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曆史的遺緒與七天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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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快要抵達聯邦星際城的時候,林晨的飛行器前飛來一艘像已經滅絕的燈籠魚的飛船,船燈照耀得恢宏,改造人和機器人在這束光裏緩緩向星際城的一個艙口飄去。

    “是異能者。”

    林晨知道這束光隻是探測信號類型的掃描光,移動改造人的是異能魔法般的物理效應。

    星際城的一個大型實驗室內,一些工作人員正在逐個對改造人進行科學分析,他們事先通知過林晨。

    林晨的科學思維並沒有強橫無雙,這裏擺放的一堆設備儀器跟在火星地核裏的一般,都是他未曾見過的,也很難懂得的。

    他擁有絕世的聰慧,過目不忘,他的攔魚能體會萬物,這些都不意味著他的理解範圍沒有限度,現在的超級光子計算機的運算能力也是有限的。

    他的印象裏,似乎有一個這樣的人能夠做到這些,那就是和他有一麵之緣的弦樂即聞。

    一麵之緣,就是一個天地照麵,磅礴的事物規律的形成與瓦解,寒冷,清晰。

    過了一段時間,工作人員告訴他,他們通過生物特征比對,找到了恐神害,他的生物信息來自林千樓,是齊山海的人幫忙收集過來的。

    林晨帶著一些悲傷地來到恐神害麵前,看到他的樣子都是改造人複製般的相同形象,想到淵有路為他壯烈犧牲,不禁深深地歎息。

    這倆好兄弟友情深厚,林晨準備把恐神害帶去林千樓安葬。

    林千樓是趨藍的一塊經濟狀況相對落後的區域,以普通的高樓林立為時代建築特色,房價與物價要相對便宜許多,適合薪資收入在中低水平的人群。

    工作人員告訴了他,恐神害已經無法被複原,他全身的機械化程度像其他改造人一般達到了百分之七十,已經不能稱之為擁有生命活動的生物。

    林晨覺得馬天龍這個妖怪實在畜極。

    他飛行器上的那個量子傳送裝置沒有交到這裏,他想親手交給齊山海,畢竟他曾經救過自己的命,林晨對齊山海擁有的一些科學資源保持神化的形容。

    回到地球,他第一時間去了藥王大廈,齊山海領著一個團隊接過他帶來的這個裝置。

    在大廈的一個房間,齊山海和他對坐聊天。

    “可惜你毀了恒星級飛船,再造一個阿庫別瑞引擎不知道要多久的時間。”齊山海歎息著說道。

    “以現在的科學實力,應該花不了多久的時間吧?又不是火星上數量眾多的衛星鏈。”林晨毫不在意地說道。

    “人們通過曆史知道,nh2&nbp;能量礦石已經絕跡,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該引擎有裝載少量這樣的東西,不然根本就逗不了宇宙空間。”

    “路振鳴的那杆槍,我用了我持有的,你的那柄劍,想來夢淨塵也掏空了積蓄,我們所知道的,除了地火那邊,其他地方再無&nbp;nh2&nbp;礦石。”

    齊山海從抽屜裏拿出一根煙點著,繼續說道“華夏是一個神奇的國家,千古行商,商人總是最孤獨的行業。”

    “您的意思是,地火跟你還有夢家有隔閡?”林晨問道。

    “豈止是隔閡,是打心底的蔑視。”

    齊山海似乎想起了往事,搖了搖頭,又說道“我找到了馬天龍,是一個嬰兒,不是我發現的早,他就死了。”

    “什麽?!”林晨不可置信地說道,“馬天龍變成了一個嬰兒?他不是用量子傳送裝置逃了嗎?”

    “這個破東西,連阿庫別瑞引擎的一半構造程度都不如,他用這玩意兒傳送到他在趨藍的一個老家,結果就成了一個嬰兒了。”齊山海似乎不願再講這些,他看著林晨,認真地說道,“你意下如何?”

    “把他送到一家孤兒院吧,我知道有個地方適合他。”林晨想起一個窮苦地方,那裏有一家孤兒院,當年他路過那裏,看見幾個孩子舉著另一個孩子頂樹木的畫麵,覺得十分地佩服,那裏的孤兒院院長非常有錢,和村裏人有關係還經常為小錢罵紅了眼,那個地方很適合馬天龍。

    林晨沒有古板的因果思想,他隻是覺得這樣做比較簡單。

    “聽說您的家族和鼠川?……”林晨忽然問道。

    齊山海沒有看他,轉而取下嘴裏的香煙,放在手裏捏成了齏粉,又倒進旁邊的一個垃圾桶。

    “我知道一般大人物的這個行為,要麽是作秀,要麽是真的憤怒。”林晨微笑道,“我在馬天龍的虛擬世界裏見過大人物,我試圖向他表明,我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齊山海聞言,臉色舒展了一些,沉默了一會兒,他說道“知道的太多的人,容易累,為人處世,人其實蠻忌諱心累。我為了你好,所以我會告訴你,因為你壓根就不在乎我們。”

    “告訴你之前,我建議你去鼠川走一走,等你有答案了,到這裏來。”

    “我盡量。”

    林晨在告訴齊山海這個地方之後,離開了這裏。

    他先回到了學校,上了幾天課,天擇班裏新增了不少陌生的麵孔,魚香群竟然輟學了,或者說成了校領導,整日西裝或者襯衫,風度翩翩。

    他津津有味地聽著吳遠寂講課,卻沒有舉手發言的意思,他的心思在那些標準答案上,他的心思飄遠,想到了鼠川。

    來到鼠川,林晨沒有隱身的意思,路上遇到的第一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村裏的老幹部,他對著林晨的側方說道“你來了。”

    林晨笑著說道“我來了。”

    林晨雙手抱著頭,很瀟灑地走進城市邊緣。

    幾個小孩從旁邊嬉笑經過,其中一個孩子對另一個孩子說道“上次我這樣走路,被毒打了一次。”

    這個孩子回答道“你這樣說話就很沒有技術含量了。”

    “你在內涵什麽?”

    “內涵你老&nbp;。”

    幾個孩子飛快地跑走。

    林晨鬱悶地看著這些小孩,想著的是,多少年了,拿親人開玩笑的風氣真的膩歪。

    林晨自嘲自己也經常說他&nbp;&nbp;的,你&nbp;&nbp;的。

    他對戰過的一些敵人也會這樣講話。

    他走進一家奶茶店,要了一杯奶茶,在店裏無聊喝著,桌上的一層玻璃下有許多的廣告宣傳單,其中一個陳舊的紙單上寫著“‘杠精牌老鼠藥’,治老鼠,也治杠精!”

    廣告代言人是已經過世的一個明星,林晨依稀記得小時候看過他參演的一部電視劇。

    幾個工人忽然走進店鋪,其中一個在櫃台前對店員說道“十八份奶茶,不加冰。”

    “還是涼山鎮冰棒好吃,咱們還是去買冰棒吧?”一個工人忽然提議道。

    領頭的工人對店員說道“這裏有沒有冰棒賣?”

    店員懶洋洋回道“幾個意思?奶茶店還賣冰棒的?”

    “隨便問問。”領頭的工人對剛才問他的人小聲說道,“買個幾把冰棒,別在這裏丟人了。”

    買完奶茶,工人們走了。

    林晨喝完奶茶,付過錢,走出店門,看著許多的綠植,那些花花草草,想著一副專屬神經病的畫。

    這張畫裏,是一堆整齊有序的花盆,對應著不同的花灑,花灑給花盆澆水,花盆裏的花茁壯成長。

    這張畫的神經之處在於,如果你太探究一個細節,你會發現更多的類似細節,以及影響的因素與時間的關節,你會在喪失自我要求裏迷失自我,因為你所遇到的每一個盆栽和花灑,很可能根據你的心理狀況是不一樣的。

    這張畫對於神經病而言,是絕望,也是希望。

    當他散步到一個花店門前,看著地上一堆亂放的盆栽,和一個花灑,他心裏有了答案。

    鼠川的一些人讓他不要計較。

    他自覺地繞過了一群風塵仆仆的人的群架。

    ……

    晚上,他在一個小賓館的房間裏,推開窗能聽到遠處街道的蹦迪音樂。

    “這麽多年,蹦迪音樂還是起躁樣板,跟李大嬸用棒槌敲郭大哥的盆、郭大哥用擀麵杖打李大嬸的鍋一般。”

    第二天,林晨像昨天一樣,在街道上散步。

    旁邊一個穿著時尚的人經過,放的是非常有節奏的音樂,鼓點很新穎。

    林晨走到一個涼亭邊,這裏能看到一塊仿古的別墅小區,閣樓別致的很,他想著一些就景的散步隨筆,旁邊又有人經過,朗誦了一番詩詞內容,不知道是不是自創的,聽起來很厲害。

    林晨自卑地想到“林晨啊林晨,虧你讀過不少的書,路人文化比你高太多了。”

    他的心裏其實又來了火氣。

    怎麽鼠川人又來和他玩心理碰瓷遊戲?

    林晨琢磨自己在這裏等上一段時間,能等來一個乞丐。

    社會個體對於社會係統成分有很大的取向和依賴,主要就是物質與精神的財富感。

    能夠玩弄心理碰瓷遊戲的人,一定算極了社會性質。

    他等來了一個開私家車的老板。

    過了一會兒,他看見一個有些熟悉的麵孔,是那趟火車上,帶著一個小女孩的一個老人。

    老人顫巍巍地經過他旁邊。

    林晨此時心情複雜。

    他想給這老人來上一拳,完成這個現實傷害動作,有“碰瓷”亂想的一環。

    他想借此樹威和公告,不要泛濫社會自由,

    他想視而不見,又怕這個老人過來和他講“別墅小區還是有好人的。”

    想到之前在這裏的公司租房,樓上那些瓷器摔破的聲音,林晨這才覺得無趣。

    林晨覺得自己無趣,他人無趣,這裏的事物,現象,都很無趣。

    林晨又自卑起來。

    接下來的五天,他在這種自卑裏徘徊著,有一些迷茫與痛苦。

    他甚至想到時境遷的那句話。

    “歎澆漓,歎澆漓,時過境遷,你不改變,是福是禍;問眾生,問眾生,是非真假,生死之間,憂可斷絕?”

    他心裏有一股怪誕的惡意。

    林晨自問,自己的人生何嚐沒有改變,簡直就是劇變。

    數次的生死之間,他戰情豪然。

    何至於此?

    可憐如此。

    可笑。

    林晨笑不出來。

    林晨在第七天的時候,離開了鼠川市。

    他搭載的一輛飛船車,路上碰見了廣告牌倒塌的事故。

    廣告牌橫亙在路麵上,廣告內容是一個手表廣告,一個男明星戴著鑲鑽手表,笑容燦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