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大人，四尊鬼王殿的惡鬼，還是采氣初期聖位，竟然沒能拿下此子？”
    牛百業倒吸一口涼氣。
    鶴真仙眼中也露出一絲困惑，但他還算冷靜：
    “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事發生了，先看看情況吧，如果虛仙劍宗真敢在暗中下手針對鬼王殿的惡鬼，這對我們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牛百業立馬反應過來，連連點頭。
    觀眾席變得很安靜，各方聖者都在暗自猜測發生了什麽事。
    “這小子，還真有兩把刷子啊？”
    李經年一臉意外。
    身旁的幾位宮主卻忽然麵色微變。
    其中一位沉聲道：
    “鬼王殿出來的惡鬼，都是下麵最頂流的。
    四尊采氣初期，卻被一名半聖所‘感化’。
    絕非麻二狗能夠辦到的事。
    在外人看來，這很可能是我們虛仙劍宗特意下的餌。”
    “如果鬼王殿因此認為，是我們虛仙劍宗打算跟他們開戰，這會讓他們與大羅妖宗結成更緊密的聯盟關係。”
    “你的意思是說……這可能是大羅妖宗故意為之？”
    不僅是這幾位劍宮宮主因此變了臉色。
    今日諸星堂裏來的劍宮宮主數量不少，都從中聞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
    犁天劍宮宮主張太一靜靜的注視著場內，餘光忽然瞟了一眼全青黛。
    “這件事……”
    “我不知情。”
    全青黛麵色肅然的搖搖頭。
    眼下，她也深深感受到這場死戰裏，很可能存在著某種她難以看透的博弈。
    任何一種結果，都不能以常理看待。
    背後隻怕還有更深遠的含義。
    不管是聖王殿勢力的聖者，還是荒族勢力的聖者，也隱隱發現現場的氣氛有些微妙。
    “虛仙劍宗跟大羅妖宗，遲早會徹徹底底打一場……”
    ……
    ……
    “諸位，大家都是虛仙劍宗的劍修，眼下有四位大羅妖宗的采氣聖位因為馭鬼術，導致底蘊受損，你們還不出手？”
    “難道說，真的有人授意你們在這場死戰裏賣隊友？”
    方塵忽然朗聲道。
    十位采氣聖位劍修和二十位半聖劍修麵色均是一變。
    不過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虛空裏再次出現了一座又一座的內景門戶。
    雙方的高層戰力，全部齊至於此。
    至於下麵的那些修士，早已在其他地界打做一團。
    亦在這一刻，又有八尊惡鬼自虛空現身，二話不說就朝方塵襲去。
    方塵再次遁入虛空，消失不見。
    八尊惡鬼非常絲滑的追上，也消失在眾聖視野之中。
    “你們大羅妖宗真是意氣用事啊，用了馭鬼術，現在跟我們怎麽打？”
    虛仙劍宗這邊的采氣劍修頓時笑了。
    話音落地，他們十分默契的選擇了出手。
    這時候出手，已經是最好的時機。
    大羅妖宗的聖者也沒二話，正麵選擇硬剛。
    ……
    ……
    依舊是那座內景陰司。
    八尊惡鬼第一時間聞到方塵的氣息，當他們追到近前的時候，卻發現一名體態消瘦，雙臂長到已經垂地的存在，正跟方塵聊天。
    “鬼王！？”
    “還是幻術！？”
    “那四個家夥就是被這種神通給迷惑了？”
    八尊惡鬼一時間驚疑不定，沒有輕易上前。
    “師兄，你是說在這個時期，大羅妖宗背後真正的掌控者，其實是你們鬼王殿？”
    方塵有些詫異。
    端木輕輕頷首：“我不確定這件事對你在史龍之書裏有沒有幫助。
    會是好的影響，還是壞的影響，所以考慮了一陣子才決定要不要講。”
    “師兄，那你這個時期是打算利用大羅妖宗做點什麽文章？”
    方塵好奇道。
    “我不知道。”
    端木坦然道：“老家夥讓我這麽做的，他不告訴我緣由，我也不問有什麽緣由。”
    “……”
    方塵心念一動。
    也就是說，在這個時期，三千道門其實已經暗中遙控了大羅妖宗？
    乃至於連鬼王殿的勢力，都是聽雲鶴師尊的吩咐來辦事？
    “師兄，那你記不記得，在這個時候見沒見過我？”
    方塵忽然問道。
    “現在不記得。”
    端木：“這無關乎修為，倘若在史龍之書裏我見過你，也隻會在見了你之後，才會想起這件事。
    但也有可能，即便我見了你，也不會存在這份記憶。”
    為什麽？
    方塵眉頭微皺，緊接著心念一動，詫異道：
    “是因為史龍之書？”
    “嗯。”
    端木輕輕頷首：“不僅是史龍之書，輪回仙門的兩大仙意其實在這方麵，也會存在著相應的能力，這種抹去痕跡的能力或許並非是刻意。
    隻是它們誕生之初，就已然存在。”
    頓了頓，他饒有深意的看著方塵：
    “你的人間世，在某種程度上來講，是克製這些能力的。”
    方塵若有所思。
    也就是說，如果他身處於端木這個位子，見過一些本不該存在於這個時期的人，他是不會失憶的？
    “喂，你們在嘀咕什麽？”
    “麻二狗，這是你營造出來的幻象？”
    那八尊惡鬼終於下定決心，打算出手。
    結果下一秒，便見青麵獠牙鬼快步走到他們麵前，厲聲道：
    “諸位同僚，見到鬼王大人，你們還敢這般態度？跪下認錯！”
    八尊惡鬼麵麵相覷，其中一位怒道：
    “你怎麽回事？這明明隻是幻象，你還真信了？難怪麻二狗說你們被他正氣所感化，原來是連真實與幻象都分辨不出來！”
    “鬼王大人何等尊貴，豈能與這虛仙劍宗的小輩廝混一起？還師兄師弟的喊著？”
    “你們四個廢物，等回去以後，自己去領罰吧，不要說我們打小報告！”
    “大人，他們無藥可救了，屬下建議直接丟進忘川裏。”
    青麵獠牙鬼立即轉身拱手行禮，語氣恭謹。
    “師弟，給我一盞茶的工夫。”
    端木淡淡道。
    話音落地，他輕揮袖袍，便帶著那八尊惡鬼消失在方塵眼前。
    一盞茶後。
    前後十二尊惡鬼齊齊現身，每一個臉色都十分恭謹，眼神深處甚至還蘊藏著一分激動。
    “你可以帶著他們回去了。”
    端木淡淡道。
    “這不太好吧？”
    方塵微微一怔。
    這些家夥已經發現此地真相，再把他們送回去豈不是……
    “拿著。”
    端木取出一疊黃紙人遞給方塵。
    方塵見狀，忍不住道：
    “師兄，我也想參悟此法。”
    這明顯是進階類型的附靈術。
    端木沒說什麽，隻是擺擺手，轉身便回了黃泉陰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