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與雨 第十四章 上門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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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夏童作為曾經的天道者,知曉沒有境界之後的後果,那便是下一代小孩無法正常人形化。

    靈龍一族,因其血統精純,能夠化形成人的條件,隻得是道力達地守境,若是其他種族,想要在地守境成就人形體態,非是需要同境丹藥的扶持,與譚軒回族前對飲的狼王便是如此。

    而在沒有失去天道者境界的夏童,自己的下一代便不會受此限製,但當年與冥君的一場大戰中,導致她道力消散,甚至連體內蘊藏的火種也給丈夫吸納。

    夏童變回了常人模樣,沒讓她恢複龍形已是大喜,是其體內始終擁有靈龍一族的血脈。

    而單璠作為下一代,能否盡快成就人形,乃是重中之重,好在父親單允煉藥極為精明,竟是硬生生地為單璠鋪好坦蕩前路,隻需單璠按時服下單允為她煉製的丹藥,待到單璠道力達到地守境,自能突破限製,完成人形。

    而之所以夏童明擺著不許女兒修煉道力,則是單允的意思,厚積薄發比起拔苗助長其境界來講,更為穩當。

    所以單允隻肯譚軒教授女兒技道,至於道力,女兒終有一天會輕而易舉達地守境。

    單允跟夏童打算讓單璠一輩子都不知曉自己的體質情況,夫妻倆覺得若是順利,這事兒就能成,可沒成想缺心眼兒的淩元誤打誤撞,竟是讓單璠的本相大顯人間,在湘潭城掀起了不曉得風浪。

    單璠這事,在整個單族高層激起千層浪,族長單施林不明其中緣由,隻以為是單璠在族外貪玩,忘了服下讓她按時服下的丹藥,老人家第一時間趕到後山竹屋,看望單璠傷勢。

    進竹屋前,單施林見譚軒跪在院子內,心頭擔心單璠傷勢,便沒多理會他,直朝單璠閨房走去。

    單施林急切地推開房門,見到的便是躺在床上用被褥遮住全身,不肯露麵的單璠。

    雲夢禎一直陪伴其旁,她坐在床沿兒上,輕聲說教道“好啦好啦,二伯不是說了嗎,再有一會兒,就能讓我們小璠恢複平常漂漂亮亮的樣子,現在就在隔壁煉製丹藥呢,小璠還在害怕什麽呢?”

    被褥下邊,單璠身型微動,雲夢禎見她不肯搭理自己,溫聲說道“我的小璠妹妹呐,你可是真覺得自己成了醜八怪,這輩子都沒臉見人了嗎?”

    被褥下的單璠沒吱聲,整個人扭扭捏捏地稀疏動著。

    雲夢禎繼續道“小璠是靈龍族人的事,夢姐姐也知曉一二,雖說當時妹妹變了樣,也把姐姐嚇了一跳,可姐姐是從來都不嫌棄妹妹你的。”

    爺爺單施林在一旁看得揪心,走近床榻,柔聲道“璠兒啊,爺爺來了……”

    被褥下的動靜停頓,兩息後,被褥再一次輕輕蠕動了起來,單施林看著怪異,蹲在床邊,朝著被褥裏的孫女輕輕說道“璠兒乖啊,璠兒別怕,爺爺在呢,天大的事兒,爺爺都給你處理了,好不好啊?”

    動靜再一次停滯,可接下來的事情,著實將單施林的七魂三魄嚇得全都升天,被褥下的單璠突然將臉露出,隻見得她滿臉是血,稀稀拉拉的銀白鱗片掛在臉上,整個臉都被血液侵濕。

    單施林與雲夢禎頓時被嚇得大驚失色,是單璠用手指甲使勁撓著臉頰,將臉上的大部分鱗片抓落,在她的手臂上,小腿上,凡是裸露在外的肌膚,全都被單璠抓得鮮血淋淋。

    單璠眼淚流經臉頰,裹著鮮血低落在枕頭上,她口中哭喊著“爺爺,璠兒怎麽就成了怪物啊,璠兒不想當怪物,爺爺把璠兒變回去啊。”

    就算經曆大風大浪的單施林很穩重,可麵對孫女這般自虐,也經不住心疼得眼眸通紅。

    老人家看著懷中單璠的傷勢,全身露出來的肌膚,沒一片是好的。

    肌膚上本來生長著極為嚴密整齊的鱗片,已被單璠給扣得窸窸窣窣,幾乎將自己折騰成了一個血人。

    有的地方血肉翻起,看似用小刀在單璠身上被一刀一刀給割下來的。

    爺爺的下巴顫動著,老人家顫巍巍的手,從懷中拿出一隻幹淨的手帕,想要替單璠擦拭血水,可又停住了,單璠的傷口全身都是,精明了半輩子的爺爺手足無措。

    單施林心疼道“璠兒,你怎就這麽傻呢,你這麽傷害自己,知道爺爺心有多疼嗎?”

    單璠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臉頰上的鱗片翻起,帶著絲絲黑色血跡遍布麵部,模樣實在駭人,她也很惱火現在自己的情況。

    “璠兒,聽爺爺的話,好好地在床上躺著,待你父親把藥煉製好,知道嗎?”

    望著孫女兒遍體鱗傷的身子,爺爺的不敢觸碰,好不容易見單璠點了點頭,他才放下心來。

    孫女兒安靜地躺在床上,爺爺心頭萬千思緒堵在腦海,這事兒真這麽簡單?

    小兒子單允煉製的丹藥當世可數,難不成璠兒出去一趟,誤打誤撞地就能破了藥性?

    兒媳怎麽說曾經也是一位天道者,在靈池修煉數年後的體質,於單允的人神體質隻好不差,兩人所醞釀的下一代,絕不會這般脆弱。

    這些時日看似安寧的道靈界,實則一直不太平,會不會是有人暗中對璠兒下毒手?

    “夢禎,隨爺爺出去下。”

    單施林走出房間,待雲夢禎跟著出來,替單璠關上房門,爺爺問道“夢禎啊,你靈力厲害,你們一路上有發現什麽可疑人物?”

    “有,不過跟他們應該沒關係。”

    “噢?仔細跟爺爺說說此事經過。”

    雲夢禎點頭道“今早我們三人,本意是在湘潭城的一家客棧用飯,但客棧掌櫃見我們不像好人,就暗中派人去城外的陽家堡請人來,打算擒住我們。”

    “這跟陽家堡的人有關係?可陽威靖平日裏不是依附我們單族的嗎?怎麽會不認得譚軒?”

    單施林越想越氣,心裏直想給陽威靖幾個大耳刮子時,卻又聽雲夢禎道“小璠的事,應該與陽家堡的人沒關係,因為陽家堡的人還沒來,小璠就出事了。”

    單施林咦了聲“恩?那璠兒她到底如何至此的?”

    “爺爺,我們從進客棧,到坐下不過小會兒,經口的茶水到小點心,我們三人都有吃過。唯一不同的,隻有小二給小璠摻的茶水是已盛好的。”

    雲夢禎不會撒謊,更不會隱瞞細節,看爺爺臉色不太好,生怕此事會牽扯到客棧掌櫃,她又道“爺爺,那一杯茶水是掌櫃懷疑我們之前,小二哥就已倒滿的,此事想必與他也沒有關係,可若真有人對小璠下毒手,唯一可疑的隻有小璠喝掉的那杯茶,但小璠久不出族,客棧裏的小二如何會有加害之心,夢禎以為此事,跟那小二也無關聯。”

    單施林沉思片刻,說道“夢禎,爺爺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你也瞧見璠兒此時傷勢,如若不查清楚怎麽回事,如何對得起璠兒。此事爺爺一定查個水落石出,也絕不會怒遷他人,你進去陪陪璠兒吧。”

    雲夢禎看著竹屋外一直長跪不起的譚軒,道“爺爺,那軒哥他?”

    “你先去吧,此事我得再問問他,看他有沒有什麽線索。”

    單施林示意雲夢禎進屋,自個兒朝門外走去,來到了譚軒的近前。

    單璠此次出族乃她擅自行為,為的就是給譚軒送寶劍怫蔚,可譚軒作為兄長,不僅讓妹妹在族外逗留長達四天,更沒能保護好單璠周全。

    六天前,單璠才因為他被星冥帝國的人挾持,現在雖不會危及生命,可現在單璠變化成怪物,給她心境上帶來的傷害,譚軒自認為要負全責,故而長跪屋外,等候師傅單允處罰。

    眼前有高大的身影走來,譚軒緩緩抬起頭來,見是族長,心生愧疚之意,但心急單璠傷勢,問道“族長,小璠的傷勢……”

    單施林目光波瀾不驚,直望得譚軒心頭失責之感劇增,好一會兒才聽道“你師父正在給璠兒煉藥。”

    族長沒有告訴譚軒單璠自行扣掉全身鱗片一事。

    譚軒鬆了口氣,師傅在煉藥,說明小璠的傷勢有得治,心中大石放下。

    譚軒匆忙解下腰間的怫蔚,雙手供奉上,說道“五天內讓小璠連遭兩大橫禍,外族之子譚軒有愧受之,請族長收回成命!”

    “你倒還挺有自知之明。”

    單施林沒有好臉色,接過了怫蔚,繼續問道“我問你,在璠兒出事之前,可曾發現有什麽不對?”

    譚軒低下頭去,道“回族長的話,具夢禎所言,客棧掌櫃有從別地調兵遣將的嫌疑,可也不知茶水是否被客棧的人下毒,譚軒無能,請族長責罰。”

    “你還知道自己無能?”

    單施林語氣低至極點,他一腳將譚軒踹倒在地,說道“我踹你不是因為你沒保護好璠兒,而是因你不守規矩,璠兒還未滿十六,就不能隨意出族,這點你在單族十幾年了,想必也清楚,這次讓璠兒在外呆了四天,若要懲處你,族裏刑法夠你受的!”

    譚軒鼻息很重,自己為了暗地裏尋找淩澈的下落,竟是忘了這一規矩,作為兄長,他的確難辭其咎。

    譚軒仰起頭,目光直視單施林,眼中盡是愧疚,開口道“譚軒願接受族裏任何刑法!”

    “我知道你身懷絕技,普通刀槍奈何不了你,也不跟你整那些虛的,現在就去大長老那兒領一百個板子,讓你長長記性!”

    單施林語氣低沉,這刑法雖說簡單,可譚軒真要受了這一百板子,定讓他屁股痛上一兩個時辰。

    譚軒一愣,這算得上什麽?

    他站了起來,想要問個明白,卻見族長的目光望向屋子裏,譚軒沒開口,微微躬身,轉身便要去。

    “站住。”

    單施林將譚軒叫住,卻將怫蔚扔去,譚軒伸手一接,愣神片刻,隻聽得單施林說道“這是璠兒送你的,要收回,也得她親自收。”

    沒多給譚軒回話,單施林往竹屋內去了。

    譚軒將手中的怫蔚緊緊地握了握,將之與臧絨一同別在腰間,轉身離去。

    當單施林再一次來到單璠閨房門前,二兒子單允已經坐在床沿上。

    單璠則早已起身,全身鱗片被扣落的她沒敢吱聲,興許是爹爹給她煉製的彈藥來了,讓單璠瞧見了希望,她也折磨自己了,隻不過她不時往姐姐雲夢禎望去,眼中盡是祈求。

    雲夢禎歎了口氣,小璠現在知道錯了,剛剛那麽大的火,怎麽沒敢再二伯麵前發?真是拿她無可奈何。

    畢竟單璠是她妹妹,向來對她有求必應,便說道“二伯,小璠也是一時情緒激動,這才做了蠢事,爺爺也來看過小璠了,也沒對她發脾氣的,二伯你也別發脾氣啊,小璠生病了,經不起折騰的。”

    單允一言不發,他眼神中無比清澈,說道“夢禎,給二伯倒一杯清水來。”

    雲夢禎得令,走到圓桌前倒了一杯清水,恭敬地遞給了單允。

    “你們倆個丫頭,平時就看我脾氣最好,就能欺負是不是了,璠兒你脾性暴躁,說你一句你還不樂意,要讓你夢禎姐替你求情,你若真的怕爹爹,怎麽不想想做事的後果了,你現在弄成這副模樣,就是爹爹不說你,你能逃得掉你娘嗎?”

    單允的一舉一動溫良緩慢,從一顆瓶子裏取出兩枚丹藥,也不著急給單璠服下,放置一旁,另一枚和著清水,用一根竹筷在杯中攪拌,待丹藥溶解,再用竹筷蘸著藥水,一點一點塗抹在單璠患處。

    單璠見父親沒有責備她,臉上稍喜,道“父親,何必這麽麻煩,一張帕子蘸點藥水,往我身上走一遭,不就又快又省事兒。”

    單允從來都是慈父,單璠也樂得父親替她搽拭傷口,待所有暴露的傷口一一處理之後,單允拿起旁處的那枚丹藥,說道“兩枚丹藥,一個內服煉體質,一個外敷醫你這臭脾氣的,來,嘴張開。”

    “昂……”

    單璠略帶不情願地樣子服下了丹藥,見爹爹將杯子遞給了雲夢禎,又聽爹爹說道“夢禎,一會兒你就照我的樣子,給璠兒抹藥水,被她弄壞的皮膚都得抹上,以後就不會留疤了。記住,璠兒的病情得請你隨時監察著,若有異樣,就來找我,我去趟紫雲峰,把璠兒母親找回,切記不可讓璠兒在胡亂跑了,知道嗎?”

    單璠雙手拉住單允袖口,祈求道“爹,能不能別讓娘知道我的事兒啊?璠兒都受這樣的罪了,若是再讓娘知曉,指不定還活不活得成呢,爹爹,璠兒求求您,別讓娘曉得好麽……”

    “前幾日爹爹才警告了你,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擅自出去,你以為爹爹不知道你心頭的小算盤?拉著你夢禎姐,就以為爹爹不怪罪了?我看著都氣得不行,還想你娘有好脾氣的?”

    單允別下單璠雙手,繼續道“她是你娘,有什麽不能讓她曉得的,你若真害怕,那以後就該少讓她操點心。”

    “不要嘛,不要嘛……”

    單璠說著眼淚跟著滴落,此時此刻真想父親能夠同意下來,好讓她心情好受點。

    單允沒法,隻道“這事兒父親保不了你挨不挨罵,不過不會挨揍,這樣總行了吧。”

    “這樣也不錯啊,嘻嘻,爹爹最好啦。”

    單璠說著顧不得全身的疼痛,湊到單允臉上香了一個“那爹爹快去吧,夢禎姐還要替人家屁股擦藥水呢。”

    真的很欣喜單璠能夠這麽快恢複自己,以前的單允可比自己的女兒懦弱多了,他眼中目光閃閃,卻是沒好氣地瞪了單璠一眼,出門去了。

    單施林正要進門,裏邊兒的單允也就出來了,兩父子撞了個正麵。

    單施林問道“怎樣,璠兒的病情,控製住了嗎?”

    “已經服下丹藥,這兩天會慢慢好起來,夢禎正在裏邊兒,給璠兒擦拭傷口。”

    單施林嗯了一聲,卻突然發現左邊兒走廊上有異動,猴子巴布此時還在山外頭玩耍,心中立馬排除是巴布搞鬼,戒備心十足的單施林心想,難不成是想要加害璠兒的人?能夠無影無蹤進入單族,當真是身懷絕技,單施林心頭怒火大盛,急急走去,拐過屋角才發現,是一名男孩在竹窗外窺視!

    單允跟了上去,已見到父親將那男孩提起,腳下力道頓起,帶著男孩越過竹籬笆,走出了院子,免得他再加害單璠。

    竹籬笆外,單施林一把放下男孩,心中萬分疑慮,有誰窺視別人的時候,會哭哭啼啼的?

    眼前的男孩鼻涕眼淚一齊奔瀉在臉,單施林瞪著男孩嚴肅道“小子,你哭什麽?”

    應是情緒難以控製,男孩沒有理會單施林的問話,一個勁兒地哭個沒完,時時嘴角抽搐一下,已然打算哭個天昏地暗的模樣。

    “爹,這孩子怎麽了?”

    “你來瞧瞧吧,這個孩子你可認識是誰家的?”

    單允從走廊出來,見男孩眼睛哭得紅腫,像是遇到極為傷心之事,他蹲下身,微笑道“小朋友,你是誰家的孩子,你家大人呢?”

    男童的眼睛慢慢睜開,見到的是一位容貌俊俏的男子,心中突然有萬千言語想要向他表達,可他一開口,隻是不停地抽泣,毫無正常說話之能。

    男孩抽噎不斷,單施林見這男孩定是知道自己被逮個正著,被嚇哭了,便教訓道“君子行得端坐得正,是不是做了什麽偷雞食米之事,於心難安,你現在哭的再厲害,也是沒用的,告訴我,你父親你母親是誰?”

    單允因父親的話,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聽到父親問及男孩家人,不免於心不忍,他替男童抹掉眼淚鼻涕,說道“小朋友別哭了,告訴叔叔,你剛剛在窗戶那兒做什麽呢?隻要不是大錯,叔叔會替你求情的。”

    “我……我……哦嗚……哦嗚”

    男孩情緒依舊沒得平靜,張嘴抽噎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單允耐心很好,沒有責怪男孩,見他哭的這般傷心,若真是想做什麽錯事,想必現下也有悔過之心。

    隻是眼前男孩瞧上去甚是眼生,正想著到哪裏去找他的家人來領孩子,卻突然見到男孩腰間懸掛的玉佩極為熟悉。

    單允伸手摸去,見這玉佩質地溫潤,拿在手中涼意沁手入心,正極力回想時,聽得父親單施林啊了一聲。

    經父親這麽不經意的提醒,單允神色愣住,他母親柳柔蓉的確將玉佩贈送給了雲錦,楊熙當年又將此物贈給了淩萱,這事兒因母親已過世,雲錦怕此事會惹怒單施林,便隻把此事悄悄與單允說過,現來想想,這孩子竟是星冥帝國的世子!

    可又不對啊,淩萱與左尚尋的孩子是名女嬰,應是郡主才對,這男孩又如何擁有這塊意義非凡的玉佩?!

    單施林的情緒已難以控製,亡妻之痛,畢生難忘,正要發作之時,忽聽見男孩兒張嘴大聲嚷嚷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害你的,我真的不是有意讓你變成怪模樣的啊!”

    男孩近乎呐喊的言語,再一次將單施林父子震驚。

    “我給你吃的隻是雄黃粉煉製的癡幻丹呐,本就想讓你鬧鬧肚子,發發顛而已,你變成這個模樣,不是我想要的啊……”

    男童喊過這一聲,雙腳無力蹲下身去,他雙手抱住腦袋,臉色極為掙紮。

    單施林冷吸一口氣,驚道“小子你說什麽呐?!”

    單允並不知情,卻已知曉女兒的變相,與此子逃不了幹係。

    聽到叫喚聲的雲夢禎走了出來,正待開口詢問何人喧鬧,忽見客棧小二在此,疑聲道“你不是給我們倒茶的那個人麽?”

    真相在此刻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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