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純陰寒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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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修士說完話,將一帖符信雙手捧起,舉上頭頂。
商正衡眼神淩冽,一伸手,一股真元之力回蕩在前庭外,手掌一吸,將虛牆外黑袍修士手中的符信憑空抓取,穿過虛牆落在她的手中。
那頭,黑袍男修遁閃而去。商正衡將符信交到徒弟的手裏。
拿到信,雲蕭兒趕忙拆開。
自她離家以來,多年來從未得到過家裏的消息,這次她能收到信,內心卻是非常激動,好奇家裏會怎樣交代她。
她運起靈力,符信一分為二,一個是正常的信件,另一個卻是雲州特使的令牌。
攤開正常的信件,雲蕭兒通讀一番後,卻是父親雲楓智的親筆信。
內容其一,囑托她要孝敬師長,潛心修煉,不可一味冒進,更不可心生驕縱之心,需靜心養氣,祝願她大道得成。
其二,雲州與燕國因她之事,已然斷交,雲州意圖與楚國建立邦交,命她以雲州特使的身份,於除夕之夜前往楚國皇宮參與宴會,並商談邦交之事。
讀到此時,雲蕭兒一翻白眼,暗暗埋怨父親給她下達如此任務。
除夕之夜,還有二十天,還需好好考慮一番。
前庭大堂內,商正衡仔細重新瞧了幾眼來信,當即搖著頭,語氣輕淡說“此事,你自行決定。若有難處,可令地字樓修士相助。除夕年夜,千機閣內有不少修士,出於家族關係也將參與其中。”
雲蕭兒點點頭,接回師父手中的信,施禮就要返回後院。
……
庭院後院,天字十八號院,修煉室。
雲蕭兒將符信丟在一邊,先不再想此事,從戒指中抽出幽寒劍與兩卷秘籍與功法。
隻見幽寒劍通體發出淡淡的藍光,似與她有所感應,她有些恍惚,難不成此劍認識自己?但隻是閃過幾下,眨眼間消失。
她將劍放在一邊,就將《純陰寒元心經》攤開查看,總綱的內容赫然顯現在她眼前。
純陰寒元心經,是專門針對純陰之體的修煉心法,該心法會極大的調動體內的純陰之力,與自身靈根融合,以寒氣入體作為媒介,使修士挖掘自身潛能。
但卻有一個壞處,越是深入修煉,越會使體溫變冷、寒氣外放。修士自己不會覺得有什麽,卻讓身邊的人感覺寒冷,而不願接近。
雲蕭兒想到此處,不由的渾身發冷。搖搖頭暫時拋之腦後。她便按照心經總綱,來嚐試修煉。
進入冥想,雲蕭兒感覺甚是奇妙,明明是修煉寒氣,但身體內卻是暖流橫生。她感覺到體內逐漸發熱,溫度驟然升高,但是卻感受不到外界的環境。
為何修煉寒氣,但體內如此發熱?
她擔心有錯,疏導寒氣引至丹田之處,就退出了冥想。
此時,她仍然感覺發熱,一睜眼,就見霜凍遍布整個修煉室,香案上的燭火竟也接成冰塊。
整個修煉室內,如同冰窖一般,可她卻感受不到一絲寒意。
“沒道理啊。”雲蕭兒喃喃自語,重新捧起心經仔細的從頭至尾,再查看一遍。
許久,她才將自己沉浸的目光收回來,對於功法內精妙文字,一時驚呼“真不愧是寒元心經!寒氣對自身完全沒有負效果,但對於旁人卻是威懾與殺意,果然很棒。”
瞧了一眼修煉室內的遍布的冰霜,雲蕭兒一頓皺眉,暗自運起內息,將外放的寒氣收回體內。
當寒氣一經入體,立即化為暖流。此時,修煉室內恢複如初,但也還冒著點點寒氣。
“還是先練好如何將寒氣靈活收放。”雲蕭兒自言自語,“若是不能控製,到時寒氣肆虐,嚇到各位師姐就不好了。”
說到此,她的臉上露著淡淡微笑,一閉眼,再次進入到冥想之中。
不多時,體內的寒元極為溫和,逐漸將體內的後天真氣轉化為寒氣,重新將這股寒氣輸入到原本儲藏著真氣的丹田之中。
轉化的過程並不難,但熟練的將真氣與寒氣融合的過程,卻是艱難的。
雖說,這寒氣對自身的副作用不大,不過在她原本的修煉基礎之上,憑空在疏導進一股陌生的氣息,走上一條與其他修士截然不同的修煉路徑。
此為摒棄常人的修煉之法,獨自摸索出一條獨特的修煉體係。
自她寒元與真氣融合時,她已知曉,往後自己在修煉上,再也無法得到其他人的幫助,隻能自己走下去。
修煉室內的溫度陡然下降,而她仍渾然不知,寒元與真氣融合這個過程異常複雜,這個過程有如脫胎換骨一般。
寒元不斷與真氣交融替換,釋放出體外的寒氣也異常猛烈。
不多時,她隻覺自己的修煉室已如冰窖一般,期間還能聽到外麵師父與師姐的對話,但具體說什麽,她也自是聽得模糊不辨。
想必,這個過程已經過去幾天了吧。
處於冥想之中的雲蕭兒,自是對外界有些感受,但這個融合的過程不結束,她也不敢隨便退出這種狀態。
寒氣如溫暖的氣流在體內流淌,不知經過了多久,真氣已被腹中的寒元吸收殆盡。她知道,接下來應是到掌控寒氣的關鍵時刻。
她依照心經中的要求,將寒元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疏通至丹田位置,另一部分則代替先前真氣運行軌跡。
當她經脈中的寒氣運轉,則致使寒氣外放,周遭環境皆被這股寒氣肆虐;當她丹田中的寒氣運轉,則使寒氣內斂,周遭寒氣回收進體內不會對其他人帶來威脅。
不知過了多久,雲蕭兒已將《純陰寒元心經》第一層掌控寒氣融會貫通。
同時,她也憑借此,一舉邁入煉氣四層境界。
但第二層或是修為太低,也或是體內靈氣不夠,純陰之力怎麽也調動不起來。
這時,她退出冥想,盯著功法又是一番思緒。沒多久,她的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嗯,好像修煉太久,肚子真的挺餓的。”雲蕭兒自顧說著。
當下,她運起寒氣,將修煉室內的冰凍溶解,回收至體內。
做完此事,她起身準備出門,一打開門,裏麵的寒氣遇到外麵的陽光,瞬間化為氣體消散在半空中。
當這股氣流在空中飄散之時,前院則有兩名庭院內的侍女前來,向她恭敬一拜,並將茶點與膳盒送入到她的房內。
是師父在何處關注著自己,發覺到自己出來,才送來吃食吧?
雲蕭兒這般想著,待到侍女準備離開之時,她詢問起日期時,才發覺已經過了七日。
忽然愣了片刻,她才想起上次講道日的課業還一字未動,而這些日子都一直處於閉關的狀態。
心中一驚,她暗道自己太糊塗,撒起腿匆匆回到房中,去完成課業。
……
年關將近,京畿地區飄起絨毛大雪,整個京城籠罩在一片銀裝素裹之中,遠處高聳的山巒被皚皚白雪覆蓋。
千機山上,因禁製秘法的影響,仍四季如春,有著傲然的生機,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中,顯得格外亮眼。
十二月二十九,除夕將至。
天字樓庭院內發出一陣轟鳴聲,一團寒氣自一處院落中衝向空中,驚動起庭院內的眾人。
嫿茜與岑盈還在全神貫注的下棋,聽到一聲巨響,紛紛轉眼望向後院。
“師妹她,不會又突破了吧?”嫿茜瞪著眼,似在問對坐的岑盈。
“我哪知道啊?”岑盈將手裏的黑子扔進棋罐,起身便往後院而去。
天字十八號院門口,雲蕭兒一邊將院門敞開,一邊低頭猛地咳嗽,轉眼瞧見師姐們趕來,強作笑臉道“師姐,你們怎麽來了?”
“你是不是到煉氣五層?怎麽這麽大動靜?”岑盈盯著眼前的雲蕭兒,疑惑的問,“我怎麽一點都沒瞧出來,你有五層的氣息?”
雲蕭兒衝著她們擺手,連連嗬嗬地笑“還早呢,師姐。我不過是在練習一下符術,然後結合寒氣嚐試一番,沒想到居然就爆了。”
因之前她修煉寒氣功法,致使錯過每月逢五的學符堂,直到四天前,趕上她第一次的學符課。
堂上,商正衡為她布置課業,練習困獸符與靈囚符兩種符術。
不過,早在當日,她便已將這兩種符術學會,或是突發奇想,便使用寒氣功法與其結合。
可沒想到卻差點釀成大禍。
“做的不錯。若能加以練習,確是比普通符術要好。”
忽然飄過來的一句話,令雲蕭兒心中一愣,瞧見嫿茜與岑盈也紛紛轉頭,便也看向她們目光投去的方向。
隻見一身淡青色羅綢的女子立在不遠處,其氣質淡雅,容貌傾城,卻仍有清雅之相,披肩長發,有種剛剛睡醒的感覺。
“三師姐!”嫿茜與岑盈向那女子躬身拱手。
一聽兩位師姐這聲稱呼,雲蕭兒當即回過神來,也與她們一樣,向女子行禮。
天字三號,葉憐,為清泉郡世族徐氏後人,百年前因家族滅門之際,被師父所救。
自入閣以來,她對三師姐一直有所耳聞,卻不曾相見,她亦不敢打擾這位師姐的閉關事宜。
今日一見,雖睡眼惺忪,但仍風姿卓越。
葉憐微微頷首,邁著輕快的步子靠近,清亮起嗓音說“明日除夕,講道日暫停,蕭兒師妹也要入宮吧?”
想到此前雲州的來信,雲蕭兒這才想起明日便是皇宮宴會,而師父屆時於山下地字樓舉行長老堂議事。
如此一來,這楚國與雲州邦交之事,隻有自己來麵對了。
這時,她的臉上已恢複平靜,向葉憐恭敬回道“師姐,蕭兒明日確是要入宮赴宴,不知師姐有何明示。”
葉憐輕聲一笑“隻一句,明日赴宴,你這天字十八號身份,不用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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