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置之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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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不過短短數月,周令儀在東宮已經受夠了!

    太子李繼,根本就是個瘋子!大婚當夜他便瘋了。

    本來還好好的,可不知怎地,新婚初夜,她竟無落紅……

    無論她如何解釋,李繼都說她不潔,是一個一早就被別人穿過的破鞋……可她雖然早與李穆情投意合,但一直以來都安守本分,從無逾越啊。

    一抹落紅,關乎畢生榮辱,可她,天生便沒有。

    從此,她人前是高貴的太子妃,人後卻被視作青樓瓦舍裏的娼妓,每每淪為太子李繼發泄的工具,得不到半點溫存,有的隻是謾罵和粗魯的對待。

    漫長的日子,她看不見光了。她後悔極了!

    如果一直不動搖隻堅定不移地選擇那個對自己溫柔愛護的表哥,或許道阻且長,但她,至少能夠被視若珍寶……

    表哥他大婚後對一個素無感情、平平無奇的女子尚且可以那般寵愛,更何況對她呢?

    他們從小一塊兒長大,一起習過字,一起讀過書……真正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如此深厚的感情,若結為夫妻,必能鸞鳳和鳴,恩愛相守到白頭的吧!

    可惜,是她誤入了歧途,將一切都搞砸了。

    她想救他於水火,她想讓他絕處逢生,她想彌補和挽救……可現在,似乎還不是時候呢。

    “我一定不會讓表哥有事的。”她隻堅決地說著,並最後看了李穆一眼,囑咐他道“表哥保重。”

    回到東宮,她換了一身衣裳便來到了太子李繼所居錦陽殿。

    屆時李繼正與一名近日正得寵的奉儀於內室裏顛鸞倒鳳,汙穢的言語與笑聲不絕於耳。

    周令儀命人通報有急事求見,內室裏的聲響不但沒有停止,反而愈加激烈起來。

    她也不惱,便在外頭耐著性子等。

    誰知這一等,便是半個時辰。

    太子李繼出來時滿麵紅光,衣衫不整。他不屑地瞧了周令儀一眼,問“太子妃這麽晚了來找本殿,所為何事啊?”

    周令儀“嗤”了一聲,陰陽怪氣道“太子殿下怕是得意得太早了些,以為自己就此無事,可高枕無憂了?”

    李繼側目瞧向她,心道她這大晚上過來,沒頭沒腦跟自己說上這麽一句話必有不尋常,便問“你這話是何意啊?”

    周令儀看著他,鄭重其事道“太子殿下,桓王猶在,您不可掉以輕心。”

    “老四?”李繼不免笑出聲來,“大宗正院是何地方?大周開國以來,進去那裏的有幾人出來了?僥幸出來的,那也無有前途可言了。構陷當朝太子視同謀逆,便是父皇開恩留他一條性命,他出來後,還能掀起什麽風浪來?他啊,已是個廢人了。”

    “是太子殿下高興得太早了。”周令儀不以為然道,“僅憑一人之言說他構陷太子,就能坐實他的罪名了?”

    “你懂什麽?”李繼卻是信心滿滿,“父皇想坐實誰的罪名,便是沒有一人證供,那也是能坐實的。”

    “太子殿下忘了,桓王有一個慣會尋根究底的嶽父。”周令儀提醒他,“而他這位嶽父魏侍郎,恰是父皇當前最為重用的。太子殿下怎知,父皇心底究竟是如何想的?”

    聽了,李繼也不由得尋思起來。

    “況且,”周令儀接著道“有人要置父皇於死地,殿下和桓王父皇他都是信得過的,那這欲圖謀害父皇的便另有他人。”

    “無論是何人,父皇都是要將他揪查出來的。”

    “殿下又怎知,這欲圖謀害父皇之人準備的一張大網,不是為殿下羅織的?”周令儀微眯眼目,輕挑了一下眉,“臣妾可聽說,魏侍郎查到了許多線索,種種跡象,指的盡是太子殿下您。”

    李繼心頭一驚,想到東宮一手扶持的周慶耀,不免又後怕起來。

    “為了撇清幹係,殿下當有所作為才是啊。”周令儀細細地引導他,“別人能織網,殿下亦能為桓王織一張網。”

    “二皇子已死,桓王弑父之罪名坐實,太子這儲君之位,方是坐住了啊。”

    “你要我羅織是老四謀害父皇的罪證?”李繼看著她很有些吃驚和意外,“你要置老四於死地?”

    看著她奸詐的樣子,他突然笑了起來,“你們周家人的心腸,怎麽一個比一個歹毒啊?”

    “不,不對。”他突然又不相信周令儀的話,“你為何要置老四於死地?你不是對他餘情未了,怎又盼著他死了?”

    “殿下慎言!”周令儀辯駁道,“臣妾何曾對他餘情未了?從來都是殿下冤枉臣妾罷了!臣妾心裏,隻有殿下,自然不希望殿下受到任何人的威脅。”

    “你心裏隻有我?”太子李繼好笑道,“這冠冕堂皇的話本殿自是不信的。當然,你不希望本殿受到任何人的威脅,本殿信!因為你,一心想的都是要當未來的皇後。”

    “所以……”周令儀也不隱瞞自己的心思,隻滿目陰毒道“讓他去死吧!也免得殿下您時常拿他來羞辱臣妾……臣妾也受夠了。”

    “嘖嘖嘖!”李繼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感慨出聲“真真是最毒不過婦人心……平寧侯生的女兒,果然不一樣。”

    ……

    城東民宅內,福祿已將自己所見所聞皆告知了李崇儉。

    李崇儉還是叫他回大宗正院看好桓王,有事再報來。他自己則來到魏攖寧的臥室,告訴她“福祿剛才來過……”

    “桓王被皇帝的人打得皮開肉綻,實慘。皇帝還不讓醫官給他看治,叫他自生自滅。”

    “天子竟如此不顧父子親情?”魏攖寧不免心急起來,“竟連看治都不給看治?眼下天氣這般炎熱,隻怕……”

    “你放心。”李崇儉告訴她,“桓王自己藏了藥,用了藥,該是無礙的。另外還有一事……”

    話到嘴邊,李崇儉卻欲言又止。

    “說啊。”魏攖寧催促,“有什麽事你別瞞我,隻管說。”

    “太子妃去看過桓王。”李崇儉看著她,目光裏有些不一樣的情愫。

    太子妃周令儀還記掛著李穆,魏攖寧想也是想得到的。可她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跑去大宗正院那種地方探望,就不怕被抓到,自毀了清白?

    當真是情深義重啊。

    魏攖寧想了想,頗有些局促問“那他們都說了些什麽呢?”

    “沒什麽。”李崇儉道,“無非是些惋惜懊悔的話……桓王怕她被人發現影響她聲譽,沒說太多便叫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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