並的現象，也仍然在繼續出現並發展之中，廣大農民，也仍然是生活痛苦，怨氣滿腹。

    但豪強地主的家族隊伍（私屬武裝），卻在朝廷此次的平叛行動中，飽受了一場，十分沉重的打擊。

    從此以後，豪強地主的私屬武裝，逐漸轉為了一種，隱蔽的地下狀態，不再以公開的家族武裝形勢出現了。

    豪族大姓的家族私屬武裝，對朝廷的抗拒力，也大大減輕，已經不構成，大的嚴重威脅了。

    漢朝廷國內，各階層的矛盾，也相對緩和了一些。

    度田與案戶比民的製度，在形式上，也就成為了東漢朝廷的一種定製，保證了漢朝廷，賦稅收入來源的穩定。

    然而，漢朝廷的國內，才剛剛恢複和平穩定，北方邊塞，又爆發了新的危機。

    5

    去年建武十五年（公元39年）十二月，逃亡到匈奴汗國的劉文伯（盧芳），再次在匈奴汗國單於欒提輿的武力支持下，回到了他的老巢高柳（山西陽高縣）騷擾。

    其時，駐防飛狐道的驃騎大將軍杜茂，因為被指控，派遣手下的軍官，任意殺人，已經被漢朝廷，免職懲處。

    揚武將軍馬成，轉而接替驃騎大將軍杜茂的職務，駐防飛狐道，防守匈奴汗國軍隊入侵。

    揚武將軍馬成，接任守將以後，就馬上派遣將士，在駐防的飛狐道上，修築碉堡和要塞。

    每隔十裏，漢軍就設立一個烽火台，對匈奴汗國軍隊，采取守勢，嚴密戒備。

    後來，劉秀又任命騎都尉張堪，接管了驃騎大將軍杜茂當初指揮的精銳驃騎軍團。

    騎都尉張堪，率軍積極出擊，在高柳一帶，擊敗了匈奴汗國與劉文伯的聯軍，匈奴大軍見勢不利，隻好撤退。

    劉秀遂任命騎都尉張堪，擔任漁陽郡太守，加強對匈奴汗國和劉文伯的防禦。

    到了本年，建武十六年（公元40年）十二月，以高柳為基地的漢帝劉文伯，在漢朝廷軍隊的強大壓力之下，已經無法獨力對抗，漢朝廷的北方邊防軍了。

    劉文伯的勢力，日漸窘困，一時之間，眾叛親離，部下也不再親附他了。

    劉文伯見勢不妙，遂跟他部下的大將閔堪等人商議，決定派人，到漢首都洛陽，去拜見漢帝，請求歸順漢朝廷。

    劉秀接受了劉文伯的歸降，封劉文伯，為代王，任命閔堪，為代國宰相，並賞賜綢緞二萬匹。

    劉秀希望，安撫好劉文伯以後，能夠借助劉文伯的力量，以影響和改變，匈奴汗國的敵對立場。

    劉文伯於是上書劉秀，感謝劉秀的皇恩浩蕩，聲稱思念，皇室宮闕，要求入朝，拜見皇帝。

    劉秀同意，用詔書回答劉文伯，允許劉文伯，第二年，前來首都洛陽，朝見皇帝。

    當初，匈奴汗國單於欒提輿，知道漢帝劉秀下旨，用巨額賞金，緝捕劉文伯。

    匈奴汗國單於欒提輿，貪圖得到漢朝廷豐厚的賞賜，於是心生一計。

    單於欒提輿，特地派人，送回劉文伯，叫劉文伯假意，向漢朝廷投降，以便換取漢帝劉秀的豐厚賞賜。

    想不到，劉文伯卻中途變卦，不願意聽從單於欒提輿的指使，而是假戲真做，而是堅稱他自己，是主動歸順漢朝廷的，閉口不提，匈奴汗國單於欒提輿的授意。

    匈奴汗國二十任單於欒提輿，沒有得到，中原漢朝廷的賞賜回報，覺得自己，吃了啞巴虧，有口難言。

    因而，匈奴汗國單於欒提輿，憤憤不平，惱怒萬分，決定懲罰劉文伯和漢朝廷。

    單於欒提輿，惱羞成怒，不斷派軍，對漢朝廷北方邊塞，發動攻擊，攻勢更加激烈。

    匈奴汗國的軍隊，不斷地入寇上黨郡、扶風郡、天水郡、上穀郡、中山郡等北方邊郡，殺掠漢朝廷官吏北方邊郡的百姓甚眾，北部邊疆，無複寧日。漢朝廷君臣，憂心忡忡，擔心新的禍亂，再次發生。

    那時，劉文伯一行，入朝朝拜皇帝，已經走到了昌平地界。

    不料，劉秀突然下旨，命令劉文伯，停止前進，等到明年以後，再上京來，朝見皇帝。

    聽到皇帝的心旨意，劉文伯頓時心虛起來，害怕漢朝廷君臣，已經知道自己，與單於欒提輿的私下約定，於是心生憂懼，再次狐疑不定起來。

    實際上此時，中郎將馬援，已經率領大軍，前往南方交趾郡一帶，去討伐二征。

    所以，漢朝廷為了避免，兩麵作戰，緩解財力軍力不足等問題，才決定，不主動進攻匈奴汗國，而對匈奴汗國的攻擊，采取守勢。

    6

    建武十七年（公元41年）的正月到了，沉浸在佳節喜慶之中的劉秀，突然聽到了一個噩耗。

    “報告陛下：

    趙公因病去世。請陛下安排，治喪事宜。”

    得到撫養自己兄弟，長大成人的二叔趙公劉良，逝世的消息，劉秀哀傷已極，一下子沉默不語，淚流眼角。

    看望重病二叔劉良的難以忘懷的那最後的一幕，再次浮現在劉秀眼前。

    7

    那時，劉秀的二叔劉良，已經病重，生命垂危。

    劉秀得到消息，帶領自己的親人麗華母子、大哥劉縯的兩個兒子長子劉章，次子劉興等，親自到二叔劉良的病榻前，去探望二叔劉良，詢問二叔劉良，有什麽後事，需要交代。

    劉秀的二叔趙公劉良生前，與懷縣的豪門大戶李子春的關係，十分友好，親如兄弟。

    二叔趙公劉良，見皇帝探望自己病情，機不可失，遂趁機為李子春求情說道：

    “陛下啊：

    臣叔與子春的感情，十分深厚，親如兄弟。而今，子春的孫兒犯罪，懷縣縣令趙憙，非要懲處子春不可。

    請陛下下旨，饒恕子春一命，臣叔心裏十分感激，沒有其他別的請求了。”

    劉秀一口拒絕說道：

    “二叔啊，不是朕絕情，故意不給二叔麵子。

    趙憙官職低微，他頂住巨大的壓力，公正執法，應該大力支持，著力提倡才是。

    地方官員，認真地執行朝廷的法律，維護法律尊嚴，不可以隨意打擊，他們公正執法的積極性。

    否則，開了如此的惡例，有法必依，執法必嚴，成為虛話，將後患無窮，國將不治。

    請叔父大人，吩咐朕，做其他事情！”

    劉良也曾經擔任過多年的地方官吏蕭縣縣令，在更始帝時代，更是玄漢朝廷的上公國三老。

    劉良知道，劉秀的話，很有道理，也就不再堅持，隻得無可奈何地說道：

    “陛下：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維護法律法製尊嚴，事關國家的興衰存亡大計，臣叔也知道這一點。

    臣叔隻是卻不過，與子春的感情，念在舊日情分上，不願意見死不救而已。”

    見二叔趙公劉良，心頭鬱鬱，沉默不語，劉秀隻好陪著二叔，聊些別的話題。

    8

    最初，東都洛陽屬下的懷縣豪門大姓李子春的兩個孫兒，謀害他人人命。

    懷縣縣令趙憙，深入追究，終於找到了真凶，逮捕了李子春的兩個孫兒。

    李子春的兩個孫兒，在獄中畏罪自殺。

    懷縣縣令趙憙，繼續追究此案，再逮捕豪強李子春，關進監牢，打算依法處罰李子春，縱容孫子行凶的罪行。

    李子春是官紳士大夫出生，也不是一般的平頭百姓。

    聞聽豪強李子春被捕的消息，與李子春關係密切的首都洛陽的那些尊貴的皇親國戚數十人，紛紛到懷縣縣衙，去替李子春說情。

    懷縣縣令趙憙，一口拒絕，堅持要處罰李子春，所以才有劉秀的二叔劉良，也為李子春求情的那一幕出現。

    9

    如今，眼見二叔劉良，抱憾去世，劉秀心裏，非常傷心難過，為沒有滿足二叔死前的心願，感到遺憾懊悔。

    劉秀追念，從小把他們幾兄弟撫育長大的二叔劉良的深厚恩情，特赦李子春出獄。

    為了獎勵，懷縣縣令趙憙，這位不畏權貴，為維護法律尊嚴的英雄，不久，劉秀特地下旨，擢升趙憙，擔任平原郡太守。

    10

    趙憙字伯陽，是南陽郡城宛城人。趙憙年輕之時，就很有節操，深得鄉民的信任和欽佩，敬重。

    當初，更始帝（劉玄）被綠林豪傑擁戴，即位皇帝之時，舞陰（地名）有大戶人家李氏，擁城據守，不肯歸順，更始帝的玄漢王朝。

    更始帝大怒，遂派遣柱天將軍李寶，派軍去招降他們。舞陰大戶李氏，堅守自己的營壘，不肯接受，柱天將軍李寶的招降。

    舞陰大戶李氏，還對更始帝的使者說道：

    “使節大人：

    恕李某大膽，李某不是想，與漢室對抗，而是不信任柱天將軍的承諾。

    李某聽說，宛人趙氏有孤孫，名叫趙憙，以信義聞名南陽。李某願意，向趙憙歸降，聆聽趙憙的承諾。”

    更始帝見柱天將軍李寶，無法說服舞陰大戶李氏，就下旨征召趙憙，前往舞陰，說服舞陰大戶李氏。

    其時，趙憙年紀輕輕，年齡還不到二十歲。

    使者劉源，把趙憙引見來，覲見更始帝。

    更始帝見了趙憙，年紀輕輕的樣子，不以為然，大笑著對大臣將領們說道：

    “嗬嗬！伯陽還是一個小孩子罷了！他怎麽能夠，挑著重擔，走遠路呢？

    派伯陽前去說服舞陰大戶李氏歸順，豈不是讓人笑話，說朕的大漢朝廷，朝中無人嗎？”

    更始帝堅決不同意，對趙憙給與授命。

    使者劉源，知道柱天將軍李寶，都無法能夠說服舞陰大戶李氏，其他人，就更加沒有辦法了。於是，使者劉源，盡力地向更始帝請求說道：

    “陛下：

    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你就死馬，當活馬醫，權且信任臣和伯陽一回吧！”

    在使者劉源的耐心說服下，更始帝最終抱著，無所謂的態度答應道：

    “好吧，諸位大人。朕就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同意你的請求，讓伯陽去說服舞陰大戶李氏吧！

    反正，即使不能夠取得成功，對我們大漢朝廷，也沒有什麽，大的損失。”

    更始帝遂下旨道：

    “茲任命趙憙，為郎中，行使偏將軍的職務，速到舞陰，勸服李氏諸豪傑歸順漢室。”

    趙憙領旨以後，不敢怠慢，立即奉旨出發，前往舞陰，去說服李氏。最終，趙憙不負眾望，果然勸服了舞陰大戶李氏，歸順了更始帝的玄漢朝廷。

    趙憙一下子，就聲名鵲起，在玄漢朝廷嶄露頭角，更始帝也對趙憙，另眼相看，委以重任，提升趙憙，擔任大臣。

    不久，新莽覆滅，趙憙隨之跟隨更始帝君臣，一道前往西京長安任職。

    更始帝進入長安之後不久，朝政開始混亂。綠林三部豪傑，爭權奪利，玄漢開始內訌。赤眉軍隊趁勢，進攻西京長安，玄漢朝廷不久就遭遇失敗，更始帝也被俘被殺。

    更始帝失敗之時，趙憙在西京長安的官邸，也被赤眉軍的將士圍困，形勢非常危險。

    趁赤眉軍將士，疏忽不備，趙憙獨自爬上，官府的房子頂上，從官府的屋頂上，逃走了。

    在逃亡南陽的道路上，趙憙遇見了自己的好友韓伯仲等熟人。

    於是，趙憙帶著自己的家族、親戚朋友的小孩、體弱婦女者，共數十人，與自己的好友韓伯仲等熟人，抱成一團，一道逃出了武關，向家鄉南陽郡的方向拚命逃命。

    韓伯仲的老婆，長得非常美麗。韓伯仲非常擔心，逃亡路上，有盜賊匪幫，會色迷心竅，強暴她的妻子，而使他們一行，受到牽連，一道受害。

    韓伯仲於是想把自己的老婆，拋棄在路邊，不管不顧，自己好獨自逃生活命。

    趙憙見狀，非常憤怒，怒責韓伯仲道：

    “伯仲啊，你這個家夥，我趙憙見你人模人樣，一向自詡英雄豪傑，像一個君子，才與你，結交同行。

    不想你，居然禽獸不如，不仁不義，自私自利，膽怯懦弱，沒有一點，男子漢的擔當。

    你居然懦弱無能，沒有一點責任心，拋棄自己柔弱的妻子，獨自逃命。你的所作所為，豈有一點男子漢大丈夫的氣魄，還算一個堂堂正正的人嗎？”

    韓伯仲自私膽小，不聽趙憙的勸阻，依然不顧自己的妻子，自顧自地逃命而去。

    見韓伯仲獨自逃走，趙憙也無可奈何，隻得另想辦法，保護韓伯仲的妻子。

    好在趙憙，聰明機智，就將路邊遺落的泥炭，塗在了韓伯仲老婆的臉上，遮住韓伯仲老婆的美貌。然後，趙憙自己，用鹿車（手推車），親自推著韓伯仲的妻子，前行逃命。

    每次在路上，遇見盜賊，上前盤問，或者有人，逼迫趙憙，把女人留下之時，趙憙就回答說道：

    “豪傑饒命。這個女人，沾染上了十分嚴重的傳染病，不能夠獨自前行，所以我，才把她載在車上，推著她走。

    別人都怕她身上這個傳染重病，會傳染給他們，所以離我們，遠遠的，不願意跟我們，一道同行。”

    盜賊們看趙憙，年紀輕輕，不像敢於說謊的樣子，相信趙憙的說法，一個個避得遠遠的，生怕染上瘟疫。

    趙憙千方百計地進行施救，才使韓伯仲的妻子，最終免於受難，安然無恙地回到了自己的家鄉南陽宛城。

    大家逃到丹水縣附近之時，趙憙還遇到了更始帝的妻子等親屬，帶著幾個年紀幼小的孩子，棲棲遑遑地獨自向南陽郡逃亡。

    那些昔日的金枝玉葉，皇親國戚，一個個赤身光腳，滿身汙泥，饑餓困苦，孤苦伶仃，已經無力前進。他們正待在路邊，苟延殘喘，已經餓得筋疲力盡，隻好等死一條路了。

    趙憙見了他們，一時之間，百感交集，傷感不已，心裏非常同情、憐憫他們。

    趙憙就把自己所帶的衣物和錢糧，分了一些，送給了他們，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並把他們，護送一道上路，並派人向宛王李通報告消息。

    宛王李通，得到更始帝的妻子兒女等親屬流亡遇難的消息，擔心不已，急忙從南陽派兵，將更始帝的妻子兒女等家族親人，送回到了了舂陵故裏，妥善安置，挽回了更始帝一家母子的性命。

    趙憙見義勇為、濟危助困的義舉，在舂陵侯家族的家眷中，流傳了開來。

    11

    後來，劉秀在洛陽稱帝以後，聽說了趙憙的美名和才幹，遂任命趙憙，擔任京兆洛陽下屬懷縣的縣令。

    懷縣在天子腳下，居住的達官貴人，皇親國戚眾多，往往仗恃背景深厚，有恃無恐，違法亂紀也很多，很不容易治理。

    趙憙上任以後，不畏權貴，依法公正地處理了，豪強大戶李子春兩個孫兒殺人的案件，深得劉秀的讚譽。

    原先，李子春曾經做過，琅琊國國相，好強而不守法度，喜歡掠奪兼並，是懷縣一霸。

    官紳士大夫和平民百姓，忌憚李子春與朝廷的王公貴族千絲萬縷的良好關係，都很害怕畏懼他。

    趙憙上任懷縣縣令以後，聽說李子春的兩個孫子，殺了人，居然沒有被查出來，依法嚴懲，心裏大為震驚。

    趙憙就不斷地親自追問和巡查，並把祖父李子春，收捕起來，進行拷問。

    李子春的兩個孫子，得知自己的爺爺李子春，因自己被捕，就都畏罪自殺了。

    有了懷縣縣令趙憙等人的整肅和治理，京兆尹所屬各縣，治安大為好轉。

    豪強貴族，違法亂紀的氣焰，也稍稍收斂了一些。

    劉秀見了，十分滿意，所以不斷提拔晉升趙憙的官職，對趙憙十分看重。<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