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怪的新娘_第67章 神偷賭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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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文尚有點不大相信陸晨,剛才陸晨的話排山倒海,什麽業主損失了幾百萬,要報警,會破相之類的,羅文尚心道,這事指不定多難平息呢,害人的錢終歸是不好賺的。
可以一聽陸晨說隻要告訴他蜃樓海市怎麽去,就可以既往不咎,有些不敢相信。
蜃樓海市是暗三門裏高端江湖人的貿易,一般小暗三門人不知道蜃樓海市的所在,這是為了屏蔽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剛入暗三門的人知道了蜃樓海市所在,會被裏麵的交易嚇到,還會起歪心思,暗三門中有個特點,老暗三門江湖客一般都比較富有,這種富有不是指金錢富有,而是手上的寶物很多,新起的暗三門人一定比較窮,當然了這個窮也是指手上的異用之物很少,新人進入蜃樓海市中,見到滿地異寶,容易起歪心思,且手上沒有多少東西可以交易,隻會惹出很多不必要的事端,所以蜃樓海市很忌諱新人去。
就跟開賭坊是一個道理,開賭坊的最怕窮鬼賭徒,輸錢輸不了個百八十文,運氣來了,一個寶押下來,就有好幾千文可賺,所以開賭坊願意伺候富人進門,窮鬼是賠錢的,蜃樓海市也是這個道理,新人入市,生意做不成多少,出一檔子搶、騙、偷的事情,開蜃樓海市的人就得賠上許多東西,思來想去,蜃樓海市隻招江湖老客們去。
所以說蜃樓海市是江湖老人們的貿易,就跟遊艇協會一樣,他們不會讓一個玩橡皮艇的人加入。
陸晨是新人,自從讀完豢龍遺冊,滿打滿算小半年,所以四處打聽蜃樓海市的所在很正常,幾乎每個暗三門人都是那麽過來的,可羅文尚不是,羅文尚自幼和霍天成相識,霍天成要開蜃樓海市的時候,還曾和羅文尚商量過,羅文尚很早就在蜃樓海市中做買賣,對蜃樓海市習以為常。
羅文尚便對陸晨說:目前暗三門裏燒蜃樓海市的,我就知道霍天成,霍天成是我的發小,他在崖北住,也在崖北燒蜃樓海市,做買賣的暗三門江湖人都去那裏,每月初一開市,你第一次去的話,我給你個紙條你帶著就行。
陸晨說:那你快寫吧。
羅文尚找來紙筆,刷刷點點寫道:
天成兄 台鑒:久未瞻芝宇,立雪無從,想來仁兄乃天地福人,宏才碩畫,持籌握算,堪比陶朱。今有少年英雄陸晨者,舉止軒昂,清如白雲,與我相談甚歡,言及仁兄事業,陸晨對仁兄高山仰止,欲螢火尋燭,我謹休書幾字,以成你二人管鮑之好,望接洽。
春安,羅文尚,年月日。
陸晨一看,感覺好有文化,原來暗三門裏行文書信,從來都是如此,寫的太白話,人家會認為你沒有道行,會輕視笑話寫信人,畢竟暗三門裏的人都是古代神秘技術的傳承人,他們原版保留了許多舊時秘技,更注重舊日文化的傳承,一個沒有文化傳承的江湖是沒有靈魂的。
羅文尚寫完簽上自己的名字,把紙條遞給了陸晨,心道不就是去蜃樓海市嘛,這事情容易,多大點事?
陸晨揣好紙條,對羅文尚說:那咱們就兩清了,也請你以後別幹些損人不利己的事。
羅文尚麵對這個暗三門新起的後生,竟無言以對,陸晨說的很對,自己就是幹了損人不利己的事,賺錢不多,背鍋不少,被人找上門來,這還是沒出人命,萬一出了人命,就被肖雲凱害慘了,這老東西不地道。
陸晨領著秋飛白出了羅文尚的家門,秋飛白見陸晨外套拉鏈沒有拉上,夜風又冷,叫陸晨站住,自己蹲下身子,給陸晨拉上了外套拉鏈,關鍵是秋飛白做這些事情,不卑不亢,完全發自內心,一點做作的痕跡都沒有,清風拂柳,潤人心田,自然而得體,隻要秋飛白想關心一個人,就會關心到骨髓裏,厚積薄發,內力綿綿,如滾滾江水,奔流不息……
陸晨很感動,呆在地上,看著秋飛白,秋飛白站起來說:我還以為你要和羅文尚打架呢,擔心的要死,我又不會打架,幫不上忙,還琢磨著是不是要去喊人。
陸晨笑道:怕我吃虧?
秋飛白沒說話,隻是看著陸晨輕輕點點頭,陸晨說:能不為敵的就不為敵,這羅文尚談不上什麽好人,那種害人的活也敢接,窮瘋了。不過刺殺花簾月這事,他應該是無辜的,他真不知道花簾月就在房子裏住,某種程度上講,羅文尚也是受害人。所以這次就算了,況且他還推薦我去蜃樓海市,這對咱們來說很重要,就算是他的道歉吧,我替花簾月領了,反正花簾月對自己被刺真相,一無所知。哎,都是叫那個楊斌攪和的,咱們知道內情,還不敢跟花簾月說,你說憋屈不憋屈。
秋飛白露齒一笑,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花姐姐會自己發現的,放心。
陸晨這才發現秋飛白竟有兩枚小虎牙,甚是可愛。
回到出租屋裏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郝瘸子和二傻子在看電視,見陸晨和秋飛白回來,郝瘸子問陸晨這一天去哪了?陸晨訴說了一天的經曆,最後說找到蜃樓海市了,郝瘸子先是眼睛放光,繼而又神色暗淡下來。
郝瘸子眼睛放光是因為找到蜃樓海市,就意味著以後可以發大財了,神色暗淡是想到了陸晨的所作所為,大夥好不容易賺些錢,被陸晨交了三十萬帆船稅,扶危濟困替秋飛白還錢又花去小二十萬,一場辛苦全白費了,沒剩下幾個錢,因此郝瘸子心中不爽,不怪人家蕭夢貞抱怨,這麽個幹法不行。
於是郝瘸子對秋飛白說:姑娘,你累了吧?洗洗睡吧,我們仨男人聊點事。
秋飛白和郝瘸子完全是兩類人,一個心性單純到幾乎不設防,一個會隱狽術,熟悉世間各種詭詐伎倆。秋飛白笑臉萌萌的問:什麽事,我可以聽嗎?
郝瘸子道:我們聊大寶劍的事,分享經驗,你不可以聽。
陸晨對郝瘸子說:你過分了啊。
好在秋飛白不明白大寶劍是什麽東西,以為是男人日常吹牛,笑笑說:那你們聊,我先去睡了,水果給你們洗好了,茶也泡上了,射燈的光線不柔和,我給你們關掉,打開台燈。
做完這些,秋飛白回了自己房間,郝瘸子喝著茶對陸晨說:兜裏還剩多少錢?五十萬被你揮霍一空吧?
陸晨覺得委屈:怎麽是揮霍呢?錢花哪了,你都知道的呀,帆船三十萬,秋飛白還債十七萬,還有不到三萬。
郝瘸子一攤手:我們又是一點沒落下,三萬塊錢能有什麽用?分到手三千五千的,喝兩回花酒就沒了,混暗三門就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隨時能丟命,精神壓力很大,我需要高消費來緩解高壓,對不?再說,陸晨你什麽時候和社會上那幫老板學會玩合夥人的?很專業啊,他們就是這麽玩的,賺點錢,就說還要發展,投資上設備,把分紅都變成了固定資產,老板們能管住財務,做黑賬,合夥人隻能啞巴吃黃連,隻投錢,不見利。
陸晨鄙夷的看了郝瘸子一眼,現在他已經知道,郝瘸子有跟他談條件的資本,這人有大用處,遠不是表麵看起來這麽猥瑣,陸晨說道:我說郝大哥,你也是糊塗,錢不就是流水嗎?錢花出去才叫錢啊,異寶才是咱們的最終財富,這不剛收了一枚聚魚珠嗎?去螃蟹溝試試聚魚珠,拉一大網魚,便宜賣給蕭夢貞不就能換錢嗎?有聚魚珠,還怕賺不到錢?
郝瘸子無奈道:那明天就去試試。
第二天早晨起床後,收拾完畢,陸晨去海邊買拉網,拉網很長,網底有鉛墜,能沉到水底,拉網兩頭一圈,把整片水域圈住,然後用拖拉機拉上岸,整片水域的魚會被一網打盡,一般搞水產養殖的水庫裏用的多。
除了拉網,陸晨還買了一個小橡皮艇。
陸晨買好拉網就給蕭夢貞打電話,給她說今天要試試聚魚珠,讓蕭夢貞借輛大車,將有大量新鮮海魚出水。蕭夢貞對陸晨不分錢的作法很有意見,但對陸晨的手段從不懷疑,陸晨說有魚,那一定有魚,作為開海鮮館的老板,她對新鮮的海魚最敏感,當即打電話借了一輛農用輕卡,自己開著,沿路接上郝瘸子、二傻子、秋飛白還有陸晨,拉上網和橡皮艇,一起去了螃蟹溝。
元宵節剛過,各單位都投入到新一年如火如荼的工作中,各種企業雞湯層出不窮,都在忽悠員工閉著眼睛給老板幹活,人們都很忙,螃蟹溝便很冷清,沒人來這裏玩,一個人都沒有。
陸晨等人自然歡喜,可以放開手腳幹,陸晨和郝瘸子兩人乘著小橡皮艇,把拉網的一頭固定在螃蟹溝的北岸,另一端被陸晨拿著,隨著橡皮艇到了南岸,到南岸後,郝瘸子拉著拉網的末端上了岸,陸晨繼續劃著橡皮艇,劃到螃蟹溝中間,把聚魚珠小心翼翼的拴在拉網中間,聚魚珠連著很長的繩子,可以保證聚魚珠能沉在水底。
做完這些,陸晨劃著橡皮艇,上了南岸和郝瘸子匯合。
螃蟹溝是海潮溝,海邊平原較多的話,漲潮時,潮水沒處去,就會湧進海潮溝,這些溝都是自然形成的,長的海潮溝能深入內陸幾十裏地,海潮溝入海口附近,都是鹹水。
陸晨打下的暗海,也就是螃蟹溝收獺稅的地方,距離海麵隻有一二裏地,這裏全是海水。
郝瘸子問陸晨說:聚魚珠聚魚得多長時間?
陸晨道:我也第一次用,不清楚。等著吧。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平靜的水麵開始有些波紋,那是大魚在遊水,隨著時間流逝,波紋越來越多,越來越大,一個小時後,看到好多魚在水麵上用尾巴打水花。
陸晨看著正抽煙的郝瘸子說:差不多了,咱們收網吧。
兩人拾起拉網末端,重新上小橡皮艇,在潮溝裏兜了一個大圈,朝對岸劃去,劃到潮溝中心的時候,船邊竟有大魚嘩啦啦往外跳,此起彼伏,激動的蕭夢貞在岸上拍掌,她從小就對魚有極濃厚的興趣,橡皮艇重新劃回北岸,陸晨上岸把拉網末端交給了二傻子,拉網前端被係了一條很長的繩子,繩子拴在農用輕卡上固定住。
拉網在螃蟹溝中,圍了一個不小的圈,二傻子開始收網,隨著漁網圈逐漸變小,魚在漁網裏撲棱棱躥出水麵,二傻子兩臂有千斤之力,不一會便把拉網拉到岸上。
拉網底部一出水,盡管眾人都有心理準備,還是被驚喜到了,蕭夢貞高興的跳了起來,那網裏的魚,少說有兩千斤,差不多有一噸魚,各種魚都有,大家開始手忙腳亂從網裏摘魚,先扔進塑料桶裏,滿了一桶就往車上提,中午飯都沒顧上吃,終於把一網魚全部裝車,裝了滿滿一車。
蕭夢貞回去的路上,拉著魚過地磅,算下來足有兩千四百多斤,秋飛白喜歡捕魚,可從小也沒見過這麽多的魚,全被蕭夢貞拉進自家飯店,整條街的海鮮館她都熟,給左鄰右舍打電話,就在飯店院裏批發海魚,由於便宜,呼啦啦來了二三十家飯店老板,不一會就搶空了。
蕭夢貞算了算最後盈餘,足有四萬塊。
郝瘸子搖頭說:這次算收入不少,可比那五十萬還差著一大截呢?
蕭夢貞道:你懂什麽,這是活錢,螃蟹溝相當於銀行,沒錢了就可以取點來,這叫細水長流,盲流子習氣才吃了上頓不顧下頓。
陸晨對蕭夢貞和郝瘸子說:這錢你倆分吧,秋飛白、二傻子和我,我們都不要了,但獺貢你倆不能插手,那是我和二傻子的,聚魚珠不能給你倆,你倆也別打聚魚珠的主意,不是我不想給你們,給了你倆,不上一年,你們能把臨水近海的魚給打絕了,我把珠子交給秋飛白,像這樣的打魚法,兩個月一次,頻率不能高了。昨天我用大家賺的錢替秋飛白還賬,等於秋飛白借了大家的錢,等什麽時候秋飛白還夠你倆的錢,再去捕魚的時候,你們就得分秋飛白一份,沒意見吧?我手上還有三萬塊錢,你們也別想了,當初落塵果那事,有人家王小呆一份,這錢得給人家。
郝瘸子和蕭夢貞也隻得認了,好歹跟著陸晨還有點活錢賺,得著眼於日後的發展,不能光顧著眼前蠅頭小利。
蕭夢貞開著輕卡去送陸晨等人,陸晨要把橡皮艇和拉網,放進車庫裏,打開車庫門一看,放羊屍的大塑料桶還在,陸晨打開塑料桶,見羊屍的肚子比先前更加大了,這是要生的節奏啊,沒聽說過死羊還能生羊羔。
眾人看了一下,都不明白怎麽回事,蕭夢貞也湊上去看,陸晨對蕭夢貞說:你不是暗三門人,但給暗三門做事,這些事情都別說出去。
蕭夢貞道:我明白,以後我也是暗三門裏人,這行賺錢不費事。
陸晨往塑料桶下一看,竟壓著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幾行字:我欲完璧歸趙,隻恐不告而取謂之曰偷,今聞有梁上美人花簾月,神乎其技,茲定在十日後來取羊胎,若我逐得秦鹿,可代天下賊王虛名一時,不知可否?
王天林,元月十九日。
陸晨看完,立時明白,有個叫王天林的神偷已經來過了,要偷羊胎,但沒動手,人家要的不是羊胎,要的是花簾月天下賊王的戒指,這是衝花簾月來的,明告訴你花簾月我哪天來偷,你守得住,我認栽,你守不住,天下賊王的名頭歸我。不敢應戰,花簾月賊王的名頭栽的更厲害。
郝瘸子看完紙條道:一定是焦天竣懷恨在心,挑唆另一個神偷來賭技。(www.101noveL.com)