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怪的新娘_第44章 爭暗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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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鐸還很年輕,卻是家傳的暗三門,從小就入門了,因此荒廢了學業,隻能出來做保安,算來也有十年暗三門生涯,這十年來,什麽東西都沒攢下,就攢下了這柄刀。

    這刀叫作燕子刀,是說它能像燕子一樣飛,刀不是鐵質的,是大鵬骨做的。

    大鵬這東西誰都沒見過,傳說大鵬比古籍記載的小很多。不光是普通人沒見過,暗三門裏的人也沒見過。

    但大鵬骨頭卻是存世的,隻不過價格昂貴,有錢肯定買不到,這東西都是暗三門蜃樓海市裏換來的。錢不能作為這些東西的等價物,擁有大鵬骨的人對錢瞧不上眼。

    大鵬骨裏麵注有雲油,因此能浮空而起。這大鵬骨還有一個玄妙之處,就是能與聲波感應,陳鐸祭起這柄燕子刀,把一個哨子含在了嘴上,很顯然吹哨子能控製燕子刀的走向,至於靈不靈活,誰也不知道。

    陸晨一見刀飛在半空,有些慌,畢竟是第一次見這種飛刀。

    花簾月看了,也目瞪口呆。

    原來陳鐸還是有些手段的,當日在竹林苑小區門口,陳鐸剛拔出刀來,就被陸晨凍上了。那天陳鐸不敢早祭燕子刀,因為小區門口有攝像頭,怕對方報警,警方調取監控錄像,糾結起來,可就破相了。

    但今天在螃蟹溝,全然沒有這樣的顧慮,遠處下掛網的橡皮艇離著很遠,看人都是一個小不點,根本不可能看見刀。可以肆無忌憚的打。

    陸晨已經將蟾骨弓拿在手中,陳鐸咬著口中的哨子厲聲威脅陸晨說:小子,你別動!動一動先紮你個透心涼。

    陸晨第一次跟暗三門的打架,陳鐸也知道陸晨蟾骨弓的厲害,雙方屬於麻杆打狼兩頭害怕,陸晨真怕他的飛刀像箭一樣射來。

    花簾月受過率鼠法的專門訓練,其中有一課就叫賊起飛智,這種關鍵時刻,需要的是飛智。

    花簾月趕緊橫身在陸晨和二傻子麵前,擺著手說:我們為什麽一言不合就開打呢?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我覺得我們可以答應你們的要求。

    花簾月一邊說話,一邊比劃手指頭,還往前走了一步。

    走的這一步把焦天竣和陳鐸嚇壞了,焦天竣隨手從包裏掏出一根竹筒,竹筒兩頭都是銅活扣,跟集市上掏的那根一樣,但陸晨和花簾月明白,這根竹筒裏絕不會還藏有半截小蛇,一定藏著更厲害的東西。

    焦天竣師徒二人,都知道花簾月是神偷,容她近身,後果不堪設想。

    焦天竣低沉的吼道:動手!

    陳鐸得了師父命令,不再遲疑,吹響了哨子,吱的一聲尖響,他頭頂的燕子刀嗖得一下向花簾月飛去。

    陸晨想救花簾月,急忙往眼皮兜裏塞冰珠,可不論如何不可能比燕子刀速度快。

    陸晨心中一驚。

    焦天竣攥著青竹筒身形一晃,也要往前衝,他的惡狠狠的目光直勾勾盯著陸晨,目標正是陸晨。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陳鐸哨聲響起的同時,花簾月喊一聲:走你!

    那哨聲戛然而止,極其短促,隻見剛才含在陳鐸口中的哨子飛到了空中,燕子刀本來飛的很急,忽然卸了力道,但慣性使然,依然朝著花簾月哽嗓飛去,隻不過慢了很多,花簾月輕鬆躲過。

    與此同時,那哨子已經捏在了花簾月手中。

    陸晨瞬間明白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懸絲盜物,花簾月用的是經過特殊處理的蜘蛛絲,這種蛛絲堅韌無比,且肉眼難以捕捉。

    剛才花簾月衝這師徒二人說話時,手不停的在比劃,是在施放蛛絲,往前走了一步,是走位調整蛛絲角度,陳鐸哨音響起的時候,花簾月的蛛絲已經粘在哨子上了。

    蛛絲上塗抹著鸞膠,鸞膠又叫續弦膠,在古代,弓弦斷了,可以用鸞膠黏上。所謂三尺劍、六鈞弓,一鈞是三十斤,六鈞弓的拉力是一百八十斤,六鈞弓的弓弦如果拉斷,點上一點鸞膠,能把弦續上。弓弦頭發絲那麽大一點麵積,點上鸞膠能承受一百八十斤拉力。可見鸞膠力度之大。

    花簾月的蛛絲黏住那哨子,猛然一拉,就把哨子偷了過來,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誰也沒看清怎麽偷的,這就是花簾月率鼠法的精妙所在。

    鸞膠有一個解法,即酲尿解鸞膠,酲尿就是喝醉酒後尿的尿,花簾月覺得惡心,不會帶在身上。任由蛛絲黏在哨子上,這段蛛絲就不要了,反正還有的是。

    短促的哨聲忽然結束,焦天竣和陳鐸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焦天竣仍握著竹筒衝向了陸晨。

    二傻子腦子不靈光,卻是打架的好手,隻是天性純良,不喜歡惹是生非,因此常受正常人欺負,真打起架來,他意識很犀利。

    二傻子見焦天竣快撲到了陸晨身邊,抬腳踹了一下裝滿茅針魚的三路車,二傻子神力無敵,那三輪車咚的一聲,向前躥了出去,朝焦天竣撞去。

    突如其來的三輪車讓焦天竣措手不及,眼看就要撞在三輪車上,三輪車的前輪能鑽到焦天竣襠底下,可能沒有多少殺傷力,頂多撞他個倒栽蔥。

    但三輪車刺棱著一個車把,車把斜刺裏衝向了焦天竣前胸,這一下要是刺上,非斷兩根肋條不行。

    焦天竣下意識的按開了竹筒蹦黃,那竹筒口噗的一聲,噴出一道白霧,正噴在刺來的車把上。

    隻見車把咕嘟嘟起了一大片泡沫,就像泡沫劑一樣,忽一陣風把泡沫吹散了,那車把不見了,被焦天竣噴出的白霧化成了一堆泡沫。

    陸晨暗道:好狠的焦天竣,如果這噴霧噴到人身上,人瞬間也會化成泡沫,他真敢用。

    三輪車的軲轆還是把焦天竣撞了個倒栽蔥。

    陳鐸隻感覺到自己嘴唇一動,哨子忽然憑空消失,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哨子飛在空中,那一刻,他心底發涼,以為花簾月會搬山法,隔著十幾米就把哨子給搬去了。

    他愣了一下神,就見師父撞到了三輪車上,情急下師父按開了青竹筒,一下把三輪車把化成了泡沫。

    陳鐸回過神來,迅速從腰間摘下一件武器,那是一柄流星錘,一條鐵鏈連著壘球一樣大的小鐵球,那鐵球上滿是鐵刺。

    陳鐸將流星錘甩了起來,用凶狠的三角眼鎖定花簾月,要打花簾月。

    花簾月再厲害,也扛不住這麽一錘。又無法近身,那錘偷不過來,用蛛絲黏住流星錘也無濟於事,畢竟花簾月的力氣比陳鐸小。流星錘不是哨子,哨子是用嘴叼著的,流星錘用手攥著,花簾月奪不過來。

    偷,用的巧勁兒,在人不提防的時候將其手中的東西換走,一般都是小東西,如果見人舉起磨盤,認誰偷不走這人手裏的磨盤,太沉。

    這時候陸晨的蟾骨弓拉了開來,嗖得一聲,冰珠射出,陸晨不敢射陳鐸的身體,怕情急之下,控製不好力度,再把他射死了。

    陸晨本想射陳鐸的手,可他兩手晃動,甩著流星錘,不好瞄。隻得瞄了陳鐸的臉頰,一鬆手,冰珠從陳鐸臉頰擦過,劃了一道血口子,但沒有流血,血都被凍住了,冰珠凍麻了陳鐸半邊臉,嘴都凍木了。

    陸晨大聲喊道:放下你手裏的流星錘。

    陳鐸已經神誌不清了,眼冒金星,頭也被凍木了,晃蕩著流星錘癱倒在地上。

    二傻子很有意識,三步並做兩步跑去控製陳鐸。怕陳鐸再次站起來。

    陳鐸可以肆無忌憚的拚命,可陸晨等人投鼠忌器,不敢下死手,故此這架不好打,控製是最好的辦法。

    陸晨敲了蟾骨弓,冰珠飛了回去。

    焦天竣見自己徒弟倒了,攥著竹筒急忙來救,陸晨又一次拉開了蟾骨弓,他瞄的是焦天竣手中的青竹筒,但彈丸射出後有所偏差,正擦中焦天竣左手的大拇指。

    焦天竣大拇指被擦了一塊皮肉,但他感覺不到疼,整個左手都木了,左臂隻有肩膀處還有知覺,肩膀以下全凍麻了。

    焦天竣愣在當場,剛才見徒弟中了一記彈丸,雖然劃的口子很長,但都是皮外傷,不明白徒弟為什麽會暈倒,這下明白了,原來陸晨那彈丸能把人凍住。

    花簾月見狀,掏出貼著燕尾借風鱗的手帕,衝向焦天竣,焦天竣明白花簾月衝過來要幹嘛,是衝著自己的青竹筒來的。他左手雖不能動,右手卻可以,用右手來拔左手上的青竹筒,結果拔不出來。左手上的汗液和青竹筒凍在一塊了。

    花簾月之所以拿著貼滿借風鱗的手帕衝上來,是怕焦天竣向她噴霧,她就用借風鱗回擊,一陣腥風可將噴霧吹向焦天竣。

    花簾月衝到焦天竣麵前,結果也拔不動青竹筒,明著偷,都拔不出來。

    二傻子見狀憨憨一笑,一扒拉花簾月,花簾月閃在一邊,二傻子一上手,刺啦一聲把焦天竣手裏的青竹筒拔了出來。

    青竹筒上還帶著焦天竣手上一層油皮,焦天竣左手心裏紅燦燦的,被薄冰撕了一層皮去。但他感覺不到疼。

    花簾月已經將焦天竣渾身上下偷了個遍,隻有手裏那個青竹筒,放下心來。

    二傻子一腳將焦天竣踹在地上,一腳踩住陳鐸,一手按住焦天竣。

    陸晨說道:焦天竣,我現在正式告訴你,以後螃蟹溝是我的暗海,不許你來造次。你還我們一桶磁石水,我們還你羊苗,沒有磁石水,就拿羊苗抵債。誰從你手裏買走的借風鱗,你找誰去!另外,我們走後,你們先找溫水澆一澆傷處,免得凍的截肢了。

    說罷招呼花簾月和二傻子走,二傻子放開兩人,蹬起三輪車,上了岸。不一會三人消失在了岸上。

    焦天竣給小胡子徐剛打了電話,讓他帶上溫水來接人。

    ……

    在樂天餃子城的包間裏,陳鐸剛從溫水盆裏把頭抬起來,水嘩啦啦的順著脖子流,焦天竣用溫水燙著自己脫了皮的手,疼的倒吸涼氣,焦天竣對陳鐸說道:明天傳我的帖子,把咱們在股在份的都約起了,拔死簽,殺陸晨!(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