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與雨 第一章 調皮的單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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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四大族之一的單族,地處克莫山脈。
遠在克莫山脈百裏之遙的瘋狼林,這周遭三十幾座的矮山形成的地區,因狼族在這裏生息了超過百年,讓百姓敬畏。
之所以說是敬畏,乃是狼族一直對外界井水不犯河水,人們也知其怎麽回事,心知隻要不擅自闖入,瘋狼林裏的數百頭狼,絕對是安分守己。
正也是這點,周遭百裏之內的山林裏,已無任何山匪的蹤跡,人們知曉是上天安排它們住在山林裏,然而卻是有一人敢大搖大擺地挺進山林,逆其虎須。
林間裏,絢麗的陽光,照應在幾棵高大杉樹之下,斑駁的光點,如水光搖曳在蔥鬱的草地上,風景別外燦爛。
一名花服男子坐在石凳之上,他斟滿石桌上的兩隻玉雕酒杯,拾起一杯,嘴角淡笑道“譚兄弟,來嚐嚐為兄的這壇齊花釀。”
對坐在花服男子麵前的譚軒身板堅實,肩寬身高,穿了件尋常百姓的衣衫,算不得出眾,他聽好友說的這酒名兒,笑道“狼兄還是如此喜歡花啊,衣裳印有五彩花樣,戒指上的花朵,更是一個時辰更換,想不到這酒也是與花有關。”
譚軒端起酒杯,細抿一小口,待那甘醇的花酒,與酒香漫入喉間與鼻腔,不由點頭道“這酒真怪,什麽花的香氣都占上一點,與那些單一的花酒相比,這齊花釀散發出來的酒香,真是妙不可言,好酒,好酒。”
狼兄笑了笑,說道“既然譚兄弟喜歡,想必單恩公也不會嫌棄,譚兄弟臨走前,可得帶上一壇,替我捎給單恩公,好一表我的心意。”
“狼兄有這份心,小弟豈可不遵,這酒啊,我倒是想帶兩壇。一壇是帶給師傅,至於另一壇嘛,也不是我要,自打我進了單族,單族長對我這個外族人照顧有加,他老人家好這口,我倒是想借花獻佛,不知狼兄可允?”
要酒要到這份兒上,譚軒看上去毫不講理,體態卻神情自若,反正他與狼兄已經稱兄道弟,不必如此見外。
狼兄臉色一股了然,向著身側的狼下屬,悄悄說了些人類聽不懂的話語後,又與譚軒說道“我這兒還有幾十壇呢,讓譚兄弟抱一壇走,是念在方便趕路,既然譚兄弟喜歡,想拿多少,拿多少便是。”
“狼兄真爽快,小弟敬你一杯。”
譚軒臉上淺笑,雙手持杯,與狼兄將這齊花釀一同飲盡。
想起三年前出族曆練,師傅在他臨行時,吩咐了一件事。
譚軒問道“狼兄,不知你服了那枚化形丹後,身子可有不適症狀,師傅他交代我回來之前問問你,體內山河在操運道力與靈力之時,如有什麽問題,盡可一說,師傅他願助狼兄一臂之力,盡快完全化人形。”
此話一出,狼王神色為之一怔,片刻後臉上浮現笑意,他右手輕輕撩開左臂衣袖,露出了左臂上些許沒有褪盡的灰色粗毛,說道“承蒙恩公掛念,這麽多年來,在運籌道力與靈力之時,身體還沒有出現過什麽不適,隻是這左臂上的毛還未退化。但是不要緊,能夠化成人形,已是得了恩公的萬分恩惠,豈可再次奢要。”
譚軒不樂意,說道“師傅說了,要真有什麽,狼兄不必忌諱,當年師傅年輕氣盛,出手沒個輕重,跟師娘大鬧瘋狼林,害了狼族二十餘條性命,這過,師傅他著實想能低多少是多少。”
回想當年,可還真是時過境遷,那位能夠化形成人的靈龍女孩已為人妻。
狼王說道“都是二十年前的事兒了,那時要說過錯,應當是我狼族有錯在先,這點毛病啊,我還真不敢勞煩恩公,現在道力已在地守境,相信十年內便能夠突破化境,盡快化形”
譚軒聞之心裏一抖,他如今年歲三十,修行天賦遠超尋常道者,且道力在一年前就突破化境,實在不敢說出來唬人,譚軒與狼王再一次碰杯暢飲。
嘴裏滋滋著好酒,譚軒瞧見遠方,突兀地出現了一頭高大威猛的巨狼,狼王順著譚軒的眼光望去,隻見那巨狼邁著高健有力的四肢向他們這方跑了過來。
待巨狼近了,狼王目光嚴謹,知曉此狼是為數不多能夠說人話的,其職責是統領狼族之中最為迅猛的狼隊,他不由地問道“出了什麽事?”
巨狼目光微垂,譚軒看不出它的狼臉上有什麽神情變化,隻聽到“稟狼王,種植在山間裏的那朵玲瓏花,被人類發現了。”
狼王立馬變得神色不悅,玲瓏花珍貴無比,經過煉製,能解盡天下間的奇毒怪病,這棵藥草的存在,若是讓人類知曉,還真不知道會給瘋狼林惹來多少麻煩,狼王說道“那些人呢?玲瓏花可還在?”
巨狼說道“玲瓏花還在,屬下依照其他弟兄的說法,那些人隻是看了看,雖然他們認出了是玲瓏花,可並未采取任何手段想要將其取走,沒多久就離去了。”
狼王冷冷道“玲瓏花乃是我將要送給譚兄弟的禮物,本王向來看重,更是讓你安排了好些弟兄看管,此次被人發現,實乃你的失職,你可有什麽話要說?”
“屬下認罰。”
那匹巨狼前肢彎曲,朝狼王深深跪下。
狼王眼波微漂,說道“即日起,你無論何時,都不得離開玲瓏花十丈之內,吃喝就地解決,期間發現有任何逆徒,將其喝退便是,執迷不悟者,按狼族法規辦事!”
巨狼明白狼王,這是卸下了自己在狼族裏的職責,雖然心有不甘,卻無能發作,隻是把頭埋得更深了些“屬下領命!”
狼王揮手讓它退下。
譚軒主動問道“狼兄,這玲瓏花乃世上藥材珍品,為何要送我?”
狼王暢言道“譚兄弟說這些,可就見外了,送禮哪裏需要這麽多理由,本王跟你這麽對眼就想送,待將來你有需要了,隨時來取便是。”
正時,剛才離去的狼兒嘴裏叼著兩壇子酒過來,譚軒也跟著起身,一邊接過好酒,一邊說道“那小弟在此也不廢話什麽,將來狼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譚軒絕不推辭。”
能化成人形的狼王形象俊美,他起身淺淺一笑,“真要有用得上譚兄弟的地方,本王當然不怕麻煩譚兄弟。”
譚軒哈哈一笑,“好酒已到手,就不打擾狼兄了,師父師娘還等著我回去,到時候我將狼兄的情況與師傅匯報。”
狼王並未挽留,拱手道“此番一別,不知又是多久才能再遇上,本王著實想跟譚兄喝個痛快!”
譚軒說道“你我的命那麽長,一定會有的。”
——
清晨的陽光溫涼,克莫山後山的竹林生長茂盛,除此之外,三座用竹子獨立搭建的小屋,因籬笆而相連,兩大一小,中間的看上去要大得多,也正式得多,左側次之。
院子邊上,有幾根細竹探出籬笆,縱橫交錯。院內有幾隻小雞,正圍在母雞四周,低頭覓食。
右側最小的屋子,是過往單允生活的竹屋,而見它與其他竹屋的比較,在單允與夏童成親後,這間屋子就成了類似於柴房的一種,但牆背生出土黏的煙囪,應是廚房無疑了。
竹林裏偶爾飄過一陣清風,三座竹屋靜靜而立。
此時廚房的門,悄悄開出一條縫,一隻棕色的猴子將頭探了出來,眼睛咕溜溜地望了望四周,它懷裏抱著雪白的饅頭,也沒著急著吃,隨後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人的身影,便打算趕緊溜之大吉。
正當此時,女主人從正屋出來,往廚房這邊走來,猴子嚇得腦袋一哆嗦,待女主人折回家中,拿著掃帚再出來時,猴子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了。
將手中的掃帚揮了揮,夏童臉色帶著厭惡,罵了句死猴子。
這對主仆相識之久,比起夏童與相公,還要長久許多,可能是相互影響的緣故,猴子巴布這隻母猴子,性子從來與主人夏童有諸多相似之處,就比如心眼小,暴躁。
這在外人看來,此時夏童與平時的形象大相徑庭,平時的她也都是乖乖女的模樣,特別在相公單允麵前,也就隻有在女兒跟猴子巴布跟前,才會讓她如此霸道。
夏童的模樣於十三年前沒有多大變化,身著一件紫色綴衣,唯一的變化,便是將一頭長發盤著,頭叉素釵,比起往昔多了份雍容。
相公單允從正屋出來,向四周望了望,並未沒發現什麽,爾後微笑著問道“怎麽,巴布又回來偷東西了?”
“這猴子,偷東西越來越大膽了,老娘逮到它非揍它不可。”
因為夏童的一聲老娘,讓單允臉上笑容更盛了些,他輕語道“還是改不了嘴快這習慣?”
夏童抿了抿嘴唇,表情甚是委屈。
單允會心一笑,兩人成親已有十幾年,親密不減當年,夏童諾諾地抬眼張望單允,見他並無責怪之意,女子風情道“好嘛,相公教訓的是,下次不這麽說話了。”
單允笑容依舊,從懷裏拿出一封書信,遞給夏童“剛剛收到小軒的來信,你也看看吧。”
於譚軒這位相公的徒兒,師娘夏童心中甚是關懷,第一次見到他時,還是在靈神界。
那時譚軒的父親慕容春啟,為救大兒子慕容璟,不惜一切拿她大開獻祭,引得地府的圖讖尊者將她魂魄勾下地獄,最後鬧得單允進地府要人,還是譚軒在陽間,照看隻剩得恨魄的夏童。
夏童至今對此事感激不盡。
一起回道靈界的時候,譚軒被他父親給扔進了隧道,毫無人情可依的譚軒,便認了單允做師傅,直到三年前,他出族曆練後就杳無音訊,現在終見有他的消息,夏童從單允手中拿過書信,仔細閱讀。
片刻後,夏童將書信合上,笑道“小軒越來越會說話了,書上對你這師傅,隻提隻言片語,倒是把我這師娘掛牽得心頭直樂嗬,出族那麽久,心頭還惦記著我的廚藝。”
夏童臉上帶著微微笑意,對單允哼哼道“出去了那麽久,定是沒吃頓好的,下午我多摘一些菜回來,好好地來迎接你的好徒兒。”
單允被夏童弄得一笑,隨口道“從小軒拜我為師那會兒起,技道真法道力靈力,學來樣樣順手,依我看呐,這回他出族曆練不假,倒是出去把別人給曆練了一番。”
夏童從裏屋拿出菜籃子,說道“小軒是我相公的好徒兒,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就算他在外頭每餐大魚大肉,美酒佳人作陪,身後再加一大幫小弟唯命是從,那也是應該的。可一回到單族啊,也得讓他感受到家的樣子,所以要好好接風洗塵才是。”
單允不禁一笑,攔住了妻子的去路,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尖兒,道“就你這師娘最好,倒顯得我這做師傅的對徒弟不關心了,得,我也正閑著,跟你一塊去摘菜吧。”
夏童欣喜,挽著單允的手臂,一道去了山林間。
——
一條小河夾在山巒之間,一眼望不到盡頭,四周是鬱鬱蔥蔥的茂密樹林,河床上潺潺河水流得輕緩悅耳,河水清澈,能看見水裏的個別魚蝦。
一名女孩正坐在河岸上,年齡十二三歲,身著紫深色衣裳,是跟她娘親的同款,模樣看上去要比同齡孩子輕靈許多,她手中握著魚竿兒,眼神卻對這釣魚沒了先前的興趣,直到巴布抱著素饅頭,從樹林裏出現。
“怎麽才來……”
女孩的話音拖得老長。
冒著生命危險替女孩偷得饅頭,換來的卻是女孩的抱怨,之後它懷中的戰果竟還被奪了過去,於這般行為,猴子巴布若在以前,即便是夏童也得給她紅屁股看,但因為女孩自身的原因,論輩分可做女孩前輩的巴布,竟沒有一絲怨氣。
‘吱吱吱……’
巴布咧嘴笑了幾笑,就見女孩一口咬掉了大半饅頭。
女孩嘴巴嚼著讚口道“好吃!”
“咳咳……”
吃得太急,女孩被饅頭噎到,她伸手拿過巴布遞到麵前的水壺,仰頭大喝了兩口。
也就在這時,女孩餘光見到魚線動了動,疾呼一聲“上鉤了!”
她彎腰拾起魚竿兒,往上一提,隻見得一條肥大的魚躍水而出,在清晨的陽光下,將河水四處揚起,水滴濺到女孩跟巴布的身上,樂得她們倆開了懷。
這條河起始克莫山脈境內,就在女孩釣魚的不遠處,有一處水簾,水簾徑直落下也不過數米,並不壯觀,但卻是女孩時常遊玩之地。
女孩將瀑布落下的池塘,作為烤魚據點。
巴布蹲坐在一旁,雖然女孩烤魚的手藝,沒有她父親好,但女孩的父親已經長大啦,不烤魚了,猴子巴布隻能將這樣傳承下來的希望,寄到了女孩身上。
魚肉特有的腥氣,讓它聞著很享受,巴布乖乖地看著女孩轉動的小手腕兒,神情大為期待。
女孩給巴布發出指令“巴布,去摘點水果來。”
巴布的注意力全在她手中樹枝插的烤魚上,並未對女孩的話做出反應,女孩見此,將手中的烤魚抖了抖,待巴布回神,再次道“我好渴呀。”
巴布一個機靈起身,將不遠處的水袋拿來,卻被女孩嫌棄,最終理解到女孩的意願後,巴布走兩步一回頭地望著單璠舍不得離去,它怕女孩兒偷吃,它還餓著呢。
“嘿嘿,我給你全留著,你快去快回。”
女孩並非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她的父親單允雖然會對她溺愛,卻隻限於父愛,於原則他還是與其母夏童保持一致,所以女孩也沒有同族女孩那般的嬌弱。
相比於同齡的她們,女孩更要強,更自立,說話更有分量。
猴子巴布得到承諾,飛快地躥入了叢林裏。
當烤魚全熟之時,巴布也正好回來,女孩拿著烤熟的魚擺擺,湊臉上聞了聞,腥味雖然無法祛除,但魚香濃鬱。
她的麵前被巴布擺滿了各式水果,女孩見之臉露欣笑,道“給,我的大功臣。”
巴布喜滋滋接過整條烤魚,一屁股坐下,細細啃了起來。
女孩見巴布吃得歡,隨手拿起地上的水果,在衣角擦拭一番,便投入口中,嚼幾下伸手又去拿另一隻水果。
絢麗的陽光灑滿人間,就在那水簾麵前,這一老一少的可愛畫麵,似乎定格在那一瞬間&nbp;。
忽的,女孩拿過杵在身後的一柄木劍,向後一跳,與巴布相視而立。
巴布似乎得了密令一般,扔掉手中隻剩魚骨的烤魚,神情變得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女孩手中的木劍,是他父親特意替她製作,但見巴布一副懶洋洋的姿態,女孩對它嚴喝道“聽百姓說,巴大爺你作惡多端,前些日子還將劉大嬸家的雞給強搶了去,本小姐得了民怨,今日若是要不回那隻雞,就要為民除害!”
巴布也迎合著女孩的腔調,一臉嬉笑著,它一腳將腳邊的水果踩扁,又碾了個稀爛,模樣甚為得意。
女孩見狀,便作驚恐狀,眼神隨之微眯,悲涼道“巴大爺,此些水果與你無冤無仇,你……好狠的手段呐,今日本小姐不將你收拾,隻怕這世界會永無安寧之日,束手就擒吧,看劍!”
女孩說完一招長劍貫喉,直朝巴布疾馳而去。
被女孩喚作巴大爺的巴布,身子比往前更加敏捷,它輕躍而起,腳趾正好點在女孩的木劍之上,停留片刻的它朝女孩嬉笑。
女孩右手收劍,左手一招劈掌,緊追巴布麵門,半空中的巴布無處借力,眼見就要被女孩打癱半邊臉,空中發出淒厲的嘶喊,女孩聞言全身一震,巴布險險地躲過了這記狠招。
“哼,居然敢暗器傷人!你休想逃!”
女孩嚴喝,背過木劍,以一記偷學母親的朽心掌,追上向後急掠的巴布,這招來勢凶猛,單手成爪一把扣住了巴布的脖子。
“巴大爺,看你還往哪兒逃!”
女孩臉色嚴謹,突然意識到不對,卻已來不及了,被嚇壞了的巴布一個激靈,尿已經彪到小主人身上。
女孩嘴裏哎呀叫著,棄劍整理衣裳,但一身的尿騷,著實難聞,氣急大叫道“死巴布,本小姐要把你的猴皮剝了!”
知道小主人生了氣,巴布的身影趕緊消失在了樹林裏。
晚上女孩兒不敢回家,因為衣服弄髒了娘要罵,所以她就去了爺爺家。
爺爺家古香古樸的陳設,讓女孩看著好有回憶的味道,她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是半個月前,沒工夫耽擱,女孩兒在庭內扯起嗓子喊道“爺爺,爺爺你在哪兒啊?”
身為一族之長的老人家,家裏沒有多少仆人,因為老伴兒走得早,一個人呆習慣了的老人,此時在裏屋看書,聽到房外傳來孫女兒的喊聲,老人家十分欣喜地放下手中的書,走出了屋子。
老人家穿著一襲褂子,走到庭前,瞧見站在庭內的孫女兒,主動走上前去,喜笑顏開道“璠兒啊,這麽晚還來看爺爺啊?”
璠兒卻是著急道“爺爺,璠兒的衣服被臭猴子尿髒了,你這裏有沒有幹淨的衣服換啊?”
“真是的,怎麽靈猴還亂撒尿啊,來來來,爺爺帶你去換衣裳。”
衣服是爺爺準備送給璠兒當做禮物的新衣裳,他從自己的衣櫃裏拿出來,放在了書案上,便又走出了屋子,去了庭內等候。
少傾,老人家瞧見房間門開了,走出來了一位美麗少女,此少女一改白天的深紫色錦服,換了一身粉色連裙,璠兒美滋滋地踮起腳尖轉了一圈,問道“怎麽樣爺爺,好看嗎?”
老人家笑容和煦地點頭道“這衣裳穿在璠兒身上真好看,可比其他家小姑娘要靈動多了。”
璠兒跑到爺爺身邊,挽著爺爺的手臂說道“那可不是她們的錯,爺爺在族人麵前就是大人物啊,跟我一樣的姐姐妹妹們見到你,都被嚇得不敢說話了,哪裏還有什麽靈動啊。”
老人家溺愛地拍了拍乖孫女兒的臉蛋兒,說道“這麽晚了,爺爺得送你回去了。”
孫女兒很開心,下一刻卻變了臉色,於是被爺爺問道“這麽晚回家,是不是你娘要說你啊?”
孫女兒可憐巴巴地告起了狀“是啊,衣服被臭巴布弄髒了,回去娘會連我跟巴布一塊兒收拾的,說不定還會打我呢。”
老人家笑而不語,領著孫女兒出了門,他將大門合上,順手拿起掛在屋簷下的燈籠,當做走路的照明之用,另一隻手牽著孫女兒的小手,往二兒子家走去。
對於孫女兒的教育,老人從不敢放鬆,路上想了一會兒,老人家語重心長道“璠兒啊,你娘嚴格管教你,是為了你好,爺爺疼你呢,也是為了你好,你懂嗎?”
孫女兒懂事,直接回應道“璠兒知道,都是為了我好,可是爺爺啊,你平時也得叫大伯啊,我爹啊,還有族中其他的叔叔伯伯他們,給你多買點東西來啊,你瞧你房間裏,一樣吃的也沒有,那他們平時可不得把你老人家忘到哪裏去了。”
老人家笑了笑,道“誒,不叫不叫,叫他們做什麽?”
孫女兒不服氣,說道“爺爺不叫他們多買點來,下回你孫女兒來了,吃什麽啊?”
老人家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惹得他笑得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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