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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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

    蘇柏早已經梳洗完畢,邁步走向食堂。

    回想起昨天的事情蘇柏有些後悔,自己不應該對顧凡霜全盤托出“這小丫頭估計一時半會兒都回不過神,就不該多這個嘴,把倪涵雁的事情告訴她得了。”

    就在蘇柏有些懊悔之際,雙眼突然被一雙手蒙住。他下意識的要將袖子中的短匕拿出。不過感受到那雙手上薄薄的繭,立刻放下了戒心。

    “猜猜我是誰,猜對了今天我請早飯。”身後的聲音雖然極力在模仿霸下那副公鴨嗓,可畢竟性別都不一致,用腳後跟想都能戳穿她。不過看在她心情不錯的份上也懶得壞她心情

    蘇柏故作疑惑道“霸下?你這雙手啥時候搞得跟個女人一樣,而且兩個男的搞這種動作惡不惡心。”

    顧凡霜撲哧一笑,雙眼彎成月牙甜聲說道“你是憨批嗎?霸下手長這樣啊,真是學的越多腦子越不好用了。”

    “你你怎麽知道我不是裝得,讓你自己承認啊。”蘇柏裝成死鴨子嘴硬的模樣。

    顧凡霜此時也鬆開雙手笑道“我不管,反正你猜錯了,早飯就你請了。”

    “好好好。”蘇柏回頭看著顧凡霜水靈的雙眸,輕笑一聲“看來你是沒有因為那件事困擾咯?”

    顧凡霜黑眸對上蘇柏的紫色妖異眸子,反問道“你有和我說過什麽?”

    看著顧凡霜澄澈的眼睛,蘇柏也淺笑道“確實,我什麽都沒說。”

    顧凡霜展顏一笑,蹦蹦跳跳著走到蘇柏前麵。而蘇柏的目光也跟隨著她一起向前望去清晨的日光照耀在少女的嬌軀,逆著光看去平添了幾分朦朧感。

    “別在那兒發愣了,走啦。”顧凡霜白了他一眼,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蘇柏迎頭趕上,就在他和顧凡霜肩並肩的時候,顧凡霜突然開口輕聲道“謝謝你告訴我。”

    “嗨!告訴你也沒什麽用,反倒是讓你每天過得不那麽開心了,還不如不說。”蘇柏側臉向身邊的少女看去,顧凡霜此時也轉過頭。

    蘇柏繼續說道“不過人活著不都是這樣嘛。就是明知道生活的艱辛、痛苦,卻依舊那樣熱愛它。我想你也明白這個道理是吧。”

    說到這裏蘇柏低下頭回想起當年,自己因為父親病重,自己逼不得已隻能回去。當時張雨婷和自己打得那最後一通電話

    “蘇柏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我的幫助你也不會接受。可是我們都是普通人,不可能保證每時每刻都是順心如意。我希望你知道生活的艱辛、痛苦,卻依舊那樣熱愛它。這不也是你常常和我說得嗎?”

    隻可惜自己當時一意孤行,不然父親的病情也不會再次加重,也就不會出現那樣的慘劇。

    深吸口氣,眨了眨眼。蘇柏回過頭看向顧凡霜,卻發現她此時不知為何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怎麽了這是?”蘇柏從袖中拿出錦帕,拭去顧凡霜臉上淚痕。

    顧凡霜卻不管不顧撲到了蘇柏的懷中,抽泣著說道“沒事,我就是想起七年前母親去世的時候,我隻能頂著大雪翻山越嶺,根據記憶找到了三舅那裏。”

    蘇柏看著懷中惹人憐愛的少女,聽她的訴說也讓自己回憶起自己的過去。

    他這次終於伸出雙臂,第一次以真誠擁抱住眼前這個人。右手輕拍她的後背“我們都是苦命人,一起加把勁,總能挺過去的。”

    “你你說到做到!”顧凡霜抽泣著斷斷續續道“一定要一起渡過難關。”

    “我答應你。”蘇柏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兩人摟的力氣變得更大,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那股心酸悲痛完全釋放。

    好半天顧凡霜才鬆開了蘇柏,眼圈泛紅凝望著他,像是希望將這張臉完全印在自己的腦海中一般。

    “別看了。”蘇柏被顧凡霜突然親昵的行為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顧凡霜卻不管他說什麽,依舊滿眼深情的看著他。

    蘇柏實在有些受不了這種眼神,可是直接掙脫懷抱總是不好。所以伸出了右手輕輕撫摸顧凡霜額頂秀發,溫聲細語道“別看了,肚子該餓了。一起吃飯去?”

    “嗯!”顧凡霜眼眶中再次浸滿了淚水,拿過蘇柏的錦帕後擦幹了眼淚,重新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可是笑容中帶著些許淚痕讓人不免有些心疼。

    “想吃什麽?”

    “紅燒兔頭!”

    “大早上吃這麽油膩的東西啊,不是前陣子還說自己胖了嗎?”

    “我不管!我就想吃!”

    “行行行,你想吃什麽都可以。”

    “嘻嘻嘻。”

    剛入學的時候蘇柏和顧凡霜的個頭幾乎齊平,現在卻比她高出半個頭。顧凡霜的容貌也比之前十一二歲時出落的更加亭亭玉立,再配上此時天真爛漫的笑容,蘇柏時刻繃緊的那根弦總算是能夠放鬆一下。

    蘇柏點了一份清粥,一小碟鹹菜。剛想要動筷子,卻看到對麵座位的顧凡霜放著紅燒兔頭眼睛一直看著自己。

    “怎麽還不動筷子?”

    蘇柏剛開口問道,顧凡霜卻輕啟紅唇拖著長音道“啊~”說著張大嘴巴,手指著兔頭後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意思極為明顯。

    “你”蘇柏左右看了看,還好兩人之前在外麵耽誤的時間比較多,現在食堂裏的人還不多。

    顧凡霜張著嘴繼續等待著蘇柏行動,勾起手指讓他快點。

    蘇柏無奈道“唉,也不知道今天犯的什麽病。”一邊說著,一邊拿起筷子夾起兔頭塞到顧凡霜嘴裏。

    不過兔頭實在太大,顧凡霜隻能拿筷子夾住慢慢吃。吃著的過程中眼神依舊不離蘇柏半分。

    “你等一下!”蘇柏突然神情嚴肅的對顧凡霜說道,讓她手中啃到一半的兔頭落到了地上。

    “怎麽了?”顧凡霜看蘇柏如此鄭重其事的樣子放下了筷子。

    卻沒想到蘇柏用手輕放在她的額頭上,接著又放到自己的額頭前,而後喃喃道“沒問題啊,沒發燒啊,怎麽腦子就變成這樣了?”

    “啊!我和你沒完!”顧凡霜對蘇柏再一次展開追擊。

    可這一次的追擊不再是瘋狂的奔跑,而是伴隨著輕聲言笑兩人走遍了血江樓的每個角落,當然禁區肯定是不可能去的。

    一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兩人渴了餓了就隨意摘了幾個果子,血江樓開派立宗在此,自然野果什麽的不會缺少。顧凡霜二人索性就不吃午飯,邊走邊吃著野果。

    直到最後兩人走到了蘇柏三年前來此渡過的那條河流。

    兩人坐在瀑布下,看著血紅殘陽映射著懸崖瀑布,近百米高的彩虹此時也不再是純粹的七彩色,而是染上了一層“血幕”。

    他們坐在河流邊,談著三年間有趣的事情。

    “我記得上次先生有事出去一陣子,霸下和薛嘉環就開始在後麵嘀嘀咕咕。結果被提前回來的先生抓了個正著,他倆被當典型好頓批評。尤其是霸下,那可真是狗血淋頭。最後我幫他想怎麽湊五千字的檢討。”蘇柏回憶道。

    顧凡霜聽此撲哧一笑,接著蘇柏的話柄說道“嘉環的檢討也是我幫忙。她當時還答應我請我吃半個月的飯,結果還跟我賴賬。”

    “欸!霸下也是這麽和我說得。”蘇柏一拍大腿“好家夥!估計這兩個家夥都對好詞兒了,直接空手套白狼。”

    “我記得你上次不是也有過糗事嘛。”顧凡霜戲虐的看著蘇柏道。

    “咳咳咳。”蘇柏想起那件事,輕咳兩聲不想去提及。

    “怎麽?敢做不敢當?”顧凡霜加大嘲諷力度。

    “什麽呀,怎麽怎麽我就敢做不敢當了!”蘇柏有些心虛回答道。

    “那你就說啊,別嘴硬好不。”

    “說就說,誰怕誰啊!”蘇柏麵色尷尬道“我當時和霸下正在討論著月試的題型,結果薛嘉環那個瘋婆子一把拿走卷子,還直接鑽進了男廁。”

    說到這裏的時候,顧凡霜就已經忍不住笑出了聲。就連講述這段尷尬曆史的蘇柏都忍俊不禁。

    “我當時沒想那麽多,以為是那個瘋婆子走錯了廁所。結果可好,她提前調換了門牌。我一進去就看到好幾個剛如廁後的女子。我一下午就是在被教育中度過,費了半天勁兒才解開這個誤會。結果最後還是寫了份三千字檢討。”

    想起這個丟人場景,蘇柏就覺得難受的一批。

    就在此時顧凡霜一臉神秘的看著蘇柏調笑道“難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麽你出來的時候門牌被換回來了嗎?”

    “是你!?”蘇柏恍然大悟“我說你當時怎麽在下麵一直憋著笑,你這個幕後主使!”

    “喂!你怎麽血口噴人呢!”顧凡霜邊強忍笑意邊故作正派道“我當時路過廁所,發現門牌弄反了,我為了後麵的人不走錯,這才換回來的好吧。不要誣陷我這種良民。”

    “我呸!”蘇柏鄙夷的看著她“你這個作案同夥,怪不得那陣子看到我就臉漲得通紅,是不是因為自己謀劃的壞事成功給你高興完了。”

    “哈哈哈!”顧凡霜再也忍不住開懷大笑道“你是不知道,你當時在念檢討的時候多招笑!我真的我真的都要忍不住了。”

    兩人就這樣嬉戲打鬧,全然不顧夜幕的降臨。

    最後兩人在月光的陪伴下相繼返回了各自的宿舍內。

    霸下見蘇柏半夜返回,疑惑道“你這是去哪兒了?衣服都濕了,不會是外出鬼混了吧!也不喊兄弟一個。太不講義氣了!”

    接著又“哭訴”道“果然是人心不古,說好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結果背著我偷偷出去玩。”

    蘇柏看著霸下惡心的作態差點嘔出來“你能不能收一收你這張老臉,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人字班的吊車尾。”

    “欸!不對啊。”霸下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我記得老薛今天和我說找不到顧凡霜,難不成”

    說著說著眼神逐漸猥瑣化“你是不是嘿嘿嘿。”

    “????”蘇柏真是無語他思維的複雜,就和八卦新聞的記者一樣。第二天就來一句震驚!血江樓未成年孤男寡女直到深夜才偷偷回到宿舍,背後的真相令人暖心。

    “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反正我啊,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可拉倒吧,都斜成什麽樣了。上次女廁所的事情是不是還要我提一嘴才能想起來?”

    “你給我閉嘴!”蘇柏一天之內被兩次提及此事,直接忍不了了“奶奶滴,直接來吧!”

    說著和霸下來了一次親切友好的切磋。

    沒過半盞茶的功夫,霸下便已是再起不能。躺在地上求饒道“我服了,我服了!你可真是個怪胎,身手最近長進得怎麽這麽快。”

    另一邊顧凡霜回去也同樣在被薛嘉環審問。

    薛嘉環右腳踩在顧凡霜旁邊的凳子上,隨後右胳膊肘撐在上麵。眼神犀利,語氣不容置疑道“老實交待,今天人哪去了?”

    顧凡霜平時麵對這種情況都是冷著臉不回答,可這次薛嘉環卻發現了一個“船新版本”的她顧凡霜眼神迷離似乎在回憶著什麽事情,而且麵頰緋紅,扭捏的造型簡直刷新了薛嘉環的認知。

    “我勒個去!這是什麽情況啊。”薛嘉環看著顧凡霜如此這般,立馬額頭貼了上去。隨後有些奇怪地嘟囔道“這麽沒燒啊。難不成是思春了?”

    “什麽呀,你別亂說行不行。”顧凡霜聽到這裏突然醒過神,反駁道。

    “照常來說你今天應該在宿舍練功才對啊。”薛嘉環越看越不對勁,似乎是想起來什麽“霸下和我提了一嘴,小明同學今天也不在宿舍。你該不會是嘿嘿嘿。”

    顧凡霜看著薛嘉環充斥八卦的眼神,不能做到蘇柏那樣死豬不怕開水燙,隻能轉過頭不作理會。

    “小明同學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雖然長得很一般,不過無論是學識還是武功的確是上上之選。”

    聽到薛嘉環的評價,顧凡霜甜甜一笑,就像是在誇自己一樣。

    見狀薛嘉環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你看看!我就知道。”

    見自己行跡暴露,顧凡霜捂住自己的臉龐,一個老太太鑽被窩直接和薛嘉環斷開連接。

    回想著今天的種種,顧凡霜輕輕念叨著“我們這次不要再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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