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文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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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時間在那些忙碌的學子身上絲毫未作停留,還未覺得複習多少,最終文試就已經近在眼前。

    這時候的他們會有一部分變得易怒、焦慮、無助、彷徨,對自己沒有信心;也會有自信、無畏、堅韌、輕鬆,他對接下來決定自己三年起早貪黑、勤勤懇懇的兩張試卷絲毫不懼,因為他們經常對自己說得就是我已竭盡全力,縱使名落孫山,亦無怨無悔。

    博慧樓上站著五人,每兩人手中拿著一卷長約一丈類似卷軸的東西,居中一人頭戴惡鬼麵具,衣著簡樸伴隨著微風輕輕飄動,透出一股瀟灑之感。

    樓前數百人站得整整齊齊,一起仰望著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副宗主。

    隻見其繡袍一揮,兩側之人將對聯放下。但見得十四個鎏金大字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副宗主此時也開口道“你們是二十多年內挑選最嚴格的一批人,相應的也是最為優秀的弟子。”

    每個人聽到這句話都洋溢著笑容,血江樓每隔八年都會招收五百名弟子,可是大明的人口數以億計,就算武林門派不算少,可每一年篩掉的人數何止千萬。

    麵前的這五百個人可以說得上是百裏挑一,但是這還不夠,他們需要經曆更多的磨練更多的艱難困苦。這期間他們會崩潰、會痛苦、會難以忍受,可這正是門派成立的意義。那就是選擇出最為優秀的人才。

    聽起來會感覺十分殘酷,可我們的生活中又何嚐不是這樣的呢。級別越高對應的人就越少,每攀登一階樓梯,對應的就會有一個夥伴永遠的離開。到最後,我們可能會孤身一人,支撐我們走到最後的隻有心中對於攀登頂點的那份堅持。

    副宗主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可如今的你們,還遠遠不夠優秀。而現在,你們的第一次考驗來了!你們從大明各地而來,為了追求同一個目標。現在的你們是否還記得,當初的你們心中許下了何等心願?”

    他的聲音很輕,卻意外的讓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就好像麵對著麵與你交談。

    副宗主的眼神飄忽像是想起了什麽,輕聲說道“我猶記得當年與你們一樣站在這裏,站在這上麵的是上一任宗主。我當時捫心自問,他說的話1我一句也沒聽,我當時隻想著‘這人能不能快點講完,小爺我想考試!’”

    說到這裏下麵哄堂大笑。

    聽到下麵的笑聲他繼續道“我不想說什麽遠大抱負,也不談你們這幾年過得有多艱難。隻想最後說一句確定你的答案,然後無比自信地寫下去。”

    話音剛落一身白衣無風自動,下一刻竟騰空而起,似楓葉般向後飄飄然的離去。

    “文試第一場,開始!”

    銅鑼一聲響,考生陸續進場。數百人有條不紊的走進自己對應的考場中。

    每個房間中都有監考官,每個房間中有十個人,還是很寬敞。

    顧凡霜看著桌子上的試卷,立刻提筆開始作答。由於同組的人不會分到同一個考場,所以整個考場內就隻有其他班級和別組人員。

    整個考場內,考生都在認真答題,有低頭思索、有奮筆疾書,監考官穩坐在講台上,目視前方緊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隻能輕微聽到幾聲蟬鳴,不過下一刻就被全部消滅掉,保證考生們時刻專注的答題。

    這樣一來,除了筆尖觸及紙張傳來的沙沙聲外,任何聲音都不存在。沒有一絲外音卻讓你感覺到空前的壓力。

    當然對於天字班的人這種壓力就小了很多。尤其是現在正認真作答的顧凡霜,她柳眉舒展,筆尖沒有絲毫停頓。文史類的考試對於她這種學識較為深厚的學生來說,還算是輕鬆。

    可下一道題卻讓她的筆鋒為之一滯。

    “請問隋朝的冀州兵變的推動者是誰?”

    突然顧凡霜的臉上升起一絲笑意。他沒有在自己文試的時候來送自己進考場,卻還是送給自己一份禮物。

    “回去還是不能輕易放過你。”顧凡霜心中這樣想著,臉上的笑意卻是愈發濃烈。

    寫下長孫政的一刻,顧凡霜繼續恢複到之前的狀態。

    試卷中分為易、中、難三檔,每一檔各有三十三分,滿分九十九。

    身邊的考生此時已經開始進入到中等題目區,他們或多或少遇到了自己感覺模棱兩可的題目。很多人開始抓耳撓腮,仰頭看向天花板。

    不過顧凡霜此時已經開始作答高難度題區,依然是下筆如神。大多數隻是略一思考就得出結果。

    另一的薛嘉環和霸下也大多如此。雖說霸下看起來平時比這兩位差上一些。可畢竟是天字班的學生,無論是接受能力還是聰明才智都要超越絕大多數人。

    時間緩緩流逝,不知不覺已經一個半時辰過去。少部分人已經做答完畢開始檢查,而更多的則是在進行著最後的衝刺環節。

    話分兩頭

    蘇柏此時正盤坐修煉心法,忽然感覺身體內氣血紊亂,有股力量在體內橫衝直撞。他立刻停下修煉,飛速點住自己的穴道。下一刻一股逆血直衝,從蘇柏口中噴出。

    蘇柏頓時變得萎靡不振,心中暗暗盤算著“這次突破瓶頸又是以失敗告終,看來是我太急於求成了,基礎打得並不牢靠。隻顧著心法內力上的提升,卻忘記了最根本的打磨。”

    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從中倒出一枚丹藥塞到嘴中,開始了打坐調息。

    “看來這鍛骨境就開始對我的肉身有所要求了,之前還可以靠著我的根骨資質來提升境界,現在看來卻是癡心妄想了。難怪當時奚孟河那老賊無論多麽努力給自己傳功,都難以讓我的層次突破鍛骨境五層。”

    想通了這一點,蘇柏也決定先休息一陣子,嚐試一下之前在大衍宗學來的一些簡易機關術。還有血江樓心法後麵還記載了幾種簡單的輕功和秘法。

    這些東西蘇柏都要多做學習,而且自己這張人皮麵具已經用了很久,需要進行替換。師父對他說已經幫你做了這麽久,你也該自己動手做做了。

    所以蘇柏這段時間還需要外出一趟尋找製作的材料當然了最好的肯定是人皮,不過那東西也要看運氣,總不能雖便找個人就殺掉吧。而且現在這張畫皮還可以用一陣子,現在起留心一點就是了。

    打坐恢複了一下傷勢後,蘇柏抬頭看了看高高的日頭,盤算了一下時間輕聲道“他們上午的考試應該已經結束了,畢竟是一個小組的還是去接一下人吧,再說上午也沒有去成,他們估計抱怨我抱怨的不清。”

    想起這麽多天自己一直閉關修煉,這群人連他的影子都沒見過。

    “估計是要我請吃午飯了。”蘇柏穿戴好,便推門而出。

    這幾年他幫孫修遠做了不少工作,得到了一些獎勵。雖然不值多少,不過在食堂多請幾個人吃飯算是可以做到的。

    到了博慧樓前距離門口二十米遠處不得靠近,幾十名弟子守著各個出入口。

    蘇柏走到一棵綠柳旁安穩坐下,靜靜等待著顧凡霜等人出來。他可不擔心那幾個人能考成什麽樣,顧凡霜標準的學霸一枚,薛嘉環雖然看起來不靠譜,可是能持續呆在前三就足以證明她的實力;至於霸下嘛,暫不做評價。

    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聽到了一聲鑼響,蘇柏知道時間已經到了,緩緩站起身。

    顧凡霜此刻聽到鑼聲響起,輕輕將筆放置於筆擱,等待著監考人收取卷子。左右的弟子做著同樣的操作,等待著監考人員放他們離去。

    終於在收走最後一份卷子的時候,監考人發話“行了,都走吧,準備好下午的考試。”

    都知道下麵還有一場惡戰等待著他們,所以眾人並沒有鬆開那時刻繃緊的弦。

    顧凡霜平靜的麵龐看不出一絲波瀾,她跟隨著人流出了大樓。她剛一出門就看到了正前方那張平凡、普通卻讓自己看不透的臉龐。

    顧凡霜展顏一笑,少女獨特的青春燦爛、清麗秀美的姿態讓周圍的景色都黯然失色。

    不過蘇柏卻從中看出了一股不太對勁的東西,一步步向後退去。

    顧凡霜向前越走越快,蘇柏則是退後的步子越發急促。最後演變成顧凡霜在後麵追著蘇柏一路狂奔。

    顧凡霜逐漸感覺自己體力不支,開始在後麵大喊道“給我站住!”

    “你以為我是你啊,叫我站住就站住。”蘇柏逃跑也不忘記損顧凡霜兩句,讓顧凡霜更是氣急敗壞。

    這場鬧劇一直持續了半炷香的時間才以蘇柏被抓而結束。

    蘇柏也是不想讓這小姑娘家的在這大熱天轉圈丟人,索性就賣個破綻假裝被石頭絆倒讓她”生擒“一回咯。

    “你這些日子哪裏去了?”顧凡霜一手握住蘇柏喉嚨,另一隻手將蘇柏的右臂壓在後背,像是蘇柏的回答讓她一個不滿意就要被動手做掉。

    “好家夥,這才剛見麵就像審問犯人一樣。都是遵紀守法的好百姓,能不能講點道德啊。”蘇柏連聲叫冤讓周圍人投來異樣的目光,逼得顧凡霜不得不放開了他。

    揉了揉肩膀後白了顧凡霜一眼這才說道“我這天在住所呆著,也就閑暇的時候練功而已。再說了,我的分數已經足夠了,也就懶得保住我第一的名頭。”

    “你還真是淡泊名利啊,回頭是不是還要先生封你一個聖人的名號。”顧凡霜懶得聽他解釋,轉而臉色嚴肅道“我覺得咱們組裏的倪涵雁有些問題。”

    “哦?什麽問題。”蘇柏挑了挑眉,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問道。

    顧凡霜眉頭微皺說出了她的問題“我發現這人對我有種莫名其妙的敵意,可是我從來就沒有見過此人,我這一脈安分守己很少招惹到誰。不知道這倪涵雁到底是因為什麽。”

    “嗬嗬,或許是你多心了。”蘇柏打了個哈哈,想要轉移話題“一上午考試該餓了吧,霸下他們估計沒找到你我應該已經去飯堂了,我們和他們會合吧。”

    “你等等。”看著蘇柏準備溜之大吉,顧凡霜叫住了他低聲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哪有這回事,你別一天天猜疑這個懷疑那個,我們是一個組的人,可定會需要磨合的時間。等這次文試過去,咱們有半個月的時間休息。到時候吃著飯自然就解開不必要的誤會了。”

    蘇柏說著說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發虛,尤其是看著顧凡霜冰冷的雙目。

    “你真的不告訴我?”

    蘇柏沉默了下來,要是告訴了顧凡霜那肯定會讓她的情緒出現較大波動,下午那場考試還需要專心應對,思前想後蘇柏還是沒有開口。

    “行,我自己查。”顧凡霜轉身欲走,卻被蘇柏一把攔住。

    “考完下午這場我就和你說,別白費你這三年的功夫。”蘇柏溫聲勸慰道“而且倪涵雁這個人我肯定是要解決掉的,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雖然沒有你身後那麽強的支撐,可抹除掉這種人還是可以做到的,不過並不是現在。”

    看著顧凡霜平穩下來,蘇柏繼續說道“先生將倪涵雁歸到我們組內可能就是為了七年的那一天。我估計可能是想讓我們到時候選擇第二條路。”

    說到這裏蘇柏將腦袋貼在顧凡霜耳邊,低聲說道“你難道沒發現,這次分組都是采取了兩強兩弱的分配機製嗎?這肯定不是孫修遠能夠決定的。”

    聽到這裏顧凡霜瞳孔猛縮,口中喃喃道“他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徹底排除掉弱者通過隊友幫助完成最後的七年試煉。”

    蘇柏點了點頭繼續道“我們這一組最為團結,所以加入一個不穩定因素,讓我們難以選擇最終試煉。”

    正午的陽光照射在兩人的身上,明明溫度已經讓腳下的青石路熾熱無比,顧凡霜卻感覺如墜冰窟。

    她低下了頭,一臉慘笑。蘇柏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錯身而過。

    對於某些人來說,這個世界就是在逼著你往前跑,若是停下來就會墮入深淵,隻有踏在別人的屍體上你才有選擇的權力。它不是絕對的真理,可卻是某些人不得不遵守的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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